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尽》星梦蝶花

2、002 剩余十四人

　　“咚咚咚！”

　　门外的敲门声锲而不舍，门内的人面面相觑。

　　“这是什么东西？”谢珩夸张地冲着秦梓林做口型。

　　不确定外面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还是谨慎点不要出声。

　　秦梓林冲他摇了摇头，明白他这行为的含义，于是也冲人做口型：“要出去看看吗？”

　　谢珩也摇了摇头。

　　试炼才刚开始，一切还不是很清晰的情况下，还是不要贸然出手，虽然不见得不开门会安全，但明显开了门会更危险，况且要熄灯了，会有宿舍阿姨查寝，还是别出去了。

　　秦梓林显然和他是一个想法的，于是两人对视一眼，一人躺回了床上，另一人迅速关灯。

　　说来也怪，原本还在“咚咚”作响的敲门声，在关灯的那一瞬停了下来。一瞬间，除了呼吸声，谢珩什么也听不见。

　　在短暂一秒钟之后，谢珩听见了有什么东西摔倒在地，然后被拖走的声音。

　　谢珩屏住呼吸，放轻脚步一点点挪回自己的床，迅速躺了回去。但他并没有打算马上入睡，他还有很多东西没有弄清楚。

　　作息表上写了，宿舍阿姨是在十点之后开始查寝，每个房间只会查一次。

　　谢珩打算等查寝结束之后，再研究一下Z环——还有几个地方他还没看。

　　就这样，谢珩老老实实躺在床上，闭着眼，听着一旁秦梓林的呼吸声，开始胡思乱想，不然自己入眠。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兀的开门声打破了伪装起来的安静。谢珩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晃来晃去——是手电筒。

　　紧接着脚步声响起，带着一股子寒意，在宿舍里打了个转，谢珩好像听见了什么锐利的物品在地上摩擦的声音，然后脚步声连同摩擦声一起停了下来，手电筒频繁的晃着，寒意在空气中蔓延，谢珩不知不觉放轻了呼吸，不知过了多久——也许也就几分钟，脚步声与摩擦声再度响起，寒意开始逐渐消退，伴随着“咔哒”一声，门又被关上了。

　　谢珩松了口气，他并没有着急睁开眼，而是又躺了一会儿，悄悄眯起一只眼确认门外那位宿舍阿姨真的走了之后，才缩进被窝里。

　　他又一次打开了Z环，熟悉的界面又一次浮现，却比之前要稍微小一点，想来是因为谢珩缩在被窝里，空间比较小的原因。

　　谢珩看着五个模块，发现[商场]还是上着锁的，而[背包]他又不感兴趣——他一个新手背包里能有什么，新手大礼包吗？

　　谢珩觉得这个系统还没有这么人性化。

　　于是他点开了[交流]。

　　他发现[交流]里又分了四个模块：[好友]，[试炼场]，[试炼]和[队友]。

　　所以这个界面是用来聊天的，这样他想起了某聊天软件。

　　谢珩琢磨了一下，就听见耳边突然响起的“叮”的一声。

　　谢珩：“！！！”

　　谢珩差点原床跳起，关了Z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过了一会儿，谢珩就听见了秦梓林那莫得感情的声音：“你给我看Z环。”

　　谢珩：“……”你知不知道人吓人的含金量。

　　谢珩老老实实地又一次打开了Z环，尽管他现在十分想胖揍……不，问问秦梓林为什么还没睡，但显然对方打算在Z环上和他聊。

　　进入[交流]界面，谢珩很快发现了[队友]那个模块的右上角有一个小红点——像是手机里的信息提示。

　　谢珩点开了[队友]，看到了来自秦梓林的消息。

　　[秦梓林]：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谢珩看了一下界面，发现这个真的和某聊天软件很想，就连回复消息的方式都一样，他抬手打字回复信息。

　　谢珩学生时代不是个典型的乖学生，他经常做的一件事就是熬夜躺被窝里打游戏，所以被窝里打字这种对他而言轻而易举。

　　[谢珩]：我俩现在是队友？

　　[秦梓林]：是的。因为我们两个是在同一个载入平台进入试炼的，所以系统会强制性绑定我们两个为队友。队友这个设定只会在试炼中出现，只要你想和那些玩家合作，你可以选择和他组队成为队友

　　谢珩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精致的桃花眼紧紧地盯着秦梓林发来的那一段话，过了一会儿，他继续伸手打字。

　　[谢珩]：那好友呢？

　　[秦梓林]：类似于某些聊天软件，试炼中如果遇到什么一拍即合的试炼者，你可以询问对方的编号，加他好友。而且这个里面可以与系统联系，系统会通过好友来通知你进行试炼的时间。

　　那么[试炼场]和[试炼]呢？

　　谢珩还想继续问点什么，就看见秦梓林直接回复了他心底的疑问。

　　[秦梓林]：试炼场和试炼就是个大型群聊现场，不同的是，试炼场是所有试炼者都可以在里面发言，但是要拟定昵称，而且因为世界几乎每时每刻都有人发言，所以即使有什么新消息，也不会有提示音，而试炼则是本场试炼的人的群聊现场，有提示音。

　　[秦梓林]：顺带提醒一句，与Z环有关的类似于提示音这种，都是只有Z环持有者本人才可以听见

　　谢珩点了点头，明白了为什么对方有恃无恐的选择发消息，而不是等到第二天在交流，这个确实便利不少，他抛出了另一个问题。

　　[谢珩]：在试炼的同时，现实世界的时间是怎么样的

　　[秦梓林]：正常进行，一般来说，试炼里的时间与现实世界的时间一致

　　[谢珩]：我进来之前天气已经入秋许久，但是这里的天气好像有点不太像秋天

　　[谢珩]：所以，是因为鬼的存在改变了这里的天气？

　　[秦梓林]：有可能

　　[谢珩]：现实世界的人会发现你不见吗

　　[秦梓林]：一般情况下，不会，因为系统会把人在世界的存在感调到最低

　　搞清楚了自己想知道的，谢珩随手关了Z环。他探出被窝，想确认一下现在的时间。在之前，舍管阿姨进来后没多久，铜钟发出了十一声沉闷的钟声，也就是说，现在有可能快接近十二点了。

　　谢珩悄悄睁开了眼，就看见对面秦梓林的床上，秦梓林翻了个身——虽然窗帘被拉上，屋里没有一点光，但谢珩的夜视能力很好。

　　“咚！咚！咚……”

　　十二点的钟声准时响起，谢珩突然感到了一阵困意，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恍惚间，他好像又听见了什么东西坠落，还有耳边的一声“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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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沌的黑暗中，谢珩感觉自己似乎一直在跑，他拽着一个人，一直在跑，前面是看不见的尽头，后面是不知名的压迫。

　　风强烈地刮着，路无尽地蔓延。

　　耳边有什么在呜咽，脸上有什么在滑落。

　　“阿珩……阿……”

　　是谁在喊他，谢珩有些迷茫，是小露吗？

　　意识开始逐渐混沌，呜咽声开始变得模糊不清，脸上液体的滑落的触感却越来越清晰，隐隐约约，谢珩好像闻到了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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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珩，谢珩，谢……”

　　男人的声音在耳边愈加的清晰，谢珩一个激灵，从床上蹦了起来，就看见秦梓林站在他床边，窗帘已经被拉开了，阳光透过窗户照入房间，使视野中的一切带上了色彩，男人一手拿着巴掌大的闹钟，一边无语地看着他：“这闹钟闹了十分钟。”

　　谢珩尴尬地摸了摸自己凌乱的头发，发现对方浑身上下整整齐齐，头发也被打理的好好的，显然对方已经洗漱好了。

　　他咳了一声，为自己昨晚的想法尴尬不已——尽管对面这人并不知道。

　　谢珩：“……”昨晚到底是谁给我的自信？

　　谢珩迅速从床上翻了下来，直奔卫生间，卫生间里什么都有，谢珩用平生最快的速度迅速整理好自己，然后冲出卫生间，就看见秦梓林靠在书桌旁查看Z环。

　　昨天晚上听见的那声“叮”突然回响在谢珩的脑海中，有点像是系统提示音。

　　谢珩有点不太确定，他一边打开Z环，一边走进秦梓林问：“你昨晚又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吗？”

　　而同一时间，秦梓林抛出一个重磅消息：“有人死了。”

　　[世界]右上角的小点鲜红刺目，在这个模块里，谢珩记得有一行叫做现试炼人数。

　　他点开了那个模块，尽管内心有一瞬的害怕，可在那之后是无尽的冷漠。

　　[现试炼人数：14]

　　谢珩垂下眼帘，沉默不言。并不是因为他突然发现死亡离他是多么的近，而是因为他在这一刻的冷漠和无动于衷，他突然发现自己很陌生。

　　“怎么了？”秦梓林温热的手掌搭在了谢珩的肩上。谢珩摇了摇头：“我只是突然觉得，有点陌生。”

　　秦梓林以为他是在害怕死亡，谢珩却清晰的认识到自己的冷漠。

　　为什么？

　　谢珩突兀地想到了昨天的那个梦，那个现在已经记不太清的梦。

　　深吸一口气，谢珩将一切抛之脑后，无论怎么样，现在都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他伸手拍了拍秦梓林，示意对方自己现在还好，然后拎起地面上的帆布包背了起来：“走吧，先去吃饭，吃完饭上学。”

　　秦梓林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将那句“你可以试着依靠一下我”说出口。

　　不行，至少现在还不行。

　　他又一次告诫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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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秦两人走出宿舍，发现这个时间，已经有不少人起床走向了食堂，在这一瞬，谢珩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堆蓝色的界面，小但醒目，不会阻挡他的视线，谢珩对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已经见怪不怪了：“这是什么？”

　　秦梓林转了一下Z环，显然他又忘了这件事：“这个是人物介绍，学校里的人很多，这个是用来告诉你这些人的名字和身份，还有自己的身份，一般来说，玩家名字是不会变的，所以你还是叫谢珩，是高二甲班的学生，同理，我叫秦梓林，也是高二甲班的，再比如这个叫郁馥的，也是高二甲班，是个班长。”除此之外就没了。

　　谢珩点了点头，他往前走了几步，又想起了一件事：“那我们呢？我们作为外来者，且不说我们的身份，光是我们这张脸……”他转过身看向秦梓林，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脸。

　　秦梓林伸手抓住了对方的手压了下去，凑近了一点低声回答：“你的真实模样现在只有我才能看得清。”

　　谢珩：“！！！”这回答不太对劲吧！

　　秦梓林没有注意谢珩内心的波澜，他继续解释：“因为我是你的队友。只有队友才能看到彼此真实的样子，其他人眼中是系统早就拟定好的脸，所以不用担心。”

　　谢珩：“……”麻烦你不要大喘气谢谢。

　　谢珩抽回了自己的手，面无表情继续往前走，然后他又被秦梓林拉住了。

　　“干嘛？”

　　谢珩站在原地没有回头，秦梓林的手从后面伸出，指向前方食堂大门旁边的一块泡沫大板，上面花花绿绿印着一幅图，图上面写着“学校地图”四个字。

　　谢珩沉默。谢珩转头对上了秦梓林的双眼。谢珩反手抓住秦梓林的胳膊就把人往那地方拽，还不忘出声提醒对方：“走快点。”

　　秦梓林：“……”

　　秦梓林调整了一下姿势加快了脚步，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迷你摄像机。

　　巴掌大小，可以把拍下来的东西凭空复印出来，是秦梓林以前世界获得的道具。

　　和谢珩解释完这个道具的用法，秦梓林迅速拍下了地图，准备回头慢慢研究。

　　做完这一切，秦梓林就被谢珩拖进食堂：“吃什么？”

　　然后谢珩就发现不需要做选择了，他俩出门晚，路上又耽搁了一点时间，现在进入食堂，也就只有清粥可以选择了。

　　俩人各打了碗清粥，随便找了地方坐下，开始边干饭，边观察周围的人。

　　试炼的任务1是存活七天，那么除了任务1，也应该有任务2，既然没有公布，就说明必然要有什么特殊人物可以触发这些任务，况且，如果只是存活七天，何必需要故事背景呢？

　　谢珩喝着粥，和秦梓林慢悠悠地嘀咕，等到一碗粥要喝完了，两人的分析也到了尽头。谢珩伸手就要拿一旁的餐巾纸，头也没转，冷不丁就和别人撞上了。他转过头去，人物界面迅速跳出几行字：

　　[郁馥：高二甲班班长]

　　[程霜：海德高中心理咨询师]

　　[郁洛：海德高中校长]

　　[程信：高二乙班学生]

　　和谢珩手碰手的是程霜，她看起来才二十出头，带着一副金丝边框眼镜，一张薄唇微微抿起，似乎是对碰到谢珩这事有点不太适应。

　　谢珩秉持着女士优先的原则，收回了自己的手，一旁叫做郁馥的小姑娘，双手捧着一只包子，慢慢地啃，似乎是注意到了这边的动作，她转过头来，盯着谢珩和秦梓林看了好一会儿才问：“同学你们两个也是甲班的吗？”

　　见程霜抽了一张纸巾后迅速收回了手，谢珩才去抽了两张纸——其中一张是给秦梓林的，他看着郁馥笑了笑：“嗯。班长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觉得你两面生。”小姑娘笑了笑，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发，吃下最后一口包子咽了下去，“刚好我们也吃完了，要一起去甲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