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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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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爷爷”
“爷爷,陪我玩,陪我玩嘛”
真鸿在淅淅沥沥地雨声里入眠,又在雨声里苏醒。
隔了这么久做了关于爷爷的梦,常常跟随爷爷眼神指向——只有蓝天和白云,什么也没有。
从父母去世之后的五岁、直到爷爷去世,年满十六岁;他身边从来也只有爷爷,也许是臆想、他从蓝天里看出些不一样地东西。
他喜欢各种色彩带来的感官刺激、也惊讶于自己对色彩的辨析和复制能力,他爱上了画画,画山、画水、画这小镇的点点滴滴——清晨炊烟、日暮彩霞,校门前的零食铺子,还有他的爷爷。
爷爷是个谜。
看看手机时钟,早上六点三十分,但外面还是很暗。将窗帘掀开,和爷爷去世的时候一样,外面下着细雨。
真鸿慢吞吞的起床,洗脸刷牙后换上西装,冲了一杯速溶咖啡不慌不忙的饮下。
六点四十五分离开公寓,最近各地都在下雪,但是昆明下的却是雨。即使如此,现在还是一月初气温还是很寒冷。
刚刚进到车站站台就觉得很嘈杂,真鸿从外套里拿出耳机塞进耳朵里。轰隆声中地铁驶进站台,本来就很拥挤的车厢里涌入了更多的乘客
人也像家畜一样呢,真鸿这么想着,就将音量调大让自己逃进音乐的世界里,人群给他的压迫感稍微减轻。
这时,耳机中播放的歌曲转到了“向悲伤说再见”。
“但是啊,我总觉得这种旋律听起来也很帅气、很适合真鸿”,与歌声不同的声音在脑袋里面回响起来。
“真鸿画画的时候一直在听歌呢,喜欢哪个歌手呢?”
这句话好像咒文一样在脑中回响、因为真鸿记得音乐响起时、爷爷有那么一瞬间的慌乱、用手摁住蓝牙耳塞的手指,绘画培养出来的观察力、他甚至有些烦恼那种观察力。
今天他没来由的扫兴——是因为早上做了那样的梦吗?还是因为又开始下雨了?他觉得看太多书、画太多画让自己沾染了不好的习惯,容易去揣摩、去推测,转而让自己陷入各种脑内小剧场。
可是人生就是简单的、一定是那样,爷爷只是普通的爷爷、什么谜团啊之类的只是自己的想象,只是爷爷的去世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在没有任何征兆的失踪两个月后,被山里掉在半山腰挖野生菌子的人发现了尸体,总之查了一番没有结果、警察断定是自杀,常常来喝酒蹭饭的舅舅操办了整个葬礼,总之来参加葬礼的人人真鸿从没见过。
这样想着,地铁已经抵达离学校最近的车站,终于能从家畜笼子之中脱离了,可是真鸿缩回人群中、沿着这条线做到了终点站 —— 洱海公园。
凌晨七点十分,洱海,阴雨带来了寒气、海岸上一反常态没有人。
第36次相遇。
“喂,你叫什么名字?”
真鸿和爷爷住的地方,在矮山腰,是祖屋、门板上写了一个大大的拆字,更低矮的地平线上、其他屋子早已拆得干干净净。
沙发上放着从洱海“捡”回来的那个家伙,他已经打了电话给舅舅森景,自己管闲事总还是有人兜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