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哭包不哭

1、回国

　　2014年秋天，祁疏回国去北京四中读高一，他爸本来是打算和他一起回国的，因为当时连机票都已经买好了，结果那天晚上，凌晨三点的伦敦是寂寞的，祁疏的父亲祁默接到了老爷子的电话，祁疏不知道两人聊了什么，总之祁默那天晚上一夜没睡，第二天，祁默把祁疏送到了机场，没带云意，因为云意睡眠不好，好不容易睡着，祁默不忍心叫他起床，然后到了机场没下车，直接告诉祁疏他不回国了。
　　祁疏震惊的看着他，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
　　就在这样的目光之中，祁默说：“机票已经退掉了，到北京之后你爷爷会派人来接你的，手机保持开机。”
　　然后祁疏看到车门关起，好像是他的世界的窗。
　　那个时候祁疏几岁呢，十六岁，十六岁的小孩知道怎么检票，知道怎么在飞机上找到自己的座位，知道如何到异国之后下过航站楼，然后打车回家，可是十六岁的小孩不知道的是为什么亲生父子之间可以如此淡漠，不知道父亲为什么会喜欢云意，并且对一个与他毫无血缘关系之人如此之好。
　　祁疏做到自己的座位上，是靠窗的，商务舱。
　　他拿出一本经济杂志，然后开始翻动，但是一个字都看不下，内心躁郁的想摔东西。
　　“老爷子派我来接小少爷，以后我就是您的司机了，我叫何劲。”来的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帮他把行李搬上后备箱，下飞机的那一刻祁疏好像解放了，他没有装作礼貌跟何劲问好，而是直接打开后面的车门坐了进去，忽视何劲偶尔透过后视镜观察他的目光。不过又是一条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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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5年春，祁疏读高二，排名在佼佼者中也是算不错的，老爷子很高兴，于是应允了他可以每周去酒吧玩一次，就是在那个时候在皇冠认识的赵嘉合，赵嘉合是隔壁北师大实验中学的，那个时候读高三，读高三还来酒吧来玩的少之又少。
　　“如果没有什么差错的话，已经人大保送了。”
　　皇冠是京城里最平价的酒吧，是价格一般服务装饰的酒吧天花板，所以很多小孩都到这里来玩。
　　赵家有两个小孩，哥哥是赵家嫡生，妹妹赵嘉欢是外面领来的，领来的时候也才有七八岁。祁疏只见过赵嘉欢一次还是在酒吧里，那个时候赵嘉合已经拿到了人大的录取通知书，学政治学，赵家家里和沈家是一样的，都是从政的。而那个时候赵嘉欢不过刚刚初中毕业，几个朋友约来酒吧玩，本来去的是清吧，但是后来几个人觉得不过瘾，于是就来到了清吧，原先是未成年人不能到酒吧玩的，但是当时一群人里面有一个小孩叫李怀玉，很少有人知道李怀玉是京城李家的人，李怀玉的哥哥给他们安排了包间。
　　后来很多年过去京城李家始终还是京城李家。
　　赵嘉合在赵嘉欢刚刚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了，当场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身边的气压一下变了，然后那天晚上就再也没有喝一杯酒。祁疏看到赵嘉合把他的妹妹领过来，然后跟她介绍，说这是哥哥的好朋友，叫祁疏，是北京四中的学长，以后你去四中之后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让你祁哥哥来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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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5年冬，老爷子说马上就要高三了，让他收收心，于是让他趁着高二下学期前的寒假去玩一下，祁疏打算去巴黎找贺时，贺时和他小的时候一起长大的，那时候大家都住在伦敦，后来贺时的妈妈回来了，就把他带回巴黎了。
　　那天，他坐在登机室里等着登机，他要前往巴黎去见贺时，然后就看到一对夫妇带着两个小孩在巴黎的登机口等着，祁疏先入眼的是那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男生，那个男生神情淡漠，眼睛里什么都没有，祁疏不得不承认，他很吃那个男生的颜，以前在伦敦的时候和不少人谈恋爱，都是上好的皮囊，没有一点瑕疵。
　　那对夫妇说对穿红色大衣的男孩子说着什么话，然后那个看起来只有三十五岁的女人，还摸了摸他的头发，眼神里有担心忧虑，但是又有很强的喜悦。
　　那个黑色大衣的男孩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从祁疏的角度来看，他们四个好像是一家人，但是又好像不是，那个男生一直游离之外，等到夫妇终于嘱咐好那个□□，才对黑衣男孩说话，黑衣男孩只是点头，然后和□□抱了一下，之后等那三人登上飞机时又鞠了一躬，之后便朝着中东国际窗口走去。
　　祁疏在那一瞬间险些被迷住，他看着那个男生拉着自己的白色行李箱向别的窗口快速走去，然后就听到无数珠子碰到地面的声响，那个男生急速的脚步突然停下来，然后愣了几秒，开始捡珠子，有一颗滚到了祁疏这里，祁疏捡起来，上好沉香木磨光而成的。然后走到他的面前递给他，指尖触碰到他的掌心。
　　“谢谢。”声音很好听，祁疏的第一感觉。
　　那时候，祁疏看着那个男孩离开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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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年寒假的时候，距离高考还有一百八十几天，祁老爷子被邀请作为全国记者大赛的评委，然后那个时候把祁疏也带过去了。
　　当时学校还在补习，祁疏是从学校直接被接到车上的，至于老爷子为什么非要他穿着校服过去，这就是另一回事了。
　　“你爸爸之前的导师也在，这次带你过去认认人。之前还见赵家兄妹俩来找你玩，这暑假刚放，怎么也不见人了呢？还有李家的人不要多接触，特别是年纪小的那一个，外面回来的，心里不定怎么想的，玩一玩也要适度。”
　　祁疏心里冷笑了一下，我虽是家里太子爷，但是也是从外面回来的吧。
　　赵家兄妹当然是出国玩去了。
　　至于李家哥俩，祁疏根本就看不起他们，李怀安不怎么和他们闹腾，李怀玉，不过消磨个时光罢了。
　　祁疏买了一只巧克力味的雪糕，大冬天吃雪糕，不亏是他第一人，路上没有多少人，同样也没有多少雪，祁疏在想自己是怎么把路上没人和路上没雪联系在起来的时候，雪糕只剩下木块，而他也已经走到了后台门口。
　　人很多，小姐姐扎的是清一色的高马尾，涂着鲜艳的口红，好不美丽，穿的是白衬衫，黑短裙，好似这零下几度的天一点不冷，祁疏紧了紧自己身上的冬季校服，然后打算转身去找他爷爷的时候，就看到他曾经在机场见到过的那个红衣男生，白衬衫，黑西裤，然后胸前别了一个校牌，京大学生陆含清，但是没有写多少界，然后就听到那边有女孩子叫他过去。
　　“学长，PPT已经准备好了。”
　　然后他和他擦肩而过，伸手看表的露出的手腕上有一串佛珠。初见是惊鸿一瞥，重逢是始料未及。
　　“首先，我叫陆含清，我是我们小组项目的汇报人。我们小组除了京大的学生之外，还有来自中东的国际留学生，为项目的顺利完成做出了很大的贡献。16年的时候我们去了中东做了一次调查，我们主要研究地在阿富汗，研究主题就是PPT上展示的，我们主要是针对中东战争情况对于中东经济已及目前……”
　　陆含清的唇是红的，好像涂了口红，好像又没有，等他们汇报完，祁老爷子跟经院的教授介绍祁疏，那教授看了祁疏四中的校服，只是说年纪排多少名？
　　老爷子说：“百名以内。”
　　然后教授说稳了。
　　祁疏知道什么是稳，稳大概就是不用考试可以直接保送，当然保送到最王牌的专业，然后会跟最好的导师这都是这次见面的意义。
　　祁疏穿过人群看着正在后台打着电话的陆含清，想的是，这个人我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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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疏顺利保送京大之后，玩的很开，他的计划也在一步步进行。
　　那时候在书房老爷子问他：“是玩玩吗？如果是，那我也就不追究什么了。”
　　“是呀，您也知道我这个人对什么都不认真。”
　　他爷爷一下就笑了出来，然后说：“玩可以，但是要视可为止，你以后是要跟赵家的小姑娘结婚的。”
　　祁疏没有回话，就静静的看着窗外。
　　是吗，你们他妈也不问问赵嘉合是不是愿意呢？祁疏从书房出来的时候看到何劲，何劲还是那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