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素陷阱》晚饮无

50、。

　　第五十章

　　“？？”江随思维跟不上跳跃，现在的情况到底是秦意没按套路出牌，还是他忽略了什么。

　　在秦意的注视下，江随半天挤出一句，语气中带着狐疑，“你是不是找我练习亲吻技术？”

　　其实江随很早就怀疑过这一点，毕竟秦意当初只是拿他来应付路沁老师的。

　　“到底是装傻还是真的傻了？”

　　秦意似乎很喜欢捏他的脸，江随还没来得及反驳，薄荷味的吻落了下来。

　　搭在枕边的手挣扎几番无果，一只骨节更大的手顺着江随手指的缝隙缓缓挤/入，在软化的唇齿以沫时十指连心相扣，温柔而缱绻。

　　*
　　市中心离乡镇的距离挺长，自驾得花上三四小时，为了赶午饭，第二天天色蒙蒙亮时，一行人起来洗漱简单吃个早饭，准备出发。

　　十一月立冬节气带来了第一场雪。远处的屋檐，近处的阳台，积了层薄薄的雪。秦意推开滑动门，小狗多多离弦之箭似的朝阳台撒欢奔去。自九重天飘落的雪花从空中的近乎透明色，落到多多黝黑狗毛上白得彻底。

　　多多狗尾狂摇，从阳台这头跑向那头，又跑回来，不一会儿便雪满狗头。这狗崽或许是兴奋得有些飘飘然，蹲在正看雪飘的秦意脚边，摇头晃脑一顿狂甩，狗身上的雪全甩秦意裤腿上去了。

　　不止有暂时固态的落雪，秦意刚换的干净衣服上还沾了点水珠，原本自然垂落的右手背上也不幸沾了几滴，还有几根黑色狗毛。

　　临幸前的早餐很简单，一杯牛奶一块热乎的三明治，江随站在一人一狗身后目睹了全过程，笑得手上的牛奶差点全洒了。

　　秦意抬腿往这孽畜狗肚上来了一脚，“你还真知道怎么让我不高兴，改名叫回狗剩得了。”

　　“汪汪！”狗吠得很凶，表达强烈的不满。
　　多多极通人性，跟着秦爷爷在乡下的狗名就唤狗剩，来了城里后，觉得身份高了，贱名配不上自己，唤狗剩它不理了，秦有有当即喊了它句多多，这畜生不知多欢快。

　　“狗剩别吵。”秦意不予理会，只不过清晨的狗吠会吵醒邻里。

　　小狗绕着秦意一圈，龇牙咧嘴，生气得很，无能狂怒，直到憋不住的笑声传入竖起的狗耳朵。一双眼睛迅疾盯着在后面笑得直不起腰的江随。

　　朝他咧着牙狂奔而来。江随脸色大变，“艹，这狗成精了。”

　　多多迅疾地咬住江随的鞋，厮磨啃咬。江随怕它嗷呜一口不敢乱动，眼神颤巍巍地投向秦意，“救我。”

　　这回轮到秦意憋不住笑了，“江随，你怎么怕狗怕成这样啊？”

　　语气中更多的是无奈与宠溺，秦意冲正撒气的小狗招手，“多多，过来。”

　　多多随即松开狗嘴，朝秦意奔去，抬头挺身，尾巴狂摇，骄傲极了。

　　*

　　秦意的爷爷名叫秦建刚，部队里退伍的指挥官，自从五年前老伴因病去世后，从市里搬来了老家，乡下。

　　一路上大雪纷纷扬扬，越下越大。汽车驶入村口，江随透过车窗可以瞥见袅袅炊烟，快到中午了，家家户户都点起炉子烧饭。

　　乡下各家各户后院占地都大，完全不用担心停车位，秦教授直接驾车一路来到了秦老爷子的家门口。

　　出发前一天晚上，和秦家一个小区的住户托秦和西捎些营养品给他乡下的老丈人，车子一停下，秦教授先去完成人家的委托，路沁陪着他一道去。

　　刚从开了暖气的车里下来，江随羽绒服拉链没拉上，冷风和飘雪直接往他盖了层薄卫衣的胸膛扑。

　　“见鬼，这地方怎么更冷了？”江随哆哆嗦嗦拉上拉链，戴上帽子，说话时吐出的热气飘向空中形成白雾，足以见得室外温度有多低。

　　小狗多多也一起来了，在雪地上欢快打滚，秦有有裹紧身上的羽绒服，“还是狗好，毛那么少，还不怕冷，真羡慕啊。”

　　秦意朝胡言乱语的秦有有后脑勺呼了一掌，给江随戴上了从车里行李包取出的围巾。

　　“现在才十一月，没这么夸张吧，我不需要。”
　　“你的体质夸张。”秦意单手插兜，语调平淡。

　　江随手指扒着围巾，嗫嚅辩解：“也没那么夸张吧。”

　　“第一次，海城淋了场雨，第二天发高烧，第二次，半夜着凉，发高烧，第三次——”

　　“这些破事你也记得这么清楚。”江随留给秦意一个后脑勺，逃也似的朝里屋走去。

　　*

　　江随拐进厨房时，秦老爷子正坐在小板凳上劈柴，见到他时随即在身上擦擦手站起来。大锅里炖着鸡，浓郁的鸡汤香味随着热气飘散出来。

　　两人唠家常般寒暄几句，接着秦意兄妹也来了。

　　“爷爷，这锅里炖的鸡闻着好诱人，还是您手艺好，妈妈上回做的鸡汤简直是车祸现场，真该让她跟您学学。”秦有有迫不及待地掀起锅盖，那口煲鸡汤的砂锅还是秦奶奶当年一直用的。

　　秦老爷子爽朗地笑了几声，“你们爸妈呢？”

　　江随头一次见乡下的大锅灶，表情新奇地坐在火炉前的小板凳上，秦意半蹲着继续劈秦老爷子没劈完的柴火。江随则往火炉里添新的柴火，顺手还往火堆里扔了个堆在脚边的地瓜。

　　“楼下张叔捎了些东西过来，他们先去张叔老丈人家里了。”秦意解释道。

　　秦意突然话锋一转，“爷爷，家里是不是来客人了，我看客厅上楼的拐角多了两双棉拖鞋，鞋码还不一样。”

　　“我还想卖个关子呢，这下好，戳破了，你小子当年入了部队多好。”秦意自幼观察与记忆能力过人，沉得住气，是块入指挥部的料，秦老爷子十分遗憾自家孙子志不在此。

　　江随没有经验，往炉子里加的柴火多了些，逼仄的炉子里火势迅速高涨，火舌直往唯一的入口也是出口钻出来，又被江随笨拙地用火钳捅回去。

　　他的烤地瓜估计烧成灰了。秦意视线转过来，看到的正好是一脸沮丧的江随，只不过他的目光被捕捉到，江随立即又恢复正常的神色，端坐在小板凳上，反客为主地觑了秦意一眼：看什么？

　　“听好了，确实来了两个客人，都和江随有关，”秦老爷子卖不了第一个关子，就开始卖新的关子，“江随，你猜猜来的两个人是谁？”

　　江随还在和秦意“拯救”那枚可怜的烤地瓜，惊奇地抬起头来，“有一个是我外公？”

　　厨房的大厅传来一声叫唤，“老秦头，我看门口停了辆车，江随他们是不是来了？”

　　下一秒进来的果然是江随外公，跟他一起来的是位长相清俊的青年。秦有有本以为在场的人当中除了她，秦意应该也认不得来的这位青年，没想到青年同江随打完招呼后，还对她哥微笑了下。

　　青年的手搭在江随的右肩上，她哥视线瞥过，抬眸时也回了个微笑。

　　*

　　封尚提前修满学分顺利毕业，准备回国发展，第一站先去的故乡海城，江外公一个月前就打算来京市玩玩，看看老朋友和外孙。不过老人家不便于一个人外出，封尚也想看望江随，便同江老爷子一起来了京市。

　　“原来是这样。”

　　午饭后，两位老人家去村里的戏台看戏，秦教授夫妻赏雪去了，偌大的老房子里就剩下一群年轻人和一条狗。

　　秦老爷子走之前嘱咐他们把筐里的玉米剥了。下午雪已经停了，秦有有在院子里堆雪人，多多围在她脚边无聊地转悠，秦意往外抛了条玉米杆，多多立即欢快地如叼着飞盘似的咬回来，冲秦意狂摇狗尾。

　　秦意摸了摸它的脑袋，“真乖。”

　　江随和封尚两个人基本从刚才一见面就没停下过交谈，话题从当初国外合租公寓楼下的奇葩室友聊到现在封尚的回国发展，贯穿“海内外”，丰富极了。

　　害怕的生物一靠近，江随原本沉浸在畅聊中的闲适情绪一下子紧张了。多多仿佛是故意的，跑到江随脚边咬玉米杆，发出磨牙的动静，江随和封尚搭话的频率瞬时慢了下来。

　　封尚注意到这一点，他是知道江随怕狗的，视线晃过正在逗狗的秦意，对着江随笑道，“说了这么长时间，有点口渴了，我先去喝点水。”

　　等他一走，江随不装了，转手梏住秦意的脖颈往自己身上拽，凶狠地质问道，“你故意的想害我出糗是不是？”

　　江随使的力还挺大，秦意险些从小板凳上摔倒，多多见状随即护主地冲江随吠起来，“汪汪！”

　　脖颈上拽着自己的那只手蓦地没有底气，江随试图走为上计，秦意反手把人拉入胸膛里，看着江随在狗吠中僵硬的表情，戏谑的语气中似乎带着认真的试探，“怎么现在不装了？还是说你就在封尚面前装矜持？实际上一看到狗就想逃跑。”

　　江随恨不得拿筐里的玉米杆堵住秦意的嘴，咬牙威胁，“你再说大声点，我不要面子的？”

　　“汪汪！”多多以为江随要打它的主人，朝江随龇牙咧嘴冲了过来。下一秒，刚才还硬气的人立即缩进秦意怀里，身体比嘴诚实，嘴上威胁道，“快点让它走！”

　　“赶不走的，多多以为你要打我，”秦意贴近江随的耳朵，“要不你亲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