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言》苏牧哲

1、第 1 章

　　天黑了啊。

　　嗯，回去吧。

　　啊。

　　莫言缩了缩身子，转身先进了楼道，王延又回过头望了望那个还在晃荡的秋千，然后踩着莫言的脚步进了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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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故事的开头有些矫情，就像所有的言情小说一样。

　　莫言和王延相识于初一的九月份。

　　抿着嘴仔细想想，这么一晃，也过了有那么二十四年了。

　　回想当初，那个在操场上笑得明晃晃的少年，至今清晰地刻在脑海里。

　　我叫莫言，你叫什么？

　　哈哈，我是足球队的，就那儿，我们在那儿训练。哎，有空看看来啊——

　　十二岁的少年手一扬，汗珠就这挥洒在空中。王延顺着莫言指的方向看过去，一片绿茵茵的草地，三五成群的少年在上面奔驰。再回过头，看到少年笑得张扬。

　　王延小朋友一花痴，就这么点了头。用肖漾的话来说就是王延这么个小白羊落到莫言这只大灰狼的手里了，当然，后话来的。

　　王延是在十二岁那年进了一中的——额，是走后门，小时候王延同学什么都行就是脑瓜子不行，按理来说钢琴小提琴围棋书画说个嘛嘛都会的小孩不可能不聪明，可是王延就是学习不行，让他去学习不如让他一整天都扎在琴棋书画里不出来。王父却从来不担心这个，认为自己儿子该走哪条道他就会走哪条道的——额，扯远了，揪回来。

　　莫言也是在那一年考进一中的来着，只是人家脑袋瓜和王延不一样，不算拔尖但是还是轻轻松松没有悬念的进了一中。一进校那英姿飒爽的小腿就被体育队盯上了，首先是篮球队，然后是田径队，还有足球队云云，虽说足球队慢热最后才去抢人但偏偏就有那个好运将这个希望抢到了手——莫言可以说是很爽快的就答应了进足球队。进了队后也没有让人失望，最后一打听才知道莫言他爹原先是省队的副教练，后来因为受伤退了下来。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儿子身上，足球队的教练在莫言在中学生联谊赛中为他们球队拿了第一场3：0的胜利后天天喝着小酒感叹自己眼光独到没找错人。足球队胜不胜利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三分都是一个人踢出来的。于是莫言一时名声大噪。
　　莫言和王延认识，也就是因为足球。当然这和故事走向没多大关系。

　　那天莫言跑到操场角落的沙坑里捡被守门员打出去的球时看到了王延，瘦瘦小小的王延睁着大眼睛蹲在沙坑旁痴痴地看着滚了一身沙子的足球却不敢上前抱起来。一时间莫言对这个小男孩起了兴趣。小跑过去捡起了球，打量着王延。

　　嘿，那边那个。

　　看到王延张着嘴仰起头看着他，莫言笑了起来。

　　我叫莫言，你叫什么？

　　王延。

　　哦，我是1班的。你是几班的？看到对方的校牌和自己一样都是浅绿色的，便知道他和自己是一个年级的。

　　……嗯，12班的。听到自己和对方不是一个级别的，王延撇撇嘴，站起身伸了伸发软的腿，准备走人。

　　哈哈，我是足球队的，就那儿，我们在那儿训练。哎，有空看看来啊——

　　王延愣了一下，顿住了脚步。回头看到莫言笑得眯起来的眼睛就忍不住收起了身上的小刺儿。

　　神使鬼差地点了点头，王延从此就掉进了这个叫“莫言”的坑里。

　　莫言也不知道，自己以后就会被这个叫王延的瘦瘦小小的男孩给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