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芳藤》白鹏

19、马与树叶

　　叶锦寗等着公交准备回学校，她戴上耳机，坐在公交站等候。
　　“一个小姑娘，这么晚才回学校？”马泊豪看着叶锦寗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反应，摘下了她的耳机。
　　叶锦寗刚想国粹出口，一看是马泊豪，“这世界真小啊。”
　　“是呗，每次都看你，像个孤儿一样。”
　　“你这温柔的嗓音，真是白生了。”
　　公交车到了，马泊豪跟着叶锦寗上了车，“你家住在中央音乐学院附近？”
　　“啊，去看位故人。”
　　叶锦寗下车时，马泊豪也跟着下车，叶锦寗觉得他这样像个跟踪狂一样。
　　“你是跟踪狂吗？还跟着。”
　　马泊豪鬼使神差的停下了，出奇的没有开口怼回去。
　　“我见过你哥了！”
　　“他夸我了……”马泊豪声音小了下去。
　　“什么！”叶锦寗听不清他第二句说了什么。
　　“没事，晚安。”
　　马泊豪确实见过了白文俊泽，上次马泊豪到北外的学生会处理一些事务。
　　白文俊泽一直觉得他眼熟，“哥，他是？”
　　“他叫马泊豪，是协和医学院的。”赵今阳开口。
　　马泊豪听着白文俊泽的声音，想起了叶锦寗当年在火锅店与她打视频电话的哥哥。
　　“你是叶锦寗的哥哥吧？”
　　白文俊泽突然想起来了那晚陪叶锦寗吃火锅的男生。
　　“啊！原来是你。”
　　白文俊泽对马泊豪的印象非常好，虽然年纪比较大，但为人和善，声音也温柔，是像今阳哥一样，温柔到骨子里的人。
　　马：明天有空吗？带你去个地方。
　　叶：明天得去谭清老师那上课。
　　马：没事，我等你，多久都可以。
　　那天下着秋雨，马泊豪打着伞在雨中等待，叶锦寗看着窗外的天气，也劝他，今天别去了，下次吧。
　　但马泊豪坚持着，他怕以后没机会了，今天家里替马泊豪做了决定，去美国，学校那边也写了介绍信，他要离开这个女孩了。
　　直到傍晚，叶锦寗下课时，秋雨停了，她看着现在雨后，街道上的马泊豪，不禁吐槽，“你是傻子吗？不会进屋躲雨吗？”
　　“不，我想让你知道，无论天气如何，环境如何我都会等你，今天是，未来也是。”马泊豪其实还有半句，“那你会等我吗？”但他并没有说出口，人家是个还有2个多月才成年的姑娘，自己有什么资格耽误她的青春。
　　那晚，马泊豪带着她坐了女孩子喜欢的旋转木马，去了鬼屋，吃了棉花糖，坐在摩天轮上看烟花。
　　可是后来，马泊豪再也没有出现，他的微信朋友圈也不发了，发消息也不回，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在他消失的第七天，叶锦寗心里越发的空荡，那一刻，她才明白，原来这几年的相处，自己已然喜欢上了他。
　　“哥……他不要我了……他走了……”叶锦寗委屈的向白文俊泽哭了起来，白文俊泽看着妹妹如此难受，也心疼的红了眼眶。
　　那几日，无论白文俊泽和叶锦寗聊到什么，那怕与马泊豪只有一丝的联系，叶锦寗都会想起他，白文俊泽也嫌弃自己的妹妹没出息，但还是更心疼她。
　　“好啦，荣荣，别难过了，来，让默哥亲一个。”严嘉默在手机屏幕里向白文俊泽嘟起了嘴。
　　“别没羞没臊的，我哥还在我旁边呢，我没戴耳机。”
　　赵今阳坐在白文俊泽身边，读者英文版的《米德尔·马契》。
　　“没事，我也不是没见过别人谈恋爱。”
　　“就是，咱哥都这么说了，快亲一口！”
　　“什么咱哥，那是我哥！”白文俊泽羞红的脸如水蜜桃一般，“别闹了，哥哥。”
　　“唉，拿你没办法。”
　　白文俊泽想这次寒假带叶锦寗去重庆和海南玩，散散心，让她忘了这些烦心事。
　　他找了一份家教的工作，辅导一名初三的学生，学生妈妈找了时间与白文俊泽见面，白文俊泽在奶茶店等了快20分钟，他看了看时间，“该不会放我鸽子吧。”
　　正当他要离开时，一名中年妇女，穿着某家餐厅服务员的衣服跑了进来。
　　“对不起，来晚了。”那个女人气喘吁吁的，岁月的痕迹让她的面容上长满了皱纹。
　　“嗯，没事。”白文俊泽本来也没生气，他觉得她迟到可能有她的原因吧。
　　“老师，你好。”那名女人向白文俊泽伸出了双手，许是辛劳的原因，双手上已长满了老茧。
　　“不用了，我还是个学生，叫我小白就好。”白文俊泽与那女人握了握手，“阿姨，咱们来聊一下，孩子的情况吧，请坐。”
　　“我儿子叫温新，初中三年级，他五岁的时候，我跟他爸爸离婚了，我跟我过，平时我在餐厅当服务员，晚上去当洗碗工，当然我也就没时间管他，虽然我与他之间有隔阂，但他是个好孩子，这马上中考了，我怕他考不上高中了，我怕他考不上……所以白老师，请你一定加油，钱不是问题，我会努力挣的。”
　　“这不是钱的问题，我知道了，会加油的。”白文俊泽停下想了一下，“价钱就一个月300吧。”
　　周末，白文俊泽按照温新妈妈给的地址来到一个古老的小区，小区因年代久远，高楼上的油漆已脱落，小区里几乎都是着老人。
　　白文俊泽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一位少年，个头比白文俊泽高出半个头，温新开门转身坐到沙发上，“穿那双白色的拖鞋。”
　　白文俊泽点了点头，关上门，却被温新抓住双手按在墙上。
　　“放开我！你干什么！”白文俊泽挣扎着，但没有什么作用，心中暗暗想着：初中生的力气怎么这么大。
　　“呵，老师力气这么小，怎么管教学生。”
　　白文俊泽发现这个温新底子很好，根本不用补习，但想着温新妈妈给自己发的成绩单，温新是全校倒数第一。
　　“你为什么要装学渣？”
　　“我本来不就是人渣吗？我已经放弃我自己了。”
　　白文俊泽发现了温新真正的问题不在学习上，而在心理。
　　这时，严嘉默打来视频电话，白文俊泽让温新稍等一下，便走进了卫生间，锁上门。
　　“荣荣，你干嘛呢？这么长时间都不接电话。”严嘉默满头大汗，似乎是刚训练完，自从他有了名气后，经纪人要求他们两个少在公共场所见面，五人组合GET男团是八年限定团，经纪人说，八年后，组合解散后，随他们怎样。
　　“我在给一个初中生补习啊，锦寗她不因为马泊豪的那件事，一直有心结嘛，我想攒些钱，带她去重庆和海南转一转。”
　　“寒假来重庆！”严嘉默每年的寒暑假一般都在重庆总公司训练，然后参加一些综艺，出几首歌，“我带你俩转转。”
　　“你？算了吧，我俩可不想半夜出去。”
　　“小白老师，以后也要教教我哦。”严嘉默看着白文俊泽天真的笑着，白文俊泽想到了什么，脸色羞红，“先挂了吧。”
　　白文俊泽打开了门，发现温新单手撑着门白文俊泽想出去，却被他拦住了去路。
　　“荣荣老师。”温新一脸坏笑看着他，这让白文俊泽很不舒服。
　　“要叫白老师，别瞎叫。”白文俊泽一把推开他，向卧室走去。
　　“干什么呢！赶紧过来做题。”
　　白文俊泽下午三点的时候离开了小区，回到了宿舍，赵今阳本来在看书，看见白文俊泽回来了，便询问着他干什么去了，白文俊泽将事情经过和自己为什么挣钱的原因说了一遍。
　　“马泊豪他去美国了。”赵今阳推了推自己金丝框的眼镜，他平时不戴眼镜的，只有在看书的时候戴。
　　“哥，你跟他认识？”
　　“嗯，比较熟。”赵今阳合上了英文小说，“当年我搬到海南时，他是我家的邻居，他跟姥姥一起住，他父母忙于公司，常年不在家，所以他就跟姥姥一起，小时候他父母还把他送到经纪公司，想让他进入娱乐圈，但马泊豪对于医学很感兴趣，在他姥姥的坚持下，他再也不去经纪公司了，但他的姥姥去世之后，他就回到北京，听说他经常转学，还转学到国外过，所以他没什么朋友。”
　　白文俊泽虽然很同情马泊豪，但他现在更想让叶锦寗忘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