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海神》夏逸小跳

4、小秘密

　　今夜微风，小渔船荡漾在水波粼粼的海面。星星点点的渔火，把夜色衬得格外梦幻神秘，周围的一切美好得像是电影画面。

　　陆潇野眼睛死死盯着符星潮，看他不疾不徐地拿起船板上的三根鱼竿，把三个木头做的小彩鱼栓在三个鱼钩上。

　　陆潇野不解地问：“就用这个钓乌贼？”

　　“是啊，”符星潮胸有成竹地说，“等小木鱼放到海水里，我会念一段咒语，然后它们就会变成活的了。”

　　陆潇野往四周看了看，眨了眨眼睛，又悄悄用牙齿咬了一下舌头。

　　不是在做梦。

　　符星潮栓好了木鱼，把三根鱼竿的线都甩到了深海里，然后扭头问陆潇野：“你要钓吗？”

　　陆潇野犹豫了三秒钟，点了点头。

　　符星潮把一根鱼竿递到陆潇野手里，然后自己拿着另外两根鱼竿，很有节奏地在海里提起和放下，像在操纵提线木偶。
　　一边嘴里念念有词。

　　陆潇野也学着他的样子，将手中的鱼竿提起放下，提起放下，只是嘴里没有念咒语。

　　很快，一段咒语的时间，符星潮朝陆潇野使了个眼色，做口型道：“上钩了。”

　　几乎同时，陆潇野也感觉到手中的饵线有了沉重感。

　　两个人慢慢收线，把三根鱼线收上来后，果然在鱼钩处看到了三只乌贼，其中一只竟然有将近半米那么长，口中都含着小木鱼。

　　陆潇野有点知道“瞳孔地震”是什么感觉了。

　　他头一次海钓，头一次夜里海钓，头一次夜里在渔船上海钓，头一次夜里在渔船上海钓乌贼。
　　还是用假饵。
　　还真钓上来了！

　　莫大的喜悦和成就感从心头涌来，陆潇野不由自主地吹了声口哨，兴奋地蹲下来摸了一把他钓上来的乌贼。

　　刚伸手碰到乌贼滑腻的皮肤，陆潇野就被喷了一身墨水。
　　确切地说，是喷了一脸墨水。

　　符星潮在旁边哈哈哈笑到肚子痛，陆潇野连忙用手去擦，可越擦脸越花，像京剧里的黑脸。

　　符星潮一边笑着，一边到船尾拿来半个椰壳，往海里舀了一瓢水，端到陆潇野面前。
　　“洗一下吧。”

　　椰壳里的水，因为符星潮笑得颤抖的手而微微泛起波纹，陆潇野用冰凉凉的海水洗了把脸后也笑了。
　　笑着魔的感受，笑全新的体验，笑面前的人笑点低。

　　“给你变个魔法，你闭上眼睛。”

　　陆潇野配合地用手捂住眼睛，指缝里却偷偷看着他。

　　只见符星潮把手指并拢，竖成刀的形状，快速敲了下乌贼的头。瞬间乌贼整个褐色的身体，都变成了几近透明的白色。

　　符星潮让他睁开眼睛。

　　“哇，真厉害。”陆潇野赞叹道，“乌贼被小海神吓得脸都白了。”

　　符星潮得到夸奖，又开心地笑了起来。

　　“我们再钓点别的吧，听说这边的金枪鱼味道特别鲜美。”陆潇野又兴致勃勃地钓上来十几只乌贼之后说。

　　没想到符星潮立刻翻脸了，嘟着嘴瞪了他一眼，自己坐到船头望着大海不理他，好像他是十恶不赦的坏蛋。

　　陆潇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拍拍脑袋，手无意间摸到裤兜，摸到了昨天在小卖铺买的香烟。

　　他自己点了一根，然后来到船头递给符星潮一根。符星潮看见他手里的烟，眉头拧得像海螺，又移到了船尾。

　　陆潇野也奇怪地皱起了眉，想着怎么让这小祖宗，哦不，小海神消消气。

　　他一边寻思一边大口抽着烟，吐出大大的烟圈，飘散在夜空中。

　　不知抽到多少口的时候，坐在船尾的符星潮突然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他捂着胸口，好像很难受的样子。小脸刷白，比刚才那条乌贼变色还快。

　　陆潇野吓坏了，忙把烟按灭，轻拍着他的后背，又捋着他的前胸，把挂在船灯上的竹筒打开给他喝水。

　　好半天，符星潮终于从剧烈的咳嗽中平缓下来。他半躺在船板上，头靠着船舷，眼睛通红一片，泛着点点泪花。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闻不了烟味。”陆潇野自责地说。

　　“没关系，”符星潮有点虚弱地喘着气，“不过，你又发现了我一个小秘密。”

　　符星潮眨着水光潋滟的眼眸瞅着他：“你怎么这么聪明啊？”

　　“秘密？”陆潇野也好奇地看着他。

　　“嗯，我们海神虽然厉害，但都是有软肋的……我怕烟味，很怕，每次都会咳嗽很久。”

　　“公平起见，你也必须跟我交换一个秘密。”符星潮嘟着咳得泛红的嘴唇说。

　　见陆潇野不说话，符星潮也没逼他，心情好像又恢复如初，哼哼着一首奇奇怪怪的歌。

　　回到家，符星潮拿了两身干净衣服，说要带他去洗澡。

　　陆潇野早就想洗澡了，他平时总运动又体热爱出汗，习惯每天洗次澡。

　　去洗澡的路上，符星潮主动充当起了“导游”的角色，给陆潇野介绍起路边见到的树。

　　“这是狐尾椰，样子像不像很多只小狐狸在树上玩捉迷藏，但是却没有藏住自己的尾巴？”

　　“这个是槟榔树，我们这好多人喜欢嚼槟榔，但是我小时候吃过后，一晚上没睡着觉，就没敢再吃了。”

　　“这个是老人葵……”

　　说着说着碰上了一个熟人，一个跟符星潮差不多大的男生跟他打招呼。

　　他们说的当地话，陆潇野听不懂，但能看到男生跟他说话时的小动作比较多，时不时摸摸符星潮的头发，碰碰他的手。

　　符星潮大大咧咧的也没在意，嘻嘻哈哈地跟人家聊起来。

　　“快点走吧，”陆潇野在前面喊，“我有点冷。”

　　“来啦。”符星潮听见陆潇野叫他，跟男生告了别，快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