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帆》余雁

5、后劲

　　结果到最后，大厅只剩下一个人--张鸣航
　　偌大的空间，如今就好似只剩下仅能容下一人的房间。
　　如今太阳西移，正值日央。
　　身上的伤一拖再拖，早已感到麻木，血腥味漫散着全场。
　　很无聊。
　　张鸣航一脸无奈地走出大厅，这地方布置的很华丽，令人不禁赞叹。只是这些东西对他好像没什么意义，又怎么会在意这精心的布置。

　　“喂！归一你有病吗?”林鹤扬躺在汽车后座上道。
　　“哈？给你看看伤势你还不乐意了是吧？”
　　“你...你扒我衣服就算了，我看这架势你是不是还要扒我裤子？”林鹤扬很是疑惑。
　　“哪有啊，”归一起身，端庄地坐在后座“真的是，你说谁敢碰你裤子吧，我什么时候想扒你裤子了？”况且下半身也没受什么伤。
　　“行”
　　此时林鹤扬刚醒来就遭到如此大的惊吓。
　　原本归一是想看看伤势如何，可谁知道掀开衬衫后起身便对上林鹤扬那冷不丁的眼神，甚至里面还带着些惊恐和疑惑，刚醒来的迷糊劲都挥之消散了。
　　林鹤扬看到归一在扒他衣服时，差点忍不住想问：干什么？你是不是馋我身子？
　　归一看林鹤扬没什么举动，便拿起水杯递给他。
　　还特地说道：“我新买的杯子，没动过。”
　　林鹤扬看着他递过来的杯子，保温杯。伸手接过，拧开瓶盖，闻了闻气味，像是怕旁边的人毒死他一样，并无异味，也没有新杯子的味道。后又因怕烫于是浅浅尝了一口。
　　温的。
　　不得不说，他旁边这个人倒是很细心。
　　归一看到他拿起水杯喝的时候就有些放心了，本想移开视线，奈何出了神，多停留了几秒。随后看到的就是喝水时不断上下滚动的喉结。
　　待归一反应过来，就别开脸了，耳根有些薄红。
　　随即便从后座跨向驾驶位，等坐上驾驶位时，他反倒用一只手捂住脸。
　　林鹤扬见状问：“怎么？想吐？我有那么恶心吗？”
　　“不是没事，走了，送你回去。”
　　车开到半路上，归一问：“子弹，你要吗”意思是从林鹤扬身上取下来的子弹，问他还要吗。
　　“不太想要，你拿着吧”林鹤扬觉得没什么意思，对于那帮人的身份来说，他已经有些眉目了，只是尚且还不能告诉他眼前问他的人，就怕真的是对手。

　　“好吧”归一看起来好像有些失望，像是林鹤扬并没有着他所预算的道一样。
　　不过当时他出现在张鸣航面前向他索要林鹤扬的时候，就应该知道，林鹤扬发现了什么。况且林鹤扬不会把重要的事情忘记，就如同刺入他身体中的子弹一般。
　　归一再次开口：“那你室友怎么样，不担心他吗？”
　　“担心个屁”林鹤扬起身坐在后座，身体向后靠着，“死不了。”
　　归一倒是饶有兴趣地问道：“怎么回事，你俩闹掰了？”
　　“不是”林鹤扬躲在角落里，看不清他的神情，但嘴上满不在乎地说“他好像...失忆了”林鹤扬是硬生生把\"把我忘了\"改成\"失忆了\"

　　是啊，张鸣航忘了林鹤扬，也不知道以前他们的关系，不知道他重不重要，只知道林鹤扬只是他的室友，同伴。
　　仅此而已。
　　归一脸色有些难看：“怎么会？”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芯片有问题？”
　　“不太可能。”归一心里纳闷：张鸣航的芯片已经很久没有出现问题了，这次又怎么会？
　　“我跟他分开的那几年谁跟他在一起的？”林鹤扬皱眉
　　“你觉得我会知道吗？那几年没有他的行踪任务记录，更别说跟他在一起的人了”也就是说张鸣航接到任务后，并没有去哪些地方，只是安安静静地待在一个地方。
　　归一想了想又开口道：“不过，听闻他这几年好像都在平区过的”
　　“听谁说的？”
　　归一笑笑道：“小道消息，不一定真假。”

　　待林鹤扬回家时，已经傍晚过后。
　　林鹤扬开门下车，却不料归一又说：“我饿了，能请你的老朋友上去吃饭吗？”
　　“不请，我不会做饭，上去也是饿着，不如少跑几步，坐在车里饿。”林鹤扬回怼。
　　归一耸耸肩，似是无奈得很。
　　“等等”归一急忙叫住他，“药给你”
　　林鹤扬接过药，是归一自己研发的，和总部给的几乎一样，只不过归一研发的两针才抵过总部的一针，坚持期会短半个月，而正常坚持期是半年。
　　袋子里有6针剂量。
　　“谢了”
　　然而没等林鹤扬转身，归一就抓住了他的手腕，很紧，就像又怕失去的样子。
　　“今天你最好别用。”因为注射药物的后劲过于猛烈，今天又有伤在身，实在是不适合用药。
　　林鹤扬语气不轻不重的：“没事，不就一点伤吗，死不了。”

　　病号笑了笑，对于普通拥有芯片的实验体来说，这种伤虽然疼，但也好得快。
　　像一些皮毛小伤，普通人几天才能痊愈，而他们只用五分钟就可以达到一样的效果。
　　但林鹤扬不一样，他不是普通实验体，年少虽有巅峰之时，但现在早已没落。如今的原配芯片早已碎得七零八散，但似乎是上天眷顾，有幸捡回一条无人重视的命。
　　他的身体在今后绝对是一天不如一天，只是因为他的原配芯片还留存在他身体中，无法接受新的芯片的能力。
　　执行者枪伤一般一天就好，林鹤扬的话可能会两天之久。

　　张鸣航回公寓时已经八点多了，他放轻脚步，朝着林鹤扬的房间就迈步而去。
　　有些奇怪，房门是关的。
　　在他印象里，林鹤扬是从不关门的。张鸣航心感不妙，走向前去轻轻敲了敲房门，怕林鹤扬因伤早睡而吵醒他，无人回应。张鸣航握紧把手想推门而入，却因房内上锁而打不开。
　　家里没有铁丝，所以作为关爱室友的三好青年选择就地解决，破门而入！
　　眼前正是林鹤扬，只不过有些虚弱。脸色有些发白，身子躺在床上蜷缩着，满脸冷汗。
　　张鸣航戳了戳这位虚弱的青年，似乎是想看看是否快断气了。
　　“你是有病吗，张鸣航？”林鹤扬抓住张鸣航伸出的手，没什么力气，但还是抓住了。
　　张鸣航弯弯手，虚弱青年的细手也随之弯动。他反手抱起林鹤扬。
　　才发现林鹤扬很瘦，比他想象的瘦，也轻。

　　抱起后，觉得林鹤扬有些发抖，张鸣航把他一只胳膊抬到他脖后，后微微低下头问：“这么疼？”
　　“你觉得呢？”林鹤扬强忍着疼痛。
　　“什么药都敢往你自己身上注射，你以为你是药房？”张鸣航撇过头，看到桌子上还未收起的用完的针和无标签药瓶。
　　“是啊，不然是什么”林鹤扬把张鸣航的头掰了回来，直了直身子，眼睛直勾勾地看向他。即便忍着伤，但也难免不了忍痛时的低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