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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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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一身狼狈的琳琅站在一座废弃的瓦房前,怀疑它下一瞬就会坍塌。本市竟然有这么破的瓦房,不愧是传说中的贫民区。攥紧手中的招租广告,琳琅握握拳头,推着行李箱走了过去,敲了敲那刷着惨兮兮绿油漆的斑驳木门。敲门声带着回响,令疲惫的琳琅有些怔然,仿佛眼前的木门变成了寒冷漆黑的洞穴。
木门伴随着一声“吱呀”缓缓打开,并没有出现长得像妖怪一般满脸皱纹的怪爷爷。琳琅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开门的不是妖怪,而是个少年。黑发的少年俊美得恍如神明,双眸却淡漠出尘得仿佛饱经沧桑的老人,他淡淡地望着琳琅。
琳琅有些紧张,摊开手掌,展示她撕下来的招租单,“我看见……单子上说这里有便宜的房间出租……”
黑发少年看了眼琳琅的豪华行李箱,视线落在琳琅裸露的手腕处青紫色的指痕上。他眉头轻皱,“你确定要租这里的房子?”
琳琅不由得心中有些酸楚,双眼氤氲出雾气,楚楚可怜,“爸爸妈妈丢下我走了,钱包还被偷,幸好我寄存的行李箱里还放有些零钱。”她才不要被爸妈找到,所以也不可以用信用卡。
黑发少年注视了琳琅片刻,轻叹着说,“这里你住不惯。”
琳琅握紧拳头,“我不怕蟑螂老鼠。”其实她非常怕的,可是房东看起来是一个好人。
黑发少年澄澈双眸里仿佛有墨色浮现,“屋里没有蟑螂老鼠,但是有座坟。”
琳琅倒吸了一口冷气,眸子里有着怀疑的神色,“骗人的吧。”她想了很久,爸妈一定想不到她没离开本城,而且还住在贫民区。这儿的房租便宜,而且房东不是什么猥琐的怪叔叔。流浪的这三天里,琳琅才发现这个世界不是她原本想的那样。
黑发少年没有跟琳琅争论什么,只是准备关门。
琳琅按住木门,急道,“我什么都不怕,你让我住下来吧。我会付房租的!”
推门的动作让她长袖衬衣的袖口滑落,露出可怕的淤青。
黑发少年隐约明白眼前身材娇小的女孩子可能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他看着琳琅迫切的双眼,点了点头。
老旧的瓦房内部出人意料的凉爽。
大堂角落里有台电视无声地播放着画面,幽幽的光线是大屋里唯一的光源。
黑发少年打开灯,惨白的光线溢满整个空间。
琳琅并没有看到什么可怕的坟墓。她稍放下心来,仔细打量整个瓦房。
瓦房有上下两层,上层是一个矮小的阁楼。暗红色的楼梯摇摇欲坠。楼梯扶手旁还有一个古代的石兽。
琳琅微微放下心来,“这里好像不是很可怕。”
黑发少年对琳琅说,“你可以叫我阿护。麻烦不要随便摸守墓兽的头,那种守墓兽会让人做噩梦。”
琳琅的手马上从石兽头上弹开,她挤出一个笑,“阿护,你好。我叫琳琅。”
她打开行李箱,拿出一叠钱,递到阿护面前,“这是三个月的房租。你数数看。”
阿护直接随手装进了裤兜,他吩咐琳琅,“你的房间在楼上,我带你上去。”
他拎起琳琅的行李箱,径直上楼。
望着阿护修长瘦削的身影,琳琅有些恍惚。阿护真的可以信任吗?轻信别人的后果有时候非常惨重。她摸摸手腕上的伤痕,思绪复杂。
阿护回过头,“愣什么呢?快跟上。”
琳琅把所有的不安都放在心底,露出微笑,“好的。”
她踏上楼梯。
地板在脚下“咯吱”作响,老房子的晦暗气息无处不在。
古代闺房才有的雕花红木大床。年代久远的家具。
一切令琳琅觉得自己仿佛在梦中。
“那个,洗手间在哪里呢?”琳琅忍不住问。她害怕还得半夜出门上厕所和洗澡。
阿护打开一道隐秘的门,按下开关。
一个干净现代的洗漱间魔术一般出现在琳琅的面前,里面出来个抽水马桶,甚至还有一个小型浴缸。白色的浴缸冰冷洁净,无声无息。占据整面墙的却是一面巨大发黄的镜子。
那镜子似乎是铜做的,却没有铜锈,黄晕晕的镜面柔和而美丽。
琳琅突然有些惴惴不安。
阿护把钥匙交给琳琅,“洗漱间是新装修的,我楼下的房间里也是这样的。有事可以叫我,不过,半夜最好不要离开房间。”
“为什么?”琳琅忍不住开口问。
“半夜的时候,整个屋子里会起雾,以前有房客被吓得从楼梯上摔下来,骨折了。”阿护淡淡的回答。
“我没有看到坟墓啊。”琳琅小声说。正常的屋子这么可能起雾,难道真的有一个坟墓吗?
阿护淡淡一笑,“你没发现吗?电视机后面就是墓门。”
琳琅的脚有点发软,“那你每次看电视就看着墓门?”
阿护点头,语气里有着近乎眷恋的柔软,“从小就这样,所以也习惯了。那是我曾祖父的墓。当年神州不安,为了确保我曾祖父死后不被人挖墓,我的祖父在墓地上搭建了这座瓦房。”
天色渐黑,琳琅向远处望去。
夜色里,似乎弥漫着不安。。
她打了个寒颤,回过头,“阿护,我害怕。”阿护凝视着眼前的少女,说,“你可以后悔的,我可以退你租金。”他不忍这个女孩子那么害怕。
琳琅静默了几秒,露出一个干净的微笑,“我相信你。我想继续住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