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你慢点》沁飒

160、旧梦

　　以往，斯内普教授从不会因私生活而耽搁课程，毕竟他实在也没什么私生活可言。日复一日所重复的，不过是磨练也是煎熬。
　　人生，对于别人或许是生活，可于他，仅仅也就只是活着，他就像霍格沃茨的学生所说的一样，像只没有思想却会行走的蝙蝠。
　　而每逢假期的时候，就连麦格教授都会暂时离校，去她婚后曾在霍格莫德居住过的木屋呆上几天，可斯内普……
　　他完全是一副准备即时便在霍格沃茨终老的样子，虽然，这位年轻的院长，今年也不过就是三十二岁的年纪。
　　但相对于霍格沃茨青春正好的少年少女来说，他也的确是足够苍老了。不只是外在，更是灵魂。
　　他偶尔也会外出，风尘仆仆，来去如风，就连麦格教授也并不知晓他到底是在忙碌些什么，只以为是邓布利多交代的差事。
　　近日，他又收了消息……麦格教授在晨间见他收了封信件，而后便对她说有事要离开霍格沃茨几天。
　　他甚至都没有再多交接几句，或是嘱咐一下他各年级的魔药课进程，便甩了袍子直接离开了城堡。
　　这对于工作一向严谨自律的麦格教授来说，自然是十分不满的。但随即她似是想到了什么，最终只是一声叹息，起身去为他善后。
　　可斯内普一声不响地独自启程，从苏格兰到马萨诸塞州，再几经转折到法国的比利牛斯山，真可谓是长途跋涉，但最终……
　　一无所获。
　　当他再次坐在霍格沃茨的地牢阴暗的办公室时，墙角昏暗的光线照的他消瘦的脸庞愈显苍白。
　　他微微阖目仰头靠在椅背上，感受着灵魂与□□脱离般的疲累。
　　城堡内的欢声笑语似是离得他很远，没有人敢于来打扰孤僻古怪的魔药课教授。当然，也没有人想来。
　　再也不会有人在万圣节的时候想着送他糖果，不管是从霍格莫德买来的，还是，亲手做的。
　　孤寂与窒息感包围着他，墙角的壁炉冷冷清清没有一丝火光，冰冷的气息围绕而上，不可控制地捂上了他的口鼻。
　　疲惫着，压抑着，恍恍惚惚间，倚靠在椅背上的人再次坠入梦间。
　　梦里，那份压抑不减反增，那是马尔福家华丽的庄园，此时却被不容拒绝地占用。
　　那张长长的雕刻繁复的橡木桌前，围坐着一圈默不作声的身影。
　　那都是世上最穷凶极恶的人，他们残暴、肆虐，堕落而又缺乏人性，但此时，无一不噤声危坐。
　　当然，斯内普也正坐在其中，他从不逃避或是掩饰，自己曾经所做过的所有恶事。
　　就如同他对其他食死徒的批判一样，他也将自己归类其中，自我厌恶与审判。
　　就在这时，长桌主位上的人开口说话了：“我们亲爱的伊洛斯，你认为呢？”他话中的语气带着些漫不经心，似是小憩后随意闲谈般。
　　而后随着他的话语，长桌的一角亮了起来，如同破云的明亮白光，洒落在坐在那里的人身上。
　　那是一个女人，脖颈修长腰背挺直，茕茕孑立地坐在那里，与四周明显的格格不入。
　　“我六岁的时候，曾被霍拉斯·斯拉格霍恩先生断言是个哑炮，当时他劝我家里人应该及时将我送去麻瓜学校。而在我十一岁的时候，再次被伟大的先知卡桑德拉女士，预言……”
　　她的声音平和的毫无起伏，似只是在说着与自己无关的事般，她没有看向任何人，只是垂眉盯着自己搭在一处的指尖，轻声道：“当太阳和月亮彼此消耗的时候，我就会走向灭亡。”
　　“我想，如果之后的日子里，我若是一直纠结于她的预言是否应验，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应验，那么今天，我也许就不会坐在这里了。”
　　“所谓的预言，总是那么的似是而非不是吗？生于七月末的孩子……那是一个男孩还是女孩呢？伟大的黑魔王，又为什么会将一个孩子标识为自己的劲敌呢？难道，不是在听过这个预言之后吗？”
　　而后她徐徐扫视过在座的人，在斯内普的面上并没有过多停留，随即又将视线挪回到主位上坐着的人身上，澄净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你害怕什么，什么就会无限地折磨你。所以我认为，伟大的黑魔王大人，完全不必为了个‘不一定靠谱的预言’而多费心思。”
　　主位上的人静默了片刻，而后微笑道：“说的很好伊洛斯，你的发言总是那么深得人心。我最喜欢你和在座其他人不一样的特质，就是你从不会敷衍与吹捧我。不过，我都不知道该奖励你些什么，你似乎，无所惧怕与欢喜。这真让人苦恼不是吗？”
　　他话说的轻巧，但坐在另一边的斯内普却心生警觉。他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却也知道，那并没有他插话的余地。
　　但那女人却松懒了腰板，靠向了身后的椅背，微笑回道：“有的，主人。我害怕别人看我的眼光，也惧怕罪过，所以我愿做个道德意义上的好人，不愿沾染生人的血。我只是极为普通的人，虚荣，一样令我炫目。”
　　之后那人再说了什么斯内普已听不清了，遽然的敲门声使他惊醒，面色沉郁地望着那扇门——
　　那是他办公室的门，而他也不再是什么食死徒，而只是个霍格沃茨的魔药课教授。
　　发现自己一直在屏息静气，于是他调整了呼吸，沉声应道：“进。”
　　来的是麦格教授，她一身黑衣，戴了顶黑色的帽子。装扮与往常并无太大差异，只是……帽檐上别了一只白色的百合花。
　　那使斯内普的脸色难看了起来，当然，这位教授脸色也没怎么好看过就是了。
　　“西弗勒斯……”麦格教授开了口，似是沉吟了下才试探地说道：“海格今夜想要为她组织哀悼……”
　　但这话却被十分粗暴地打断了：“立刻，让他停止他那愚蠢的行为！”斯内普咬着牙关，十分僵硬。
　　麦格教授叹息般地唤了他的名字，但斯内普却坚持道：“没有尸骨的人，断定不了死亡。”
　　“海格打算在禁林边为她立一座墓，我们搜敛了一些她的……遗物。”知道他必然不爱听这些，于是麦格教授叹息地转身。
　　但是握上门把时，她却背对着房内的人，轻声说了句：“十一年了……我只是想，你应该在的。”随后便走了出去带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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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我喜欢这章~
所以看出来了吗，不是说伊洛斯一离开霍格沃茨就断档跳子世代了，原本是想按这章风格写中间发生的事，但是…我懒得写了…再者，也怕你们又嫌压抑~
所以直接子世代中间穿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