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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姐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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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阳眼睛一直在冷夏身上打转,心中万分不舍。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让她好好照顾自己。
冷夏难得的好声好气的全部应承了下来。
听到机场想起的登机广播,冷夏将手中的行李交到文南手里。
“我会想你,你也要记得想我小白眼狼。”文南眼眶红彤彤的,刚刚才被安慰好,此时又开始吧嗒吧嗒的掉眼泪。
冷夏脸色温和,第一次主动将人抱在怀里。她紧了紧手臂,还真的不想放手。
“你也不能认别的姐姐,不然我假期回来你就死定了!”文南掐着冷夏腰上的肉,以略带撒娇的口吻出声警告。
冷夏淡淡的嗯声。从兜里掏出一根真知棒,悄无声息的揣在文南兜里。希望自己不在她身边的日子也能是甜的。
广播再次响起,她主动松开了手,退后两步。
冷夏盯着空中的飞机平稳上升,嘴里边的真知棒被她咬的咯吱咯吱的响,一根接着一根,直到腮帮子酸疼,手中的糖纸握不下,她才最后忘了一眼阳光的刺目的蓝天。
忍住眼里的酸涩,她沉默着转身,她的喜欢终究没能敌过时间,没能跨过性别,没能宣之于口。她和文南之间,她永远只能退后两步,在遥远的地方祝她幸福。
冷夏知道,从今天开始,她们就不会再有以后,她的青春到此为止,关于冷夏的那本画册早就应该画完的,只是她不忍心落下最后一笔。
孙喆薇盯着面色平静的冷夏仍然不敢相信,她拧着眉头,太阳穴突突的疼“你真的想清楚了么?你现在放弃,你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冷夏是她见过所有人中,最有天赋的一个,即使她眼睛不能分辨颜色,但是就这样放弃孙喆薇也觉得实在太可惜了。
“明天开始我就不会再来了!”冷夏站起身,没有再谈的意思,今天来不是让孙喆薇劝她的,只是过来通知她的。
“冷夏,你如果坚持这样,我觉得有必要和冷阳谈谈。”孙喆薇觉得自己对于冷夏一向是尊重的,可是她想放弃画画这件事情她绝对不可以纵容。这关系到她的未来,而且她看的出冷夏也很喜欢画画,冷夏经常在画室里一坐就是一下午,画的尽兴时,连午饭都不记得吃。
如果是以前,她学习好,也许不靠这个也可以考上大学,但现在由不得她犟,以她的成绩,也就只能贴着分数线上个二本。走艺术生,是她最好的选择。而且孙喆薇觉得冷夏想要放弃画画和文南的离开脱不了关系,这个决定怎么想怎么草率。
“我分不清颜色,而且我也没有什么想画的东西了。”冷夏语气淡淡的,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无甚痛痒的事情。她能理解孙喆薇的想法,但她不会遵从。
自从分不清颜色以后,她的眼睛盯着一个东西时间长,就会疼。所以她不喜欢看黑板。现在连盯着画纸都会疼。好不容易挨到她哥哥和文南离开,冷夏心头反倒觉得轻松。
“我有一位心理医生朋友,刚回国,也许她可以帮你。”孙喆薇递出一张烫金的名片,明明是简约版的设计风格,却显得格外高调。
冷夏没有拒绝,从她手里接过揣进兜里,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和握着张白纸没有分别。看好了又能怎么样?不会又任何改变,既然结局注定,何必还要大费周章。
日复一日,冷夏过得平淡如水,微信对话框置顶的人,消息越来越少,可她还是习惯睡觉之前看一遍。有时候她也想回一句,可见了面都不知道说什么的人,隔着微信又能表达出什么,每个字翻来覆去的琢磨,删删改改,最后又挨到午夜,消息发出去也会打扰她休息。冷夏捏着手机,叹了一口气,最后还是把屏幕熄灭,盯着窗外的沉寂月色,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辗转反侧一夜,外边雾气沉沉,冷夏又是一夜未睡,她顶着黑眼圈,手中的照片被她握出深深的折痕,最后还是狠了狠心。将自己藏在枕头下的她和文南的合照,连同那两箱的画纸一同扔在了别墅的杂物间。既然是她不能晾晒的心事,那就永远藏在阴暗的角落吧。
再见孙喆薇的时候已经一个月以后了,和她同来的还有镜子。
“今天约你们出来是想和你们说一声,我要出国一段时间,我朋友不多,还是想要告诉你们一声。”孙喆薇仍旧温柔如水,连说话的语气都分外温婉。冷夏不学画的事情,她思虑再三还是没有告诉冷阳。她不想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冷夏,毕竟那是她自己的人生。没人可以替她做决定。
镜子握着夹子的手微微一顿,显然她也不知道这个消息,漫不经心的问到,“要去多长时间?”
“半年!时间不长!”孙喆薇在桌子底下用脚踢了一下镜子的小腿,提醒她肉要糊了。
镜子连忙将牛排翻了个面。撒上一层黑胡椒粉。不知不觉她们中间就生出了这样的默契。
“这个是给冷夏的,我已经和她打过招呼了,去了报我的名字,冷夏不知道照顾自己,你陪她去!这是给你的任务!我会每周检查。”孙喆薇把名片推到镜子手边,冲着镜子眨了两下眼。大概只有冷夏的事情,她才会上心吧!那她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镜子不敢,她就推她一把。
镜子愣了半天,微微蹙了下眉头,才将名片揣在兜里。刚才孙喆薇脸上揶揄的表情让她有些不舒服。说不上来的感觉,那意思感觉好像她和冷夏有些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
冷夏一直用余光注视着镜子的动作,最后漏出一个恍然的神情,而后把镜子手里的夹子接过去,扔掉烤糊的牛排,又放了一块牛眼肉进去。
一顿饭吃的死气沉沉,冷夏不说话正常,孙喆薇不说话也算正常,但镜子不说话,总是感觉透着两分诡异,可以说简直破天荒。
显然孙喆薇和冷夏都注意到了,冷夏还有疑惑,她需要镜子帮她确认。
但孙喆薇不需要,她语气带着丝调侃,“怎么这么舍不得我,连话都不说了?”
“没有!”镜子连忙急切的回了声,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连她自己都感觉我里反应太过,最后干脆闷头吃肉,两个腮帮子鼓鼓的。
“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才半年而你。”孙喆薇莫名觉得这样的镜子很可爱,可能真的被她说中了,镜子真的有些舍不得自己,孙喆薇无奈的叹了口气,也好歹没有浪费自己请她吃了大半年的烤肉。
“我在乎的不是你要去多长时间,而是我觉得我们应该算是好朋友才对,可是你明天要走了,今天才告诉我!说了和不说有什么区别?”镜子莫名的火气窜上来,什么叫才半年,半年时间不长么?说的那么轻巧。
她本来还准备了两张自己的演出票,想请冷夏和孙喆薇一起看。现在还看什么?简直制作多情!
孙喆薇被责备的有些摸不到头脑,不过还是耐着性子,又是道歉又是赔罪,末了还说等她回来的时候赔镜子十顿烤肉,镜子才总算灭了些火气。
第二天一早,冷夏陪着镜子,一起将人送上了去美国的飞机。
“人已经走了!”冷夏在镜子的脑袋上拍了一下。
镜子回神,嗔怒的盯着冷夏,拍她脑袋干什么!她是小孩子么?说拍一下就拍一下!当她三岁两岁么?随便哄哄她,她就不会生气了?太烦人了,烦躁死了!她气鼓鼓的往前走,像是一只随时准备找人干架的小鸡仔,连毛都炸起来了。
冷夏啧声,步子加快赶上镜子。盯着她上下打量。
“你有完没完,你不会是看上走了吧!”镜子双手抱胸,站在机场的出口,满脸警惕,对着冷夏大呼小叫。
冷夏也不回嘴,鹰隼般的眸子闪着精光,平静的看着镜子,等着她主动交代。
两人抱着手臂,面对面僵持了有十分钟,最终还是镜子先萎下来,双手颓然落下,垂在两侧,又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语气中是掩饰不住的疲惫与难过,“就这里空落落的!”
“嗯,我知道。”冷夏本想再问问的,可话到嘴边又不想说了。
冷夏知道,就算镜子爱的再深,也不会有结果,没结果的事,不需要条理清晰,论证得解。她这大概是久病成医吧。冷夏脸上带着抹苦涩,轻轻拍了拍镜子的肩膀。
“这张票给你!”两人坐在回去的出租车上,镜子将准备好的演出票塞到冷夏手里。
冷夏脸上漾起笑容,没想到镜子竟然陷的这么深,而且自己在之前竟然没有任何察觉,“你这表情是希望我去还是不希望我去!”
“你要是敢不去你就死定了!”说着镜子对着冷夏的肩膀装模作样的锤了两下,以示惩戒。孙喆薇那个没良心的不去就算了,冷夏要是敢不去,她就…她就…她就不演了!反正没人关心,没人爱!
说锦城大,锦城也大,说锦城小,锦城也小。在演出大厅里冷夏碰到了赵究。
对方仍旧穿的五马六混,头发梳的锃亮,应该用猪油特意打理过,冷夏不用靠近就能感觉到一股油腻味。
比起看舞蹈演出,赵究显然对看美女更感兴趣,他从坐下来,眼睛就没闲过,从第一排开始扫射,在心里给这些女人打分。看完了坐着的人,他又开始打量门口进来的人,像是安检机器,没有一个美人能逃脱得了他的法眼,所以冷夏一进来她就看见人了!没办法冷夏长的又高身材又好,在人群里边非常出挑。想不看见都难。赵究的美女报警器第一次出现故障,嗡嗡作响,搞的他感觉自己才长好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发现一进门就感觉有人盯着自己,她在四周打量一圈,最后将目光锁定在赵究身上,赵究察觉冷夏看向自己这边,立马低头准备装死,像是课堂上和老师看对眼的学生,紧张的额头冒汗。天可怜见,她不想再惹这位姑奶奶了,上次在医院他躺了一个半月才能下地,简直生不如死。
躲了半天,他颤颤巍巍的抬头四处张望,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没把自己的魂吓飞了。冷夏怎么坐在他旁边了?
赵究犹豫了半天,感觉还是应该打个招呼,刷刷脸,说不定以后能少挨点揍。
他刚举起手,强逼着自己笑笑,准备Hello一下,冷夏就抬了一下腿。
他条件反射往旁边挪,还好旁边有扶手拦着,不然恐怕他不知道已经窜出多远了,即使这样,他仍旧半个屁股都已经在另一个椅子上了。
冷夏幽幽的盯着他,勾了勾唇角,而后双腿交叠,只是换了一个坐姿。
赵究咽了下口水,连同那声招呼一起咽了下去,整个表演全程低着头,纸巾用了一包又一包擦汗,生怕自己不注意被对方下冷刀子。
冷夏除了最开始的那个渗人的微笑,再没看他一眼。只是认真的看着台上的表演,从几十个人中认真分辨镜子。镜子说不定一会儿就会考她,问自己她是第几排第几个,每次都幼稚的不行。
镜子演出完连蹦带跳的找冷夏。和旁边的赵究笑着打招呼。“上次的事情真是谢谢你了!”
“应该的!”赵究连忙摆手。态度谦和,倒是和上次见的时候不太一样。
“你认识他?”冷夏狐疑的问到。
“对。上次我演出出了点意外是他帮的忙!所以我给了他一张票,当时感谢。”镜子挎着冷夏的胳膊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下。
冷夏嗯声,带着镜子就要往外走。
“既然碰到了,两位赏个脸,我们一起吃个饭吧!我请客。”镜子向来喜欢交朋友,上次人家还帮了她那么大的忙,一张票就打发了,似乎太寒酸,怎么都应该吃顿饭的。
冷夏正想开口拒绝,赵究就抢先她一步,连忙摆手,告诉镜子不用客气。和冷夏一起吃饭?开什么玩笑!说完撒腿就跑,不知道的还以为后边有什么追他似的。
镜子被逗的不行,忍不住打趣。“他怎么像是见了鬼一样!跑的比兔子还快。”
镜子莫名觉得周围气温骤降,侧头看冷夏,对方正阴恻恻的盯着她。
又怎么了嘛?明明刚才还好好的。鬼气森森的盯着她,怪吓人的!
真不知道是冤家路窄还是应该说情浅缘深,冷夏刚出门口,就看见有个人朝着赵究冲了过去,手中的匕首,被阳光一照,闪着刺眼的亮光。
冷夏瞳孔骤然一缩,将镜子往后推了一把,上去就是一脚,直接将赵究踹的往前窜了两大步。
他刚想暴怒的回头,谁TM不长眼,叫他都敢踹,可话还没有说出口,就看见旁边的男人手里提着刀冲他冲了过来。他连忙往后退,可是再怎么说也没有那男人的速度快,眼看着就要刺过去,冷夏一个侧踹直接将人撂到。
对方还想要去拿刀,冷夏又是一脚,将人踢远,把刀子踩在脚底下,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不给歹徒任何喘息的机会。
那人被踢的有些发蒙,缓过来又想跑。黄天化日,持刀伤人,哪有那么容易逃窜。此时旁边看热闹的几个男生看他手里没了凶器,也徒手上去帮忙。双拳难敌四手。最后的下场可想而知。
现场乱糟糟的混成一片。
后边的事冷夏解决不了,也不想被牵扯去警局,所以趁乱带着镜子离开。
镜子整个人都傻了,电光火石之间的事情,没想到冷夏竟然会那么勇,赤手空拳的与歹徒搏斗。简直就是她的偶像呀!而且刚才她的那一记侧踹,腹部的马甲线清晰可见!她看的都要留口水了,这和在拳击馆看她打拳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虽然每天都能看见,但镜子不得不承认,她还是忍不住犯花痴,这也太TM帅了。
冷夏干嘛非盯着文南不放,就这条件拿出去,想做她女朋友的人估计从这个城市排到那个城市去,又帅又有钱的妹妹谁能抗的住啊!
“你傻笑什么呢!把口水擦一擦!”冷夏拍了一下镜子的头,让她回神。真不知道镜子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别的女生看到这种情况都恨不得躲的远远的,镜子倒好,自己现把她推到旁边,她还小步的朝着中心挪动!真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也不知道将来有没有人能管得住她!
“你能别总拍我的头么?按道理来说,你应该叫我姐姐,你见到哪个妹妹,天天打姐姐头的!嗯?”说着镜子回拍了一下冷夏的后脑勺。这叫一报还一报。
冷夏理了理被镜子弄乱的头发,“你不是我姐姐!”声音听着冷冰冰的,有些不悦。
“我怎么就不是你姐姐了,我可比你大两岁呢!”
反正不管镜子怎么说,对方就是不承认。那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认了镜子这个姐姐,就要跟着写进林家族谱,入赘了一样。
可冷夏越是不答应,镜子越是来劲,闲着也是闲着,逗逗冷夏挺有趣的!冷夏坐在出租车上,被镜子缠的有些恼,直接闭上眼睛,塞上了耳塞,眼不见为,耳不听不烦。
“不如这样,你叫声姐姐我听听,不是叫我也可以!怎么样!”镜子故意使坏,拿了她的耳塞,贴着她的耳朵开始撒娇,姿势浪荡的过分。
冷夏又奶又攻的,叫起姐姐肯定很有意思。镜子正襟危坐,掏了掏耳朵,准备洗耳恭听。
冷夏面无表情的白了镜子一眼,玉手直接糊在了对方的脸上,将镜子近在咫尺的推远,“死了这条心吧!我答应她不认别人做姐姐!你离我远点!”
这个别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每次从冷夏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总莫名的让镜子觉得有种,此人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的感觉。
镜子无奈的锤头叹气,对着冷夏摆手,口中更是振振有词,“你真是没救了!明明可以做个海王,你偏要用鱼尾换脚,做美人鱼!你是不是脑子瓦特了!”
冷夏抿了抿唇,从镜子手里抢过耳塞,幽幽的说了句,“可能吧!如果不是脑子坏了怎么会喜欢她!”
镜子耸耸肩,就是说这文南得多不识货,放着冷夏这么个大情种视而不见,天天盯着自己跟防贼一样。这叫什么!丢了西瓜捡芝麻?不过这么一想,她没得到冷夏,文南也得不到冷夏,这么一想她还忽然觉得挺平衡,看来她们俩只能在互相伤害的路上越走越远,大概八字不合!
两人到了目的地,镜子握紧冷夏的手,长长吐出一口气,慎重的开口,“准备好了么?”
冷夏偏头看她,似乎在思考怎么能挽救智障儿童。她去做心理治疗又不是镜子去,她用得着满脸戒备么?
“别这样看着我,我替你紧张,你之前失语看了那么多心理医生都不好用!我可不是你哥,我怕打击!”镜子真想抬手戳瞎冷夏的眼睛,自己这是关心她好么?干嘛用可怜的眼神看自己。
心理治疗室不大,前台是个温柔的小姐姐,笑眯眯的给两人端上了茶水,让他们稍作休息。
“抱歉,两位久等了,我是何思,不出意外应该即将成为冷夏的心理医生,你们可以跟我进来!”诊疗室走出一个中年女人,气质出尘,温文尔雅,单从相貌和穿搭上就能让人生出亲近的感觉。
两人微微点头,跟着进入房间,屋内装修简洁,一张躺椅,一排沙发,一张画,一个书柜。
按照冷夏以往诊疗经历评判何思的办公室的话,只能用寒酸来形容,总之看着和她的那个名片比起来,实在是有些一言难尽!
不过她能看得出那幅画价格不菲,应该是大卫霍格尼的《更大的水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看画法非常精湛,但是她分不清颜色,难以看得更深入。
“冷小姐对这副画很感兴趣?哦对了,你是小喆的朋友,所以你也是学绘画的吧!”何思将泡好的咖啡放在两人手边。
“是,我学过一段时间,这次也是孙老师介绍我们过来的。我们直接一点,我不想浪费时间,我现在分辨不清楚颜色,除了黑白,只能看清红色。你觉得你能解决的了么?”冷夏将手边的杯子推到一旁,双手交叠放在腿上,等着何思的回答。
何思轻笑出声,“冷小姐,你不用对我如此抵触,我也可以和你说实话,如果按照你现在的抗拒态度,我治疗不了。我相信任何的心理治疗师都治不了。你刚才的话有一句我非常赞同,那就是一直这样只是在浪费时间。不单单是你的时间也是我的时间。”
“那就打扰了,看来你很难成为我的心理治疗师!”冷夏站起身,伸出手,准备礼貌的再见。
何思也站起身,但并没有握手,“我能问问冷小姐看见的特定红色是什么东西么?”
冷夏微微皱了皱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何思说的是什么意思,过了半天,她放下手,“血,血的红色。你怎么会知道?”
如果不是何思提醒,她一直以为自己是看的见红色的,因为她次打架对方流出的血她都能看得到。可是现在细细想来,除了打架的那两次,她再也没有见过红色,周围那么多事物,怎么可能一点红色都没有,所以其实他并不是能看见红色,而只是能看见血而已。
“冷小姐现在看见的沙发是黑色的吧!”何思坐回凳子,也示意冷夏坐。
这次冷夏没有拒绝。
“其实冷小姐现在坐的沙发是红色的,我这里的沙发是赤橙红绿青蓝紫七个颜色,平常我会根据不同的患者选择的不同颜色判断他们的心情,而刚才冷小姐说你能看见的只有黑白红三种颜色,也就是说除了红色,和白色,你眼里的其他颜色都是黑色的才对。按照心理学的自我保护原理,患有应激障碍的患者都偏向于过度自卑,自责,他们一般不会选择红色,特别是黑白世界里唯一的红色。但你现在却坐在了上边,所以我猜你说的红色应该是特定的什么东西,而除了那个你其他的实际看不见。所以冷小姐以后多多关照。”这次何思主动伸出了手,等着冷夏。
冷夏盯着何思的眼睛,最后还是伸出了手。
“既然这样,今天的诊疗就结束了!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请两位吃个便饭?如果不方便也没关系,这是无关我医生的身份,只是作为小哲朋友的身份,希望能和两位拉进距离而已。”何思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将身上的红白大褂脱了下来,里边是一套修身款的白色紧身裙。
该说人靠衣服马靠鞍么?脱了白大褂的何思完全就是风情万种,与之前的端庄大方格格不入。
镜子看的眼睛都直了!冷夏无奈的敲了一下对方的脑袋,这人又开始不分场合犯花痴。
冷夏刚想拒绝,镜子已经六神无主的跟在何思后边屁颠屁颠的走了!
冷夏都被她气笑了,没办法只能跟着一起!不然她还真怕这镜子被这个何思卖了还数钱呢!她总觉得何思这个女人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