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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撒娇鱼鱼最好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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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天本来就是最好的白噪音素材,余屿关了耳机里溪水的声音。
祝心溪一路跟他分享班上的趣事,讲得眉飞色舞,一件小事到她嘴里也变得生动有趣起来。
“运动会报项目了吗?”余屿问,他知道他们班的体委一直在劝说祝心溪。
祝心溪“啧”了一声:“报了跳高和接力赛。”
每人必须报两个及以上的项目,祝心溪没得选,只能在加入女子接力赛。
“你报了什么?还是五千米加接力赛?”
“嗯。”
她又想起什么,兴奋地跟余屿说:“等着看开幕式吧,我们班打算给你们整点新花样,绝对惊喜!”
而具体内容,她一个字都不会透露,哼哼。
余屿笑了笑:“好。”
他又问:“听歌吗?”
祝心溪:“听!”
他先调小了音量:“想听什么?”
祝心溪说:“随便。”
余屿的歌单一向很好听。
余屿单手在屏幕上划了许久,伞面下意识向祝心溪倾斜,半个肩膀都被淋湿了都没发现。
祝心溪伸手推正了伞:“决定好没有,都快到家了。”
“嗯。”余屿点了播放,调回正常音量,鼓点逐渐清晰。
前奏的旋律一出,祝心溪莫名激动起来,拍拍余屿手臂:“我听过这个!”
祝心溪尝试跟着唱几句,奈何没听过几次。
“宇宙的有趣,我才不在意~*”
剩下的路程只够一首歌的时间,歌放到第二遍时,两人到了小区楼下。
她对余屿说:“听了一遍,我就学会这一句。”
余屿在门口收伞,祝心溪在里头等他。
他抖了抖伞上的水,空着的那只手动作极其自然地牵起祝心溪的手。男生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分开插//入女生的指缝中。
女生的手略微有些肉感,牵在手里软软的。
滚烫的脸暴露了他内心的不淡定。
祝心溪不明白余屿为什么突然拉她手,不以为意地看他一眼,余屿的脸烧得一片绯红。
他脸红什么?
他脸红什么!
牵她的手、乱跳的心,和祝心溪耳机里的歌声重叠,是不是她想太多了?
“叮——”
电梯门打开。
余屿拉着呆若木鸡的祝心溪进去。
这个时间点只有他们,只有电梯缓缓上升的声音,只有各自狂乱的心跳。
余屿不知道是该如同歌词所说的那样,更进一步让她感受到自己乱跳的心,还是点到为止更好。
他偷偷低头看向祝心溪,手心灼烧,已经分不清是谁的温度。
原来她也和他一样,脸红到耳尖。
余屿紧绷的弦松开,突然又回握一下祝心溪,拎着伞柄的手情不自禁地掩住唇,企图掩盖自己克制不住要上扬的嘴角。
“他什么意思?!”
“这个狗东西是什么意思?!”
“到底是什么意思?!”
呆若木鸡的祝心溪被余屿这一下搞得宕机了,脑子里只有这三个问题反复回想。
被牵住就不敢乱动的手突然被回握一下,像她心脏的起搏。
以前怎么不知道这条鱼这么有攻击性?!
祝心溪抬头看他,看见的便是手掩着唇在笑的余屿,眼睛像盛满了星光。
笑得害羞又心满意足。
今天的电梯怎么这么慢?
祝心溪想抬手捂住自己发烫的脸颊,刚动了一下,被余屿误以为她要抽手离开,又攥紧了一分。
“叮——”
电梯终于到了,祝心溪这辈子没做过这么长时间的电梯。
“我到了。”
“嗯。”余屿松开她的手。
祝心溪想逃也似的回家,钻进被窝里,屏蔽外界信号。
余屿看出她的想法,按住开门键,叫住她:“祝心溪。”
祝心溪停下脚步,机械地转身看他。
余屿问:“明白我的意思吗?”
他松开按钮,他不期望现在就能得到回应,只希望至少不要反感他的示好。
电梯门缓缓在合上。
祝心溪僵硬地点了点头,游魂似的往家里飘。这种游魂状态和激情刷题,脑子高速运转后的突然停歇相反,脑子里好像有很多问题要思考,有好像什么都没想。
全凭身体形成的记忆,进门、关门、换鞋,然后胡言乱语地和李曼女士打招呼:“老妈,早啊……”
李女士:“学傻了?”
祝心溪充耳不闻,回了自己卧室,放书包、换睡衣,又飘荡出来洗漱,全程一副掉线状态,以至于把洗面奶当牙膏挤在牙刷上了都没发现。
“呸!呸!”
祝心溪迫不及待地接水漱口,重新挤牙膏刷牙。
李女士疑惑地看着她:“这孩子怎么魂不守舍的……”
掌握遥控器控制权的老祝,坐在沙发上随口道:“学傻了,题刷多了脑子还没换过来吧。”
祝心溪加快速度洗漱,避免暴露更多,火速蹿进卧室,蒙头盖被。
没过一会儿又憋得慌,从被子里伸出头,像只乌龟。
余屿来这么一下,让祝心溪罕见的有些阵脚大乱,趴在床上琢磨余屿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玩游戏输了在大冒险?
没道理啊?她和他不是纯洁的、各论各的“父子”关系吗?
“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明白个鬼啊!
什么啊,她从来没想过和余屿发展出亲人、朋友以外的关系,恋爱到底有什么好的,两个傻子的智商加起来都理解不了一个公式定理。
据她观察,学校的小情侣大多都没什么好下场。要么被老师发现被迫分手,要么在某一方新鲜感消失之后,惨烈分手。关系稳定的校园情侣扒拉不出一只手的数量。
到底有什么好的……
又不能想以前拒绝别人那样,随便找个理由敷衍。
不对,不是拒绝的问题!
手心似乎还残留着另一个人的温度。他们以前也不是没牵过手,小时候手拉手去买雪糕,在没有大人送的时候牵着手上学,爬山累得不行时,伸向她的手……
和这些的意义都不同,是十指相扣的亲密无间,牵住她手的小男孩已经长成高大的少年,曾经差不多大的手掌现在却能完整包裹住她的手。
他手心的温度滚烫得令人在意,传达到她的手心,似乎可以将她整个人烧起来。
不会是发烧了吧……
祝心溪翻了个身,想道。
祝心溪原以为自己会失眠一整晚,没想到她还是低估了自己沾枕头就睡的体质,在床上滚来滚去几个来回后,就逐渐睁不开眼了。
****
翌日清晨。
遛狗时间到。
祝心溪,就位!
狗子,就位!
余屿,没来……
祝心溪拉住想要成为脱缰野狗的团团,说:“等等,你爹还没来。”
团团原本是她哥带回来的狗子,奈何她哥没过两年去外地读大学了,狗子原本就喜欢跟着余屿跑,迅速认贼作父,余屿也勉为其难地认下了这个狗儿子。
祝心溪拉着狗在客厅坐下,打算再等会儿余屿。团团的耐心有限,见祝心溪坐下,一个劲儿地伸爪子扒拉她。
“我先问问你爹在干什么。”祝心溪摸了摸狗头,安抚躁动的狗子。
她拿出手机,试探道:遛狗?
余屿秒回:头痛,今天去不了。
昨晚淋了点雨,加上到家的时候浑身燥热,仗着身体好洗了个冷水澡,最后还忘记吹头发直接躺下,一层层debuff加叠,再好的身体也不经造。
祝心溪问:怎么了?
余屿:我感冒了。
那没办法了。
祝心溪回:哦,多喝热水。
余屿头昏脑胀地打字,控诉她的直女行为:你根本就不关心我,你在敷衍我!
嘶——
看清聊天框中的回复,祝心溪倒抽一口凉气。
他在撒娇吗?!他被人夺舍了?!
多喝热水有错吗?多多排汗,多多排毒啊!种花人的万能法宝、万能良药啊!
祝心溪仔细琢磨了一下,还是得劝他多喝水:……那多喝温水,热水烫。
这下关心了吧,连热水烫都被她考虑到了!
看这条鱼还说不说她敷衍!
余屿:……
余屿没有回复。
他快被气昏了,是水温的问题吗?!不提水会死啊!!
见余屿没有回复,祝心溪就没再打扰,让他在家好好休息。
“走吧,你爹今天来不了了。”
团团团地蹦起,撒欢往外跑。
****
路过第三个药店了。
平常怎么没注意到附近开了这么多药店?祝心溪牵着狗子面无表情地经过。
团团东嗅嗅,西嗅嗅,辨别同类在电线杆和树上的信息,抬起腿也准备发个“朋友圈”。
“等等。”
祝心溪悬崖勒狗,看清狗子在干嘛以后:“你继续……”
祝心溪打了个电话。
“喂?”
因为感冒,对方带着重重的鼻音,声音有些低沉,没精打采的。
“你吃药了吗?”祝心溪问。
余屿听到声音,才反应过来是祝心溪打来的电话。
“没有……”
“发烧吗?”
“不烧。”
“咳嗽吗?”
“有点。”
弄明白她是在问自己的症状,余屿主动交待起来:“鼻子有点堵,喉咙还痛。”
懒懒的低音像是贴在她耳朵边撒娇。
“没了吗?”
“嗯。”
“我挂了。”
“好~”
他似乎有点精神了,最后这个字说得温柔而愉悦。
通话结束,祝心溪赶紧把烫手的手机揣回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