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 傍晚，沐爸沐妈回到家。 沐执：“俩小鬼，这就吃上了，不等我和你妈啦。” 沐楠跑过去抱着沐执的手臂，“爸，你们回来了” 沐执：“回来啦，行李多不多？今天路上没遇到什么事吧？” 沐楠摇摇头回答:“不多，没有。” 苏燕贞：“这孩子，别人家的孩子回家第一声都是先叫妈的，你看看你。“ ——从小到大就爱黏着她爸，果然是上辈子的小情人。” 沐楠张大双手，怀抱又增加一人，“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快宝…” 苏燕贞被这音痴气笑"行了行了，难听死了，隔壁邻居不知道的还以为咱家杀猪了呢。” 沐楠撅撅嘴，“哪有哦。“ 三人一起坐下，沐榜已经把碗筷准备好了。 沐执：“这是小南瓜做的吧。” 沐榜乖乖点头，“嗯，姐今天做的红烧茄子可好吃了，还有糖醋鸡，比老妈做的可好吃太多了，我都吃三碗啦。” 苏燕贞筷子轻轻敲着沐榜的头，“小馋猫” 吃完饭，一家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沐楠把切好的水果放在茶几上。 “楠楠啊，这是你小妹，你看，这眼睛鼻子长得可像你了。”苏燕贞拿着手机照片给沐楠看。 沐楠看了照片不过三秒，立马抬头继续看电视上播着的新闻联播，“还小呢，现在哪能看得出什么。” 苏燕贞瞥了一眼，“你这孩子，你没发现你堂弟和你弟也挺像的嘛，邻居们都发现了你没发现啊。” 沐楠脑海中回忆着沐峥的模样，他只比沐榜小三个月，两人的模样都长开了，眉眼间确实是有几分相似之处。 夜慢慢入深，小雨开始飘起来，苏燕贞吩咐沐楠去阳台上收衣服。沐执正在阳台上抽烟，沐楠慢慢走过去，有种低气压的感觉。 沐执先开口：“楠楠啊，他们也是你的弟弟妹妹，都是一家人，每次说到叔叔家你都不怎么开心，这是不对的，爸爸看得出来，你妈妈也会看出来的。”沐执的话语虽然比平时严肃，但眼神里尽是慈祥与柔情，沐楠抬头，看见了他鬓角有些许白发冒出。 “对不起爸爸，可是……”沐楠顿了顿，“可是我做不到心平气地和他们说话。”脑海里回想起从前的桩桩事，语气也变得毫不客气，“每次沐峥在学校惹事都要你去解决，叔叔做的古董生意亏了也是你来赔钱，叔婶的饭店快开不下去了，还是你在掏钱继续维持着，当初他们什么都没帮过我们，要不是……要不是姑姑借钱给我们家还债，我们家现在肯定都好不起来，姑姑去世的时候他们还在医院吵着分姑姑的钱。”这些话以前她也会和沐爸爸抱怨，沐爸爸每次都说一家人互相帮忙是应该的。但提到姑姑，是第一次。 沐执摸摸女儿的头，“楠楠，这些事情都过去了。爸爸说过，你姑姑很好，叔叔一家也很好，再不好也都是一家人。人不能总拘泥于过去的恩怨，再说了一家人哪来的深海大恨，一大家子平平安安就是老天爷给的最大恩惠。爸爸是家里的长子，你爷爷走之前说过要我好好照顾他们，爸爸已经失去妹妹了，不能再失去弟弟。所以，爸爸从小就教育你和小榜让你们姐弟俩互相照顾，互相爱护，沐峥和刚出生的沐沁也是你和小榜的弟弟妹妹呀。家人好，才是真的好，”沐执摸摸沐楠的发顶，“你还小，这些道理你以后会懂得。” 沐楠低头，眼睛使劲打转防止不争气的眼泪流下来，点点头，“爸爸，我知道了，我以后会尝试着慢慢接受叔叔的”，抬头露出一个不怎么大的微笑，“明天我带着沐榜去看小妹。” “嗯，乖女儿。” 第二天带上妈妈做的补品去了医院，并没有看见妹妹，叔婶说孩子太小，还在保温室，沐楠没有多待，打完招呼就带沐榜去动物园了。 沐楠是晚上带沐榜在外面吃烧烤才在聊天群看到郑语景复合的消息，三人都为此开心，说了让赵恺星请她们三大功臣吃饭。 沐楠回家后盘腿在沙发上拿着手机，打开迹象，看到了迹象官方主页上的消息“迹象公司将与C大携手完成‘小迹象与C市共发展，共美好’”。这个消息已经在官方顶置一个多月了，沐楠也关注了很久。 迹象虽然是比较火热的社交软件，成立已经有十周年，但其公司业务并没有扩散到全国，很明显这一战略是要打开北方市场，而且又是从最活力的资源群体入手，不过这几年迹象的市场价值一直非同凡响，再加上C大是国内知名大学，管理专业在全国是名列前茅的地位，与C大合作想必在招揽人才方面也花了不少心思。 “在看什么呢？”沐执端着一杯茶挨着沐楠坐下。 “看迹象，它们公司要和C大合作，最近挺受欢迎的话题，三个月后才会执行，现在只是预案。“ “三个月后？楠楠啊，你要不要考虑考研到C大？这样以后可以更方便到迹象工作。”沐楠很早就和家里人说好自己的工作计划，去A市，去迹象，沐家父母知道原因，也支持她。 “爸爸，我为什么不直接考到A市的大学呢？虽然当初高考考A大还差几分，但我现在挺有把握的，而且我想早点去A市，更重要的是，C市离家太远了。” “楠楠啊，爸爸知道你对那地方感情深，一直想去A市，但是你想想你如果去了C大，离迹象岂不是更近了一步，到时候表现好点可以凭借这个小迹象的经历直接打入公司总部，你去A市的大学可能还要经过千军万马才能到达。现在还有两年半的大学，再加上读研的两年，转来转去差不多五年的时间，反正最后都要去A市。” 沐楠坚持自己的理由，“但是离家太远了。“ ——两千多公里呢，一年只能见一次了。 “傻女儿， A市不也挺远的嘛，你怎么不说。高考之后就闹腾着想去A市，幸好第一志愿没被录取去了近点的Z市，现在让你去C市就舍不得啦。” “这不一样！两千多公里，我以后只能一年回一次家了。”沐楠眼睛突然湿润，眼泪忍住不掉了下来，又赶快擦干净。在爸爸面前，她永远都是小孩子。” 沐执拍拍她的手，“楠楠，爸爸妈妈现在的茶厂生意越来越好了，身体也还硬朗，小榜又那么听话，所以不用担心什么，对你有利的你就放手去做，而且考研是两年后的事情，加起来五年不到的时间很快就会过去的，每年都回家过年让爸妈见见就满足了，没什么好伤心的。爸爸还没去过北方呢，你替咱家多去看看北方的风景，爸爸只希望五年后你在A市风雨无阻开开心心的。” 沐楠点点头，“嗯，好。” “现在重要的是做好当下的事，爸爸要告诉你，爱惜自己的身体，有一个健健康康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事，不管楠楠以后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爸爸相信我的女儿都会是最棒的。” “谢谢爸爸。” —— 沐楠和爸爸谈了很多，睡觉前还在想着考研的事情。为什么想去A市，这是很早就决定的事。 沐楠十岁那年，沐楠爷爷沐峰因为突发性心肌梗塞去世，茶厂交到了沐执手上，当时刚处理完丧事，茶厂的工人就一起来到沐家讨债，工资已经欠了十余日，那个时代，养活一家人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拖的不是时间，是命。沐峰在世之前只让沐执负责沐家茶厂的茶叶产品在各地的运输工作，沐执一直在外面奔波，对于厂里的经济收支并不清楚，直到发现有一个车间主任消失了，才知道了是这个主任把钱卷跑了，沐执记得父亲很信任这个主任，才会把一个车间让他负责。由于数额巨大，沐执作了报警处理，当时科技有限，除了知道卷钱跑的员工使用了□□，并没有任何进展。 欠员工的钱，被卷跑的钱，再加上小道消息，让原来小有名气的沐家茶厂的声誉受到了影响，生产链和供应链都遭到了破坏，整整损失八十多万。沐执筹来筹去，把这几年跑路的积蓄拿出来，也只能应付完工人的钱，剩下的钱根本不能把茶厂救活。 沐执知道弟弟沐锦的古董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想向他借钱来解决燃眉之急，可是却遭到了沐锦夫妻二人的拒绝，放出恶话说茶厂是老爷子只留给了他，让他自己收拾烂摊子。 远在A市的沐执妹妹，即沐楠的姑姑，沐南妈妈打电话说了一声就马上赶过来宣城了。 沐依立刻把二十万交到了沐执手上。这二十万有十五万是沐峰把老房子买了平分给兄妹三人的，剩下五万是沐依上完大专后离开宣城到A市开了一家相馆经营的积蓄，父亲给的那笔钱一直没用过。 沐执和苏燕贞那段时间忙的不可开交，沐依提议把沐楠接到A市上学。沐楠从小就粘着姑姑，现在长大了许多，照顾她也很容易，她一个人也孤独。沐榜被送到了外婆家。两个孩子，在不同的地方，一待就是三年，之后沐家茶厂也慢慢恢复起来，接的单也越来越多，生活逐渐变得好起来，沐楠接回来上初中，沐榜正式成为一名小学生。上了初中之后，沐南一家四口都会在每年寒暑假抽空去A市看沐依，每次沐楠都会晚几天回去，想陪着姑姑，她只有一个人，一待就是半个多月，所以A市是她的第二故乡。 直到高二那年暑假，是沐楠最后一次在见到沐依。 病床上的人已经瘦得只有骨头，脸色苍白毫无一点血色，医生把病危通知书递给沐执，书面上写着癌症晚期。沐楠和爸爸妈妈一起在医院守了一个星期，沐楠觉得那是人生中最难熬的七天，沐依走的那天给沐楠说了一个故事，最后一句话是‘替我常回来看看A市。’ 夜深人静，枕头上堆积着数滴眼泪，就连海洋都变得渺小起来。记忆深处的那个人又来到了她的梦里，永远那么温柔那么美丽那么善良。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