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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14章 行刺未遂 ...

  •   春光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时已至开皇九年的三月(按照现在的阳历计算应该是四月份),萧冬儿茫茫然看着殿外络绎不绝的宫廷仆役们,转眼间已是半月过去,虽然说对于这座始建于开皇二年(公元582年)的新都大兴城已经非常熟悉,尤其是对于宫城大内的自然环境更是了如指掌,可是心里头始终不能够安宁:难道自己真得继续周旋在险恶的宫廷风云之中吗?
      隋文帝夫妇共生育了五子三女,分别是如今的太子杨勇、晋王广、秦王俊、蜀王秀、汉王谅以及乐平公主杨丽华(昔日北周王朝的末代皇太后)、兰陵公主、广平公主。除了看遍世情自誓不嫁的文帝长女杨丽华外,另两位公主都已出嫁多年,年纪仅次于太子杨勇,所以每每见面时萧冬儿还得刻意以对待大姐姐的礼数来尊敬,幸好她们都有子女缠身,等闲不进宫啰嗦。至于隋文帝的儿子们相处倒还简单,因为自己的名份已定,鉴于叔嫂之别,平日里很少见面的,而且秦王杨俊此时与他的二哥忙于协助太子安排皇帝下月在太庙举行的献俘大典事宜,根本没有余暇过问它事。而另外两位皇子:蜀王秀在蜀州为官。汉王谅年齿尚幼,终日盘桓在母后身边,根本还是个小孩子。
      忽然想到自己夭折在权势纷争中的恋情,萧冬儿就忍不住叹气:那可是自己穿越在不同的古代时空中认真真去进行的第二次恋爱,遗憾的是跟上次在南宋时一样,居然都是对方先提出了分手,而不是自己。当年在星系时代的“爱情剪刀手”如今还真是名副其实,只不过被剪断的不是别人的爱情,而是自己的。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摆脱这一切虚幻的繁华,痛痛快快地谈一场不含任何杂质的恋爱呢?

      真的是好想好想谈恋爱啊!

      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满院不开门。

      萧冬儿正大发难得在她身上出现的怨妇情怀之际,尉迟明月偷偷摸摸的溜了进来,表情诡异。萧冬儿收敛了无限的伤感,迅速关上了门窗。
      尉迟明月才松了口气:“这几日东躲西藏的,可真是累死我了!”
      萧冬儿听过她简略提及那日避难于杨坚寝殿之事,不由得大乐:“那是你活该!”躲避时空特警也不找个好地方,偏偏爬上皇帝老儿的床。人家没有将你就地“正法”算是万幸了,还跑到这里来怨天尤人,真是可笑!
      尉迟明月应声道:“五十步笑百步,大家彼此彼此罢了。”
      萧冬儿不依不饶道:“你有胆子再说一遍!”说着猛扑上去哈痒。尉迟明月最怕的就是这个了,登时绕着几案陈设没命也似的兜圈子逃命,二女就此拉开隔三差五必定上演的短距离障碍赛,顺便锻炼一下拳脚功夫。
      当日萧冬儿本以为自己惨遭“袁天罡”暗算后绝对不可能恢复旧日的本领,没想到尉迟明月适时的出现了,不光挽救了她屡次“意外事故”,更打开了万恶的“五行特警”强行设置在自己体内若干能量锁中的两只,虽然还是不能够穿越时空逃亡,但却有了几分安身保命的能力。
      尉迟明月停住了脚步,红扑扑的脸上汗水淋漓,微笑道:“王妃娘娘您难道就不累么?”说着抓过旁边的茶壶就着口猛灌一气。
      萧冬儿眼神忽然一变,放轻了脚步,走向窗前一把推开,跟着就响起痛苦的呻吟声,偷窥的人还没有来得及起逃跑的意思,就给未来的晋王妃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尉迟明月转眼看去,只见那人着九品内侍的服色,相貌或许还算清秀,可惜此时已经被萧冬儿的重手法扼的几乎透不过气来,面目扭曲。
      尉迟明月忙道:“ 人都快被你掐死了,还问什么口供!”
      萧冬儿这才放开了手,但是膝盖仍然顶在奸细的咽喉处:“还不老实交待!?”
      那小内侍最多十五六岁年纪,显然不是什么熬得住刑罚的铁汉,没等萧冬儿威胁就老老实实地开了口:“ 奴才是奉了太子的吩咐,才不得不”下文还没出口就被忽如其来的“嗖嗖”风声打断。
      尉迟明月眼明手快,见势不妙早飞起一脚抢先将小内侍踢得滚了两滚,堪堪避过那可怕的暗器。萧冬儿顺势将此人掩在身后,目光迅速向四周打量,同时全身戒备,似乎这因为此,她才没有被从后面出刀子的刺客命中要害。由于近在咫尺的关系,小内侍刚刚将暗藏的刀抽出袖口,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萧冬儿灵敏的触觉感知,等到他挥刀砍出的一瞬间,目标居然转回头来笑了一笑,这一笑直似百花齐放,耀眼之极,但就在他为之一愣的功夫,人家大小姐的脚已经踹上了他命根子所在地。
      小内侍的刀立刻飞了出去,身子弯曲成虾米状,一张脸直似开了染坊,什么颜色都有,随即转变成深褐,软软的倒在地上。
      尉迟明月摇了摇头:“早叫你出手别那么重!现在可好,找谁问口供去?”
      萧冬儿低头看时才知道此人已经咬化了暗藏在口内的毒药,轻轻摇了摇头:“看来太子的势力决不可小窥!”
      “不然的话八年的太子岂非白当了!?所以你以后还是自求多福吧。我的晋王妃娘娘!”
      不等说完尉迟明月转身便走,只听身后萧冬儿着急的叫道:“你回来、快回来!”
      尉迟明月幸灾乐祸道:“自己的烂摊子自己去收拾好了,不要拉上别人!”话才出口就撞上了一堵活动肉墙。
      萧冬儿只能摇头:现在还不知是谁该自求多福呢!原来尉迟大小姐一头撞上去的不是别人,正是而今的东宫宠妃云昭训。
      云昭训瞧清楚是个下等宫女后,二话不说扬手便赏了她两记耳光:“居然连本妃也敢冒犯,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尉迟明月的脸越发红了,不过是给打红的,可是她只能忍。
      萧冬儿不等云昭训再发威,早闪身过来将好姊妹拖开,冷冷道:“打狗尚需看主人,你若想示威的话回你的东宫好了,少在我面前摆谱!”
      云昭训本也不是为示威而来,至于她究竟怀有何种目的,却是她们三女心知肚明而绝不会宣之于口的秘密了,所以虽然那尸骸兀自陈列在光天化日之下,却成为了女人们可以忽略的角落。云昭训缓缓道:“妾身纯属偶然经过,一时兴起才过来拜访您的。”一边说一边注意观察不祥公主的面色。
      遗憾的是她显然要失望了。
      萧冬儿居然在微笑:“真的么?那可真是稀客了。”说着转头对尉迟明月道:“你去叫潋滟她们几个过来服侍。”
      尉迟明月点了点头,随即抓起尸骸快步离开。
      云昭训注意到她来去如风的举措后,面色也有些微的变化:她一个小丫头家怎么会有如此高明的功夫呢?看样子还是个心腹。如此一来,找这小狐狸精的麻烦岂非是难如登天!自己回去该怎么对太子交待呢?
      萧冬儿早已殷勤客气的将她请进了自己的中堂会客之处,分宾主落座之后,云昭训自然而然端详了一下周围的陈设,随即发觉寒酸之极,远远比不上自己的寝宫豪华舒适,心头对此女的印象再度改观:当今天下无人不知“二圣”崇尚节俭,那么她如此装模作样的行径无疑可以赢得公婆的欢心!单单一个晋王爷已经够自己夫婿头痛脑热的了,如今再加上一个天生绝配的好搭档不祥公主在帝后身边厮磨,照如此下去太子的位置只怕是大大的不妙!
      云昭训第一次认真看了看这位传说是天生福命的不祥公主,一颗心直接掉进了万丈深渊:此女不光是姿容绝世,还有一副玲珑剔透的水晶肝胆。而这样的女子应该是历史上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才对,又怎么可能天生福命呢?!正沉吟不决之际,眼角瞥见萧潋滟带着几个宫女走了进来,云昭训又是大大的吃了一惊,因为萧潋滟的打扮衣着与从前无异,依旧是光鲜靓丽,娇柔美貌的模样。而这位正牌的不祥公主萧妍反而仪表简约、不尚奢华,恰恰与后者形成鲜明对照。
      萧冬儿客客气气道:“ 我这里没有什么上好的茶食,只有暂时委屈云妃娘娘了。”随手一摆,萧潋滟立刻送上茶来,小脸早憋得通红。若放在一个月前,别说是东宫侧妃了,就算是明白正道的太子妃娘娘亲自上门拜访,她也很少给正经脸色看。孰料现在自己居然沦落成端茶倒水的奴才命!而昔日任她呼喝教训的奴才们却成了朝夕相对的同伴!
      然而心中纵有千般的委屈难过,也绝不敢在不祥公主面前流露出来。
      云昭训的脸色却一变再变,虽然没有亲身经历,但她却可以体会到一个人骤然从云端掉下泥地的绝望痛苦,偏偏不祥公主还找她来伺候自己,里面的深意委实是值得思量。
      萧冬儿道:“你大约还不知道昨日我特地向母后求了道恩典呢!”
      云昭训自然而然问道:“ 能否见告?”
      “原先我避难时得到了越国公杨大人的救助,所以才有机会与晋王相见。之后的事你应该都知道的,我就不多说了。至于这回联姻之事已然传得沸沸扬扬,自然不能没有了下文。”
      云昭训听到这里,已经猜出了她的语义,却又装出迷惑不解的样子:“公主的意思是”
      “联姻的事还是会继续,只不过新娘子要换人了。”
      云昭训接口道:“是否是换成这位美人儿呢?”
      萧冬儿点了点头:“一点没错。”
      云昭训微笑道:“三公主,看来你的福气也不小呢!”
      萧潋滟早听的傻了眼,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才好。喜的是自己终于有了翻身的机会。悲的是正室嫡配的地位永远不可以得到。
      萧冬儿叹了口气:“再过几日就是姐姐你的大喜日子,可别再做出这么一副苦瓜脸给晋王爷看。”扭头对晚秋道:“还不快服侍姐姐下去休息?!”
      晚秋这才从石像转变成活人,忙不迭的搀扶着三公主出门,同时暗暗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没有像别的同伴那样痛打落水狗。

      送走了居心叵测的云昭训后,萧冬儿深深叹了口气:虽然说对付这些女人有利于提高智力水准,但是每日都这样的话,就太伤害脑细胞了。
      燕婉不大满意的道:“大小姐你怎么可以这样简单的放过她呢?上次虽然侥幸逃过一难,可保不定她甘心屈居侧室之位,万一再起歹心的话,你岂非是作法自毙!?”虽然知道了她的公主身份,但始终改不了口。
      萧冬儿微微一笑:“这个嘛,本大小姐自有道理。”
      燕婉从她脸上找不到任何答案,只好作罢,但静不到片刻就又道:“昨晚晋王爷来过一趟。”萧冬儿手里的茶盏险些掉了下去:“什么时候?我怎么不晓得!”“那时候你已经安歇了,晋王特意吩咐我们不许惊动。”
      萧冬儿暗道:怪不得昨夜大约十二点前后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身边磨蹭。本以为是自己作恶梦,却没想到还真的是有人在!
      这个该死的杨广。
      萧冬儿气鼓鼓的喝了口茶,但还没咽到肚里,就看到一个活鬼走了进来:还真是邪!自己才骂了一句三字经,就看到苦主出现。
      杨广精神显然不错,眉开眼笑的踱了进来:“冬儿,昨晚过的好么?”
      萧冬儿道:“晋王爷为何不去协助大典事宜?”
      杨广正打算故技重施,萧冬儿却自动自觉的退出势力波及范围,严阵以待道:“如果要找新娘子的话,您无疑是走错了门。”
      杨广浓眉一耸:“ 你是说潋滟的事吧,我已经从母后那里听说了。”返身倒在卧榻上支起脑袋,道:“我还真有点不明白你的心思了。要知道母后一向不赞成我们兄弟纳妾的,为何你却敢逆流而上?!”
      萧冬儿撇了撇小嘴,道:“平白多了个千娇百媚的公主陪伴,你应该很高兴才对。”
      杨广打断道:“如果是打算李代桃僵的话,我劝你最好断了这门心思。世上可没有姬妾比正室先进门的道理。”
      萧冬儿不悦道:“可是也没有姐姐待字闺中,而妹妹却高高兴兴先行出嫁的道理。”
      杨广最爱她气鼓鼓的俏模样,索性添油加醋道:“原来你是等不及了,但为什么不把这话告诉母后呢,索性让本王坐拥双美,好效法当年的娥皇女英。”
      萧冬儿直气得粉面通红,不知不觉走上前来推他:“想做梦的话,回你的王府去做!”却
      正好中了杨广的诡计,伸手用力一扯,女孩子便再度投怀送抱,耳听旁边女婢们吃吃偷笑,面上红霞越发浓郁,气苦道:“好不要脸!”挣扎欲起。
      杨广凑过嘴来在耳边调笑道:“当王爷遇上了王妃的时候,哪里还顾得了脸面。”
      萧冬儿心里一寒。倒不是因为他的戏谑,而是因为自以为知趣省事的宫女们纷纷退了出去,将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这个人面前。
      杨广道:“你又心不在焉了,这可不是个好习惯。”伸手拿下她发髻上的束发丝罗,女孩子乌云也似的发丝立刻掉了下来,铺在他面上肩上,带着淡淡的栀子花香。
      萧冬儿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杨广却按住了她轻启的唇,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不就是因为李靖吗?实话告诉你吧,他十天前已经遵从韩将军的吩咐,娶了一位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
      萧冬儿到嘴边的话变成了一声低柔的叹息:“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那么你为什么还要推三阻四?”
      真实原因自然是不能够说的,所以萧冬儿道:“我的真实年纪你应该知道,并不像外表这样子。”
      杨广失笑道:“ 可是你的脑筋远远比同龄的小丫头老成的多,”边说边在女孩子白净的额头上轻轻吻过:“外表无论如何不算小,而且心思又老成深沉,我又如何能将你当做八九岁的孩子!?”
      萧冬儿只想叫救命,思量半晌才挤出一句:“可是你到这里来不会是专程说废话的吧。”
      杨广笑棏更得意:“原来你害怕的并不只是打雷下雨。”
      萧冬儿道:“这与你又有什么关系,放手!”
      杨广偏偏抱得更紧,道:“你分明就是在害怕,你是在害怕我有不轨之举。”
      萧冬儿再次领略到男女之间的天然体力差别,无奈道:“ 就算是吧。”
      杨广叹了口气松开手:“你过去那股子生龙活虎的劲头到哪里去了?进宫才半个月,就变得庸俗了。”
      萧冬儿立刻跳了起来:“这还不都是拜你所赐。”
      杨广却没起身,只懒洋洋道:“今儿我不打算回王府了。”
      萧冬儿立刻定在地上:“你不会是想在这里、在这里”下文却无论如何说不出口,一颗心几乎跳出腔子:难道他想试婚?天哪,古人怎么会如此前卫!?
      杨广道:“在朝堂上忙碌了一整天。你就不能发发慈悲,让我小憩片刻?”说着拉下她来,将脑袋坠在女孩子怀里后舒服的长长出了口气。
      萧冬儿这才明白他的本意:居然是来找安眠的枕头的。而自己正好荣登这个“枕头”的大位。一时之间委实找不到什么话好说,而那颗脑袋却已经发出低低的鼾声:分量还真不轻!
      没奈何下只得继续扮演这个最新的脚色,但这么坐着实在不好受,身子不知不觉滑了下来:要说他晋王爷累,自己的辛苦只怕也不见得少!
      意识很快陷入混沌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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