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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萧府-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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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样,妈妈的面子总归还是要顾着点的,只求你把人弄出去,要杀要剐随你,别脏了这儿的地界,影响了姐妹们的生意!你若是应付不来,大可交代一些事情让我来做。”这话春娇刚说出口,就觉得有点后悔,春月一向使唤人时不把人压榨干决不罢休。春月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我刚好有一些事情想问你,春玲可有父母兄长在世?还有,我与她无冤无仇,自打我来了这儿起,便处处都是刁难,私下里使得绊子也不曾间断!”
“这个,自是有的,春玲是淮城大姓林氏一族,他们林家以前在淮城算的起也是书香门第,不过到他父亲那一辈,却是当地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但是春玲的哥哥到是个读书的料子,只不过那一年,日本人杀到淮城。他父亲给日本人做了汉奸,把家里的家底儿弄了个精光,却最后被日本人卸磨杀驴,那些时日淮城无不怨声载道,白日街上无一人出行,日本人走后,城中无论显贵还是平民百姓,日日都到林府门前叫骂,那些氏族为了除去他们林家根基,也为了在民众之间积攒一些声誉,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几家氏族商量着抢了他们家的生意,她们假死逃到柳城这才捡的条命,她哥哥为此还断了条腿。春玲为了讨生活这才进了天上月,以前倒也只是卖艺,只是近几年沾上了那的大烟的瘾,那点儿银子不够她使,他哥哥虽当了个教书先生,闲暇时写了字画拿出来卖,可纵观整个城里又有几个人能送的起自己的孩子去读书?他又不是大家,字画自然没有多少人能买,不过也只是打发着过日子罢了……”
春娇走到桌案前拿起茶杯一饮而尽,缓了缓道:“你是近两年来的自是不知道她以前的性子,刚来时倒有几分像你,文文静静的,偏着模样又好光是坐在那儿到真真应了那句艳若桃李。接人待物倒也无从挑剔,后来他哥哥越来越堕落,日日在凌阳赌场过活,欠了一大笔钱,利滚利越欠越多。每每来天上月不拿些银子回去绝不罢休,后来越要越多,春玲这才开始接客,她头一单便遇上了萧崎,许还是少女,动了心也是在所难免。
倒是萧崎从未有过这般心思,不过他在外行军打仗,回来的次数少,可男人嘛,朝三暮四,自打你那一年来,萧崎便再也没有点过春玲了,许是这般这才动了害你的心思,若说无冤无仇,大底是不可能,在她看来,你可是抢了她的男人!!!”
春月听完,拧着眉默了良久“你说了这么多,我与她之间还有相似,可就算我是个菩萨心肠,我也始终忘不了生产那日我是怎么从鬼门关回来的!这个局虽简单,但我一人完成不了,恐你得帮我……我记得你有一个绝活,似是会模仿人的字迹?”
“你要我做什么?”春娇歪着头望着春月,“写一封信。”啊,你不也会吗?”“是以春玲哥哥的名义,若要模仿字,你就去找找他哥哥以前留的一些字画,内容嘛……就写……凌阳赌场的人要他还钱,否则小命不保,让交钱的时候去洵湖畔,明日黄昏的时候给她然后……等会儿我写一封信,你拿这个信去找龙吟帮的二当家,请他找些人,让他做的干净利落些,你帮我看着。”
春娇缓缓起身,正准备走,听到后面这句话,猛的扭头,颚然看向春月“你说什么!”模样像极了一只炸毛的猫,“你和他哪来的交情。”“去年我在城外救过他,他答应以后会帮我办一件事。”春娇一脸揶揄的看着她“噢~原来是过命的交情!”春月扶了扶额,叹了口气一脸无奈的瞅着“快些去吧!”
“好好好,我这就走,你早些休息吧,你明日还要去萧府。”看着春娇走出门去,寂静落满了整个屋子,春月回头望向床榻上襁褓里早已熟睡的孩子,眼底泛起丝丝柔光。窗外的月光透过层层的柳树叶,落在屋顶上,青苔爬满了每片青瓦,月光撒在上面浮起层层幽光,屋里缓缓的歌谣响起“儿安眠,儿安眠,长夜安眠到晓天…………”
“吁”,马刚在萧府门前停下,立马便有小士兵上牵着,萧崎刚下马,就见门里跑出一名小厮,“老爷,老夫人说您回来了便请您立刻去慈辉堂,她有要事与您商意!”“嗯,知道了。”
萧家楼阁如云,庭院错落有致,萧老夫人所住的慈辉堂位于府邸的中心,萧崎穿过条条长廊前脚刚踏入慈辉堂的大门,就听见门口站着的丫鬟高声喊道:“老夫人,老爷回来了!”萧崎立在门口良久了,过了半响。听见屋里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滚进来!”
太师椅上坐着一位的老妇人,一身墨蓝色织锦缎子的夹袄,领口和袖口花纹皆都掺了金线,湖色的百折流金裙上绣的花枝栩栩如生。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双鬓如霜,发间插了几只素色的发钗。微微下陷的眼窝,褐色的眼眸,脸上尽显岁月。萧崎抬眼便撞上那双精明的眼睛,不由的喉间一动,正想张嘴……
“跪下!”太师椅上的老妇人像是一直在等着萧崎一般,门外站着的石岩听着屋中那一声声音,身子一抖……萧老夫人看着地面上跪的笔直的儿子眉间微微一动,“你如今到真真儿的出息了,前些年我让你娶卿娥,你非要拗了我的意思看上了卿茹,我以为你们夫妻有多恩爱,可她终究是个短命的,竟也没留下个一子半女,自那以后,你就日日待在那天上月不回来,我原想着等你这次打仗回来,让卿娥嫁过来,可我竟不知你全然打上了那妓女的意思,还让她留了你的种,若不是看在她生的是男孩,我早派人把她做掉了。”
“母亲!”……“如今,我也拿不了你的主意,但是有两点,你给我听着,卿娥你必须娶,你的骨肉不能在外,明日你便去接回来,卿娥我也早已接到府中了,那妓女你看着办吧!”
萧崎抬起头清凉的眸子定定的看着老夫人,“春月必须活着,否则卿娥也不必进门了!大不了,我带着春月去东边。”萧老夫人不可置信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儿子“你……你敢威胁你娘老子!你让我日后同一个娼妓活在一个屋檐下!”这句话老夫人几乎是吼出来的。
“ 母亲还记得京都徐家吧,春月是徐家长房的女儿,若不是那年因为日本人,她能落的这般田地?若她还是徐家女,只怕高攀的是你儿子我!”老夫人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房中寂静了许久,萧崎也不着急,就在地上静静的跪着,良久,老夫人开口道:“随你吧,随你吧,即是你的事,一切就按你的安排来,咱们娘俩儿各退一步!……夜深了,你也早些安置吧,我累了。”
“母亲早些睡,儿子退下了!”老夫人点了点头,朝外面喊道:“莺儿。”萧崎站起身一步一步退出了慈辉堂,门口进了一个小丫鬟,掺着老夫人往后堂走去,进房时,若有所思的回头望了望。见萧崎走了出来,石岩赶忙上前,“长官!”萧崎长长出了一口气,“走吧,去书房。”
第二日晨光刚从天边浮起,鸡鸣声便响彻了整个小巷子,作生意的铺子,早早的就撤掉了挡板只一会儿便人声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