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你慢点》沁飒

179、西弗勒斯番外

　　西弗勒斯的一生……
　　乏味、古板、冷酷、偏执、悲惨，也许用几个简单的词汇就足以形容他乏善可陈的一生。
　　虽然，所谓的‘一生’，离结束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但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如何过好一天，便如何过完整个人生。
　　可以想见，他这样的人，往后几十年也不会突然变得有趣就是了。
　　他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所谓的普通，是从他父亲来说，在麻瓜里算不上什么富贵家人家;从他母亲来说，在巫师界也算不得举足轻重的神圣纯血家族。
　　两人的结合，曾因为麻瓜与纯血巫师的关系，上过预言家日报——也许，这是这对不被看好的夫妻，唯一的一次高光时刻吧！
　　尽管那篇篇幅不大的报导，出于对两人身份的参差，批判的意味要更多一些。
　　西弗勒斯也不知道两人是否曾像普通的年轻夫妻一样，也曾怀着对生活的热忱，对新生儿有所期待。
　　甚至他的名字，不过是艾琳曾经走过的一条街道路牌……
　　从他有记忆开始，艾琳的生活就已经是一地鸡毛、支离破碎了。
　　不得不说，西弗勒斯的一部分性格来自于他的母亲，艾琳并不会像普通的母亲一样，把孩子搂到怀里，轻声细语地哄他入睡，或是讲些她曾经的故事。
　　所以他自然无处得知，他的父母是因为曾经相爱，还是作为曾经算得上优秀的巫师，艾琳可能会熬制的迷情剂的作用。
　　但两个明显并不合适的人，因为他的出生，被长久地捆绑在了一起。
　　在一个没有爱的家庭，自然没有人教会他什么是爱，又如何去爱。
　　他第一次见那个小姑娘，明闪闪光亮亮的一个。穿着锃亮的小皮鞋，头发上扎着与裙子同颜色的发带。
　　她笑着对他招呼着‘嗨，西弗勒斯’，就像个小公主般对他施着淑女礼。
　　他下意识地想退回房间的阴暗处，但是艾琳正盯着他，就像他是个拿不出手的小子，于是他也就只能是低下了头盯着自己的鞋尖。
　　光明与阴暗，一直是互不干扰的对立面。就像当时初见的彼此，一个风光靓丽，一个阴暗邋遢。
　　可是，拥抱过阳光的人，又有谁真正想重新归于阴暗呢？
　　向光而行，是人类趋利避害的本能。
　　如同形容西弗勒斯的人生词汇一般，形容伊洛斯的词汇，大体可以归类于积极、向善、阳光……美好。
　　与他的阴暗狭隘正相反，她总是未语先笑、朝气十足。
　　西弗勒斯知道，以他初期总是一副无时无刻不抵触防备的姿态来说，她本不必包容他阴暗的一切，但，她确实是那么做的。
　　她不只是像光，更像是水，总是无孔不入地渗透到别人的生活中。
　　西弗勒斯少年时期的记忆里，被强势地渗入了不可遗忘的白兰花香气。
　　习惯，是很可怕的东西，不论是习惯于什么事物，还是习惯于……什么人。
　　当你空下来回首时光时，会发现每一段记忆里，每一个事物相关联的，都有那个人的身影。
　　艾琳与托比亚去世时，说实话，他并未感到如何悲伤。他的心就像是被遮挡的密不透风的禁区，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可泄漏。
　　但在当天夜里，他料理好两人的后事，并一个人坐在寂静且破败的房子里时，有那么一刹那，他确实是想有人能打破那种无所事事的枯坐的。
　　随便什么人，或者只是一只路过的什么猫猫狗狗都好。
　　那是西弗勒斯·斯内普这个冷硬的人，少年时期唯一一次不像自己的祈盼。
　　但他也知道，孤僻的斯内普破宅，别说访客，就是街头流浪的猫狗也不愿意来的。
　　但也许是梅林听到了他内心深处的渴望，他给了他期待以上的，更好的。
　　随着清楚的叩门声再次响起，僵坐在地上的人才微微有了反应——他不得不贱卖了包括沙发在内的大部分家具，才将将凑出了棺木和刻石碑的钱。
　　他看向了家里那不怎么结实的房门，那都经不起稍微壮实些的少年踹上一脚的门。
　　也许是屋内的寂静给了来访者房里没人的讯息，之后清脆的敲门声再没响起过。
　　甚至，目不转睛地盯着房门的西弗勒斯，都开始认为之前的声响是自己的错觉。
　　就在这时，木门被直接推了开——房门没锁，当然，它也没有锁的必要。
　　伴随着转轴缺油生锈的吱呀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了那里。
　　明明是一片寂静的黑暗，但她周围仿佛有微光笼在身上。
　　女孩借着月光打量着空寂的室内，随后，视线和靠在墙角坐在地上的西弗勒斯对了上。
　　“呃，我敲了门的……”她指了下身后的门，但似乎又觉得这个话头不太对而止了住。
　　西弗勒斯维持着姿势不动，只是一直看着她没有说话。女孩缓步走上前，她的脚步很轻，轻到就像怕惊扰了什么一般。
　　她走到了西弗勒斯的面前，蹲下了身与他平视后，轻声问道：“你还好吗，斯内普？”
　　是了，除了前两次见面外，她一直是唤他斯内普的。起初是他要求的，后来……也就不好改口了。
　　西弗勒斯微微动了动身，但长久的曲坐姿势使他的腿脚阵阵发麻，那显然不是个开口的好时机，于是他僵坐在那里等待腿上的酸麻感渐渐褪去。
　　可他不开口，对面的女孩只以为他是伤心过度失了言语。女孩微微倾身，那种渐渐熟悉的白兰花香便侵入他的鼻息。
　　她抱住了他，甚至还试图将他僵硬的头颅向自己的肩头按压着。她环抱住他的手臂绕到他肩后轻轻拍抚着，那是一副全然包容抚慰的姿态。
　　西弗勒斯无比僵硬，僵硬无比，他似乎就忘了如何令自己放松下来。
　　“我对发生的事感到很遗憾，我也知道也许你并不需要我做这些。”女孩的声音在耳边格外清楚，就像通过拥抱的姿势直接传达到他胸间一般：“但没关系的，斯内普，即使偶尔脆弱一点也没关系的。”
　　“你完全可以表达出自己的难过，那并不丢人。”
　　“我们都失去了很多，但，我们还活着，你不是一个人。”
　　“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好吗？”
　　在西弗勒斯推开她之前，她就像清风细雨，尽可能地抚慰着怀里伤痕累累的男孩。
　　那是唯一一次，西弗勒斯没有用带刺的言语去反馈关怀——他很擅长那么做，在他不知道如何与这样一个小姑娘相处的时候。
　　但那晚，他没有。
　　之后两个人还说了许多，尽管是她一个人在说。但不得不承认，那比一个人坐在这间空荡又冰冷的房间，要好太多了。
　　她陪他坐在地上，在他看起来好上一些后，侧头望着他突然开口问道：“当一切都结束后，你会想要做些什么呢？”
　　当时的西弗勒斯并不知道她所说的并不是丧事结束后，而是更长远一些的，长远到以一年又一年为单位，尘埃落定后的以后。
　　他只是摇了摇头，想了想后才回道：“回霍格沃茨。”他自然要回去完成学业，像他这样的半吊子小巫师，那是唯一的出路。
　　伊洛斯却笑了，她环抱着双膝，透过房间脏乱的玻璃窗看向了外面隐约的月色。
　　她将侧脸压在膝上，低低说道：“嗯，回霍格沃茨确实是个很好的选择。如果一切都结束了，如果哑炮不影响我对学生讲解理论知识的话，那么也许，我也会想回霍格沃茨。”
　　“毕竟，那里也承载着我许多愉快的回忆。”她笑着叹息，又静坐了半响，才重新看向西弗勒斯问道：
　　“那我们一起回霍格沃茨吧？你一定会是最优秀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的，而我呢……也许，麻瓜研究会比较不挑人？”
　　西弗勒斯没有答话，就在她的轻笑之中，他渐渐闭上了双眼，放任疲惫管控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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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番外这种东西都应该放在后面，但有亲反应斯教占着男主的坑不干人……不是，是他太不像男主了些。
很正常，一来围绕女主视角肯定要片面得多，再加上他那别扭的性格……
七部HP，到最后都死了小哈才知道他啥样。有些事我要是不写，他能永远不告诉伊洛斯~
所以中间的故事如果以斯教视角去写，就会有很多不同的意思，但这会只能写一点，不然太剧透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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