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我拉文克劳不当人了》听海潮

253、番外三（4）

　　在圣徒势力的操纵下，丽塔·斯基特的失踪没有翻起任何水花。
　　下课的时候，被伊尼娅用夺魂咒操纵的小巴蒂·克劳奇则悄悄给伊尼娅递了纸条，说是刚刚伏地魔联系他了。
　　伊尼娅泰然自若地回信让他正常回复，转头则开始命令圣徒加快蚕食英国魔法部的速度。
　　现任魔法部长福吉是个蠢蛋，危机到头了还埋头装鸵鸟，只会提拔扶持自己的亲信，指望这样官僚主义严重的魔法部短期内快速接收外国势力人才流入，是完全的扯淡。
　　何况圣徒在英国的势力几乎是一片空白。
　　哪怕是格林德沃最鼎盛时，圣徒的势力也没有试图探入过英国——因为邓布利多。
　　因为邓布利多守在英国。
　　而好笑的是，伏地魔的情况恰恰相反。
　　伏地魔的势力从来没有探出过英国太远，也就在本国范畴作威作福——因为食死徒过于弱鸡，力量不够。
　　人家格林德沃洗脑手下都是靠的演讲雄辩吸引有志之士，手下人都拜服于他的人格魅力和辉煌理想忠心得要死，而伏地魔却只会利用恐惧，通过把叛徒残忍处死的方式震慑他人，甚至还毫无安全感地挨个给手下人打烙印，把投诚者都当奴仆对待。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跟着格林德沃干感觉很有前景，老大又聪明又能打还会画饼，各国魔法部都给面子，地盘扩展得飞快事业欣欣向荣，而跟着伏地魔干可能某天无缘无故就成了老大宠物蛇的晚餐，自家祖辈传下的庄园财产都要上缴，生命也没有保障指不定哪天被老大背刺……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就如格林德沃所言，贪生怕死之辈，成不了大事。
　　人类璀璨的文明，是在一代代人的累积与探索中铸就而成的。
　　无论多么具有智慧的人，都会陷入困顿与迷思，这是个人的狭隘。
　　与其追求个人的永生，不如追求星火的传承。
　　在人类历史上，思想的进步与突破，往往都是建立在守旧派随着时间流逝死去，而新一代年轻人逐步掌握话语权的基础上的。
　　永恒存在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不仅要承受庞大累积的记忆带来的负担，连“自我”也会在漫长的时间中消融。记忆会吞吃你，固执会左右你，时间会将浓烈的感情拉伸成一片空白，所谓的“爱”与“恨”，人类所渴求的“权力”与“荣耀”，在永恒中都毫无意义。
　　一切就像被拍扁了、稀释了，又像是一滴熔岩滴入海中那般消弭于无形。
　　——不然为什么她会那样期盼着落入盒中？
　　伊尼娅平静地坐在餐桌上，身边跟着安静的布林德莫。
　　“追求永生不死，那可真是够蠢的。”伊尼娅突然开口，“等待着时间把自己变成一个自己都害怕的怪物吗？”
　　布林德莫侧了侧头。
　　“大小姐？”
　　“没事，只是感慨罢了。”伊尼娅摇摇头。
　　无论是天启还是伏地魔，他们对永生的渴求都令她感到可笑。
　　不过是里面的人想出去，外面的人想进来。
　　伊尼娅转头，看向教师席上的邓布利多和他身旁打着哈欠昏昏欲睡的格林德沃。
　　注意到她的目光，布林德莫低声说：“大小姐，主人这段时间一直在搜罗关于麻瓜科学的书籍。”
　　“我知道。”伊尼娅说，“比起歧视一切麻瓜科技的伏地魔，盖勒特总是更善于接受和学习，这就是为什么伏地魔一辈子都不可能达到他的成就，通过打压弱者来获取自身的优越感是失败者才会做的事。”
　　“您很睿智，大小姐。”布林德莫向她低头，“甚至超乎您的年龄。”
　　“别试探我了，布林德莫，你什么也试不出来的。”伊尼娅的目光移回食物上，“这些言语上的功夫在实力面前毫无用处，你要是对我有什么疑问，可以直接问我，我不会生气。”
　　布林德莫并没有亲眼见过伊尼娅暴揍圣徒的场景，她得到的信息都是在场唯一没有被伊尼娅攻击的母亲告诉她的，她收到的唯一命令则是——要把伊尼娅·罗当做主人的亲孙女对待。
　　“事实上……我听说了一些您的事迹。”布林德莫抬起眼，“我听说……您打败了许多长辈。”
　　“准确地说，我把他们揍得满地找牙。”伊尼娅笑了笑，“而且没用魔法。”
　　没用魔法？！一个人对抗一群巫师，连魔法都不用？！
　　“我见过您……长大后的面貌，即便如此，您那时看起来也更像我的同龄人……”
　　“嗯，你是说主祭人的装束吗？我银色头发的形态？”
　　“是的……您的内心远不像外表那般稚嫩。”
　　“确实如此。”伊尼娅俏皮地笑了笑，“不过我不想告诉你原因。”
　　“……是我失言了，大小姐。”
　　“我没有生气，布林德莫。”伊尼娅说，“我只是觉得，你的目光不该局限在巫师身上。”
　　“您是说……？”
　　“你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我放任你保持着对我的尊敬姿态吗？”
　　“您希望有人注意到您。”
　　“是的。”伊尼娅说，“我尤其希望伏地魔注意到我，要是等我们面对面的时候，他还不知道我是谁，那可就太尴尬了。”
　　狂傲。
　　这是布林德莫头一次感到这位圣徒的大小姐对待伏地魔的态度究竟是何等轻蔑。
　　她蔑视伏地魔。
　　她看不起那个令英国巫师闻之色变的二代黑魔王。
　　用完晚餐后，伊尼娅安静地等待布林德莫吃完，才拍拍裙子站起来，向着礼堂外走去。
　　布林德莫站起身跟了上去，并自觉落后伊尼娅半步。
　　目睹七年级首席跟个跟班似跟在那个拉文克劳小丫头身后的斯莱特林们：“……”
　　这个七年级首席……她的立场实在是太奇怪了啊！
　　内部靠血统与实力血腥镇压一切不服者，外面就当起了那个拉文克劳的跟班，这怎么想都太奇怪了啊！
　　斯莱特林内部并非没有反对布林德莫的声音。
　　当德拉科被其他人撺掇着去对付布林德莫的时候，他果断立刻马上拒绝并撇清了关系。
　　开玩笑，根据他之前在斯内普教授办公室里偷听来的信息，以及父亲亲口承认已被打上雪鸟烙印的那封信来看，跟那个拉文克劳作对必死无疑好吗！
　　他虽然也很不服但他不是傻子，他是一个合格的马尔福，马尔福可是很会审时度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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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城堡中的烛火渐次熄灭，画像们也于画中安眠。
　　今夜的星星闪耀，可却没有月光，城堡外的路途有些暗淡，但她就那样绕过回廊走了过去。
　　“大小姐。”布林德莫低声问，“我们这是要去做什么？”
　　“嘘。”伊尼娅垂下眼，“安静，布林德莫，跟我来。”
　　她身形拔高，变回了穿着梦幻纱裙的银发少女，她像一阵烟雾一般飘了起来，轻飘飘地往庭院外飞。
　　城堡背后长着打人柳，可在伊尼娅泻出威压以后，它就安安分分地收拢了枝条，任由伊尼娅进入了树下的密道，去往尖叫棚屋。
　　但面对布林德莫，它就再度嚣张地将枝条抽打而出，布林德莫身穿绣着圣徒标记的黑袍，在抽来的枝条间左躲右闪，凭借出色的体术几个翻身，按住了打人柳枝干上的结节，而后迅速进入了密道。
　　尖叫棚屋已被打理干净，暖黄的烛光照亮了棚屋，长长的会议桌旁坐满了人，该来的人全在这里。
　　见到伊尼娅出现，几个身影就站起躬身，“晚上好，尊敬的主祭人女士。”
　　坐在卢修斯·马尔福对面的小天狼星看着他恭敬的模样，笑眯眯地转身对着伊尼娅打招呼，“晚上好，伊尼娅！”
　　雷古勒斯也向她颔首致意。
　　斯内普一声不吭地坐在角落。
　　“很高兴见到你们，各位校董，以及斯内普教授。”伊尼娅当仁不让地坐在首位，而布林德莫被指到了她左边的第一个位置，“布林德莫，作为圣徒与盖勒特的代表，你负责记录这一场会议。”
　　布林德莫有些惊讶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安静地取出纸张和速记笔，向众人颔首。
　　这意味着，至少在这场会议中，伊尼娅并非以圣徒们的大小姐的身份参与的。
　　“劳烦你代阿不思出席，斯内普教授。”伊尼娅笑着对斯内普颔首。
　　“我也想亲眼见证。”斯内普哼了一声，撸起袖子，将手臂上的黑魔印记暴露出来，“伊尼娅·罗，你知道我们这些人里有多少人身上有这样的标记吗？”
　　“一清二楚，教授。”伊尼娅微笑，转头看向小巴蒂·克劳奇，“克劳奇收到的讯息，我想曾经为伏地魔工作过的人都收到了，对吗？”
　　“是的。”卢修斯恭谨地俯首，“如您所料，神秘人暗中联络了我们。”
　　“主祭人，你真的能打败他？”一个黑袍人瓮声，“我听说了一些传言，但这还不够，你真的能保证你比神秘人更加强大？”
　　“传言？如果你不信这些传言，你今天就不会坐在这里，斯第奇先生。”伊尼娅抬眼，“我想，吸引你来到这里的——或者说，迫使你来到这里的，并非比伏地魔更强大的力量，而是仁慈的善名。”
　　“哈……善名。”斯第奇攥紧的手指，“说得真是好听，神秘人一开始也是这样许诺于我的父亲，什么飞跃死亡的理想，纯血至上的荣耀……但他是个出尔反尔的骗子，你也许也是一个骗子，只不过伪装得更好。”
　　“斯第奇！”小天狼星拍桌，“别以为你——”
　　“安静。”伊尼娅说，“西里斯，你也安静。”
　　无形的魔力转化为威压沉甸甸地压在了在场的所有人身上。
　　这是一种强大且致命的威胁，所有人都暗中握紧了魔杖，这种手段是利用自身对魔力的控制共鸣空气中飘散的魔力形成压差而运作的，很少人会学习这种魔法，因为几乎毫无作用，而且魔力消耗无比巨大。
　　“我能杀死伏地魔，但我并不想役使你们，各位。”伊尼娅说，“我只是在寻求一种合作。”
　　接着她轻松自在地拍拍手，无形的魔压瞬间消散于无形，哪怕只是短短的几分钟，却已足够她彰显自身的强大。
　　“我的立场和绝大多数信奉纯血统论的人截然相反。”伊尼娅说，“我的父母是麻瓜，兄弟姐妹是麻瓜，老师和朋友也大多是麻瓜，所以假如你们信奉纯血论，那么——”
　　“你竟是个肮脏的泥巴种！”
　　一个女巫拍案而起，“既然如此，容我告辞。”
　　“那么你们就给我忍着！”伊尼娅轻飘飘地说完了这句话。
　　带着金色光芒的灵活绳索瞬间将女巫紧紧束缚在座位上，就像被烙铁灼烫似的，女人发出了一串痛苦的尖叫。
　　“圣缚术，对巫师很有效果，对吧？”伊尼娅笑着说，“可惜早就失传了，但又被我捡了起来。”
　　这一手威慑让蠢蠢欲动的几个校董或校董代表安分下来。
　　教廷虽早已没落，但这仅是意味着天使们无意留心人间罢了，上帝存在，天使存在，奇迹便也存在。
　　能够缔造奇迹的并非只有巫师。
　　伊尼娅撩起耳边的银发，露出微笑，“很好，各位校董，感谢你们出席本次霍格沃兹城堡土地契约处理会议。”
　　城堡……土地……契约？
　　而后，伊尼娅微笑，“先生女士们，一直以来，各位的家族把持着霍格沃兹土地的不同部分，我无意夺取你们的合法权利，也不会以暴力逼迫你们将手中的土地契约交予我个人，我和伏地魔不一样，我是很讲道理的。”
　　讲道理……
　　卢修斯默默闭了嘴。
　　他心脏上现在还打着那枚雪鸟契约标记呢。
　　“我并不会总是逗留在英国。”伊尼娅摆正姿态，“我并不是格林德沃或邓布利多的人，既不代表圣徒，也不代表凤凰社，我来自雪颂剧团，我们寻求的仅是长久的和平，伏地魔的残忍有目共睹，我不认为在亲身经历了那段时间的恐怖统治后，你们还有向他再度效忠的可能。”
　　在后期，伏地魔的统治越发残暴，他实际上已经不再代表纯血家族的利益了，除了对伏地魔绝对死忠的小部分食死徒以外，大多数臣服者早已生出了反心。
　　当初他们的家族是如何努力把伏地魔捧上神坛，后来他们就有多后悔，手臂上已经被打上黑魔标记，财富权力也尽数归于伏地魔本人，这与他们原来的期望并不一致。
　　他们跟着伏地魔干大事是为了攫取利益扩张权力，不是为了给他当奴仆啊！
　　绝大多数食死徒都是摇摆派，当利益已经无法拴住这些纯血家族时，伏地魔选择了最简单粗暴的一种方式压迫他们服从——恐惧。
　　他残忍地折磨背叛者，他命令他们屠杀一个又一个反对者，好让他们手中沾染罪恶。
　　当他们的罪行在明面上已经与他的统治牢牢绑定在一起后，他剥取摇摆派的利益，奖赏死忠者，直到忠诚成为了免于遭受清算的免死金牌。
　　于是剩下的食死徒不得不更加贴紧伏地魔本人这一权力中心，只有一条道走到黑这一个选择。
　　这就是食死徒内部权力运作的原理，如果莉莉留给哈利的爱没有把伏地魔杀死，他的恐怖统治可以一直这样持续下去。
　　可他突然就那么死了，大难不死的男孩结束了这一黑暗的循环，将摇摆派们从死路中解救了出来，能在清洗中仍然留存的食死徒都是聪明人，他们当然不愿意再度回到那种提心吊胆，毫无尊严的处境之中。
　　而伊尼娅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她不是邓布利多的人，不属于他们所抵触的凤凰社，她的态度也十分友善，更重要的是……她足够强大。
　　无论是她刚才展示的那一手，还是她被格林德沃认可身份后那些散播在巫师界的传言——伊尼娅揍了圣徒以后，并未刻意控制流言，她的态度甚至称得上纵容——她都是一个极佳的选择。
　　不必在伏地魔和邓布利多之间二选一的选择。
　　声望营造起来后，才会得到与巫师界高层平起平坐的资格。伊尼娅让自己成为了这个选择，于是今天，有那么多人都参与了这场隐秘聚会。
　　“我希望在你们当中选择一位你们认可的代表。”伊尼娅说，“好代表你们集体的意志，集中你们手中散乱的权力，你们可以自行决定，但我只给你们二十分钟。”
　　在场的男巫女巫们面面相觑，开始低声讨论起来。
　　适合的人选并不多，伊尼娅无意插手其中的争执，只是噙着一缕笑意等待。
　　明天是周末，不用上课，她可以睡懒觉，她不赶时间。
　　很快，不出所料，雷古勒斯·布莱克被推了上来。
　　布莱克家目前的家主实际上是小天狼星，作为次子，雷古勒斯的身份更容易控制，利益的流向也不会明确指向布莱克家。
　　何况他“死而复生”了。
　　伊尼娅颔首，微笑：“那我们来说说土地契约的事吧，雷古勒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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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一下，弄错了黑湖寻宝和圣诞舞会的先后顺序，现在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