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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啊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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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死?
不至于吧,怎么就穿到漫画世界都成真的了。
“你现在就是你笔下的人物,生杀予夺都掌握在你手中,希望乔乔认真对待,完成每一个任务。”
有些悦耳但是又有些的刺耳的系统音传入她耳中,顿时后背起了一层薄汗,连着手心之处都是有些黏腻,毕竟她真的不想死,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将心比心,曾经这些人的命运都掌握在自己手中,是生是死不都是凭着她一时的喜好,也从来没有问过他们想要什么样子的剧情,什么样的结局。
突然她有那么一点惆怅,画漫画是她喜好。
近几年,古风题材大热,最开始,她和夏迁都是同期在《星梦画》开始连载漫画的漫画画手,只是她们一个画帝王权谋,一个画现代治愈,最开始的时候,她稳坐新人王位置,连续两年,都是《星梦画》连载漫画排行第一。
直到,夏迁以《馥俪江山》异军突起,自从第一次成功抢夺了她的人气榜首位置后,就一直居高不下。
反而,她的作品开始频频接受读者不满,认为她的故事太过平淡,没有大开大合,全都是些日常小事,无聊透顶。
在连续三次被编辑否决新漫画选题后,她终于决定要改变风格,既然古风题材热门,那我也来画!
然后,她开始翻阅大量古籍,终于在看到一本不知名史册上的一行小字时灵感迸发,当天晚上又做了那个让她觉得意味深长的梦,这才决定新漫画的主题和故事。
而当时她好像给这个燕远乔的设定是,在大牢里吃了很多苦头来着?
这苦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吃得消。
不知过了多久,燕远乔听到了一阵车轱辘转动的声音,因为周遭格外安静,她也听得格外清晰。
谢寄言推着轮椅来到刑部大牢时,鼻尖就敏锐地嗅到了陈年鲜血以及铁器的的腥味。
实话实说,他对牢房这种地方一向敬而远之。
要不是陈王私下传信,他是真不想来这地方。
燕远乔那样的世子,他也不根本不想辅佐。
可奈何谢家本就是陈王的附属家族,每一代的谢氏子弟都在为争夺陈王世子的亲信位置而努力,就连他,见到燕远乔之前也是每天拼了命地用功想去到他身边。
原因无他,只有成为陈王世子的心腹和亲信,才能确保谢氏家族满门荣光得以继续下去。他这一辈的谢氏子弟不算多,却也不少,只可惜,当他拼了命才够资格站到燕远乔面前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忽视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那就是,那陈王世子到底值不值得他心甘情愿地辅佐。
可惜,哪怕他在心里默默给了这位世子数次机会,这位世子依旧在满京城里我行我素,横行霸道,仗势欺人,纨绔子弟能做的一切他都做了。
除了在男女之事上。
这位纨绔世子在这一点上倒是难能可贵地做到了洁身自好,这么多年,听说除了一个从小选在身边的流光姑娘,再未有任何姑娘可以近他的身。
谢寄言收回思绪,继续沉着一张脸继续沿着道路往下走。
作为今年刚刚上任的天子笔墨近侍,官位虽不高,但是一个可以经常得见圣颜且深得皇帝宠信的位置。
当今陛下在此之前已经连续有过两任笔墨近侍,而今这两位已经步步高升,成为正三品大臣。
是以,今年刚上任的谢寄言走到哪都没有人敢轻易得罪他。
但是,新任笔墨近侍成天臭着一张脸的名声也早在私下里传开了,尽管这位出身谢家的笔墨近侍科举之前可是圣上钦点的探花郎,但也架不住成天一副苦大仇深的神情,叫人看了心里有些发毛。
远远地,他便看见了那被绑在架上,一身囚服皱巴巴得燕远乔。
也是,他原本命里注定的主君。
“感谢赵大人招待,那现在,能否将我先放下来?”
预想当中的狼狈与狼藉全都不见,只有那瘦弱身躯的主人,脸上自信满满的神情。
谢寄言的手当即按下轮椅上的开关,连人带轮椅地躲在暗处。
来的时候陈王信上那些充满急切情绪的字句再次在眼前闪过,谢寄言却依旧神色镇定。
左右现在这位世子看起来,好像依旧不把大牢当回事,就让他吃点苦头又如何?
这位世子爷好歹也是上过战场好几回,跟着燕小将军一起长大的人,还能来一趟刑部大牢就变傻?
别开玩笑了,他可永远不会忘记那年自己第一次见到燕远乔时,少年那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表情,一双锐利地丹凤眼瞥着他,像是他是个什么不值一提的爱丢丢爱用用的玩具。
“你就是你们谢家这一辈精心挑选出来未来辅佐我的人?难怪这么多年,你们谢家要一直依附我们王府。”
那之后,他更加拼命地学习,锻炼武艺,参加科考,一切可以不借助陈王府势力就能向上爬的途径他都试过,一直到他拿下新科探花,成为天子笔墨近侍,他用自己的实力证明了自己他谢寄言不靠燕远乔也可以自己一步步出头。
而他燕远乔呢?
多年以来一切照旧,任性至极嚣张至极的性子愈演愈烈,多少次在京师里头闹出祸端来,都不以为意,不过就是仗着最多就是跪在陛下跟前,哭一哭不就了结?
可是人的耐心终究是有限的。
作为陛下的笔墨近侍,揣度陛下的喜恶,是他的基本功。
他如何看不出来,这位世子爷,早已在不知不觉之间将当朝天子那本就不多的耐心消磨殆尽。
只怕如今那渝州一战,其中都少不了陛下的手笔。
纵使是不甘,赵璇德仍旧选择将人先放下来。
眼前的燕世子倒也真不慌张,一屁股坐在长桌旁的位置上,还要眼神示意他让一让。
赵璇德面色如铁,他倒要好好看看这位燕世子,到底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赵大人,借你笔墨一用。”
燕远乔说完,就立即抓起笔来,别看她面上看上去好像镇定无比,实际上,身为原作者穿到自己的漫画里,这种经历,她也是头一回。
当初那渝州一战,刑部的人之所以敢捉拿陈王世子,除却是因为在死人堆里她是唯一的幸存者外,更重要的原因,可还是在这位陈王世子来到渝州城后莫名消失的那段时间。
这位陈王世子随着兄长一起来到边关,却在战役开始之前莫名消失,燕小将军不想节外生枝,继续作战,可不想敌人却如获神通,一场战役打得渝州军队节节败退。
可就在最后关头,那位莫名消失的陈王世子又出现了!
可这陈王世子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巧却在此时出现后,沦为敌军活靶子一样的存在,燕小将军护弟心切,直接冲上去一命换一命,最后银枪军残部更是耗费最后心血带着陈王世子出逃!
当最后一名银枪军跟前来救援的大军说明情况便当即身死之后,虽说昏迷过去却全身完好的陈王世子自然就成了众人的眼中钉!
燕远乔想着想着,也很是头疼。
手中的笔却不停,这位陈王世子在她的设想里其实并不明确,所以此刻,她也只能抓抓逻辑的空洞,然后现场想象。
当日陈王世子莫名消失,到底能编个什么事情来才能有理有据,说服这一切呢?
被陷害?
可是又有什么理由能让他在大战在即,还自己上去自投罗网?
“燕世子,赵某知道你一向并不把我朝法律当回事,也知晓世子心里,可能也并不把赵某人连同这刑部大牢当回事······但是燕世子如若以为自己随意胡编乱造写写画画,就能让人放了你,就此脱罪,那恐怕也只是世子的妄想。”
赵璇德的视线并未从燕远乔的笔尖离开,事实上,从这位世子拿起笔却不是书写的那一刻开始,他的心里就已经满是怒火。
谁不知晓这燕世子不学无术,要不是马背功夫尚可,就算陈王再怎么请封,陛下还真能同意放着燕小将军不管,让他一个纨绔子弟做世子?
而现下,这位世子,还想画一张画来脱罪不成?
燕远乔的视线忽地落在桌案上一张地图上,谢天谢地,她自己的漫画世界里,采用的文字都是她所熟悉的那些简体。
也因此,这张地图上的渝州城三个大字就分外显眼!
燕远乔暗暗松了一口气,笔尖翩迁跃动在纸上,浓稠的墨汁虽说使用起来不太习惯,但作为一个画家来说,只要是一支笔,在他的手上都不会无用。
“赵大人,我也并不是想为自己开脱。实在是,当日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大哥匆忙送出城——”
“你还想用这套说辞?”赵璇德冷哼一声,“刑部的人早已查明,当日你分明是自己一人独自离开,燕小将军在营帐里出来后,遍寻你不到,怕误了大战计划,才停止了寻找你的行踪——而今,你却还要用这套说辞来为自己脱罪吗?”
“可怜燕小将军以命护你,却换来一个如此结局!”
燕远乔暗暗抽气。
刚刚被水泼醒的瞬间,她的脑海中就闪过一些原主碎片式的记忆。
在那个记忆里,有自己的大哥为护自己而身死,也有自己跟大哥交谈,最后被大哥送出渝州城的画面!
但如今,却说这些都不存在?
她的记忆不会出错!
所以,这里才会是漏洞所在!
那个在最后报告一切的银枪军,才是叛徒!
心念一动间,燕远乔不再顾及周围人的神色,白纸上一幅幅图画浮现,她画完一幅画就将纸张细心收拢,莫名的紧张气氛开始围绕周围。
“赵大人,当日你们在渝州城外寻到我时,不知是在什么位置?”
燕远乔指着地图,手下的笔尖微停。
无巧不成书,赵璇德当日正是去救援的人员之一。
因此,赵璇德仅仅是考虑了一瞬,便肯定的指在一处:“是这里,当日进城时,就是还有一名银枪军守在这里苦等。”
“所以,你们便是听了,这单单一个人的银枪军的说辞,就认定是我叛了国?”
“当日的情形,虽说我现在不能全数想起来,但是大哥分明是寅时时分秘密派人送我出了渝州,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便是从这里出走!这条路一路直下,我本应该被送到凉州城!”
燕远乔一边说,手上动作也不忘,寥寥几笔勾勒间,便是一副夹道奔忙的图画!
“渝州城和凉州城相隔不足百里,就是在此路上,我碰到了一个人。”
如果这真的是自己的漫画世界,那么按理来说,这个人就一定存在。
燕远乔一颗心暗暗提起来,手里的笔尖便勾画出一张轮廓。
“你们看这个人,眼不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