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天高明星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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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初次见到他时，是一个最平常不过的午后。
手上一沓作业本里夹杂着一个陌生的名字。
“宋、潮、星？”
“欸！我的我的我的！”
一个男生举着手应和，我抬眸看去，只见到一双如小鹿斑比般清澈的大眼睛，满含笑意。
“谢谢啊！”
声线清朗，满是少年朝气。
2.
“咱们班什么时候多了个人啊？”
“乖乖，人家来了两三天了，你不会才发现吧？”
“……”还真才发现。
“算了算了，指望你个埋头苦读的小书呆子注意外界，还不如期望我能减肥成功呢！”同桌托着腮，一边看题一边随口解释，“他原本是一中的，好像是妈妈在我们学校任教，就转过来咯！”
“一中的升学率不是高于我们的吗？”
“是啊，年年一中都能压我们六中一头，但那都是火箭班的辉煌佳绩，真正把普通班拎出来，未必比我们强。”
“毕竟，人家那是精英散养式，我们？”她拿起桌上厚厚的一沓试卷，无奈耸肩，“是疯狂严抓式。”
我不自禁被她逗笑，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抱怨啦！在抱怨可就真写不完啦！疯狂严抓也没什么不好，谁让我们中考都差了人家几分呢？”
“就算不差那几分，进了一中普通班，就我这个懒散性子，啧啧，本一悬得很。”
“诶对了，马上周五换位置，你可能要和那位新同学同桌。”
“嗯？”
“平移嘛！你看他那座，正对讲台，堪称黄金位置！”
“怎么，害怕啊？”
“不是，自从上高中之后第一次和男生同座，可能会不适应。”
“有我呢，怕啥！”
不是害怕，紧张而已。
3.
“语文课代表，欢迎成为我的同桌哈！”
“你好。”
他身上有淡淡的洗衣粉香气，很干净的味道。
“明晞！发卷子！”
“哦呀，作文又考砸了。”宋潮星挠了挠头，有点泄气，“要是所有的文科都和化学一样简单该多好。”
“欸，新同学，你这话也太得罪人了，这个班化学苦手的可多了去了。”
“是吗？”
“那语文课代表，你化学怎么样？”
刚回座位的我有些茫然的看了看左右手的两人，诚实的回答：“不是很好。”
“这样啊，”他像个说错话的孩子缩了缩脖子，看到我的试卷时又惊奇的睁大了眼，“你语文考这么高！”
“卷子能借我看看吗？”
“……哦，好。”
“我的天啊，都没怎么扣分啊……”少年很是虚心，“这些题你怎么拿到满分的啊？”
“其实很多题目都有固定答题技巧。”
“你别告诉我作文也有。”
“我们小晞可是出了名的爱好诗词文化，腹有诗书，那下笔自然如有神助，这你还真模仿不来！”
“同桌！”
“噗，别害羞啊小晞。”
“这么厉害的吗？”他再度惊奇。
“只是平常喜欢写点东西，写多了素材也就多了。”
他“哦”了一声，饶有兴致的翻看试卷，最后悄悄往我身边凑了凑：“课代表，跟你打个商量？”
鼻间萦绕着少年身上的阳光味，他白净的脸蛋上带着微不可查的讨好，我突然觉得，今天有点闷热。
“什么？”
“你看哦，我化学好语文不行，你语文好化学苦手，咱俩互相给对方当个答疑器呗，省的一下课办公室堵的都进不去。”
“……好。”
“还有你看……你答应了？”
“噗哈哈，”同桌笑的开心，“我们小晞只是性格内向，其实人很好哒，你看她什么时候跟人红过脸？”
“但是如今这世道，新同学都要跟我抢同桌啊。”
“嘿嘿，这位同学别这么说嘛，你有问题我也可以解答哦！”
“那可谢谢啦！”
两个活宝隔空对话，倒是让沉闷的教室里多了些许生气。
现实的高中生活哪有小说电视剧里的那么丰富多彩，枯燥的一日又一日重复，所谓的青春，无非就是少年本身而已。
而少年本身，就已足够令人心生欢喜。
马踏飞鸿，桂花载酒，最是有活力的模样，不用过分揣摩，三言两语就能坦诚相待。
会难过，会崩溃，会被学不会的知识点折磨到失眠，但是从来不会真正的放弃。
我们始终都有再来一次的勇气和苦中作乐的热情。
“本来我还以为你挺高冷，没想到这么好说话。”
或许是被两个活宝轻松的气氛感染，我不自禁带了一份揶揄，轻笑道：“谁会拒绝一只小鹿斑比呢？”
他显然有点愣住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睑，“原来长的可爱还真挺有用……”
他再一次笑起来：“我知道我挺可爱的！”
声音近了些：“你也挺可爱的！”
4.
“明晞，齐了哦！”
“好，辛苦了！”
“这么厚一摞册子，辛苦的是你才对吧，小心点哦！”
讲实话，真的很怕老师布置册子的作业，不为别的，就是沉。
“我去，六中的语文册子这么厚！”
“一中没有吗？”
“一中更多的是讲义，册子少。”
“没办法，没考上一中嘛！”叹了口气，我认命的开始挽袖子。
“欸欸欸，我帮你！”不等我应答，他轻巧的将一摞册子抱在怀里，还颠了颠，“这么重的活儿怎么能让女生做，我来吧！”
“没事，我抱习惯了。”
“嗨，别推脱了，走吧走吧！”
我只能跟在他身后。
我们班的课代表大多数都是女生，找个相近的男生帮忙搬个书再正常不过，谁也不会多想。
只是那天阳光很好，复道的暖金色与行政楼挂着的勉励学子的红幅一起，强烈的配色晃的眼睛酸涩，被拉长的人影与树荫融为一体，让人突然觉得，或许靠近一些，会舒服点。
5.
“小晞，生日快乐！”刚一落座，还顶着晨露的同桌就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年年有今日哦！明年怕是就不能这么一大早对你讲啦！”
6.29，我的生日。
“你生日？”他很惊讶，“没给你准备礼物啊。”
“不用不用，哪有那个时间，一句祝福就足够了。”
“话说回来，我的生日是9.26，刚好是你的倒过来哎！”
“这么巧的吗？”
“嗯嗯，既然我们这么有缘，”他在书包里摸索了半天，“当当当！我才买的，送你啦！”
“魔方？”
“是啊！”他很是熟练的撕开包装，“来，打乱它！”
虽有些纳闷，我还是照做了。
“接下来可别眨眼哦！”
他随意的观察了一下魔方，不算修长但骨节分明的十指灵活的翻转着，色彩鲜明的魔方在他手里异常的听话，仿佛只是转在少年指尖的一颗玻璃球，指哪打哪。
“好了！”
他有些得意的一扬眉：“我在一中的时候可是魔方社的社长！怎么样，会玩不？”
“不会。”
“没关系，我可以教你！收下吧！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我垂眸看着手里恢复原样的魔方：“谢谢。”
“嗯？”
我不知道他那时有没有笑，他在看魔方。
他也不知道我那时有没有笑，我在看他。
6.
高中的时间，说慢是慢，说快也快。
我还记得当初报道的时候，因为走错了门误入高三校区，那里很空旷，一个人也没有，寂静的连蝉鸣都听不到。
但就好似是一瞬间的事情，现在我们真的搬到了高三校区，搬到了那个原本冷冷清清的地方。
高三校区只有一个独栋楼，前面依然是行政考区，后面就是心理基地。
我们十几个班缩在一栋楼里，怎么看怎么像鸽子笼。
一抬头就是四四方方的天，自己真正入住的时候，没有半分新鲜，只留下了压抑与危机感——一入高三，人人都像打了鸡血一般。
还是那个位置，还是那个人，只有班级的布局让人觉得亲切。
或许是投缘，我们也日益熟悉了些许，每周都要换座位，总有那么一周能闻到熟悉的洗衣粉味道。
在这决定我们未来走向的一年里，我始终觉得这样的味道能让躁动的心安静下来。
因为会将杂乱的化学知识点梳理清楚，会将易错的排列组合轻松解答，会让冗长难背的英语单词都显得清晰可爱。
摸底测试，初战告捷。
进步的都不小，起码在我们原本的弱项上。也习惯了偶尔给对方带点营养补给，毕竟有时候睡过头真的来不及吃饭。
我们学校有午休的惯例，给我们一个缓和点，保证下午的课程有足够的精力。
午休前那一小段的时间最为轻松。
我经常看到一份薯条三人分食，他们脸上都洋溢着满足的笑容。不给带手机玩，一个MP3就能让少年们兴奋好久。
或是激励人心的战曲，或是时尚潮流的电音又或是经典悠扬的纯音乐。
或站或坐或是轻轻打着节拍，那珍贵的十几分钟老师也不会来干预，已经快成年的一群大小伙们就像幼稚的大龄儿童一样放飞自我，那是教室里最欢快的时候。
我记得广播里放着的是一首《消愁》，高三广播站的同学们从来不会允许老掉牙的曲子破坏掉仅有的一点休憩时光。
倒也不是说老歌不好听，只是时代在变化，我们也在变化而已。
“你叫明晞，这个名字有什么说头吗？”
“本来取的是晨曦的曦，怕我写名麻烦，就改成了晞，是破晓的意思，而且晞音形都同希，连着我的姓，寓意着光明的未来。”
“好个积极向上的名字，正好贴你好学，我的可就差远了。”他似乎有点沮丧。
我犹豫了一下，禁不住的安慰他：“没有啊，我觉得你的名字很美。”
“真的？”他有点狐疑。
“隋炀帝《春江花月夜》有云：潮水带星来，不正是你的名字吗？”
“潮水带星来，潮水带星来……”他重复了几遍，小鹿眼里慢慢起了光彩，他很给面子鼓了鼓掌，“有文化就是不一样！这句的全句是什么啊？”
“流波将月去，潮水带星来。”
“流波将月……咳咳咳。”
“嗓子不舒服吗？”
“没有没有，诗句很美。”
他嘴角含笑，不知是在笑诗还是笑名。
良久，我还是忍不住叮嘱了一句：“高三了，注意身体。”
“谢谢，你也是。”
7.
不知道是不是每个高中都是如此，每年第一次摸底考后，都会有一个目标志愿征集活动，收集完后做成展板挂在教室后方，和高考倒计时放在一起，时刻鼓舞每个高三学子。
其实很多人这个时候还是很迷茫，他们不知道将来到底要去哪里，不知道要选择一个怎么样的专业。他们知道的，只有努力一点，再努力一点，分数高一点，以后的选择面就能广一点。
我不属于这一类人，因为，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明晞，你准备考哪里？”
“我……”笔下的字迹一顿，“那你准备考哪里？”
“我当然去学化学啊！地点嘛，我想去南京！”
一小块墨渍晕染，笔下的动作重又连贯。
他一探头：“你也想去南京啊！”
“嗯，”我抬起头，看着一体机桌面的蓝色背景，眼里有几分向往，“六朝古都，金陵风光，谁不想见识一下呢？”
“说的也是，”他摩挲着志愿征集表，嘴里喃喃，“秦淮河夫子庙，中山陵雨花石，总要去看一看。”
“红山钟山栖霞山，玄武瞻园阅江楼，我也想去看一看。”
“那敢情好，到时候我去找你玩哈！”
“好啊，高考之后顺带向你请教拧魔方。”
“一定一定！小宋包会！”
其实重要的从来不是景色，而是陪你看景色的人。
十七八岁的年纪，最不缺的就是对未来的期望。
8.
复习进入白热化了。
中午惯例的休憩不复热闹，大家都不约而同的选择提前补觉或者在外面跑跑跳跳发泄一下压力，唯一不变的只有广播里不停的音乐。
不在他身旁的日子也没什么变化，很多的基础知识点已经掌握，我们不再需要互为答题器，剩下的提升只能靠老师的指点一步步自己摸索。
我们没有过多的交流，甚至一周两周都只有一个点头致意。
尽管如此，我依然觉得满足。
就像同桌说的，我的确不是很喜欢关注外界，因为觉得没有那个必要，现阶段的目标很简单，却也很难，我无暇分心。
“这俩还真是暗戳戳，小晞？”
“谁啊？”
“没看出来吗？宋潮星和唐流月啊！”
“……开什么玩笑，要高考了。”
“可能，这就叫……学霸不怕？”同桌转着笔头也不抬，“一个擅长化学一个擅长数学，挺登对儿！”
“我们……还小吧？”
“差几天成年啊？哪里小了，这个年纪有点念想太正常了。”
“你怎么知道的？”
“嘿哟，我的小书呆子，你去问问，怕是就你没看出来了。”同桌活动了一下脖子，“不挺好，磕真人cp还能偶尔放松一下。”
“小晞？”
“……啊？”
“发什么呆啊？”
“看书看久了，眼睛有点累。”
“没事吧？”
“没事，继续吧！”
好像你们的小动作无人不知，但我的小动作，杳无人知。
9.
我再一次坐到了他的身边，却不再有嬉笑打闹，也不再有互相答疑。
习惯性多带的一份点心或者水果都进了同桌的肚子，她总是嘟囔着高考之后一定要减肥。
他依然很爱笑，声音依然很好听，眼神依然清澈干净。
但不再和我有任何关系。
高三的册子愈发的沉重，后桌的两个男生总愿意帮我分担，其实就算没有他们，我自己也可以。
发现不了吗？
怎么会发现不了呢？
明明那么明显啊。
那双鞋子明明就是同款啊。
还有藏在袖内的手绳。
不管一个女孩子再怎么大大咧咧或者与世无争，都不要小看她静心之后的细心程度。
只是，从来都不是去追求这些的时候罢了。
10.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虽然还没有出成绩，但是最后一门考完后，所有人都在为我们欢呼。尽管结果未知，但是看到同学们自信的笑脸，这一句诗脱口而出。
我看到门口有抱着花束的家长，那是来自家人最诚挚的关怀。
还有门口三天未停的免费水果矿泉水供应摊，那是最有仪式感的迎接。
三天，全世界为你让道，大家都在对你微笑，甚至考点隔壁的工地拉出了“高考加油”的横幅，这些来自陌生人的温柔，足以让每一次回想都热泪盈眶。
真正放下心绪的那一刻，还是那晚八点。
也许是运气好，我查询的时候非常顺畅，分数也对得起三年的努力。
激动只有一瞬，一一回应着老师同学的询问，不意外的得到“恭喜”二字，几乎是下意识的点开空间翻找，手指在下一秒定格。
“流波将月去，潮水带星来。”
时间停在那一刻很久，久到我还在发愣的时候，凌晨的钟声就已经敲响。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令我诧异的是，第一反应不是难过失落，而是松了一口气。
夜深人静，我拿过那个摆在桌上陪了我整整一年的魔方，努力尝试着去还原它，但终归是徒劳。
明月谁望，相思难表。
11.
恋爱中的男女生一般都不喜欢手机里有相熟的异性，好像互删，成了我们最后的默契。
“明小晞！听说了没有，这次你分数力压了不少种子选手，你进年级前十啦！”
“咱班你排第二，宋潮星和唐流月都没你高！”
“你怎么知道的啊？”
“这个学校还有我不知道的事儿吗？我等你的升学宴啊！记得请客哦！”
“……好，一定忘不了你。”
12.
“小晞，好烦躁啊，你说这几个学校哪个放在第一志愿比较好啊！”
“还没想好吗？”
“对啊，”同桌抱着头，苦恼的看着屏幕，“我真傻，真的。我明知道填志愿很麻烦，我还没有提前做准备，我单以为高考是负担，没想到填志愿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甜蜜的负担啊！”
“你别笑我啊！”同桌很是委屈，“难不成你填好了？”
“嗯。”
“我瞅瞅！”
“医科大？你不是想去南京吗？”
“仔细想想，我还是更想学医。”
“也是，你分高，学医好！”她俏皮的拍拍手，“现在，明大学霸，帮我看看我的志愿吧！”
“没什么可看的，如果有自己想学的专业就选专业优势最强的那所，没有的话，就选你最早看中的那所吧！”
“如果两者冲突呢？”
“那就问问你自己到底想从事什么样的工作吧！”
“有道理！那就决定是你啦！”
“走吧！陪我去买手机！”
“我看宋潮星他们用的那款情侣手机就不错。”
“……等我提交一下。”
“对了，这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来这个校区了，听说六中就要搬校址了。”
是吗？
我回头望去，高三校区一如我三年前误入的那般，空空荡荡，万籁俱寂。阳光大好，渺茫的光线里漂浮的尘埃清晰可见。
高三，在每个学子的心里都是浓墨重彩的一笔，那是刚刚成年的我们怀揣着对未来的希望，拼尽全力的一段岁月。
在我们已经走过的，算不上漫长的人生里，这一段明明身边都是竞争对手却依然能互相扶持的岁月，尽管一直在摸爬滚打却依然处处温馨的时光，它值得被铭记，更值得被反复回味。
最可喜的是，这一段时光里，有你的身影。
虽然，我只是你身边熙熙攘攘最不起眼的一位过客，可你，是我年少时最惊艳的一抹亮色。
我们不是平行线，成长推动着我们相遇，但是相交过后，各自为途，再无相见。
面对着这栋默默包容了我们一年喜怒哀乐的高三大楼，我转过身，静默良久。
我未曾说出祝福的少年啊，望你在未知的远方遇见你的梦，平安康泰，自由快乐；
愿你知己相伴，知心相随，永不孤独；
祝你展翅高飞，鹏程万里，在我看不到的天际。
最后，依然感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小晞，走吧！”
“来了！”
再见。
13.
我迈进了大学的门槛，轻车简从。
这座城市没有秦淮河千古咿咿呀呀唱吟的风情，也没有瞻园里百年堂阔宇深历史遗留的紫藤。
但也有山有水，人也热情风也温柔，她同样拥有自己的风韵。
我渐渐适应了这里高强度的学习，习惯了实验室里令人蹙眉的味道，也喜欢上了这里深厚的文化底蕴和浓厚的学习氛围。
他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般，没有对我人生的轨迹造成任何影响。
“同学，魔方社了解一下吗？”
“我不会玩。”
“没关系，不会玩可以学，我们包会！”
“不了，谢谢！”
毕竟，那个魔方，我没有带过来。
怀抱着药理书，我继续朝着图书馆前进。走着走着，就晕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大学里的林荫道和园中湖都很美，美到能让人一见钟情。
原来年少时的心动，往往都只需要一眼。
我或许想过奔赴，却从未想过回头路。
你很惊艳，但我的未来，也会同样精彩。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天高明星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