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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谁与争先 ...

  •   这是个什么论法啊……

      众人晕乎乎,恍若自己不在人间境,三教中人倒是都懂了,问道:“那今日作画的题目便是教派真义?”

      沈元夕笑道,“正是,以诸位心中真正的教义为题。”

      水柱不长眼,众人也只能分散两边,如平芜道人一般不拘小节,席地而坐,将这宽阔地界留给诸位神仙。

      谁会先出手?

      玉芝大长老目露艳羡,赞赏道:“林某多年来在君山上闭关修行,自认修成大道,然今日平芜道人出手,林某方知江湖之大,代代有鱼龙辈出。”

      沈元夕高声应道:“元夕惭愧,献丑了。”

      玉芝大长老淡然一笑,同为和光境,他心知同一重境界,却有千差万别。

      听闻千岁山不见君已是最年轻的和光境剑修,玉芝大长老自认有问心泉在身,对上和光境初阶的不见君他也是胜券在握,和光境一阶便需要前一阶十倍的积累,如今他在和光境已停留了三个甲子,而沈元夕的修为境界却已然有压他一头的趋势。

      山外山人果然都是怪物,不过,他早已在最无知的时刻见过真正的怪物。

      玉芝大长老喟叹道:“年少时我也曾意气风发,剑斩妖兽,追随蜃龙幻影直驱北海,见到了我一生中最难忘的光景。姓应的,早已达到人间武学至臻至高境界。”

      相忘境?!那个传说中还尚未有人完全踏进的境界,在玉芝大长老年轻时便有人达成了?!

      所有人都惊呼感叹,不愧是北方应家,低调闷声做大事!

      换哪个门派,出一个相忘境,不得在第一时间扬铃打鼓昭告天下啊!

      沈元夕眯起眼,不由自主坐端,以示敬意。

      他心中早知道北方应家那位是一定会踏入相忘境的,却未料想到,他竟会如此早便达到那传说的境界,天才、怪物已经不足以形容他了。

      玉芝大长老感叹道:“林某十年时间不敌他人一年。”

      众人震颤心动,在场修道者更是露出怯意,胆怯那个穷极一生都无法达到的目标。

      有人传来一语,“但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

      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在讨论至高武学,怎容得你来轻言放肆?

      众人循声,对宁无舟怒目而视。

      他他他,他居然坐了下来,面色慵懒,甚至还打起了哈欠!

      “寒江客,你行事放浪,出言不逊,就没想过会遭天谴,影响你你你……”

      指责的人本打算说影响你门派的声誉,但这寒江客才自报家门是个孤魂野鬼,不留死角给人攻击!

      宁无舟也不想说话讨人嫌,但他如今才被废了修为,这海棠花台时不时来个精神攻击,他不坐下来催促几番,早晚会昏昏欲睡掉下去。

      林俞之这放大招的前奏也太长了点!

      “我我我,我也没说什么呀。我只想问,‘那又如何’?”宁无舟无奈,再次重复道,“你论你的教,与他人有何关系?”

      君山上下拔剑指向宁无舟,当着凌波山的面也要教训一下这不敬仙人的小儿。

      “哈哈哈哈哈!”

      笑声爽朗,君山长剑受灵力压制,剑尖疲软垂地。

      所有人望向玉芝大长老的海棠花台,他在仰天大笑,涟漪四起。

      玉芝大长老皱纹都更明显了,眼带笑意道:“那又如何?”

      玉芝大长老朝宁无舟点头:“林某想说的话,未成想被你先说出口了。”

      啊?!

      别说众人了,就是君山人也不曾想自家大长老居然也打算说出这样的话。

      这说话风格怎么朝寒江客那边靠了?!

      宁无舟心想,林俞之的角色卡上一字一句都在说他就是这样不服输的性子。

      玉芝大长老高喝一声道:“我先来!”

      青气化剑,一柄大剑虚影横跨河面,气流冲入凌波山花阵。

      那花阵立马移形换位,层峦叠嶂,深浅花瓣层次分明,整个山面的形态全变了!

      撼天摇地的气势激起波浪朝石台这边涌来!

      众人淋了个落汤鸡,翘首望向玉芝大长老的画。

      那花阵未停,画面栩栩生动,无涯无际的大海之中,远坐仙山,有一白发老人,振袖持钓竿,长竿如剑。

      修道者心神摇动,身后的洗砚池画卷,墨水褪色,千变万化出相同的场景。

      激浊扬清,一竿起,连钓背负仙山的六只巨鳌,仙山倾塌一角,坠入大海,随波飘荡!

      宁无舟想起来,北方应家的岛屿便是由十五只巨鳌群聚而成的。

      沈元夕拍手叫好:“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辩若讷!”

      管你是什么天之骄子,修道天才,这便是林俞之的道,我肯攀仙山,我愿战六鳌,我用十年磨一剑!

      眼望青天,我自成仙。

      修道者无不起狂热神色,这是玉芝大长老的画,这是漫漫大道的真义,人人心之所向——证道飞升!

      如腰身粗的水柱喷涌向林俞之站立的海棠花台,以翻江倒海的气势推他一马当先,向凌波山前进!

      玉芝大长老声音浩渺道:“林某先行一步了。”

      这道教开场就如此激烈,其余的人还不动?!

      天高无云,万里晴空,澄澈如洗。

      宁无舟躺倒在花台中央,悠闲自在,欣赏这难得的日光。

      永济大师低垂的眉眼,抬了起来。

      见状,岸边的小和尚吸吸鼻子,拂去着急的脸色,再次敲起了放在地面上的木鱼,节奏声清新悦耳。

      泽云鹿发出呦呦鹿鸣。

      永济大师解下佛珠,向河心抛去。

      那佛珠竟没有绳串相连,珠珠相吸,如棋子落盘,映山为画。

      金光照耀下,凌波山花阵又变。

      古朴幽寂的佛偈,从永济口中缓缓流淌出,透过佛珠,汇成新的山画。

      洗砚池浓墨留白,有一青灯伴古佛,撑伞为蚂蚁避风雪。

      雪庭为寻师,引汝归铭路。

      蚂蚁蜿蜒长队,关山迢递,在水镜上连成一线。

      来去自如,一片方地,仿佛走过千年。

      那一把油纸伞,青苔覆盖,逐渐枯萎、凋敝。

      最后只剩下光秃秃的伞骨,和下半身已成石碑的佛修。

      众人心生怜悯,胸腔似乎都被风雪填满,不知不觉面颊已滑过两行清泪。

      众生即佛性,佛与众生等。

      宁无舟想起玄鸣寺前的石碑记事。

      传说混沌之初,一对鹿族夫妇于荒原中捡到一名被遗弃的人族婴儿,以鹿乳青草喂养其长大,而后隐居山林。

      多年后,种族相争,生性温和的鹿族覆灭,长大离去的人族以血肉之躯匍匐在地,跪行三千里,以山林、溪流和风的名义,告慰大地之母,一念成佛。

      泽云鹿梅花印记蔓延全身,仰望天空,那双明亮眼眶竟然也盈满泪水。

      宁无舟的海棠花台早被林俞之的水流波及,被冲回岸边。

      宁无舟不禁伸出手去摸摸泽云鹿的脸,晶莹泪水顺着手腕滑下。

      这个人没有恶意,反而令它心生亲近,泽云鹿恭顺低下头,轻轻将自己的额头抵上宁无舟的,温存片刻。

      新的水柱破镜而出,温和安宁,仿佛那水流都静止了,让人生出想要伸手去试探一下这水柱是真是假的念头。

      可所有人在亲眼见到永济大师激流前进的花台后,都放弃了这个念头,那水柱威势完全能够将人的手臂直接冲断!

      永济不看前路,背对凌波山,面向岸边的一人一鹿,笑意温和。

      沈元夕摇摇扇子,怡然自得。

      屠苏也在看宁无舟,他瞧见宁无舟腰间那把如意。

      用如意做武器的人,这世上也常有。最出名的那位,屠苏神官从小就在看,日夜虔诚对其祈福。

      剩下那些使用如意的人,大多都是在仿照祂罢了。

      寒江客这种无门无派之人,使用如意,也说得过去。

      可是屠苏心底却隐隐有一丝荒唐的想法,他告诫自己不用多想,这不可能。

      寒江客是个有趣的人,换成其他场合,屠苏甚至愿意跟他坐下来好好交一个朋友。

      可现在他带着一柄如意,要与他论教。

      屠苏不会在这件事上让步。

      于是,屠苏神官表情认真道:“我不会放水的。”

      众人:“嗯???”

      屠苏神官这是在对着宁无舟宣战?!

      不是对着遥遥领先的玉芝大长老,也不是对着后来居上的永济大师,反而是对着还停靠在岸边与小鹿玩耍的惫懒少年?!

      他们面色复杂,这寒江客到底是不是普通人啊!

      宁无舟也没料到屠苏会突然对自己说话,屠苏敬神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反倒是对这种论辩不太感兴趣,以往他参加这些争论,都是摸鱼敷衍过去了。

      宁无舟以为今天屠苏也是打算随便露两手就打道回京都了,不屑争胜负。

      可这回……

      对宁无舟一个修为尽失的人说他不会放水?

      好狠的屠苏神官啊,对宁无舟真是讨厌到不得了的地步了,众人转念又开始同情起宁无舟了。

      宁无舟揉揉眉心,为难道:“好,那你加油。”

      屠苏张开手掌,缓缓高举向天空。

      周身的血橙色光芒以手为中心,光华流转,灼热气息穿破虚空,上下高达数千尺。

      本为晴空,但不过是冬日煦暖。

      可这橙光一出,仿佛一轮太阳冉冉升起。

      狂暴灵力不容抵挡,疯狂向凌波山花阵倾泻而出。

      林俞之的青气、永济的金光、和那满山花色都教这横空出世的金乌黯淡失色。

      热浪灼烧花树,光影虚虚实实,再次更换巨幅画卷。

      众人再不敢直视那凌波山,炽热刺眼!

      他们齐齐将目光移向身后的水镜,墨水褪去大半,有巨人之像,一手撑天,双脚踏地,呈现出狂奔之态,不知疲惫,永远朝向右上角的圆轮奔跑。

      强烈的压迫感令众人不由自主地捧住自己滚烫的脸,激动难耐。

      水柱急速如逐日巨人,源源不断地推向屠苏神官脚下的海棠花台,速度之快,只余残影,仿佛屠苏是踏碎了浪花前行。

      大剑又变宽阔几寸,佛珠扩圆成小天地,凌波花阵一时受三方灵力掣制,直接分成三半,各呈画像,水镜同时迸发三束截然不同的水柱,眼看着三人就要争先恐后地抵达凌波山!

      还不够,远远不够!

      玉芝大长老长啸一声,海棠花台下暗流涌动,竟然有一汪与河水截然不同的碧波泉水,出现在众人眼前。

      那泉水之中交相出现婴儿啼哭、四肢并爬、初入山门等等画面,众人了悟,这是玉芝大长老的一生经历,问心泉,先叩问自己的心!

      海棠花台在问心泉中愈发膨胀,生机勃勃,泉水打磨花瓣形态的台边,簌簌砂砾如流星坠落进林俞之的浩瀚一生。

      问心泉出,前尘往事如不可抵挡的洪流,带着玉芝大长老脚下花台顺光阴而行。

      泽云鹿站在岸边,头上慢慢长出角来,宛如新发的嫩芽,晶莹剔白,尾尖带着点点粉红。

      河流冬眠的鱼群重聚,凌波山花枝轻颤,清风抚过鹿角,掀起猛烈风势将永济的僧袍卷在空中飞舞。

      鱼跃海棠花台加速水流,山鹊高鸣掠水飞起,让人生出错觉,仿佛永济大师未在海棠花台,而是在与万物共驾苍烟,飞跃迢迢水路!

      众人不惊为今日带给自己震撼最大的神仙们呐喊助威:“玉芝大长老!玉芝大长老!”

      “永济大师!……永济大师!”

      “屠苏神官!屠苏神官啊啊啊!”

      还停靠在岸边的那个海棠花台:……糟糕,兄弟姐妹们都跑远了,自己好像被遗忘了。

      沈元夕传音,只有宁无舟听得见,他问:“九殿下打算怎么接招?”

      宁无舟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脚踩在花台边:“我打算走了。”

      他看够了,说走就走,绝不拖泥带水。

      沈元夕差点教鸡骨头卡了喉咙,憋红脸道:“咳咳咳,万万不可!九殿下争都不争,这怎么行?!”

      宁无舟指指前方五彩斑斓的战况,无语道:“这东西我争得赢吗?我的灵力连一寸的距离都到不了,更别说使动凌波山阵了。”

      沈元夕急白道:“你才说你要论自己,这就要认输?”

      宁无舟点头道:“我认输。”

      沈元夕狂吼道:“你不怕输吗?!输了的后果你想过没有?!”

      “说我输不起、不能输的一直是你。”宁无舟神色放松,“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没有退路。”

      沈元夕表情凝固,他相信了,宁无舟是真的不怕输。

      沈元夕猜错了,宁无舟不是走投无路的狂徒。

      他的所有疯狂行径,都因为自信有能力做好一切的收尾,或者是随时准备好卷土重来。

      一个连输都不怕的人,会成长到多么令世间胆颤呢?

      屠苏神官的海棠花台已经超越在最前方,凌波山近在眼前。

      那个人呢?

      屠苏回望,那遥远岸边身影,他一脚踩高,似乎……似乎要上岸?!

      屠苏:……

      屠苏的脑子要转不过来了,那么心高气傲的人,怎么退场都这么利落?

      自己究竟在与什么赌气呢……

      凌波山还有去的必要吗?

      他还未来得及下判断,花台震颤,屠苏脚下一晃。

      屠苏眉头紧皱,这海棠花台竟然回到了河中央。

      那也快抵达的林俞之和永济,也陡然被凌波山前方的屏障反向推回了与他一样的位置。

      三人站在河中央,目光相对。

      这最后竟然还有一重阻碍?!

      他们得了石台中的诸多人心,却没有得到凌波山的认可吗?

      他们疑惑不解,齐齐回头看向石台上的平芜道人。

      那邋遢惯了的平芜道人,向来是毫无气场,就算使出花阵水镜,也是好欺负的模样。

      可现在……

      三人眉头一跳,毫无章法的墨色气机,咆哮着席卷石台,涛澜汹涌。

      平芜道人的情绪变了!

      是什么能够让平芜道人的性子都较真起来?!

      石台众人,也被这灵力威压吓得暂停呼声,水柱熄灭。

      所有人都奇怪,屠苏等人为何没有抵达凌波山,但都不敢出声相问。

      宁无舟仿佛误入的观众,替众人问道:“咦,他们怎么又回到河中央了?”

      沈元夕将波浪额发掀至耳后,认真道:“他们被凌波山的花树拒绝了。”

      宁无舟恍然,哦,他都忘了。

      凌波山的花树都是沈元夕亲手为沈家军所种植的,一个人一棵树,寄托了沈元夕的灵力,慰藉那些战死的、未能归乡的亡魂。

      凌波山有万千花树,树下有万千亡魂。

      因此花树才会有一点点灵性,可随灵力牵引移动,也会自行产生阵法拒绝入山之人。

      宁无舟又问道:“为什么拒绝屠苏他们?”

      沈元夕的脸上还残留肉渣,神色却一点都不好笑,道:“他们在等人。”

      这个他们是指凌波山的花树,或者说指花树下的亡魂。

      宁无舟看看石台,又望望河中央有些尴尬的三人,怔道:“……等我?”

      沈元夕点头道:“他们在等你,或者说,我们都在等你。”

      “我们不熟吧……”宁无舟心说,要论熟,也是你废了我修为的仇。

      沈元夕在笑,冷得很:“殿下之前才说了,要在这赌局,赌我们风光大葬。”

      “是指用这些引火符和爆炸符炸沉我凌波山吗?”沈元夕折扇一挥,千万张符箓如纸鹤环绕,从凌波山脚飞出,自由自在。

      河中央的三人动容,这么多符箓,恐怕能将凌波山夷为平地吧……

      这哪个胆大妄为的敢对凌波山下手啊!

      一直装死的系统小声道:“我也不知道他会发现这些天我们偷偷埋在此处的符箓呀。”

      为了埋那么多符箓,系统功不可没,疯狂督促宁无舟在青安州城四处接小任务解锁背包格子。

      沈元夕以为宁无舟都是去找三教中人,其实他主要是顺路接任务、完成任务,大半夜地又偷跑去凌波山埋这些花了重金的符纸。

      谁让沈元夕是个孤家寡人,凌波山只有他自己和那些花树呢。

      宁无舟道:“花树告的密?”

      这些花树未免灵性过头了吧!

      沈元夕点头,幸好这次开圣坛前,回了趟凌波山,看见花树们默默地排成引导符号,密密麻麻地指向泥土。

      “是我做的,如果你现在不拦我去找宁无枝,这些符箓也不会爆。”宁无舟坦诚道,他本来就是打算拿这个吸引目光,趁乱逃跑,伺机去寻找宁无枝的。

      没办法,修为没了,他只能动用一些外物手段!

      想来,花阵拒绝屠苏三人,应该也有对他们安全的考量。

      系统也准备放出背包里最后一张符箓,是控制所有符箓的引爆符,牵一发而动全身,怎么也得搞出个大阵仗。

      沈元夕折扇向下,纸鹤符箓坠入江河,道:“你炸吧,再把河道拓宽点,河流下方的州城若是遭洪涝,我一定将九殿下的名头报出来。”

      沈元夕这人一点大家风范都没有!

      系统着急道:“这这这还炸吗?”

      宁无舟心道:“不炸了,回头捞起来,能捞几张是几张,晒干了看看还能不能用。”

      他实在心疼那些白花花的银子啊!

      宁无舟跑路不成,只得判断下战况道:“等我就是为了拆穿这件事?”

      沈元夕摇摇折扇:“殿下去埋符箓,花阵没有拦你,你可知为何?”

      不等宁无舟回答,沈元夕自行说道:“他们在等你,等你上山。”

      “元夕也在等,等九殿下赢得这次胜局,率先到达凌波山。”

      沈元夕自嘲道:“我才发现,原来输不起的是我。”

      那墨色气机压得众人都要喘不过气来,宁无舟没了修为,也颇为费劲道:“被强迫压上场的赌局,不尽兴,我不赌。”

      沈元夕眼神迷离道:“那九殿下为什么要在船上跟我说那些话?”

      宁无舟一怔,沈元夕的面孔竟然有些迷惘、痛苦。

      沈元夕面色又变,狠道:“我说过了,殿下不调转船头会死,不赢赌局也会死。我千辛万苦安排出来的局面,就是打算要么让九殿下的死掩盖在这些声势之下……”

      要么?

      沈元夕真正设想的是要什么?

      他逼近宁无舟道:“本来有一件东西是想给九殿下的冲锋助助兴,可九殿下总是做出这些出人意料的举动,我不得不把它提前献给殿下……”

      “殿下看了,再做出决定也未尝不可!”

      宁无舟立在花台,对这有些怪异的沈元夕警惕起来。

      “什么东西?”

      沈元夕冷笑,展开折扇,那洗砚池水陡然变高数丈,水镜与他的墨色气机融为一体。

      强硬灵力之下,众人不得不向那水镜看去,看平芜道人又在水镜上做了什么。

      宁无舟听见沈元夕冷酷的声音:“今日所得《山海洪荒图》其六,请殿下赏鉴。”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谁与争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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