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一颗星》漓真

6、第一单元

　　李父看不得李母丧着的脸，李母每天嘴里神神叨叨的让他心里发虚李父出外面躲了几天

　　李父带着一名与中年女人在小区里面散步，一边手里牵着一名字小男孩的小手，只有在外面的日子他才觉得心情舒畅

　　李母在不远处树荫下阴沉沉的看着散步的三个人，恩爱和睦的画面刺痛她的心，她的佳玉还尸骨未寒无法回家，才几天的功夫，李父急不可耐的在外面左拥右抱独享天伦之乐，他怎么敢把她们放在她的眼皮底下

　　“咦？那是谁啊？怎么在那边看我们。”中年女人抬头看到眼神可怖的李母心里很是不舒服

　　李父顺着指着的地方一看，眼神慌乱了起来:“可能是一个疯子，不用管她，走走走。”李父抱起小男孩远离李母的视线，她怎么会下来？

　　李父一想到李母今天的眼神就怕得很，在中年女人家怎么待都待不住，心不在焉吃了一碗饭就离开

　　李父一进门被李母吓了一跳，李母坐在沙发上面对门口死死的盯着他，李父一路上的提心吊胆在此时惊魂未定，他怒不可遏:“你干什么？你想吓唬谁？看我干什么？”

　　“你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死在外面了。”李母冷冷的看着他

　　“疯子。” 李父被吓得无法说出更多的话来

　　“今天那两个是你什么人？看看你们多像一家人，可怜我的佳玉都没有得到过爸爸的呵护。”

　　李母也不管李父的表情自顾自话:“你不怕吗？是你逼死了佳玉，是你毁了我们，现在你说走就走想留就留，凭什么？你凭什么这样对我们？”

　　李父是真的怕了，再次说出:“疯子。”这两个字

　　“疯子？对，我就是个疯子，我早就被你逼疯了，佳玉是你的女儿啊，你怎么舍得打她，逼她，要不是你，我的佳宁不会走，佳玉更不会死，我为了她们忍着你，你呢？你在外面养情人，生小孩，你把我们的人生弄得面目全非，凭什么能享天伦之乐？这不公平，我可怜的佳玉因为你没有了孩子，如果她有孩子，于家就不会那样对她，她就不会去死，都怪你，你还我佳玉。”李母越说越激动，上前撕扯着李父的衣服

　　李父吓得推开李母:“你要搞清楚，佳玉生不出孩子是她活该，关我什么事情？至于佳宁，她跟一群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能是什么好东西？我不去外面再生一个，难道等我李家灭种吗？是你肚子不争气怪得了谁？\"

　　说完，李父定了定自己心神，摆摆手：“行了，行了，看在你失去佳玉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我理解你失去佳玉的心情，以后的日子我会让小业孝敬你的。”

　　李母握紧双手，不再忍让眼前的人，心底的恨意接踵而来，她不好过李父也别想好过

　　李母跟李父躺在一张床上，李母睁开眼睛，第一次觉得李父的呼噜声令人厌恶至极

　　李母走进厨房拿出一把菜刀，黑漆漆的房间只有李母走路的声音，她慢慢走进李父身边看不清她此时的表情，挥起手中的菜刀砍了下去，一刀接着一刀，血喷了她一脸，脸上感到一阵温热，手中的举动没有因为这个停下

　　砍到没有了力气，李母如释负重瘫软在地上，手里的菜刀顺势掉在地上

　　......

　　程席在会议室里面总结作案报告，于家公寓烧毁一案被判定为意外死亡，这是他给李佳玉最后的体面

　　邱企急冲冲的推门进来:“程队，出事了。”

　　一队人都被邱企的一惊一乍吓到了

　　程席眼皮一跳:“出啥事了？”

　　邱企喘着气:“李佳玉的父亲被她母亲砍死了。”

　　会议室里面更沉默了，李佳玉案带来的冲击他们还没有缓过来，现在又来那么一下，这个案子让他们的记忆更深刻了

　　“你是说李佳玉父亲死了？还是被她妈妈砍死的？”程席重复了话语，他开始乱了

　　“是，她就在外面。”

　　程席放下手中的报告：“一队所有人，出警。”

　　“是。”

　　”你把她带进审讯室吧。”

　　不同的地方，不同的人，让程席恍如隔世

　　“警察同志，我们又见面了。” 她见了他四次吧？

　　“说说吧，为什么杀他？”

　　“他在外面养了一个情人，那个男孩七八岁了吧，我看到了，他们和睦恩爱的画面，我得佳玉真可怜。”

　　“就因为这个你就杀了他？”

　　“我的佳玉要是还在也许我会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跟他过日子，可我的佳玉不在了，他得下去陪她，不然多孤单啊。”李母一会笑一会哭，说出的话也是顺着自己的内心

　　程席呼出一口气:“讲讲你们之间发生的事情。”

　　李母不笑了，陷入了回忆当中:“好久了，久到我都以为我忘记了。”

　　“慢慢想，慢慢说。”

　　“从哪里说起呢？我出生在一个偏僻的山村，我排行老三，老四是弟弟，我父母觉得是我的原因给他们带来了儿子，我的待遇因为这个有了提升，我弟弟有的我也有，我想要的也给，老大老二反而成了不受宠的那两个，这样的区别对待，我的名声传了出去，在哪种地方，听风就是雨，村里人都认为我弟弟是真的被我带来的，心比天高是从那时候出现的吧，经过村里的媒婆在其中牵线，我们家搭上村长这条线，就是那时候我才遇见佳玉的爸爸，这门亲事我是欣喜的，村长的儿子，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想要嫁的人，我也不例外，我们结婚的时候是恩爱的，他们家对我的态度极好，娘家好，婆家宠，我不知道受到多少村里人的羡慕，人红是非多，做什么说什么都会被人盯着看，我们结婚半年后，村子里的人开始非议我不能怀孕的事情，好在我怀上了，村里人知道以后不在议论我能不能怀孕的事情，那时候开始我的事情不再有人非议，人人都说他家娶到我是三生有幸，怀胎十月，我生下佳宁心里是有遗憾的，我们想着第一胎是儿子还是女儿都是极好的，对佳宁我婆家是捧在手心里，变故是我生第二胎是个女儿，我婆婆对佳玉的出生没有愉快的心情，那时候我跟他爸爸的关系还是很好，他没有冷落我和孩子，他这样的对待使我心里很愧疚，我安慰自己珠玉在前，说不定第三胎就是儿子了呢？我们取名叫佳玉，就是希望珠玉在前第三胎是儿子，可惜我没有等到第三胎的到来，等来了改革不准生第三胎的消息，我被抓去结扎，儿子的希望就落空了。”

　　“就一定非是儿子吗？”程席很不理解，都是自己的孩子是男是女有关系吗？

　　“是啊，在封闭的村里，不管怎样都得要一个男孩，没有男孩的存在对他们来说就是断了根。”李母痛恨这样的思想，在根深蒂固的思想下她无能为力，也只能随波逐流

　　“后面发生了什么？”

　　“我结扎完以后，村里的风向开始变了，去到哪里都会被指指点点，我娘家也被指指点点，我爸无颜面对慢慢的不再跟我联系，婆家对我的态度变了，不再跟以前对我好，他对我不在体贴，什么脾气都发给我，冲动之下还会动手打我，第一次他动手打我的时候，我接受不了回了一趟娘家，可惜父母没有站在我这边，快到晚上催我我回了婆家，我不能怀孕了，离婚比不离婚更难，父母的不理解村里人的唾弃，我还有两个女儿，除了咬牙坚持下去我没有别的办法，我就当对方可有可无，我还能养大两个孩子，他打我打的多了慢慢的我也习惯了，我婆婆骂我，指桑骂槐我也习惯了，他们家出不好的事情说我的女儿是扫把星我也忍了，村里人的指指点点，我更是习惯了，我只要带好我生的就够了，其他的不重要，真的不重要。”

　　“她爸爸一直在打你是吗？”

　　“是，警官同志，上次你问我我说谎了，我怕我一说出来你会抓走佳玉爸爸，这让佳玉在于家怎么有脸待下去。”

　　“昨天李佳玉来找过我跟我说了她这两年遭遇到的一切，她跟你提过想离婚，你不同意是吗？”

　　“当时我没同意。”提到这个，李母的眼泪已经哭没了

　　“那你知道，于毅东家暴她，她婆婆对她不好吗？”

　　李母捂住眼睛:“她跟我提过的，我不相信，我以为她不喜欢于毅东才说他们家的不好，我不相信，我竟然不相信我的女儿，都是我，如果不是我，我的佳玉不会死，佳宁就不会离家出走，都是我啊。。”

　　程席的呼出一口气，那么久了，他还是看不得这样的画面:“稍等。”

　　程席出门，那种沉重感从他身上轻了很多，他抽出一根烟，慢慢的抽了起来，一口接着一口

　　“邱企，邱企。”

　　“程队。”

　　“你看看能不能查到李佳宁所在的地方，能的话让她回来看一下她妈妈吧。”烟雾弥漫，低着头的程席看不清脸色

　　“好，我尽力去查。”

　　“去吧。”

　　程席接了一杯水，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喝吧。”

　　李母点点头，脸上归于平静

　　“你用什么杀的他？”

　　“菜刀。”

　　“因为什么原因？”

　　“我恨他。”

　　“因为什么？”

　　“家暴，出轨，不让我女儿回家。”

　　“什么时候杀的他？”

　　“昨晚十二点。”

　　“昨天你们发生什么事情？”

　　“昨天早上我在小区里面闲逛，看到他身边带着一个女人，手牵着一个小男孩很开心的在哪里聊天，他们看到我就走了，下午他回来，我们吵了一架，他把我推到在地上，我这二十几年的所有情绪在心里交织，晚上他打呼噜我就用菜刀把他给杀了。”

　　“有没有第三个人在场。”

　　“没有，就我一个人。”

　　程席合上笔记:“我的同事已经去你家里搜查，你还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李母摇摇头

　　“有什么事可以随时叫我。”

　　“嗯。”

　　程席揉了揉太阳穴，去往邱企的办公位置

　　“现在怎么样？”

　　“程队，有点问题，李佳宁的资料显示已经死亡。”

　　“你说什么？”

　　“你看看，这上面显示七年前李佳宁因为吃安眠药送医不及时死亡了，还是李父出示的死亡报告。”

　　“七年前，因为个别原因，李佳宁吞安眠药自杀，由于送医不及时死亡，李父拿死亡报告来派出所销掉李佳宁的户籍？为什么李母和李佳玉都说李佳宁离家出走了呢？”

　　邱企也觉得这其中的事情很奇怪：“是挺奇怪的，程队，要不要打电话给派出所和医院问问？”

　　“七年了，医院那边估计悬，可以去问问派出所那边的人知不知道。”

　　邱企抄下电话号码给了程席

　　程席拨通派出所的电话

　　“你好，这里是安城派出所，请问有什么需要？”

　　“你好，我这里是省公安局一队队长程席，我手里有一件案子刚好涉及到七年前的当事人李佳宁，不知道七年前给人销户的人是谁？或者是有没有人知道李佳宁的情况？”

　　“好的，稍等，我这边问问，一会儿在回电话给你。”

　　“好。”

　　程席走进会议室，不知道怎么跟李母开口说李佳宁的事情:“李佳宁为什么离家出走？”

　　李母不明白程席为在这个时候提到李佳宁做什么:“佳宁回来偷钱被她爸爸发现，两个人动手，佳宁就离家出走了。”

　　“那时候你在家吗？”

　　李母摇摇头，满脸疑惑:“那天我不在家，我出去外面了？”

　　“出去做什么了？”

　　“逛街，不对，我出去买菜了，对，买菜了。”

　　“早上还是下午？”

　　“早上吧？”

　　“李佳玉在哪里？”

　　“上高中住宿，那天不在家。”

　　“那天只有他在家，佳宁回家偷钱被他爸爸发现，两个人打了起来，佳宁就直接离家出走了是吗？”程席总结李母的话

　　“是。”

　　“这件事情是她爸爸跟你说的吗还是你在现场看到的？”

　　“他爸爸跟我说的。”

　　“你信吗？”

　　“那天他很生气，佳宁以前有过这样的行为，跟他爸爸合不来，经常顶嘴，不听他爸爸的话，离家出走是佳宁干得出来的事情，佳玉和佳宁就是两个性格的人。” 李母没有说信还是不信，在她潜意识里不管是不是真的她都觉得就是佳宁离家出走了

　　“你对佳玉比对佳宁是不是好一点。”

　　李母顿了一下:“是，佳玉出生以后没有得到过什么宠，这孩子又乖巧懂事不用我操心，不像佳宁调皮捣蛋还可以被爷爷奶奶疼，时间长了我就偏向佳玉了。”

　　“你现在想见佳宁吗？”

　　李母又惊又喜，想到现在的样子她的脸色暗淡下来:“不了吧，我现在这个样子没有脸见她，我对不起她让她有家不能回。”

　　这一系列的问答反应让程席相信李母对李佳宁现在的状况不了解，他不忍把目前查到的事情告诉李母

　　手机响起:“喂。”

　　“程队，勘察完毕，李父已经死亡，报告你要看吗？”

　　“不需要看了，我这边已经问完了，进来把李母带走吧。”

　　“好。”

　　苏锦正推门进来，给李母带上手铐

　　李母站起身:“如果你见到佳宁，帮我告诉她一声，我对不起她。”

　　“我会告诉她的。”程席让自己的语气看起来很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