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是劫》千楉

17、陆蔓芝下

　　毕业聚会那天刚好沈雨的妈妈心脏病犯了，沈雨直奔美国去照顾她妈妈。沈雨还没出身时，沈爸就遇海难死了。沈雨妈妈走投无路去当了一个土豪的情妇才养活了沈雨。那土豪对沈雨妈妈妈很好，把她接到美国，还送了一套别墅，甚至供沈雨上学。前面土豪和他的正室老死了，膝下又无子，巨额的遗产就由沈妈继承。沈妈很是感谢土豪，又因为在M国生活习惯了，就一直没回国。但沈雨不想离开陆蔓芝，就一直找借口待在国内读大学。
　　十八年前——
　　“大家来干一个！今夜不醉不归！”“是啊，等以后上了班，当了资本家的狗就没多少机会这么喝了~”
　　大家都醉得不省人事，同学要么互相搀扶着离开，要么有人来接走了。
　　“嗝，小，小陆……你还不走啊？”说话的是一个被男朋友抱起来的女生。
　　“我等会再买几瓶酒，再喝会儿”陆蔓芝露出了一个笑容，但KTV灯光太暗，没人看到那笑是如此苦涩。
　　“小陆，你真能喝，那，那我先……”话还没说完就靠着男朋友睡着了。
　　“小邓你快带着小红回去吧，看她醉那样”
　　陆蔓芝酒量特别好，算的上真正意义的千杯不醉，但现在她的脑子也晕乎乎的了。
　　今天的聚会杜丽和月盛树没来。所有人都没说，但心里都清楚月盛树是在躲着陆蔓芝。她不明白，为什么前几天还追得要死要活的，突然就躲着不见了。她那天晚上走了为什么月盛树没有追上来解释。为什么那天晚上杜丽和月盛树都没回宿舍。
　　在酒精的作用下，陆蔓芝变得特别脆弱。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她和月盛树什么关系都不是，月盛树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关她什么事。
　　是觉得别人议论自己丢脸才哭的吗？是吧，肯定是，自己也没有多喜欢月盛树，自己明明喜欢的是……。月盛树是长得帅，智商高，但是，但是月盛树是个孤儿。爸爸是个杀/人/犯，妈妈是个疯子，早就去世了，月盛树也没有其他的亲戚。
　　可是她自己和孤儿有什么区别？刚满十八岁就和家里断了联系，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上了大学才遇到沈雨——唯一的依靠。
　　“你还没走？……”
　　陆蔓芝猛的抬头，是月盛树，月盛树还是那么好看。也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喝醉了，还是因为KTV里迷幻的灯光映在他的脸上，现在的月盛树太犯规了。
　　殊不知在月盛树眼里，陆蔓芝同样诱人。眼神扑朔，每一个动作都扯着月盛树的理智线。
　　月盛树其实心里一直放不下陆蔓芝，现在只是想过来碰运气看能不能遇到陆蔓芝，哪怕在门口偷偷看一眼。现在，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月盛树用尽自己所有的定力，送陆蔓芝到了一间酒店。陆蔓芝虽然167只有96斤，但月盛树还是满头大汗。就在月盛树准备离开时，陆蔓芝借着酒劲拉住了他的衣角。
　　“你要是还喜欢我……就不要走”
　　月盛树毕竟是个正常的男人，再也忍不住了。
　　一个小时后，陆蔓芝筋疲力尽。意识模糊中，月盛树跟陆蔓芝哭着说了好多，最后在她额间亲了一下就离去了。
　　一个月后，陆蔓芝查出了怀孕，却怎么也联系不上月盛树，打电话不接，发短信不回。
　　沈雨气的火冒三丈，在电话里痛骂了陆蔓芝后又细声安慰她，说她马上回国。
　　又过了一个月，毫无音讯的月盛树给陆蔓芝发了一条短信。
　　『下周末就是我和杜丽的婚礼，希望你能来参加』
　　陆蔓芝呆滞地盯着短信，她打字的速度飞快，诺基亚的机械按键都要被她按坏了。
　　『我怀孕了』
　　对方沉默了好大半天，陆蔓芝紧张得发抖。五分钟后，月盛树的短信像一把小刀刺穿了她的心脏。
　　『对不起……告诉我你的银行卡号吧，我把流/产的钱打给你』
　　陆蔓芝心灰意冷，孤身一人去医院准备堕胎。却被医生告知她体质虚弱，堕胎有极大生命危险。
　　陆蔓芝给沈雨打了通电话，于是沈雨马不停蹄地赶回国。陆蔓芝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平日里那闪闪发光的双眼此时也格外暗淡。
　　“沈雨……”
　　“不然就不流产了？”
　　沈雨看到了陆蔓芝和月盛树的聊天对话，她此时心也如绞痛。
　　“可孩子的亲生父亲都不要他……呜……”
　　沈雨脑子都大了，她最见不得人哭，特别是陆蔓芝。
　　“他凭什么要我打掉孩子”陆蔓芝抽噎了一会儿，“我也不想打掉他……可是，孩子他爸爸都不要他了，呜……我也没人要……”陆蔓芝说着就又哭起来。沈雨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吐了口气说：“我要，孩子和你，我都要”
　　陆蔓芝先是一愣，然后自嘲道：“孩子他爸爸不要我们，你要有什么用……”
　　沈雨也愣住了，她现在好想告诉陆蔓芝，自己喜欢了她四年。明明自己陪伴在她身边的时间比月盛树还久一年，为什么陆蔓芝总是不愿意看向自己。
　　陆蔓芝缩进被子里，道：“你以后也会有自己的家庭，你为什么要管我们母子”！
　　“我……如果你愿意，你和孩子就是我以后家庭的主要成员。因为，因为我喜欢你啊陆蔓芝！一见钟情你也许会觉得很肤浅，但这情我钟意了整整四年！陆蔓芝，你怎么会看不见我的感情呢……”
　　沈雨当年也只是个24岁的姑娘罢了，怎么憋也憋不住那执意要滴下来的泪。
　　“你好好休息吧”
　　病房里只剩陆蔓芝一个人，哭了一会儿累了。她望着窗外，自言自语道：“沈雨啊……你怎么不早说，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三年多都无视了月盛树的示好……这才刚放下你，你就说你喜欢我……哈”
　　第二天
　　“喂？”
　　“沈雨，你不是说要管我们母女吗？！人呢！”
　　没过一会儿，陆蔓芝的病房门口就来了一个满头大汗的女人。
　　“哎！……人，人在这呢！”
　　沈雨过了她这辈子最安逸的八个月。陆蔓芝和沈雨搬进了当年美国土豪送给沈雨她妈妈的别墅，和沈雨同居。虽然刚毕业，沈雨开始拿着遗产创业，一天在家里的时间寥寥无几。但沈雨和陆蔓芝非常享受这一点点美好的时光。沈雨想，再过两三年，孩子到了上幼儿园的年龄，自己公司也稳定后，她就给陆蔓芝办一场惊天动地的婚礼。
　　可陆蔓芝得了产后抑郁，她怕沈雨担心所以一直瞒着。在孩子出生两个月后，一条“喜讯”上了热搜。
　　『Q市首富千金怀孕』
　　点进去看，正是杜丽。照片上的杜丽笑得很开心，旁边的男人被挡住了大半张脸，但仍不难看出这是月盛树。
　　他肯定也笑得和杜丽一样幸福吧……为什么对我的孩子就不闻不问呢？我的孩子很差吗？不差啊？是我很差吗？……不行，我在想些什么！我爱的是沈雨，月盛树怎么样也跟我无关……明明，我就是先爱上沈雨的。可是，为什么这么难受？孩子没有爸爸也行，她有两个妈妈。可是，凭什么啊？！凭什么杜丽她这样的渣女也配得到幸福，凭什么她的孩子能被亲爹疼着……
　　陆蔓芝这次没有急着去拿药吃。而是强定着冷静写了一封信放在桌子上。她跑去药店买了安眠药，一瓶分了几次全部服下，整个脑袋一下子变得无比的沉。
　　等凌晨沈雨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时，陆蔓芝的尸体早已冰凉，摇篮里的孩子睡得正香，并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已经死去。
　　“啊！！！”沈雨哭着吼着，吵醒了熟睡的孩子，孩子也跟着哭叫。
　　沈雨将孩子牵到自己户口下，取名沈蔓芝。沈雨给陆蔓芝办的葬礼轰动了整个Q市。月盛树没来参加葬礼，但葬礼后几天，他偷偷去了陆蔓芝碑前，那哭的是一个伤心欲绝。
　　沈雨发了疯似的拼命工作，只有忙起来了才会顾不上去思考别的，才能短暂忘掉陆蔓芝的死，才不会那么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