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合作难愉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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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念的服装是民国时期的修身旗袍，映衬了这所百年一中的前世今生。然而，对于一个穿惯了宽松风格的女孩来说，这件旗袍实属挑战。
陈仪看着自己手上和大家一样的中山装，心里产生了极大的不平衡：凭什么第一名明明是我，明明是我······也许在不知多远的以后她才会恍然，原来分数是真的分数，分数也只是分数。
“同学们，现在大家所在的花园是第一个场景，我们还会到学校的湖心亭，学校大门，食堂，操场，教室等地进行拍摄，当然，服装也会从民国装换到现在的校服。请大家积极配合，这也是一次光荣的上镜机会。”
摄影师和随行老师带着三十号人来到花园，踩好标记点后，拍掌示意同学们安静。
“这个场景主要是讲述同学们来踏青郊游的画面，彰显一中的古风和现貌，大家可以随意发挥，第一场嘛，是比较容易的，大家不要紧张，不要绷着啊。”
“来，你们两个主角就并肩在花园走一圈，一圈就好，所以不要太紧张，压力大了动作会变形的，拍出来效果就不好了。”
林桉抿嘴笑着，悄悄偷瞄季念一眼，不料目光正好碰上。
摄影师捕捉到这个画面，便一脸姨母笑着满意地说：“对对对！就是这个感觉啊同学，你们可以多一些互动，眼神交流，适当说说话，不要太僵硬了。好，我们现在就正式开始了啊！那边的同学注意一下！一、二、三，开始！”
说不紧张那是假的，用无所适从形容当下的感觉最为精确。此时此刻五官和手脚的诞生好像是多余的，毕竟全然派不上用场。
“我，我当时就是正巧路过，看到她们在议论成绩的事，就想加入讨论讨论。”林桉主动找话题。
“没关系，不是什么大事，我都忘了当时怎样了。”季念将手背后，为所谓似的耸耸肩。
“然后，我······我上次不是有意在背后偷听。”
“我知道。”
“我也没有，没有，硬要和你攀个兄弟的意思。”
“我知道”
“你很厉害。”
“你也是。”
“嗯······你很，很好。”
“你也是。”季念愈发觉得这个遍地找话题的小男生实在可爱。不过自己一向冷淡惯了，即使想挑一句能有回应的话，也觉得讲出来会尴尬地厉害。
“我，我们靠近点吧，这样不像是两个人一起来散步的。”
季念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往那边挪了一小步。
两个人就这么不紧不慢地，不紧不慢地漫步，时光见了都想为他们停留一阵。
“一遍过！”
“你俩还真挺般配的，很有默契啊！”这句话是摄影师夸遍了手下被拍过的男女主，可这句话出现在这里，依旧让林桉的心小鹿乱撞，或许不仅仅是林桉的心。
“好了同学们！我们速战速决，这花园你们以后有的是机会来啊，过了这个走廊就是湖心亭，大家伙儿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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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两个主角坐在这里，我们到时候主画面是拍你们在这里喝茶念书，谈诗论道，副画面就是大家在湖心亭和教学楼连着的走廊上诵诗交流，画面是偏轻松的，但你们得凸显出那个气质，我表达的清楚吗？”
“我明白。”
“明白。”
“好，同学们，现在我们可以开始拍第一场了！”摄像老师举起摄影机拍二人特写，另两架摄影机便稳定捕捉所有小演员，“先试试看，一、二、三，开始！”
季念似乎是天生来的主角气息，坐得优雅而端庄，端茶看书，毫无一丝做作。
然后对面的这个主角，只是为了他的主角而来，没有什么尴尬油腻的可以加戏，只有第一秒喝茶偷瞄，第二秒看书偷瞄，下一秒再找个由头偷瞄······
“卡！”
“来，男主，我知道她很美，但偷瞄就不是在拍宣传片了······要看就大大方方看嘛，你还偷瞄你兄弟？”
彼时听到这些暧昧不清的话时季念再无半分羞涩，灵动双眸直勾勾望向林桉，不慌不忙举起茶杯晃晃：“不都是哥们儿么？”
林桉反倒变得更害羞，平日只见宽松校服站在很远的班级的姑娘，现在和自己穿着相搭的衣服，真真切切坐在他眼前。林桉的目光不知放向何处，只好装模做样也拿起茶杯：“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可以开始了。”
在拍摄过程中，老师一直在旁边提醒眼神交流、语言交流。季念见林桉这忽大忽小的胆子，实属觉得可爱，便故意将书拿过去，邀请他一起“谈诗论道”。
“配合！眼神交流！语言交流！”台下老师抓狂了。
季念将书举起来，径直望向在盯着书的林桉：“书有我好看吗？”
“啊？”林桉猛地一震，抬头望向他。
“这就对了，你的目光只适合放在我的眼睛里。”季念微微一笑。
她的眼眸水光粼粼，温和无浪，却在林桉心里掀翻了所有的湖海。林桉的心漏跳一拍，如火目光就把节奏补回来，近似贪婪乖张地索取，却又小心翼翼盛放。
“那说好了，我只看你。”林桉几乎是颤抖着说出这句话，眼睛却不曾逃离半分。
“卡！”
“这遍很好，有语言交流和眼神交流，我看是很自然清爽的，真情流露。”
真······真情流露？
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笑，一旁心不在焉的陈仪捡了个耳朵，愈发忿忿不平。
“再来拍两人靠着亭边，看着走廊的同学们的画面。”
正当季念往亭旁走时，陈仪好巧不巧地也迈开了步。季念权当她仅仅是抱着刷存在感的目的，没有多想。
下一秒，水花溅到林桉脸上；再下一秒，大家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可水下已是季念不断拍打的浪花，旱鸭子在拼命挣扎。
正当林桉准备找合适的树枝棍棒给季念一个牵引，老师们急匆匆赶来，便又是一声拍打水面的声音——
余歌见状，没有一丝多于想法，毫不犹豫冲进水里，抱住姐姐。
季念颤抖的抱住余歌，不能开口哭，不能开口大骂。
“姐，别怕，是我。”余歌抱紧季念的腰，辛亏反应及时，不至于落得太远。他快速游到亭子下，一手抓着亭子的水下柱，一手紧紧抱住姐姐，根本没有余力擦净脸上的水，朝岸上大喊：“他妈的，救她！瞎子吗？”
林桉在余歌跳下去那一刻，便去周边寻木棍，没有办法，只好将摄影机拆下来，把三脚架放下去：“抓住！”
余歌把季念向上托，季念已经连害怕的力气都没有了，林桉便俯身，双手环抱住季念，将她迅速抱上来，实在不舍让她躺在冰冷的长椅上，林桉便一直公主抱着季念，回头看余歌时，他已借三脚架上来。
只看见三脚架“崩”的一声落地时已零零碎碎，归功于余歌怒摔的怒气：“别他妈让我知道是人故意推下水的！”余歌将手中剩余的三脚架残骸直逼陈仪，“该下去的是你！”
林桉连忙挡在陈仪面前，轻抚他的肩膀作安慰：“我们都不希望发生这个意外，现在的关键是······”
“你也不怎么样。”未等林桉说完，余歌便接过姐姐，径直离开。在湖心亭聚集的看客自觉地让开一条道，大气也不敢出。
林桉仍保持公主抱的姿势，整个人木讷地站在原地，满脑子会想起那句：你也不怎么样······你也不怎么样······
“是因为她掉进水中的那一秒，我对于她的安危有自己的思考和利弊的权衡，一旦开始权衡，感情就变得零碎起来。”林桉望着姐弟俩远去的背影，第一次在感情的意义上觉得自己是一个孤独的小孩。
来到医务室后，老医生心疼的看着这俩姐弟，赶紧为季念擦干净身子，找了套干净的校服套上，嘴里念念叨叨：“还好是夏天哦······这么水灵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会掉进水里呢？”
季念还没有从惊魂中完全清醒，只是微睁着眼睛看着周围的环境，以及，确定弟弟在身边。
余歌紧紧盯着季念，护在她身旁，似乎是怕一不小心外面忽然来了个飞船或者陨星，这样的话最先被撞的也会是他。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没有看好你······”余歌看着季念面色苍白虚弱的样子，热泪在眼睛里打转。
“小伙子，她没事的。”老医生慈祥的看着他。
余歌便紧紧握住季念的手，仍是冰凉，就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暖着。
“小伙子，这不是你同学吧。”老医生边倒热水边看着他俩。
“我姐。”余歌头也不回，脸也不转，只全神贯注地望着眼前的姐姐，“从来没见过她这样受欺负受委屈。”
“我就说嘛，刚开始还以为你俩是早恋的，后来越看越不像，现在早恋的学生多了去了，和快餐一样多，来医务室说的话都是假惺惺的公式，你不一样。”
话音刚落，医务室便闯进另一个小伙子。
余歌仍未回头，只是换了季念的另一只手来暖。
“同学，你有什么不舒服吗？”老医生将热水递给余歌。
“我，我就是，老师让我来看望一下季念同学。”
余歌轻轻地喂给季念热水，冷冰冰地说了句：“我们不认识他。”
“对不起，对这个意外我没有第一时间帮忙是我的问题······”林桉走上前，站在他俩旁边。
“你知道的，这不是意外。”余歌逼回自己的眼泪，红着眼眶看着他。
“陈仪和老师解释过了，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们马上就会来看季念。”余歌蹲下来平视她们，眼中满是悔意。
“你这一句一句说的出口吗？！是个意外，不是故意的，马上来探望······别他妈把自己说得多高尚，自己阴着干了什么想着什么大家都不知道，我奉劝你在没有能力和责任的时候规规矩矩，不要来招惹我姐姐！”余歌把热水狠狠拍在桌上，站起指着他破口大骂。
老医生见状，便拉林桉站起来：“我看这样，你们改天来好不好？现在她需要安静，刚刚受了寒又受了惊，就不要过多的来叨扰了。”
季念忍回鼻尖的酸楚，轻轻拉住余歌的小拇指，故作轻松的口吻说：“我没事的，我见，我见。”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合作难愉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