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9、发热 ...
-
萧瑾听见身后赶来的脚步，“去请几位大人来商议具体事宜。”
小顺子实则想说先请太医把了脉，眼瞅着主子这模样也是听不进去，索性想着能快点谈完再看也是一样的，应声后忙不迭去拦人。
太和殿。
除了昨日四位，又多了方才任命出征的两位，萧瑾示意小顺子将兵符赐下：“还请庞将军快马加鞭，先行绕道青州，借兵两万，依照你的速度，可来得及赶上、于抵达北疆前两军合并？”
庞涓沉吟两息：“应是可以。”
萧瑾颔首：“若有突发状况，可便宜行事。”
……几人又商议了半个多时辰，裴映道：“押运粮草一事，不知陛下属意何人？”
萧瑾稍加思量：“郭阶，”
“臣在。”
——“你应是不会叫朕和你京中妻儿失望罢。”
裴映和徐友之闻言不动声色，徐阶亦恍若未明，张口却道：“微臣必定不负所托、早日回京复命。”
“传朕旨意，命钟达为参将，与郭尚书一道押运粮草，即刻启程、不得有误。”
“微臣、接旨领命。”
……待线路等细节一一敲定完，已过正午，庞涓和何忠便退下，去清点人数、整军出发，而郭阶亦去作相应准备。
钟达接了旨还未来得及去给谢鹤亭通气，谢鹤亭便主动上门，将北夷国情、北疆地势，适宜战术一一道出，讲起来滔滔不绝，只叫收拾完准备去兵部寻郭阶的钟达都受不了了：“将军，纵使我有心想出力，此行也只是个参将，职责也不过是押运粮草，至于行军御敌之策略，您教了我也没地儿用啊。”
谢鹤亭不赞同道：“多跟你说些，以防万一总是好的，权当自保之用。”
钟达无奈：“将军，今日早朝您又是何苦？圣上本就雷厉手段，又心思难测，您这样就不怕真的触怒了龙颜，我当时可是吓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不可妄议陛下。”
钟达只好点点头，“我这不是替您担心么。”
“陛下圣明，自不会平白加罪于人。”
“好好好，将军，我日后不说了还不成么。”
谢鹤亭又交代几句，终才不放心地让他走了。
回府后便沉默寡言，脸色不佳，只叫江秋莲连带着谢昭都十分担心。
而萧瑾当日傍晚便起了高烧，又干咳地厉害，不知半梦半醒、晕晕乎乎地过了多久，才稍退了些，周太医道：“陛下这几日万不可再劳心费神，若是再烧起来，怕是于龙体有损。”
萧瑾嗓音干哑，开口也是毫无中气：“你瞧，这是说朕要烧傻了。”
周太医板着脸没应声，正在拧帕子替他轻轻按压擦拭额头的小顺子眼眶都是红的：“陛下，您就不要说笑了，可真是吓死奴才了。”
萧瑾又看向身侧：“周太医莫恼，朕依你所言便是了。”
他这才面色稍霁一揖：“陛下千金之躯，定要以龙体为重，此乃江山社稷之本。”
又道：“微臣先去改药方，重新煎药。”
萧瑾颔首，待人退下了，无奈道：“又是个徐爱卿般的古怪脾气。”
小顺子端来温水小口小口喂他：“还请陛下不要与他计较，奴才这两夜都看在眼里，周太医也是急得狠了，生怕您又和前日一般、”
见他止了话头，还带上哭腔，泪珠眼见着要凝出眼眶，萧瑾愣怔道：“两夜？”
小顺子彻底崩不住了，一边满满扶他起身坐好，一边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掉：“您当时浑身烫得骇人，连呼吸都困难，几位太医都说您脉象如游丝，怕是…、”
萧瑾抬手将枕边丝帕递给他道：“好了，朕这不是已经没事了么。”
小顺子千恩万谢地接过胡乱擦了下脸，又放了瓷杯端起瓷碗，“周太医嘱咐了，您定要用些。”
萧瑾味觉有些淡化，只觉得这汤有两分熟悉，可又想不起在何处尝过。
便听小顺子道：“陛下，两位娘娘一早又来过了，周太医说这汤熬得不错，奴才就斗胆留下了。”
萧瑾勉强再喝了几口，示意小顺子够了：“又？”
小顺子点点头：“嗯，前几日午后来时，您与诸位大人在议事。”
萧瑾颔首道：“叫她们往后不必再来，若想好了要出宫，你去和暗一替她们打点安排便是。”
又收敛了神色：“这两日两夜，可有奏报传回？”
小顺子从怀中掏出一封：“有的，庞将军来信，说他已到青州，您病着，奴才便斗胆请裴大人和徐大人一道看了。”
萧瑾接过，颔首道：“你做的很好。”
“陛下，您莫要操心这些，伤神。”
萧瑾无奈：“朕睡得太久，此刻浑身乏力，却毫无困意。”
小顺子兴冲冲道：“不若传谢将军进宫陪您说说话？”
一下又自己都缩了回去：“是奴才失言了。”
萧瑾婉转道：“这几日朕病着，朝中可有情况？”
小顺子替他将被褥往肩上提了提：“两位大人说您病得突然，这时候传出去怕是被有心之人利用，军心不稳，便瞒着只说您在筹措战事。”
这理由也是牵强，不过裴映与徐友之在朝中素来举重若轻、威望颇高，他们既如此说了，也没人敢瞎蹦哒就是了。
萧瑾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失落：“如此，便好。”
小顺子一脸庆幸：“您可算是醒了，这两日每每早朝大臣们到齐了，奴才便壮着胆子去宣两位大人进偏殿议事，裴大人说再多过几天怕是如论如何也说不过去了。”
“可派人知会他们了？”
“陛下安心，门口守着的小太监方才就出宫传信儿去了。”
萧瑾松了口气：“你倒厉害，如今都会假传圣旨了。”
小顺子本就半跪着，闻言另一只膝盖也落了地：“主子，奴才知错。”
“事急从权，朕又岂会真的怪你？地上凉，起来吧。”
小顺子感动不已，“陛下，您可得快些养好身子。”
萧瑾颔首：“你放心，朕心中有数。”
……
翌日早朝。
萧瑾觉得身上轻快不少，心想着来露个面也好稳定人心，却没瞥见那抹熟悉的身影。
既然目的明确，索性先发制人，群臣行礼请安后都未叫平身：“这几日朕公事繁忙，若无要事奏禀，便退下吧。”
小顺子即刻传声奏唱：“退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