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猫爬

2、第二章

　　沈品言！
　　她咬牙在心腔回荡这三个字。
　　沈品言是‘蝶梦人间’背后的老板，‘蝶梦人间’是京都最繁华的销金窟。里面的公-主分为三六九等。
　　阑扇相貌不俗偏被分为最低等，由于沈品言的特殊照顾，她在寸土寸金的销金窟里没有赚到钱。
　　她住的是简陋没客梯的合租房。
　　两室一厅的老式楼房，两间房门正对着，另一间房未亮灯，也没动静，想来他又没回来。
　　阑扇连夜定了回老家的机票。
　　这个城市，她一分一秒都不想多呆。
　　她现在正在卫生间里，收拾自己的东西。
　　‘咔嚓’一声，门从外打开了。
　　她看向门口，与男人对上眼。
　　钟凡，一名警察。
　　两人的视线空中交汇。
　　他还是穿着休闲衣，顶着一头乱发，眼眶里布满了血丝，额头淤青了一片，嘴角擦伤出几道血痕。
　　她是做什么的，他不知。
　　他是做什么的，她也不知。
　　两人只见过寥寥几面。只是都很惊奇，对方如此相貌居然是单身。
　　阑扇此刻没有浓妆艳抹，露出一张干净的素颜。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她素颜，肌理白里透红，五官标致，流畅的下颌线条，勾出一张美轮美奂的脸，好似人间水蜜桃，又好似清水中的莲，又纯又欲。
　　这样一张脸，无论男女都会喜欢的。
　　男人透过她的笑，精准的嗅到一丝不寻常。
　　他丢下钥匙，接了一杯水，咕噜咕噜喝完。透过她大开的房门，瞥了眼她收拾了大半的行李。放下水杯，微挑了挑眉：“你要走？”
　　阑扇此刻身子背着他，看不清他的表情，“是啊。”
　　男人嗅了嗅，闻见了屋里还未散去的血腥味，眉头皱了皱，脸上有了一丝严肃，“今晚，你男朋友来了？”
　　男人缓缓靠近她的屋子，一眼便看到了几乎要铺满床的避孕套。
　　视线瞥到床头柜，那张钞票就出现在视线内。
　　钞票上的数字立即令他警惕性的半眯着眼。
　　他的视力极好，不可能看不到那串数字。
　　“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阑扇回头，见他站在她身后，一双眼带着审视的目光。
　　她忽然就有些紧张，好像扫-黄时警官问她时，也是这样的目光的，例行公事的冷冰冰的眼神。
　　“阑扇，灯火阑珊处的阑，扇子的扇。”她回答。
　　她的心脏跳个不停，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钟凡俯下身，盯着眼前的这样脸。
　　她的脸上都是细汗，手指无声攥紧。
　　她想逃！
　　不对，她逃什么？！
　　她为什么要逃？！
　　她鼓足勇气回望着他，不甘人下。
　　男人移开视线，薄唇轻启：“我叫钟凡。”
　　砰——
　　瓶子碎裂的声音。
　　阑扇手中的护肤水碎了一地，水溅了她一脸。
　　老鼠窝里进了一只猫。
　　她怎么就没认出。
　　细看这人眉眼，穿制服与不穿制服的模样，差别竟这么大。
　　钟凡将她拉开，远离一地的碎片。
　　“阑小姐，你是做什么的？”他们当警察的，见多了这种反应。
　　“我是····”阑扇惨白着脸，疯狂收拾行李，几乎要夺框而逃，却撞上了钟凡硬邦邦的胸膛。
　　她怎么那么倒霉，她就要从良了，偏叫她遇上了警察。
　　“阑小姐，你最好还是说实话。”钟凡看着撞入胸怀的女人，凭借着职业的警觉性，他已经猜到了她的职业。
　　床上铺满的避孕套，床头柜里各式的情色用品。
　　想来，她是特殊工作者。
　　他已见过太多她这样的女人。
　　她是个美人，少见的美人。
　　阑扇看着这张脸，眼睛逼近他的脸，热气打在他的脸上，“警官，我求求你，你放过我，我明天就从良了。”
　　钟凡面无表情，“遇见我，是你倒霉。”
　　绝望爬满阑扇的脸，她浑身的力气被抽空，瘫倒在地，嚎啕大哭，心底还是不愿意放弃，“你究竟要怎样才能放过我？”
　　钟凡蹲下身子，今晚很累。
　　发现这个女人是妓女，更是意外收获。
　　他不想为难这个女人，“你明天真的从良？”
　　阑扇抓住他的裤脚，就像发现了救命稻草，拼命点头。她拿出手机，翻出她定的飞机票，急急地说：“真的，明天的飞机。”
　　钟凡在她屋里不止瞥见了避孕套与情趣用品，还发现了那个男人留在她屋里的半截袖子。
　　她毕竟危险性警觉不高，还没有销毁证据。
　　“贺谨之在哪儿？”
　　阑扇脸色茫然，贺谨之？
　　钟凡扶她起来，冰凉的手指触碰到她，引得她浑身颤栗。
　　“今晚，你救的那个男人就是黑白两道都在找的贺谨之。”他拿出带血的半截袖子扔在她的面前。
　　“原来他叫贺谨之，”她从茫然中回过神来，“他被人带走了。”
　　钟凡默了，追了三年的线索又断了，心里堆积了无力感。
　　三年的紧绷感，神经绷成一条弦，就这样与机会失之交臂。‘贺谨之’这条线断了，他没有不甘。
　　技不如人，就只能甘愿认输。
　　只是，太累了。
　　他看向阑扇，她的脸上重新被希翼堆满，眼里闪着亮光，“你遇见贺谨之，只要了钱？”
　　阑扇点了点头。
　　她的世界，没有什么比钱更重要的了。
　　钟凡突然就笑出声。
　　阑扇不明白钟凡笑什么。
　　钱，并不能解决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