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你慢点》沁飒

207、游荡

　　开学晚宴已经接近了尾声，虽然一个拉文克劳小透明的提前离场并不会惹来什么骚动，但伊洛斯仍不想错过级长统一带学生们回休息室的时间。
　　费尔奇先生在晚宴上一直都表现得闷闷不乐，当然，除了抓住学生小辫子的时候，他乐的时候也极少。
　　但能让他知晓洛丽丝并没有被弄丢，这怎样也算得上是一件令人感到欣慰的事。
　　伊洛斯夹抱着洛丽丝出了麦格教授的办公室，本打算顺着楼下走回一楼，路过费尔奇先生办公室的时候将洛丽丝带过去给他看的。
　　但刚踏下几级台阶伊洛斯便警醒地停下了脚步，礼堂喧闹的声音隔着两层楼的距离明显小了不少，附近也并没有明显的脚步声传来。
　　但伊洛斯微一停顿，还是向后退了去。麦格教授的办公室在二三楼之间，她直接退回了三楼摸去了黑魔法防御课的办公室。
　　刚刚上任的卢平教授还未来得及接手这里，只有他那略显得有些陈旧的行李箱被置放在了办公桌上。
　　伊洛斯只随意掠过一眼，便推开与二楼教室相连的门，闪身进去。而几乎是带上那道门的瞬间，便听到身后办公室门被推开的声音……
　　她几步走下楼梯，随意地躲在了一张课桌后面，将铺散在地的袍子拢在身前，微敛呼吸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而后，随着极轻微的门响后，黑魔法防御课的教室里便再无声响。安静到整个空荡的教室仿若真没有人般。
　　只有更为安静的月光笼罩在棚顶上垂下来的恐龙骨架上，在地上投出个虚影。
　　伊洛斯缩着身体动也没动，半响只松了松手，怀里的洛丽丝便喵了一声，跳下她的膝盖走了出去。
　　她的脚步优雅，还不紧不慢地抖了抖身上凌乱的毛，而后微微抬头看向楼梯的方向，抬起一只爪子凑到唇边舔了舔。
　　你看，这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学生，只有一只无意误闯的猫——毕竟她经常这么干，总是可能会在任意时间出现在城堡的任何地方。
　　不管前来探查的是哪位教授，大抵会在心里咒骂句费尔奇那该死的猫，然后转身离去才是——开学日总是让人感到疲惫地想早早上床才是。
　　但明显这位教授不是，并没有走动的声音传来，只有冷冰冰的话语在空荡的教室上空回荡：“你是自己出来，还是我掀翻你面前的桌子？”
　　声音冰冷没有人气，但却意外低沉充满磁性。
　　伊洛斯无声地叹了口气，想象着自己攀在桌子底下被一块掀翻的可能性。
　　但她了解这个老古板，从他是小古板的时候就了解。
　　于是她只能微微探出头尖，低声叹息道：“抱歉教授，我并不想惊扰到您的。”
　　她微微抬眼看去，斯内普不知何时已走下楼来，正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目光淡漠没有温度。
　　伊洛斯突然有片刻的恍惚，隐约当年也是在这个位置……斯内普为了掩护她，面无表情地用切刀划破了自己的掌心。
　　哦，当年他面对着自己时可并不是那副死人般的冷漠脸，相反，那时他倒是难得地有些气急败坏挂在脸上的。
　　这人虽然嘴上恶毒一些，但挽起她裤脚为她处理伤口的动作，这么多年回想起来，倒难得算得上是……温柔？
　　伊洛斯再次叹息，难道上了年纪都这般爱回忆过往么？
　　但斯内普显然是没有忆往昔的心情，他只是冷漠地，甚至称得上厌烦地问道： “韦斯莱·金妮？你在开学宴的时间出现在这里做什么？”
　　是的，伊洛斯在片刻之前，刚刚变幻成了金妮的样子——两个人很是熟悉，她能确保短时间内并不能被人看出端倪来。
　　没办法，面对这个生性敏感多疑的男人，用卢娜的相貌出现在这里，无疑是会再次挑起那好不容易被她压下去的疑心的。
　　并且她有个很好的借口，在斯内普看来，天生好动的韦斯莱出现在任何地方，都是不合理中的合理的。
　　更何况是天生有爱心的金妮同学，在上盥洗室的路上发现了费尔奇先生失踪的猫，从而一路追踪到这里，又因学生生来对斯内普的惧怕而躲了起来……
　　很合理不是吗？
　　当然，又因为金妮那谨小慎微的性格，在她所惧怕的教授面前不敢抬头与他对视，这更没什么可说的了。
　　这件事情的唯一后果，是她要怎么跟金妮解释，她是如何在开学的第一天就以她的名义为格兰芬多扣去了两分……
　　不过总归这算不得什么风波，时间的齿轮依就在不紧不慢地推进着。海格的课程并不太顺利，而哈利他们似乎也不太喜欢新增的占卜课。
　　在结束了一天后，伊洛斯躺在床上还在想，或许明天一早她可以抽时间去探望下那可怜的小巨人。
　　而后，便是似睡非醒的梦。梦，是先知预料未来的很重要的一种媒介，当不再抗拒这些时，伊洛斯自然没少做过似是而非的梦。
　　但这一个，却又似有所不同，梦里她赤着脚游荡于城堡的各个角落，似是对许多地方都感到很是新奇。
　　就连塔楼一扇雕刻普通的窗棂，都能让她流连地摸上一会。
　　不过夜空中时不时飞过的摄魂怪，总会令人心头冒出一股不安的压抑，禁林的方向似乎也传来了隐隐的嚎叫声。
　　伊洛斯一阶一阶踏下楼梯，出了城堡的大门。
　　海格的小屋里透漏出隐约的光亮，但那并没有吸引她的视线，她只是跨过青草地径自向禁林而去。
　　就像以往很多次睡不着觉的夜晚，她都会这般独自踏入禁林，任这神秘的地方清灵的空气洗涤浑浊的一切。
　　她仰起了头，呆呆地望着枝桠之外隐约的月痕。太阳的痕迹已被黑夜淡去，只有明亮起来的月亮独挂在夜空。
　　“你在这里做什么？”
　　直到一道温和的询问破入她的脑海，伊洛斯的感知才再次回归，她眨了眨微结了晨露的眼睫，发现这并不是什么梦。
　　此时她□□的双脚正扎扎实实地踏在泥地上，感受到青草刮擦过脚踝的真实触感。
　　而远处的天边，已经微微发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