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重生80年代》夜幕下的卡多雷

58、五十八、那满屋飘香

　　五十八、那满屋飘香

　　佟老太太是个敏感度极高的老太太，她把娘俩迎进门之后又让火车站的小伙进门喝了汽水，趁着这空挡就让娘俩进门先脱了外套换了鞋去屋里坐坐，说自己送送小伙下楼，结果就趁着这时候，到楼下电话亭给老儿子白鸿翔打了个电话，说来亲戚了。

　　还特地指出，是老朴家的亲戚。

　　佟老太太也知道，这人嘛，一出名了一有能耐了，那亲戚就都来了，若是来吃个饭住两天逛逛城里那是没什么的，花不到十块钱能买个好也不错，但是要是这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来了，还赶着这敏感时候来，那就未必是什么好事儿了。

　　佟老太太所认为的敏感时候，主要就是她老儿子出差去外地，而且还得到了大领导们的赏识这件事……这个时候来的亲戚，又有几个不是来求人办事儿的？

　　她当然不觉得求人办事儿就是什么坏事儿，但是被求的人是自己的儿子，那就不是什么好事儿了，她对这事儿特别明白，那绝对是个明白老太太。

　　所以自然就对着这找来的朴家母女带上了一点审视，同时也警惕了起来。

　　虽然大家都是亲戚，还是老亲，按照白鸿翔给她讲的贾母的说法，那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老亲，有几分薄面在的，但是她自己心里则另有思量——虽然是亲戚，甚至可以说是实在亲戚，那是她自己婆家的亲戚，但说白了，也可以当作没有这一房亲戚的，倒也不是说发达了就不认亲了，而是不能破坏规矩，不能因此就给人走后门，对不对？这不公平。

　　但要是在走后门之前，大家都有可以共同进步的空间，那就另当别论了。

　　至于这个所谓共有的进步空间，那就得由她老儿子定了，她自己可搞不清楚这个，她可只是个文盲老太太呢！

　　所以说她旁敲侧击的，意图让朴家这娘俩说清楚到底想要干嘛。

　　李彩花跟朴春香两个人一直都是生活在村子里，也一直都没经历过什么勾心斗角，主要是从来阿妹尝试过找人办事儿的辛酸，在村子里，拿着几个鸡蛋就能找人帮忙了，真的是求个什么大事儿的话，她们还真没做过，所以这带了这么多的好东西，她们也没想过要说话委婉一些，直接就把事情顺嘴吐露出来了。

　　“太姥，我真的没啥太大的想法，就这么一个意思，”朴春香憨憨地笑，“这不是说出去打工赚钱多嘛，我就寻思着去南棒国打工赚钱，赚三年回来盖房子，买车，置地，供咱家提溜孙儿上大学！”

　　上大学可是好事。

　　佟老太太点头，小腿儿一圈儿，另一条腿往上面一搭，在炕上盘腿坐稳：“这是大好事，你们也没有工厂的工作，也没有公职，就种地嘛，那地方地也不多，几个庄稼汉忙活，人手十足，你出去多累累，赚上几年钱，回来就是有钱人，万元户，肯定能供儿子读大学的，是好事，我赞同。”

　　李彩花马上就眯缝起了眼睛：“对对对，我就说我婶儿是真的厉害，就知道读书是出路。”

　　佟老太太笑眯眯地说：“那是，你不知道吧，你兄弟媳妇儿，这已经是京城音乐学院的大学生了，那是一等一的学声乐的地方，知道什么叫声乐吧？不是唱歌，那还要知道乐理，知道不，都来秘法搜，那叫一个神奇啊，可不一样了，你们都挺会唱歌的，彩花啊，我寻思着你们家的几个小丫蛋儿要是学好了，将来至少是个音乐老师！”

　　李彩花一愣。

　　她其实还真没想到要送家里丫头们读书呢——她家是有儿有女的，女儿就是这个朴春香，儿子叫朴春田，光听名字就知道，女儿只要香香的乖巧可爱听话就好，儿子就得有田有地的，所以送儿子读书正常，就算是女儿送外孙读书，她也跟着着急，觉得正常，但是送孙女或者外孙女读书……这就有点儿超出她的想象了。

　　“彩花啊，春香啊，咱可不能跟那些坏了心的学，你们也知道，咱们堡子跟你们村子啥人没有，你看看，我这连儿媳妇都能送去读书的，你们可别以为孙女外孙女读书就没用，那用处大了去了。”佟老太太假咳了一声，“我那儿子现在是干部了，我媳妇可不得是大学生是大歌唱家才合适？咋的，你们以为自己闺女不读书，将来能走出去能有好未来吗？”

　　朝鲜人本来就重男轻女，算是这片土地上最重男轻女的民族了，但是一旦离开了聚居区，他们就迅速改变，成了跟其他人一样的生活习惯，也不重男轻女了，只不过这时候还是八十年代，重男轻女的思想本来就普遍存在，再加上朴家是朝鲜族，这就叠上的了debuff。

　　可佟老太太不一样啊，她听到说要送儿子读书，就考虑到了她们家的女孩们——他们不管重男轻女还是不重男轻女，都能多生几个的，那有儿子自然就有闺女，所以她马上给对方提建议。

　　当然，直接大义凛然的说不能重男轻女肯定不行，只能迂回。

　　给这娘俩讲了小半天不能重男轻女，女儿也很重要，还拿出孙女白语来举例子，说白语多么多么的厉害，现在已经去岛国读医药学了，说几岁的小孩啥都会，那外语呱呱的，说得外国人都傻眼了之类巴拉巴拉……说到最后，佟老太太还提议说他们既然都会朝鲜话，那去南棒国不管是赚钱还是学习，都不会很困难的，所以朴春香要出去打工，为什么不顺便学一学别的东西呢？

　　“学习，这才是人生目标，我老太太都学会了好几句外国话了呀！”佟老太太笑呵呵地炫耀了好几句外语。

　　此时朝鲜族上学的外语学的还是日语，所以佟老太太炫耀的几句话还真让娘俩听懂了。

　　娘俩一时感慨不已。

　　也正因为这样的感慨，朴春香更是对佟老太太深深拜服，便说了清楚那几个南棒国的人来找她说的事情。

　　“这事情就严重了。”佟老太太一皱眉，“幸好啊，春香，你来找我了，不然的话，你要是真的答应了，偷偷的找人去帮他们偷东西，我不是吓唬你，那就是特务啊，知道不，特务被抓起来——”她看向李彩花，“彩花，你记着没，那时候有个特务，跟你们家还算是特别远的远亲呢，就在营港那道边儿给人逮着了，就直接让那几个胡子抓着点了天灯了，想起来没？”

　　点天灯，不是啥好事儿。

　　后来传闻中正规的点天灯当然是挺吓人的，但是说这个给鬼子当特务的犊子被土匪点天灯了，肯定也不是如太平天国杨秀清那样对付朱九妹一般的点天灯。虽然大家痛恨鬼子痛恨特务，但就算是土匪，人也是正常人，做不到以折磨人为乐，就算是要折磨人也是挑断手脚筋疯狂殴打，没有说给人扒光了丢油里泡着然后点着的，那就是土匪也要做好几天的噩梦好不好！

　　所以人家当时说是给特务点了天灯了，其实就是给人吊起来打了一顿，打差不多了就直接吊着给一刀抹了，然后烧了尸体，具体操作仿若对付董卓，但羞辱意味也挺重的。

　　不过普通老百姓哪儿知道这些，就知道人死了还吊起来给烧了，那真的是看着惨兮兮，挺可怕的，所以特务得多坏呀，死了都不落半点好的？

　　等佟老太太这么一说，李彩花顿时就吓得一哆嗦。

　　她年纪跟佟老太太差不多大，佟老太太就是辈儿大，所以她也见过那时候给那鬼子的特务走狗点的天灯，烧得兹拉兹拉的，闻起来……说真的，当时还挺有点油香味儿，后来就恶臭恶臭的，比臭狗屎还要臭一万倍的那种臭。

　　所以说李彩花一下子就吓哭了：“婶儿啊，您可别吓唬我，我可不敢让春香干坏事儿呢，这事儿我记得了！”她拉过朴春香，“春香啊，你听着没？这特务可不能干啊！”

　　朴春香也吓得直点头：“知道了知道了，妈，我知道了，我肯定不听那几个南棒人的！”

　　佟老太太这才点头，安排她们母女俩在家住下，又带着俩人出去逛了一会儿市场，买了些好菜准备待客。

　　傍晚了，白鸿翔这才回来，还是单位司机送回来的，也是大包小包的拎着上了二楼。

　　一进门，就闻着家里在做肉吃了。

　　白鸿翔倒是没觉得啥，毕竟家里也确实不缺肉吃了，平日里吃点肉，喝点酒，这都不是事儿！

　　他这家里没装电话就只是想要先低调一二，等差不多了，单位就会给他家里装上电话的，毕竟……他这工作实在是忙得很呢！

　　进了二门，就见佟老太太在厨房忙活，回头对他喊了一声：“槐花村你老朴家的大嫂子还你大侄女来了，过来帮忙。”

　　白鸿翔忙进屋放下东西喊了人就过去帮忙。

　　“妈，咋的我老叔还会帮忙做饭的？”朴春香对此表示不可思议。

　　“人家男的都下厨的，你不知道，别一惊一乍的。”李彩花拍了下朴春香，“等会儿你跟你老叔说下那事儿。”

　　朴春香便点头答应了。

　　很快，吃过了饭，朴家母女那是吃得叫一个香，再看她们带来的辣白菜跟狗宝咸菜也呗端上来了，而且也是端上来多少就没剩下，人家干部家庭，不仅吃肉了，还吃她们的咸菜，表现得还挺喜欢的，两个人也是心里欢喜，对白家这门亲戚也是更热络了起来。

　　吃过饭，泡了茶水，加了陈皮跟蜂蜜的绿茶，杯子里一倒，那满屋飘香。

　　“说吧，咋来找我了，咱都是亲戚，没啥不能说的。”白鸿翔把茶杯递给李彩花，这算是他表嫂，他给倒茶是正对。

　　朴春香连忙自己站起来开始忙活，给屋里的其他人都倒了茶水，还拿了抹布擦了桌子上倒茶倒出来的水渍，又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这才走过去，站着回话。

　　“哎呀，这孩子，坐下坐下，坐下说。”佟老太太连忙叫朴春香坐下说话——她辈分最小，但年纪却不小，比白鸿翔还大了好些岁数呢。

　　朴春香便顺势坐下，开始说事儿了。

　　她把那几个南棒人的事儿前前后后的又说了一遍，这回说得更仔细了，还特地指出来了那些墓葬群的事儿。

　　最后，朴春香还问：“老叔，那地方真的是我们祖先的墓葬群吗？”

　　真的是吗？

　　白鸿翔笑了起来，摇头：“不是，那可不是，人家跟后来的你们这些人吧，没啥血缘上的关系，只能说听着像是挺近的，但其实不是，就像是宋齐梁陈这个国家吧，它也有个齐对吧？但不是春秋战国的那个齐国。不一样，是真的不一样啊！”

　　有白鸿翔给这么一解释，朴春香就恍然大悟了。

　　她虽然学习成绩一般但基本常识还有，最重要的是，之前她这个太姥姥佟老太太觉得读书好，还专门拿了些给人看的书来给她读，她当然只以为是巧合，却不曾想，人家母子俩都在厨房里讨论过了，说是给她看的书里有什么书，还读了什么什么内容，她这才得意被拿这个来举例子——都是城里套路罢了，她要是知道，肯定要说城里套路深。

　　但套路再深，管用就行。

　　白鸿翔从这里就直接收到了一套有条理有逻辑的犯罪线索，当天晚上就又跑去了大盖帽局大领导家里。

　　忙碌，永恒的主题。

　　这条主题的背后，白语正在捞钱。

　　她现在根本就不懂为什么她的钱越来越多这件事。

　　明明她都决定要暂缓赚钱的！

　　换上特地定制的超小号白衣服，她看了一眼在银行提款机上查到的余额，心里琢磨的是要不要给这种药做一下投资。

　　她那超好的记忆力告诉她这种药在后来确实很受欢迎，价格也不贵，投资一二倒也不错，但是……转折来了！

　　她一言难尽地看向这种药的研发企划。

　　这，是有点用，但又可以说是智商税。

　　所以……到底投还是不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