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灵魅影之水芙蓉》照水

7、女扮男装街头乞讨，司马焱美佳人在侧

　　何璎璎一路朝着海家堡赶路。海家堡位于成都府的西侧，要进入必须要先通过芙蓉城楼。看守芙蓉城楼的是御剑山庄。要说这御剑山庄，成都府无人不晓。庄主尹氏共有四个儿女，这四个儿女都是使剑的好手，分别看守东南西门四处城楼。
　　何璎璎走了整整两日路程，这两日里遇到最多的是从大散关逃过来的流民。大散关大宋和金国战事激烈，附近居住的百姓都被遣散。这些流民连夜逃路奔波，没有食物，精神萎顿。流民中的泼皮无赖趁火打劫，为抢夺吃的用的干出些杀人放火的事。璎璎看见身上昌赫的衣服太过华贵，从一个死人身上剥下一身脏破的衣服，混入了流民之中。
　　到第三日晌午，何璎璎跟着二十多个流民终于走到了芙蓉城楼西侧。把守这里的是御剑山庄的三公子，尹剑西。芙蓉城楼高达100尺，上面驻守着100多名官兵。尹剑西站立在城楼之上，一身银光闪闪的盔甲，手持一把青冥剑。他是芙蓉城内最好的剑客，也是尹氏一族最出挑的青年，效命于司徒氏威远王府。他剑眉上挑，一双眸子闪着精光，注视着底下的一干流民。
　　“官爷，行行好，放我们进去吧。”老人拄着木头做的拐杖，夫人拉扯着嘴唇干裂的孩子，青年人都负着伤，有的还在流血。
　　“你们打哪儿来？”一个嗓门大的官爷鄙夷地望着底下的这些人。
　　“官爷，我们从大散关来，一路没吃没喝，求求您放我们进去吧。”几个老弱妇孺此时已经累得坐在了地上，何璎璎也跟着跪下了。
　　“三爷，这芙蓉城内最近有细作活动，这些人中会不会有细作？”先前喊话的那个人对着尹剑西轻声道。
　　“细作何必要混入流民之中？就算真的有，就一起来个瓮中捉鳖！”尹剑西望着城楼下的人，皱起了眉头，挥手示意放行。

　　跟着混入芙蓉城中的何璎璎走在大街上，烈日当头，觉得随时要瘫软下去。芙蓉城里一片繁华之貌。街道上行人来来往往，身上穿得都是蜀绣。两边酒楼林立，三三两两的吃好酒的客人从楼里结伴出来。走在路上不时能够看到店铺，有卖蜀锦的，有卖茶叶的。还有叫卖小吃的，“赖汤圆啦”“钟水饺啦”，热闹非凡。
　　何璎璎此时衣衫破烂，又脏又臭，走到哪家店铺没口，小二都用“快滚”的眼神招呼她。她的肚子早饿瘪了，闻着汤圆水饺的香味，咕咕叫了起来。何璎璎拍拍不争气的肚子，叹了口气，挪到一家茶馆门口。这家茶馆看起来非常小，但是很整洁，牌匾上写着“小朱茶馆”。
　　“小朱茶馆”的门口坐着一个乞丐，头发很长，遮住了本来面目。他身形很高，有九尺长。乞丐前面放着一个破瓷碗，瓷碗里空空如也。何璎璎靠近乞丐坐下，见他没有驱赶的意思，安下心来。这时，从走来一个黄衣女子，背微微弓，罩着面纱只露出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黄衣女子看了看两个乞丐，从袖里捏出五枚铜钱，弯腰放进了瓷碗里，径直走进了茶馆。
　　长乞丐用戒备的眼神扫了何璎璎一眼，连忙把五枚铜钱放进了怀里。何璎璎靠着墙壁休息，饿得奄奄一息。几声锣响，茶馆里说书人摆开架势，绘声绘色地说起了南宋和金国的大散关之战。“话说这大散关之战，真是惨烈异常。大宋的步兵根本不是金国的对手，连连惨败。”周围的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陆爷，这成都府离大散关这么近，可怎么办啊？”“是啊是啊！”“你们的胆子只有这么点大。哼——大宋的步兵不济事，司徒家的骑兵可是叫金兵闻风丧胆的。骑兵统领你们知道是谁么？”“司徒小王爷！”“镇北王爷司徒朗，真乃当今用兵奇才！这金兵虽然不会马上撤退，但也是士气大减。我大宋也算出了一口气。”听着说书的陆爷像是喝了一口水，大声说道：“更何况我芙蓉城有御剑山庄护卫，固若金汤！”
　　远远的一队人马走来，最前面是一个少年骑着一匹白马，后面紧跟着一辆马车，周围跟着几个小厮。在“小朱茶馆”前面停了下来。何璎璎抬头看到了坐在马上的人，居然是司马焱，连忙低下头去。其实也没这个必要，司马焱压根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司马焱穿了一身月白长衫，一副寻常人家公子的模样，却掩不住清俊的容貌和一身的贵气。“小朱茶馆”里的人称陆爷的说书人嗓门洪亮，隔了一条街也听得见。这队人马估计是一路这么听了来，在茶馆面前停了下来。马车的装饰非常雅致，车帘内传来一股子清荷的香味。
　　从马车里走下来一位绿衣女子，娇艳异常，袅袅婷婷，正是曲院的曲飞卿。曲飞卿攀着司马焱的肩膀，用绣帕掩住鼻子，嫌恶地看了一眼小店和店门口的小乞丐，不明白司马焱为什么在这里停了下来，轻轻唤了一声：“焱——”
　　“你不说口渴么？在这里喝喝茶吧。”司马焱和曲飞卿走进了“小朱茶馆”。看着他们一对璧人走进了茶馆，何璎璎看看身上的破衣烂衫，想想现下的口腹之忧，心里很是伤心，强忍着眼泪站了起来。刚站起来，才发现先前的长乞丐不知道哪里去了，脚边多了一个用油纸包住的白面馒头。何璎璎拿起油纸包继续向西走去。

　　等到天黑，何璎璎终于走到了海家堡。自那日海堂前来何家庄庆贺何恒登位新庄主，每年海家都会派人来接何璎璎回海家住三个月，或是拜祭祖宗，或是外祖母想念。直到何璎璎十四岁及笄之年，准备修身养性以备嫁到镇国公府才作罢。记忆中，海家原只是一处宅院，一年年变成挤出宅院乃至一处山庄。何璎璎站在海家堡的朱门前，想起这几年所受委屈和，来时种种艰辛，内心感叹。
　　门“吱呀——”一声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深蓝服色的小厮。“哪里来的小乞丐，要寻讨到后门去。我们堡主和夫人仁善，这几日都在施粥呢。”
　　“我不是乞丐，我是来给堡主送一样东西。”璎璎定定地望向海家堡的匾额。
　　一个约莫四十岁的管家模样的男人走了出来，“这是怎么了？”
　　“顺管家，这个小乞丐说有样东西要给堡主。”小厮指了指璎璎。
　　璎璎从怀里摸出了玉佩，递上去，“顺管家，我是璎璎啊！”声音了已是带了一丝哭腔。
　　“是璎璎小姐。”海顺接过玉佩看了看，又端详了一下眼前破衣烂衫的小姑娘，终于确认了，“快进来！你这个不长眼的小厮，还不去禀报婆婆和夫人。”小厮一听，忙不迭去了。
　　海顺领着璎璎走进了海家堡。大厅里婆婆和诸位夫人听到消息已经都出来了。海婆婆一看到璎璎，不顾她一身脏臭就抱住了，大哭起来：“这两年你海哥年年差人去接你，总是接不到。如今你自己来了，何家真不是东西，也不知会一声竟把小小年纪的你赶了出来。”海婆婆以为何家虐待璎璎，不让海家接，直接把璎璎赶出家门，璎璎孤身一人找了过来。璎璎此时才见了亲人，满腹委屈，哇的一声也哭了起来。周围的几位夫人忙着劝了起来。“婆婆别哭了，莫要伤身。”“璎璎先喝口茶水，想吃些什么。”“把婆婆旁边的厢房打扫出来，小姐要安歇。”海堂共有八位夫人，个个聪慧美丽。
　　“倒不是赶我出来，而是我想念婆婆，来看看您。无奈盘缠不够，从落得如此田地。”璎璎好容易止住了哭泣。
　　“那你以后就住在这里，婆婆养你。”几位夫人都笑了，说：“这好极了。”年岁和璎璎最近的八夫人叫舒照水，也是在海家堡长大的，和海堂、璎璎是玩伴。照水悄悄告诉璎璎：“海哥这几日去江油做马队生意，明日就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