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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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翰睁开眼，意识逐渐清醒。只听到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醒了。”
“我……这是在哪儿啊？”
“我家，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
左翰听话地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没有什么感觉……”，然后猛地看向顼初：“偶像我终于见到您本人了，我好激动啊……虽然我死了，但是能在下面和您相遇，还被您照顾我这辈子值了——”
顼初抿了抿嘴：“你醉麻了，还是再缓一会儿吧。”
左翰：“？！”我不是，我没有。
他当年在医院实习的时候，在复苏室待过一段时间。里面躺着的都是手术后麻药劲还没过的病人，有的时候有一些人会出现醉麻现象；说梦话的，扬言要与他约架的，还有强行裸奔出去拯救地球的……那段时间他吃的格外多——不然根本干不过某些身强体壮且手术过后依然精力充沛心怀壮志的病人们。
“我没有醉麻，真的！偶像你要相信我！”左翰全身上下被包的严严实实，只剩下一双眼睛裸露在外，密密麻麻的红血丝让他看上去活像一头荒野的孤狼。
顼初：“你冷静一下，我相信你…相信你的。”说罢还轻轻将手放在左翰的头顶。
左翰：……“偶像，你…还健在？”
顼初给自己倒了杯水，轻轻叹了口气：“是啊，我们还活着。”
“那伙人——”
“我已经处理掉了。”
“我想起来了！是你救了我！”
“你也是被连累的，如果不救你，我心不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一直在问我老师的下落，可我咳咳咳……”
顼初连忙喂左翰喝了一口水，给他顺着气：“不要激动，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会把我知道的全部告诉你。到时候你想要怎么选则，我都不会干预。”
顼初就这样端坐在左翰的床边，简要叙述了一下当前的情况和自己的处境。
至少在左翰看来，这些听起来有些荒诞不经，在此之前如果有一个公认的好好先生坐在自己的床头，和颜悦色地和他说：
“我这辈子杀人无数，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杀人狂魔，可是我是无辜的、是被迫的、我每天都在为自己的行为忏悔；现在，我想要当个好人我想赎罪，但我当好人的前提是——把坐在联盟第一把交椅上的那个人搞下来，甚至要和联盟作对……”
他发誓自己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将这个疯子扭送到精神科接受电击治疗。
可是现在他有些犹豫和为难。当然，这些情绪的产生并不是因为疯掉的是他的偶像而且以他现在的武力根本没有办法实现把顼初绑到医院。
而是因为如果抵死不承认顼初的话是事实的话，那么现在发生的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办法用正常人的逻辑来解释。
可如果相信顼初的话，左翰的世界观就会以最快的速度崩塌然后裸奔出去拯救世界，最后被顼初直接打包送进医院接受电击治疗……
不过现在对左翰来说最重要的问题是——“为什么是我？”他弱弱开口，希翼地看向自己的男神。
“如果男神说我是被光选中的人的话，那我也许可以……”左翰开始负隅顽抗地痴心妄想起来。
“我也不太清楚，明明计划和你没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们会把你抓起来拷问？”
于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左翰陷入沉思。
顼初安慰道；“我知道你是无辜的，如果你觉得委屈，可以和联盟告发我们。”
左翰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偶像，你觉得，有没有一种可能…我醉麻了…”
顼初默不作声地轻轻拍拍左翰；“你可以再想想，不论如何，我都尊重你的决定。”
“怎么样？”齐清辉靠在门框上散漫地问道。
“他需要休息。”
“我有点好奇，你为什么要救他？”
“我说了，他是无辜的——”
“我不信。”齐清辉似笑非笑地打断了顼初。
“一个连亲妹妹都不放过的人，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那套拯救世界的鬼话？”
顼初低头不易察觉地冷笑一下，调整姿势半靠在门框上，状态明显放松了不少；“既然不相信我，为什么还要加入？”
“为了弄清当年的真相。”
“呵，我不是告诉你了吗！苗晋卿是我为了自保亲手处理掉的，如果你想复仇的话，只需要杀了我，只要你一刀下来……一切都解决了。”
“我不信你。”
“你啊…”顼初苦恼地皱着眉头；“明明可以速战速决，为什么一定要走这条迂回曲折的血路呢？真相就是这样，你再坚持下去，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你打算怎么处理左翰？”齐清辉显然不想再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如果他反应过来，要回去向钟华告密——”他微微欠身，在顼初耳旁恶魔般地低语；“你不会真的为了所谓的歉意放过他吧？”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顼初不舒服地朝后退了一步，站直了身体。“听说他和你关系不怎么样啊？”顼初看向齐清辉，其中的揶揄不加掩饰：“不过还是要麻烦你看住他，关键时期，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节外生枝的难道不应该是你吗？”齐清辉有些委屈：“你还没有回答为什么要带他回来呢。”
“左翰从A城林欲晓的审讯室出来的时候，你也在对吗？”
“嗯，不过这又能说明什么？”
“那时候你要找的人是林欲晓，因为他是曾老的学生，专业过硬，而且…他早就想离开联盟机关了，所以你只需要小小的威逼利诱一下，他的加入就显得水到渠成。”
“直到现在，你也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其实一开始我有些好奇；明明你和左翰更熟悉一些，而且同样是曾老的学生，他较林欲晓的温吞而言更加激进容易煽动。虽然你们看似关系一般，甚至隐隐有敌对的苗头，可还在你的控制范围之内。不管从哪方面来说，拉左翰入伙儿都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你还是选了林欲晓，”不知为何，顼初的语气微微上扬：“在此之前，你甚至不认识他。”
“他太冲动了。”齐清辉言简意赅：“就是因为熟悉，所以我知道他不合适。”
顼初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算是勉强认可了齐清辉的说法：“可林欲晓太慢热了，直到现在，他还处于观望期。”
“所以，你想靠左翰来拉拢林欲晓？”齐清辉显然对顼初的想法呲之以鼻：“日久见人心，与其花费心思搞这些，还不如主动出击，乘着他们没有反应过来，咱们还兵强马壮速战速决的好。”
“第一；我可没说要拉拢林欲晓，第二；我为了这一天策划了数十年，没有人比我更想快速结束，尘埃落定。”顼初一面说，一面朝齐清辉身后看去；“林部长。”
齐清辉顺势朝后看去，也笑眯眯地对林欲初点了点头：“左翰在里面。”
“我知道，”林欲晓点点头，一脸劫后余生：“顼博士，齐先生，我是来找你们的。”
齐清辉有些讶异：“找我们？！”
……
三人在会客厅坐定，就见林欲晓有些后怕的端起了面前的水晶杯：“我好像被联盟怀疑了。”
齐清辉问言波澜不惊地瞟了一眼身旁的顼初，先前的疑问豁然开朗，连带着对顼初的也高看了几分。
“没事。”顼初不慌不忙地啜了一口热茶：“我已经派人替你把痕迹清理干净了，以后你的底子只会是干干净净的机关人员。”
齐清辉发现顼初的声音很有安抚力，他整个人仿佛有一种魔力，似乎是那种可以让人无条件信任他的魅力。像极了他之前听说过的末世前的驯兽师。
想到这里，他有些忍俊不禁；如果顼初是驯兽师的话，那么自己又是什么呢？
“……”
林欲晓闻言放松了一些，转而有有些犹豫道：“那左翰他……是老师的所有学生都接受了联盟的调查吗？为什么只有他被捕了！”
顼初无奈浅笑：“只有你们俩个，大概是因为曾老社会性失踪前只有你们俩个来过A城的原因。”而后又有些犹豫地看向林欲晓：“至于左翰为什么会被抓…我想，可能和你有一些关系。”
“我？您不是说，我现在已经没有嫌疑了吗？”林欲晓有些不可置信。
“你先前…是不是送给左翰一些，”顼初战略性地停顿了一下：“嗯，一些东西。”
“您是说那包茶？”林欲晓更加疑惑了；“那包茶里有东西？可它明明是我…”说到这里林欲晓像是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地将身体朝后倒向厚实柔软的沙发里。狠命地用拳头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不住喃喃道：“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
“事后去处理的人发现曾老改装过的茶包不见踪迹时，也只觉得是被不识货的人喝光了或者扔掉了，在观察周边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后也就没有在意，谁知道竟然是被不知情的你转手送给左翰了”言罢，见林欲初痛不欲生的样子，顼初只得温声安慰道：“这也不全是你的错，当时你也不清楚情况。”
当时曾沛摆脱钟华派来的探子后被顼初设法接到了A城，来到A城的曾沛因为担心再度被探子发觉，只得住在了顼初事先为其在审讯室安排的密室里。
因为老爷子对生活质量要求聊胜于无，私底下唯一的爱好就是喝个小茶，因为密室里没有专门的储藏间，曾老私下里时常悄悄用自己带来的极品散茶改装学生的茶包来泡茶——反正审讯室没有人喝茶，自己的小动作不会被人发现。
没想到左翰突然造访，曾老的茶包被一锅端了个干净，老爷子为此还劳神伤心了好几天。直到顼初知道后为他重新搜罗了不少好茶，老爷子这才消停下来。
“左翰他——知道吗？”
“他现在还有些醉麻，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和他说过。”
“我知道了。”
目送着林欲晓失魂落魄的背影，齐清辉再次对顼初刮目相看；“所以你早就知道姓钟的会查林欲初和左翰？之前去救左翰是为了彻底证实他们的猜想，这样就可以让他们彻底相信林欲晓与此事无关，而与联盟撕破脸的左翰也不得不上咱们的贼船！好一个一石二鸟！”
“你说什么？”顼初斜眼看向顿悟的齐清辉。
“我说你一石二鸟？”
“不，再上一句。”
齐清辉难得地有些不知所措；“…贼船？…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齐先生，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但既然上了我的贼船，就当一个快乐的海盗吧！”顼初站起身来，神色轻快地拍拍齐清辉宽厚的肩膀。
“对了，你今年多大？”齐清辉突然很感兴趣似地将一条长腿屈搭在沙发上，回头朝顼初看去：“你妹妹当年那场十八岁生日庆典我还印象深刻呢，你是比她大三岁还是五岁来着？”
提起顼殊，顼初的眼神不易察觉地暗下了几分，却还是涵养很好地答到：“我十岁多一点的时候她的胚胎被投入人工子宫开始孕育，确切的说，我应该比她大十一岁。”
“那你今年——”齐清辉快速头脑风暴；“三十了！看不出来呀，我一打眼看上去你顶多二十出头，那天和你妹站一块儿，我愣是以为你俩一般大，后来才反应过来不对劲。”齐清辉痞笑着勾勾顼初的小臂：“你平时怎么保养的啊，也教教我呗！”
“想知道？”顼初难得来了几分兴致，璀璨夺目的眸子勾着齐清辉一瞬不眨，淡粉的唇上还残留着未干的茶迹，更显得水光潋滟，无端勾人：“求我啊——”
齐清辉大脑一宕，想也不想的接到；“求你。”只要你想，命都给你。
顼初显然没想到齐清辉这么不（没）拘（有）小（节）节（操），一时也有些愣住，两人就这么相顾无言，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变得粘稠起来。
好在顼初及时缓过神来，阻止气氛逐渐往更加奇怪的发展；“咳咳，齐先生你听说过满减吗？”
齐清辉歪歪头，有些不自然地看向顼初：“满减？”
“满减就是，消费者消费金额达到了商家或者活动规定的一定金额以后，减去规定中相应优惠的部分比例。”
听完满减概念后的齐清辉更加疑惑：“这和你的保养秘诀有什么关系？”
顼初朗声道：“当然有了，”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他的笑意几乎要从嗓子里溢出来：“其实我的年龄也会满减——满三十减十二。”
齐清辉听着顼初难得的笑意，不知为何也感到有些轻松；“那你今年刚好十八岁，论年龄，你还得喊我一声“哥”？”
“好啊，”顼初从善如流，对着齐清辉就是一声：“齐哥。”
齐清辉只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柔软下来，贴着心室壁挠痒似的飘啊飘啊，直荡的心里发麻。
之前也有人为了套近乎喊过自己“齐哥”，应酬的时候难免叫上几个公主和小男孩作陪，他们也会殷勤甜腻地喊着自己“哥哥——”可他却从未觉得这个称呼如此的富有韵味，甚至还有点难以言喻的…上头。
“哒”顼初在齐清辉眼前打了个响指，笑斥道；“回神了！你今天怎么这么呆滞？”
“没什么，只是在想左翰的事情，你说；他会怎么选？”齐清辉一脸正色，居然是难得的正经，那副尊荣酷似心系天下的衣冠禽兽。
“他是聪明人，只是需要时间来接受这件事情。”顼初依旧是一副稳操胜券的淡定从容，与初见时挥斥方遒，坐阵联盟的那个顼博士一般无二。
“也是，你的怀柔政策对左翰那家伙来说简直是事半功倍。”
“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罢了。”顼初对齐清辉的挖苦安然处之，不过对齐清辉来说也算是有了长足的进步。毕竟再早以前顼初被齐清辉内涵，连鸟都不鸟一下。
“说起来，我也有一个问题想要求教你。”顼初带着一脸求知欲看向齐清辉。
齐清辉：“但问无妨。”
顼初：“还记得咱们还不熟悉的时候一起讨论“二极管”的时候吗？”
齐清辉瞬间具象化地想起了自己抽象的写实大作，不免有些小小的尴尬，面上却依旧冷静自若：“当然记得，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是想问我是怎么知道颁发逮捕信息的不是联盟高层人员，对吗？”
顼初点点头，有些期待地看向齐清辉。
“其实很简单，我是杀戮者出身，上面发布命令是向来都是单向安排，对这种信息再熟悉不过了。”
“我伪造的信息有纰漏？”顼初虚心求教。
“没有。”
“那你是怎么——”
“可以发布单向命令的人不多，如果这些人没有足够的时间去发布命令呢？”
“可他们有密助，怎么会没有时间发布。”
“当然，你想把中央城的水搅混，所以伪造命令时一定会挑一个相对合理的时间，恰恰就是这个时间和太过完美的命令痕迹，才让我怀疑。”
“以我先前的经验来说，那些老东西懒得很，发任务绝对不会全须全尾。可时间又很安逸，他们都有足够的时间自我操作；更何况，一般的单向命令也就罢了，可这逮捕顼殊关系到五月项目，兹事体大；而且结合事发后无人承认当时是自己发出的信息，恰恰说明他不想要让旁人知道这是自己的决定，参与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这个时候，但凡上半身还没瘫痪的就不会假他人之手。”
“可这毕竟只是猜测，或许是因为某种不可抗力……”
“对我来说，最大的不可抗力就是你啊，顼博士。”
“啪啪啪。”顼初忍不住拍拍手，半是感叹半是称赞道；“精彩，一通分析下来简直让人叹为观止，不愧是齐先生，我果然没找错人。”
“不过是事后诸葛亮罢了。”
“嘟嘟——”
“林欲晓？”齐清辉看着顼初接起的信息链，语气微微上扬。
“顼博士，左翰他想要再见你一面。”
“我知道了。”
见顼初挂断信息链，齐清辉了然：“看来这小子是想清楚了。”
“齐先生，为什么我总是觉得你对左翰的态度很恶劣？”
齐清辉一脸坦诚：“因为我不喜欢他，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
房间里
左翰听见敲门声响起，忍不住朝旁边看去，只见顼初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在看到顼初身后的齐清辉，他的表情明显跨了下来：“顼博士。”
顼初浅笑着朝左翰点点头：“现在感觉怎么样？”
“很好，至少没有醉麻。”左翰眼底暗暗，语气里是掩盖不住的郁闷：“欲晓刚刚都和我说清楚了。”
顼初抬眼看看在一旁唯唯诺诺的林欲晓，重新将视线转向左翰：“你是怎么想的，可以说出来听听。”
“…顼博士，你是我的偶像。”不知为何，齐清辉居然在左翰的语气里听出了几分依赖，不由皱眉看向突然娘起来的昔日同事。
“我最后只问一次；那些孩子，真的是钟华为了所谓的绝对独立被而杀掉的吗？”
“是。”顼初直视着男人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当年曾老第一次发现所谓的“非物质能源”，也就是那些由智能子宫孕育出来的孩子身上自带的无法自我控制的异能时，就立即在第一时间建立了研究专题。”
“这我听说过，可老师说；当年的研究并没有任何进展……”左翰面带痛苦地打断了顼初，他的三观已经被钟华尽毁了一次，本来已经没有什么事情不可接受的了。
可无辜受到牵连的委屈和见到死而复生的偶像的复杂心情让这个一向自诩聪慧的联盟精英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顼初被打断也不恼，只是等左翰冷静下了后继续补充到；“在发现这些异能可以人工提取后，因为害怕这些无辜的生命被居心叵测之人所伤害，曾老和我的老师只能向联盟申请成果保密。没想到千防万防，居然被联盟高层那些混蛋钻了空子。”
“您杀死那些孩子是被迫的，对吗？”左翰眼里闪出几分热切。
“可那些人的死和我脱不开关系，不论如何，我都是凶手。”
“可您是被迫的！是他们，是联盟高层的那群畜牲……”
“……”
一旁的林欲晓忙不迭地劝道：“左翰你冷静点…”
“顼博士，我要加入你们！”左翰目光炯炯，“错的不是你，是他们！我一定要让这群混蛋得到应有的惩罚！”
顼初轻握住左翰的手：“你好不容易脱离危险，保养身体要紧。”
左翰像是想到了什么，担忧地问道：“您去救我难道不怕被卫星录到吗？万一被发现，那假死的事情……”
“放心，你毕竟是政府工作者，无故刑审联盟良民，哪怕是上面的命令，他们也免不了做贼心虚，挑了“安全”的地方，却不想给自己断了后路，正好方便我动手。”
左翰点点头，松了一口气似的躺了回去。
“你先歇着，我们就先出去了。”
“嗯，你放心吧偶像。”
目送顼初和一言不发的齐清辉直到视线范围之外后，左翰重新看向有些不自然地站在窗前的林欲晓释然地笑笑：“我又不怪你，你蔫什么？”
林欲晓有些犹豫地坐了下来：“你吃水果吗？”
“我现在只能吃流食。”
“噢…对…”
……
“没事的，你也是无心之举，再说了，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联盟高层还有这种事情发生，多亏了你，我才有这么宝贵的机会弃暗投明。”
林欲晓有些受宠若惊地搓搓手心：“你…现在想吃什么？”
“呵……白粥吧。”
“我，我现在去给你搞一碗来，你先睡着。”
“好。”
看着林欲初走出房门，左翰的眼神一下子变得狠利起来，如果林欲晓这时候回头看，一定会被左翰的神速变脸吓到。
时间回到一天前
正在办公室里兢兢业业摸鱼的左翰突然被MJy（联盟网络维护者）攻击，整个游戏页面在一瞬间被占领。
左翰；？！！完——了，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摸鱼被顶顶顶头上司抓住了，我要变成无业游民了，我要饿死街头了，我我我……
MJy并没有给左翰更多的时间去忏悔和赎罪。
黑幕上渐渐消失，网页重新出现，不过左翰的英雄因为反应迟钝，血条已经被对家清零。
？结束了，还是在憋大的？左翰思绪混乱地无视了队友的骂骂咧咧，匆匆下了游戏，绷着将功补过的心态开始拼命工作。
下班的前一秒，局长走访民间下来抽查的消息突然传来，让好不容易放松警惕的左翰重新陷入沉思：这是什么意思，搞我心态？
果不其然，大腹便便的局长轻车熟路的踱步到左翰的部长办公室，捎带手将门一关，开始对着左翰吟唱。
“左部长工作一天，辛苦了。”局长的老脸笑的活像一朵盛开的菊花。
左翰连忙起身否认：“不辛苦不辛苦。”命苦。
“左部长工作开展的还顺利吗？”
“有您的英明领导，不顺利都不行啊哈哈哈。”可是如果没有工作就再也顺利不起来了
“左部长的工作热忱让我很受触动啊。”
“不敢当不敢当，是您过奖了哈哈哈……”
该死，我怎么能因为工作无聊就无所事事呢？这下好了……
局长战略性地一停顿，左翰的求生欲随之飙升：我现在跪下来求他说不定可以保住工作…要不还是直接喊非礼吧，极限一带一也不亏…
“啧……”局长皱着眉头，左翰立刻接收到了秋后算账的信号，双膝忍不住一软。
“不过啊……”局长一低头
左翰心里默念三遍；来了来了来了……
“瞒着我们自己进步可就是你不地道了”“局长我知道错了，下次不——”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等到局长回过神来，面前已经没有人了。低头一看，左部长就这么半跪半倒地到了地上。
局长；！！？“左部长你……身体不适？”
左翰：“不重要，局长你刚刚说什么能不能再说一遍？”
“噢，对对对，总部发来信息要见你……”
左翰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的心率再次开始变态。
“哎，左部长你怎么了，快醒醒！来人呀，备轮椅——，这年纪轻轻的身体怎么这么差……快来人啊——”
总理处
左翰悄悄打量着面前的男人。
作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联盟首脑，钟华给人的第一印象并没有想象中的压迫感。相反，他给人的感觉相当具有欺骗性。
如果不知道他身份的人，第一眼看上去只会觉得他是一位温和儒雅的知识分子。可他紧绷的肩胛骨和蓄势待发的状态却在无声地诉说着其主人强悍的爆发力。
哪怕对他的一些政策持否定或观望态度的左翰，此时此刻也必须得承认，面前这个英俊强壮的男人有着非常浓烈的个人魅力。
在他观察钟华的同时，对方也在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他。钟华靠着扶手椅上全身放松，手臂随意地搭在盘的锃光瓦亮的楠木扶手上：
“听说左部长身体不适？”
左翰不自在的笑笑；“呵呵…坐的时间太长，腿发麻了。”
钟华深邃的眼眸不经意间再次与左翰交汇，仅仅一眼，左翰就有一种被某种大型食肉动物盯上的戒备感，有那么一瞬间，他有一种被面前的这个男人看穿的局促。
“左部长醉心工作，有你这样的人，是联盟之幸。”
左翰发誓；面前的男人绝逼知道自己上班摸鱼的事情。不过人艰不拆，既然人家愿意给自己面子，他自然不会蠢到自己瞎嘚嘚。
“有您的英明领导，才是联盟之幸啊。”左翰工龄近十年，商业吹捧什么的简直就是手到擒来。更何况面前这位可是超级大boss，此时不吹更待何时？！
钟华意味深长地笑笑：“要是人人都像你这样想，我一定可以少很多事。”
都不推辞，不亏是联盟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人。瞧瞧人家，就是这份自信自己也难以望其项背！
左翰在心中默默感叹，话头上自然也不能让领导落空：“噢？还有这种事！是谁这么不懂事！？”恰到好处的疑惑不解和义愤填膺，嗯，这波稳了！
“说起来，这人你也熟悉。”
“我？”完了，别是被当成同党了！
“听说你很崇拜他，虽然你们素未谋面，可他的意外离世让你很受打击，甚至没有办法集中精力正常工作。”
左翰脑子一顿一抽，话到嘴边脱口而出；“你说的是我男神？！”
钟华眸子暗淡一下，一道杀意波动闪过，而后迅速消失不见。
好在左翰这边快速改口，可语气里的不可置信显然诚挚了许多；“不不是，我是说…是顼博士！？”
“您大概不知道吧？”钟华浅笑：“我是阿初的法定配偶。”见左翰一脸的不可置信，钟华摊开手做展示状，为他的话又填上了几分可信度；“喏，现在这件屋子，就是我们两个当初的婚房。”
“这…您在说笑吧？”左翰负隅顽抗，心里还抱着一丝幻想。
“按照外界的说法，阿初已经去世了。”钟华眼里并没有爱人去世后应有的悲伤，反而嘴角擎着一抹嘲讽的弧度：“斯人已逝，我睁眼说瞎话又有什么意义呢？”
外界的说法……那是不是说明顼初还活着？
如果这位总理说的是事实的话，他们两个的婚事又是为什么隐而不发？我知道这么多，今天还能回去吗？
钟华这句话的信息量太大，左翰硬是不知道自己应该先为那件事情发问。
钟华好像看穿了左翰的心思一般：“一般人听到这些事情一时半刻难以接受也是可以理解的，但相信不久之后您就会亲自验证我说的这些话是否真实。”
左翰麻木地点点头。
钟华低头弹弹西服上不存在的灰：“阿初十六岁的时候我们就确定了关系……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感情这种事情谁说的准呢？”
他满是追忆地停顿了一下，继续开口道：“我和阿初虽然聚少离多，却也一起生活了整整十四年。我本以为我们会就这样慢慢变老，却没有想到——”
“想到……什么？”察觉到钟华不自觉的停顿后，左翰忍不住追问道。
“阿初是天才，我从来没有见过比他更适合做研究工作的人，因为他有求知欲也有与之配套的天赋，可恰恰就是这该死的求知欲将他引上了绝路。”
“什么意思？！”
“天才和疯子往往只有一线之隔，早在二十年前，你的老师曾沛的一个意外发现引起了秦博士的注意，两人就这个发现开始展开了更深层次的研究……”
“你是说……0GA3？”
“没错。”
“可项目不是早就宣告失败了吗？”
“是啊，因为当时联盟的水平还没有达到可以运用这种能源的程度。可与其坐以待毙，等待新时代的到来，倒不如亲手缔造这个时代。”
左翰瞬间反应过来：“所以那个视频是真的！！”
钟华面沉如水；“顼初是英雄。”
“那些孩子呢？他们算什么？小白鼠！可他们是活生生的人啊！”说到这里，左翰的情绪有些崩溃，看向钟华的眼神满是失望。
直到这时，钟华那张刻板的，格式化的面具终于从边缘开裂。
一块块斑驳的碎片扑簌簌掉了下来，露出了他邪性阴翳，令人胆战的真容，深邃的五官和紧绷的下颚线组合出鹰隼般凌厉勇猛之势；“说起来，榨取异能的想法还是您友情提供的呢。”
“你什么意思，我听不懂。”左翰皱眉看向钟华，眼里的漆黑却如墨入水，迅速扩展。
在左翰说出这句话后，两人同时笑出声来。四目相对，其中的恶意再是明显不过。
……
不知过了多久，左翰终于起身告辞，钟华亲自送客，二人行至门口。钟华一边在他耳边低声嘱咐，一边带着不可抗拒的微笑将定位器塞进了左翰的衣兜。
“这些事情目前还是联盟机密，还希望左部长可以履行我们的保密协议，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嗯？”
“总理您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什么也听不懂？”左翰一脸慌张，换来钟华一个戏谑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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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