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你慢点》沁飒

157、死亡十月

　　卢娜去麦格教授的办公室，送她交代下来的学生作业时，正听到了他对霍格沃茨副校长也丝毫不让的对话。
　　“西弗勒斯，我想不管你当初是因为什么而答应邓布利多的请求留下的，但，既然你已经是霍格沃茨的教授了，那么，是不是应该至少注意一下教学方式？”
　　这是麦格教授的声音，虽然是劝说，但语气倒并不如何严厉。
　　“那么，当年我回到这里的时候，邓布利多校长也一定同您说过，我教什么，怎么教，都由我说了算。”
　　这是斯内普教授的声音，语气依旧阴凉且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是的，但是时代不同了，现在的孩子可不像你们那时候……”
　　“麦格教授。”斯内普打断了她，门外的卢娜甚至听出了他语气里几近咬牙切齿的意味：“我不想听到任何，‘那个时候’的言论。”
　　“西弗勒斯。”麦格教授一声叹息，似是想劝慰什么：“那并不是你的错……”
　　但显然对方拒绝接收，并驳斥了句：“够了。”
　　紧接着，卢娜面前的门被大力拉了开，她错愕不及地对上了那双黑眸，随即见那黑眸的主人狠狠瞪了她一眼甩袍离去。
　　甚至，那袍角甩起的风都扇动了她额角的发……
　　麦格教授透过打开的门看到了站在门外的人，便开口唤道：“进来吧。”
　　卢娜站到了她的桌前，将那一沓厚重的纸张放在了她的桌面上。有一刹那，她甚至很想开口问些什么，但最后，仅仅只是垂下了眼眸没有言语。
　　麦格教授大概地翻动了下她带来的东西，随意地道了声辛苦便等待着她自行离去。
　　片刻后，在发觉面前的女孩并未离开后，麦格教授抬起头看向了她，发现她的视线正落在自己桌面的一个相框上。
　　那里是一对中年男女，男人一身西装，手里拄着一根绅士棍，而旁边的女人则面目柔和地挽着他另一边手臂。
　　那是一张麻瓜相片，一切都被定格在了那个刹那。
　　“还有事吗？”麦格教授打量了眼面前的女孩，安安静静的，并不像是好奇心十足的那种。
　　卢娜微微笑着，拿出了一小簇野花，就是那种霍格沃茨湖边草地随处可见的那种。
　　不过现在的季节，那边大概率都谢了，也不知她是哪里得来的。也许是温室吧，麦格教授并没有多想。
　　卢娜将花插在了一个小巧的瓦罐里，轻轻地放在了她的桌脚，就在那张相框旁的位置。
　　只要她沉浸于过去时，望过去一眼，就能被分散视线的位置。
　　“只是在温室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些开的正好的花，觉得摆在您这里，也许正合适。”
　　卢娜的声音轻轻柔柔的，没有刻意的讨好，也没有一般新生面对于教授的紧张。
　　这倒不禁令麦格教授怔愣了一瞬，记忆里也有个小姑娘，也曾在这样的日子里送过她这样的花……
　　“那是我先生。”麦格教授突然开了口，解释了照片里的人。
　　她用的是过去式，不难想象这其中的意思。卢娜沉静半响，低声道：“我很抱歉。”
　　麦格教授微微摇摇头，今日是她的生日，虽然她并不如何看中这样的日子，但以往每年的这个时候，照片里的老绅士都会送上一捧白色的桔梗花。
　　而后在饭后，两人便相互搀扶着，在夕阳的余晖下漫步湖边。
　　卢娜克制着自己没有与麦格教授的目光对上，对于这样一位值得尊敬的教授，她并不想去探知对方一丝一毫的隐私。
　　麦格教授嫁给那位绅士为妻，但这段婚姻不过走过三个春秋，这在霍格沃茨并不是什么秘密。
　　她终日一身深衣，也许，也正是在哀悼她的先生。
　　麦格教授回过神，对着卢娜微笑道：“谢谢你的花，我很喜欢。”
　　由一个不熟悉的学生来说些劝慰之语，想来都是不大合适的，于是卢娜咽下了到嘴边的话，对麦格教授微一施礼退了出去。
　　倒是麦格教授望着她的背影微微凝目，而后又看向了桌角那鲜嫩娇艳，尚还带着水珠的花朵。
　　后来等到再上魔药课时，罗丝不禁一言不发地坐直了身板——也许她实在是不想再引得那位吓人的教授对她说任何一句话了。
　　也许是想以身证明她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卢娜则是很放松地倚靠在桌子上，并且手中还握着一支铅笔在描画着什么。
　　随着万圣节的临近，那位阴沉的教授似乎愈发阴沉了，阴沉到整间教室都弥漫着压抑到空气稀薄般的气氛。
　　没有人敢大声呼吸，就生怕下一个被提问到的人是自己。并且他们并不能保证能在斯内普教授提问时，回答出他心里满意的答案。
　　于是，还不如干脆直接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但可惜，斯内普教授可不会让他的学生们如愿，这位阴风不定的教授总是时不时地突然点到某人的名字，而后在其应答不及时不溃余力地冷言讽刺。
　　当然，答对了也没什么夸奖就是了。
　　好不容易熬到课后，等到那黑色的袍角翻飞到远处，教室里大气都不敢出的学生这才敢低声开口吐槽两句。
　　“我听我哥哥说过，他们去年万圣节的时候，低气压也整整席卷了一个月。”罗丝收整着她的书，瞄了眼教室外才敢小心嘀咕道：“也许，他就是单纯地讨厌万圣节？”
　　旁边的女生与她搭话道：“你哥哥也在霍格沃茨上学吗？哪个学院的？”
　　罗丝悄悄指了指某教授消失的方向，更小声道：“黑蝙蝠本院的。”
　　“那么，斯内普教授对他自己学院的学生也这样吗？”
　　“听说平常倒还好一些，大多被冷冷嘲讽一波。”罗丝耸耸肩，故意压低了声音：“但是在死亡十月……没人能够幸免！”
　　女生被她后面突然提高的声音吓了一跳，而后尖笑着去打她，两人推推闹闹地要向外走去。
　　倒是罗丝回过头望向还坐在那里的人问道：“卢娜，你还不走吗？”
　　卢娜微微一笑：“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