《诈尸》苏以生

7、07 守猪

　　墨言赶到云府的时候，围观的人都已经散去，只剩了云家众人和三个送墨人。墨言一见到那盒子，神色就是一变。
　　“你们都没有看到那送东西的人？”四个送墨人齐齐摇头。
　　“动静也没听到？”四个送墨人面面相觑，一旁的云殊越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适才我弟弟品酒起了兴致，所以对月高歌了一曲，想必众位大人应当是太用心听我弟弟唱歌了，所以才没听到贼人动静。”
　　“哦？嫂子颇有雅兴啊，下次若是有幸，小弟也想听听。”云殊越哈哈一笑，云殊书倒是颇有意向，但被云殊越戳了戳后背，就没说什么，但他其实挺想问一句，自己啥时候喝酒了？
　　“对了，还有一个盒子可以给我也看看么？”墨言问道。
　　云殊书示意核桃去屋内拿，“看完了记得还我，那盒子我还挺喜欢的。”
　　“嫂子有眼光啊。”墨言眼睛一亮，“不瞒你说，这盒子我看着眼熟，像是扶苏阁的东西。”
　　“什么，你们扶苏阁的？那贼人也是你们扶苏阁的人？”云老爷惊讶，“送猪心过来，什么意思啊？”
　　“云老爷莫急。”墨言轻笑，“我尚未确定是何人，待我抓到了此人必定给嫂子一个交代。”就在这时，核桃捧着洗干净的盒子出来了。
　　与刚才的黄花梨制不同，昨儿个被丢在云殊越院子的盒子是鸡翅木制的，不过做工都十分精妙，仔细看上面还都雕刻着鸳鸯戏水，显然是婚仪用的东西，有幸的是这两个盒子前些时候墨言刚见过，而不幸的是，能拿到这两个盒子的人，除了他，显然只有一人了。
　　“哎呀，我懂了。”墨言将手里盒子还予核桃，“那人是谁，我也大致猜出来了。”
　　“是谁？”云殊书好奇。
　　“暂且不能说呢。”墨言用扇子遮住了脸，“等言某抓到了此人，嫂子自然就知道了。”
　　“可是那人今夜应当是不会来了。”云殊书看向了一旁还在地上的盒子，“核桃，等会你去把那东西给王管家送去，就说老样子，洗洗送过来。”
　　“那猪心？”中午的那颗似乎是给丢了，毕竟一群人还是不敢吃。
　　云殊书摸了摸下巴，“爆炒猪心吧，不过给我留着，明天夜里再做了送过来。记得让大师傅加双倍的辣子。”
　　“嫂子这是？”墨言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替某人。
　　“他既然送我这东西，不如让他自己也尝尝。”云家人突然觉得自家小少爷可怕极了，怎会有如此想法，却听云殊书又道，“毕竟猪心确实挺好吃的。”
　　墨言嗤嗤一笑，“那就等言某明夜替嫂子把他抓来。”
　　“好呀，”云殊书报以微笑，“不过打个商量，能不叫我嫂子吗？”
　　墨言反问，“那如何称呼？”
　　“叫云殊书……呃，殊书？不对不对。”云殊书突然察觉出了自己名字的奥妙之处，“小书……嘶……小云？咦~算了算了。”他放弃了，“随便你怎么叫吧。”
　　墨言浅笑，“我定的客栈在城南，云府在城北，那今夜，还要麻烦嫂子收留我一晚了。”
　　“我带尊者去客房吧。”云殊越在一旁道。
　　一场闹剧落下帷幕，四个送墨人隐入了夜色，墨言跟着云殊越去了客房，云老爷和云夫人也都回了房。
　　云殊书累了一天，体内的酒劲尚余，打着哈欠在核桃的帮助下，钻入了被窝，很快便沉入了梦乡。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云殊书的房顶越过，离开了云府。而在客房的墨言似乎察觉了什么，坐在窗口品着茶，口中喃喃自语，“五月二十七，月末啊。”。

　　第二日，云殊书宅在家中端详着两个盒子，不过他就算是把他们再端详半天，也没看出朵花来，不过这木头是真好木头，至少云殊书印象里，这两种木头都挺值钱。
　　他至今没有以前的记忆，脑海中不时闪过的片段，就像是很久以前看过的书听过的故事，有些虚假，却又时刻的彰显着存在感。
　　就像他不知不觉之间，就会哼起歌来，不过这次请原谅作者吧，鉴于他的音调实在走的太远，我也不知道他在唱什么。
　　墨言忍受着魔音走进来的时候，核桃正垂眸站在一旁，“嫂子这唱的是？”
　　云殊书抬头，停止了哼歌，“尊者怎么来了？”一旁的核桃忙解除了自己封闭的听觉，“见过墨言尊者。”
　　莫言尊者终于不用忍受这魔音了，“以前倒是一直没有机会领教嫂子的歌声，这次倒是有幸了。”也不知道自己师兄以前是怎么忍受的了的，乃真勇士。
　　“好听吧，刚才我就是随便哼哼，要不要我再唱首歌给你听听？”云殊书王婆卖瓜。
　　莫言尊者展扇轻笑，“受之有愧，嫂子的歌声想来师兄以前也很喜欢，嫂子还是要唱给对的人听才好。”
　　云殊书不以为然，“我以前也很喜欢唱歌？”他转头问核桃。
　　核桃作为以前青茗身后的小打听，自然知道这些，“少爷以前确实也喜欢唱歌，不过唱的都是些时兴的曲子，不像现在，唱的都奇奇怪怪的，完全没听过。”
　　云殊书一愣，讪讪一笑，“我这不是失忆了么，以前的听过的我都不大记得了，我现在唱的是脑海里闪过的一些片段，我在想会不会是我以前自己作词作曲的，只是一直没唱出来。”
　　那您可真是“棒棒”哦。“等有机会，少爷再去茶楼里听听如今时下的新曲子，也许还能想起些什么呢。”
　　“那倒是巧了，”墨言用扇遮住了下脸，只露出了那双狐狸眼，“过几日，明月楼的花魁夜想必有众多大家会去唱曲，嫂子要不要去听曲子？”你师兄知道会哭的，带嫂子去青楼，古今第一人。
　　“花魁夜？”云殊书好奇，“是选花魁吗？”
　　墨言点头,“正是。这还是令兄推荐的节目呢，想来那日的晋江府必定盛况空前吧。”
　　“我哥哥推荐的？”云殊书微微有些尴尬，“那地方，会不会不大好。”骨子里他似乎有些排斥那里，总觉得不适合自己，并不是很想去。
　　“少爷您多虑了，明月楼里都是清倌。”核桃在一旁说道。
　　墨言点头，微微调侃，“小东西倒是懂行，没少去吧。”
　　核桃红了脸，“尊者说什么呢，小的才没有去过，只是，只是听别人说起过。”
　　“那要不就去吧。”云殊书想了想，若是真能听几首曲子就能回忆起一些东西，去一次也无妨，“不过那日还希望尊者来接我一趟，我怕到时候哥哥拘着我，不让我出门。”
　　墨言点头称自然。
　　不过三人显然没有想到一个最关键的点，让云殊越同意自家弟弟和未来小叔子逛青楼，简直有点，滑天下之大稽。令人无语极了。还好眼下云殊越暂时还不知道自家弟弟和莫言尊者的打算，不然他就要提前崩溃了，明明是为了打发走对自家弟弟不怀好意的人，结果反而把自家弟弟赔进去了，呜呼哀哉。坑哥啊。

　　夜，为了庆祝今夜贼人即将落网，云老爷特意吩咐厨房大师傅做了全猪宴（其实是死了两头猪，不能浪费肉啊）来招待墨言尊者和几位送墨人，莫言尊者和云家几位坐在一处，送墨人自然是在别处用膳。
　　为了今夜逮着人，墨言推辞了云老爷递来的酒，倒是云殊书没忍住开封了一坛梅子酒，毕竟昨日初饮，此酒颇得云殊书青睐。
　　晚膳用罢，云殊书已经有些微醺，不过到了主院院子里，看到了一院子三头猪的时候，他还是醒了一分，“爹，这群猪是咋回事？”
　　云老爷也是一愣，怎么偏院的猪到都到了主院来了，还给客人看见了，成何体统。
　　正要叫来王管家呵斥一番，云殊越就说道，“爹，是我让人做的。”
　　“怎么回事？”云老爷不解，倒是一旁的墨言有些明悟。
　　云殊越解释道，“今夜那贼人还会再来，自然回去杀猪取心，那我索性把猪都集中在前院，弟弟也在这前院休息，这样贼人来了，既方便尊者抓人，也方便保护弟弟。”
　　云老爷被说的一愣一愣的，随即一想不对，“前院没休息的地方，你让你弟弟睡哪？怎么不赶去你弟弟的院子？”
　　墨言摆了摆手，“大公子安排的挺好，嫂子院子小，我怕我抓人的时候，失手打坏了嫂子心爱之物就不好了。”他展扇遮掩自己的下脸，“这前院地大，我也施展的开些。就是苦了嫂子要陪我们待一会了。”
　　而此时此的云殊书，酒意又上来了些，迷迷糊糊道，“我坐着睡就可以了啊，爹，您就别管这么多，早点和娘回去休息吧。”
　　“殊书，娘想和你一起等。”云夫人不同意，“娘倒要看看那贼人究竟是谁，敢这么戏弄你。我非要扒了他一层皮不成。”
　　云殊书忙摇手，“别啊，你二老也不看看，咱们几个都是年轻人，你们二位在这，多尴尬呀。”他还想来个宿舍夜谈，不对应该是篝火晚会呢。
　　软磨硬泡的，二老被云殊书说怕了，只得告别了莫言尊者，先回去休息了。毕竟有武力榜排名第六位的墨言尊者在此，加上云殊越，云殊书的安危似乎不用担心。
　　二老走后，云殊书又被推回了屋内，他侧着倚靠在桌子上，看着花园里缩成一团的三只猪，叹了口气，“怎么还不来，爆炒猪心都要凉透了。”没忍住又倒了杯梅子酒，偷偷眯了口，啊，真香。

作者有话说

　　云殊书在神界就是个被人服侍的命，所以让人伺候很是熟练，至于觉得去青楼不舒服，后头会解释，此处埋一个伏笔。
还是没写到裴释雪，下章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