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大人的小娇夫》作什么妖

103、再任性一次

　　“我就是来自地府的鬼使，按照你们的说法，我也可以是阎王，我本不该露面的，但是事已至此，我觉得我有必要为我做过的事负责。你们所见过或听闻过的一切灵异事件都是我做的，我这么做没什么目的，单单只是活腻了想戏弄你们，现在我在阳间也玩腻了，所以就想自爆，让你们记住，我不是传说，我就在你们身边，无时无刻。”
　　背着手站在顶楼的男子衣袂飘扬，一头银白色的长发如银丝一般闪着光泽。
　　他面容俊秀，淡定的样子仿佛忘了怎么去活动自己的脸部肌肉。看他的面容不过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本是个背着书包该忧心怎么考个好大学的学生，可是他却承担了他这个年纪本不该承担的一切。
　　在他的身旁有一个女生被他绑在了围栏上，他用法术封了她的嘴，让她没办法说话。
　　所以，全场只有他一个人在演着独角戏，女生嘴里哼哼唧唧了半天，拼尽全力想张嘴抢两句台词都没有机会。

　　在百米高的写字楼下，里里外外围了几百名围观群众，他们个个仰着头，目光锁死在那男子身上。
　　还有源源不断的人流从远处赶过来，他们争先恐后，拿着手机想记录下眼前这一历史性时刻，可是无一例外的，他们的现代科技在这个人面前都失了效。
　　警笛声由远及近逐渐清晰，人流被强行开出了一条道，三个穿着警服的警察从警车上下来。
　　带头的那一个就是刚刚还在审讯室里审问凌熙的警官老陈。
　　老陈拿着大喇叭对着楼顶上的幽无喊:“年轻人，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行为严重扰乱了社会治安，再不下来，到时候造成更严重的后果，叔叔可就不客气了！”

　　幽无低头掠了他一眼没有理会，要想证明自己不是人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只不过幽无还在等。
　　故事不是一个人能讲好的，要有对手才会更精彩。
　　幽无已经按照他们为自己设下的剧本走了，他们一定会出现继续推动剧情发展的。
　　幽无的视线像在审判着什么似的扫视着底下密密麻麻的人群。
　　现在的时间是凌晨五点多，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就像是真相的曙光终将撕破黑暗，预示着光明的阳光一定会如约而至。
　　只不过黎明前的黑暗总是浓重的，光明的到来并非轻而易举。
　　高楼之下如万年泥潭，黑不见底，若是寻常人视力再好也根本看不清底下有谁，更何况人还那么多都挤在一起。
　　但幽无毕竟不是常人，他能借着那点熹微看清底下每一个人的面容和表情。
　　他们有的在轻蔑的笑，有的在咋舌惊讶，还有的则表露出不屑。
　　不管他们是什么看法幽无都不在乎，他只是全神贯注于寻找他的目标。

　　果然，幽无很快就有了发现。
　　在人群之中他看到了周弋。
　　和其他看客不一样的是周弋的神色显得过于冷静。
　　幽无朝他淡淡地扬了一下嘴角，他知道周弋也会看到的。
　　幽无移动着目光，又在人群外围一点的地方看到了穆休灵以及她的影子。
　　嗯，差不多都到齐了。
　　幽无在心里提醒自己。
　　他清了下嗓子，准备做最后的发言。
　　“我……”幽无刚开口就被身旁的路明明给打断了。
　　她哼哼唧唧的，让幽无忘了自己后面是要说什么来着。
　　“没事，很快我就放你走。”幽无自以为能安慰到路明明，可路明明完全不听话，瞪大了眼睛急得直跺脚。
　　幽无只能加强法力，彻底禁了路明明的言。
　　他继续道:“我来地上本来只是想带走一些人的，他们早该离开可一直都没走，后来我也不舍得走了，所以就忘了他们。事实证明，该走的人就该走得干净，不该走的就要好好活着。”
　　幽无说完，底下的惊呼声如浪潮般翻涌，他们听不懂幽无的话，只凭着自己的感觉觉着他的话很好笑。
　　“年轻人，你是不是入戏太深了？你是在玩那个……什么什么cosplay吧？我家侄女也喜欢的，你们要不要加个好友，以后可以一起探讨探讨。”警官老陈还在自己的世界里劝着。
　　幽无回他:“不必了，你把你侄女介绍给凌熙吧，他更喜欢玩。”
　　“我没有在跟你们任何一个人开玩笑，我从来都不开玩笑的，我有时候正经起来连我自己都不认识。”幽无说的一本正经，但底下的人只当是看什么表演，居然还能笑出来。

　　“你就是传说中的鬼使啊？有本事的话露几招给我们瞧瞧呗。”有个胆大的喊。
　　幽无想，就算给他露几招瞧瞧也没什么大不了，他这短暂的一生里估计也不会再有今天这样的机会能开这个眼。
　　“你想看什么？”幽无问他。
　　“就变成影子，影子还能变成猫的那招。”
　　“好啊。”幽无说完，一个闪身人隐没在了晨光之中，不见了踪影。
　　人群彻底炸开了，有的抱着看戏心态来的被吓得尖叫出了声。
　　“天啊，真的是鬼！”
　　“啊啊啊啊啊真见鬼了……”
　　多数人是惊慌失措的，他们想逃，但因为人太多又逃不开，推推搡搡的，就有人被绊倒在地，一个倒下连带着另一个，倒下的人如被风吹倒的稻浪，塌下去一大片。
　　“大家不要惊慌，看清脚下，小心踩到人！”老陈拿着大喇叭喊。
　　另外两名随行的警察也跟着帮忙疏散人群。
　　“好，我信了，你出来吧，有什么条件我们可以谈，只要你不要伤害别人，一切都好说，而且你不是说你是鬼使吗？那你跟我也算得上是同行了，既然都是人民的公仆，就不该做出危害社会治安的事。”老陈拿着大喇叭对着楼顶喊。
　　虽然他看不到，但他猜幽无应该还在那里。
　　幽无也的确就在那里，他没想过接近人群，他知道他的举动会吓到他们，但他又不想那么贴心的总为那些人着想。

　　“凌熙呢？”一道白光如闪烁的星星般眨了一下，幽无随即又现了身。
　　“他现在在看守所。”
　　“他有什么罪？”
　　“霍怀玉……”
　　“霍怀玉是我推下去的，你不信可以问问那个叫穆休灵的女生，她当时也在场。”幽无道。
　　“好，只要有证据能证明他是清白的我们就会放了他。”
　　“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我都说了是我害死他的你还不信吗？”
　　“按照阳间的规矩，害死人就该接受法律的制裁，你能跟我们回一趟派出所吗？”
　　“不能。”幽无拒绝得干净利落。
　　“那我们也不能立即放了凌熙。”
　　幽无低头和他对视了一眼，两方都僵持住，没有人再往下接。

　　“大人！”
　　幽无忽然听到有老年人的声音，那声音受过岁月的侵蚀，充满了沧桑感。
　　幽无听出来那声音的主人是谁，正是周大晖。
　　“你回去吧，把我们都带走，不要再让那些人对你随便指指点点的了。”周大晖
　　站在一群年轻人当中显得尤为突兀。
　　他眸子里闪着水光，脸上长长短短的皱纹拧在一起，神色并不比周围人淡定多少。
　　“你来干什么？”幽无背在身后的手放在围栏上，身体有些放松下来。
　　“我知道，这些都是我那个不孝孙子做的，是他犯下的错，我这个做爷爷的平日里没教好他，事已至此，我只能替他受罚。”
　　“你替不了的，他不是你孙子，你早说过的。”
　　周大晖颤抖着双手，对幽无弯腰拜了下去，“我说他不是我的孙子，不再管他，也是对他的一种纵容，他今天能做出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我也有责任的。”
　　幽无还是摇头，视线越过层层人头，落到周弋身上。
　　周大晖的出现是出乎幽无意料的，他没想过要在别人面前澄清什么，他只是想了解这一段恩怨，把该带走的人带走。
　　如今周大晖又当着大家的面说出这么一段话，无疑不给周弋带来了压力，幽无很好奇，周弋会不会为了他爷爷而主动站出来。
　　幽无看过去的时候，周弋的视线是落在地上的，他没有看任何人。
　　看来还是在做思想斗争。
　　也不奇怪，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主动承认错误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寻常人是做不到的，幽无也没指望他能做到。
　　“周大爷，你回去吧，我自有分寸，等太阳出来之后，一切都会尘埃落定的。”

　　“你你你你……你真的是鬼使？”人群里另一个方向突然冲过来一个人。
　　幽无一只手撑着下巴，兴致已经有些索然了，他转动着淡蓝色的眼睛看过去，看到的是一个年轻学生。
　　那个人叫陈南，幽无记得他有个爱好是摄影，后来他那个爱好发展得有些偏了，就只拍什么灵异画面。
　　“穆休灵只跟我说你是恶鬼，在人间游荡就是为了害人的，我以为我跟她在一起拍你是可以向大家揭发你，惩恶扬善。”
　　“你的想法不错，可惜站错了边。”幽无回了一句。
　　“我站错了？是穆休灵做了什么吗？我之前也有过怀疑但她一直说都是你干的。”
　　幽无不想在跟他多说，“你想多了，都是我干的。”
　　“啊？既然是你干的你为什么又要主动承认？”
　　“因为东窗事发，被人揭露了。”

　　“不对，大人，你完全没有必要承担这些莫须有的罪名的，是谁干的你直接说就是了。”周大晖道。
　　“像你说的，事情发展到今天我也有责任，所以，就是我干的。”
　　“不可能……”周大晖还要说什么，老陈忽然打断了他，“大爷，你知道些什么，能跟我们详细说一说吗？”
　　“啊？为什么要告诉你？”周大晖的脸色变就变，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我们是警察，只是想查清真相，还死者一个公道。”
　　“不是所有的死者都值得人尊重，有些人的死是毫无价值的，你知道我在说谁吗？”周大晖反问。
　　老陈看看他，又看看同事，没太听明白。

　　幽无见他们吵起来，转移了公众视线，有些不快，心想着得来点刺激的激一激他们。
　　他正计划着，人群中又来了个不速之客。
　　“大人，别人的话你不听我的话你总该听了吧？”
　　幽无闭着眼睛呼了一口气，一身的疲倦随着那人钻进耳朵的声音一起席卷而来。
　　凌熙因为个头高在人群里极为显眼。
　　“诶！你不是在看守所吗？”见了鬼都不惊讶的老陈此刻见到凌熙竟被吓得失了色。
　　凌熙看了他一眼，对他眨了下眼睛，又看向幽无，“我跟你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