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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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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只口径优美的枪口,不偏不向,刚好分给房间里惊吓之中的两人。如果有多余的命,真想赌一赌那东西是真是伪。
“我赌那东西是真的。”
心中的小嘀咕竟然也能被文宇脱口而出的话接中,清梵顿觉手心冒汗。一直以为,经过灾难的人会有幸福平安的后半生。谁知老天竟看中自己身上的纤细生命线,又来考验其韧性。看来这次,必是凶多吉少了。只是恨自己竟然是给陆文宇陪葬,死不闭眼,准备眼罩吧。
“我知道你们赶时间,我们不反抗,跟你们走就是。”文宇高举双手,不要命的慢慢往前走,对面的四位死神貌似欣赏文宇的合作,没用浪费口舌就得以交差必然是好事。两个人收起危险武器,转身带路。另两个则一个盯着跟上的文宇,一个盯原地稍息的清梵。
陆文宇你果然属八哥的,平日以为你是念往日旧情,故意拉近感情所以言多无怪,如今跟飞贼都如此合作甚欢,黄泉路上我定不饶你。
与最后一人对视良久,枪口未动,感情当然也没有半点进展。清梵泄气,屈从在暴力之下,穿过那道惨烈牺牲,支离破碎的门,叹息着走出了出去。
外面是电视里常见的黑色押人车。果然是天下贼人一般黑,这车估计已经送走不知多少该死不该死的生灵,现在自己也好运的搭乘送往最终的目的港。
清梵看着前面的文宇,气定神闲,犹如出门观光。此时也一副招人厌的表情。
\"我不要跟他坐同一辆车。”那不要命的神仙站在车旁大声说。
清梵一惊。陆文宇你不要命我还要,这楼下只停了这一辆车。虽说这么多团肉都坐进去是拥挤了点,可你大少爷挑拣说我的炒鸡蛋不好吃可以,现在说不愿上车是跟谁过不去?
清梵不满意,身边的死神更不满意,枪口马上顶在文宇的头上。
“少给我废话!”
夜静更深,四处路灯忽明忽暗。刚才的轰鸣声,已经引起四邻的警觉,现在站在楼下,总觉得到处都有人在偷看。或惊讶或担心或偷笑,就不知道那些平日称赞的维护正义的警察何在。搞不好半路爆胎,夜路撞车。伤也算公伤。
清梵天马行空的四处乱想,回过头来发现那位神仙还被那黑东西顶着,食指一动,就解脱了。
车内车外的几人僵持不下,足有半分钟。文宇不怕死,贼人有顾忌。六个精神紧蹦的人全然未觉身后一量暗红色的出租车,已经轻声的驶入。几十米内大脚油门,刺耳的摩擦和引擎的鸣叫,吸引去所有人的注意。枪还来不急指向那不明飞驰而来的东西,身边的车身已经被大力扫翻。那灵巧的小东西虽然廉价,可驾驶的人却是个中好手。急速后退,在被4把黑口击中之时,早已逆转,逃之夭夭。而当四个笨蛋从混乱中回过神来的时候,身边的人质已经飞奔而逃,举枪欲射,只觉身后一阵巨响,那美丽的名车应声毁灭,如刚刚清梵家的可怜门板一样,杂片四溅,伤人无数。
钱啊!清梵心疼。
被文宇拉着如百米冲刺一样奔出楼群,没等清梵喘过气来,刚才那辆肇事突然出现,自己连同被打包塞了进去。简直魔法。
“去哪?”
“去北区找家旅馆。”
车破不影响速度?越破越能风跑?刚才的声音颇为耳熟。清梵定定神,抽出一直被陆文宇抓的生疼的手,擦亮眼镜。
“是你!!!!”这女人不去生孩子还跑出来参加恐怖活动?
“哈哈```兼职。我们真有缘。”杜雪大方的笑笑。
有缘?缘分这东西还真是奇怪,想来的烧香祷告也不来,想躲的天涯海角也纠缠。这女人怎么身上如挂了个钩子,与人不相干,偏偏总与一个叫陆文宇的人牵连不断。
清梵斜眼看看坐在身旁如佛祖的文宇。
“您真是贵人。”
“谢谢。爱卿说话时牙齿别那么用力。”
哼!不用力!保存实力等下用来把你碎尸万断!
刚刚的死里逃生加上文宇的不以为意,让清梵想的心神疲累。索性转头看着外面破败的街道,不去理会身旁的人。
减阵不佳的破车如一个要死的疯子穿梭在凌晨的街道上,左转右拐早已让车上的人失了方向。就算现在把清梵卖掉,他都不愿意再计较了。
没有月亮的夜晚,逃亡,在清晨才结束。
“你走,我不想与你共处一室。”
虚脱的将自己扔到床上,清梵奄奄一息。
话音刚落,扑的一下,身旁又多了一个东西。同样的姿势,表情却一个狂风,一个细雨。
“我以为你会有很多话跟我呢,这么快就赶我走?”
一路不吭声也罢,突然一句话气得清梵腾的就坐了起来。刚才的力气都在这儿保存着呢。
“你就是这么报答你的恩人的?”
“不是,我以为他们动作会快一点,谁知道效率竟然这么低,害我吃了那么多天炒……你某……杀……”
陆文宇你太过分了,欺负自己戴眼睛是斯文人是吗?那天“老干妈”说什么斯文败类怎么自己就不是呢?不然定让这人不得善终。
突然压住文宇的清梵,两手死死的掐住他的脖子,眼见他声音越来越低,脸色越来越暗。
死亡,就这么简单。一颗花苞大的子弹,一把手掌长的匕首,一双白皙瘦弱的细手,只须一个信念,闭上眼,那生灵就悄然升天。
陆文宇你觉得死亡游戏很好玩是吗?
手的力道一点点的加重,心里面却有个东西跟着插入。下面的生命还有微弱的气息,而那看不见的地方已经开始有血在流淌……
文宇就那么死死的盯着这个人,直到他放手。
“你难道就没怕过死吗?”
“你根本就没想掐死我,我怕什么。”揉着被掐红的脖子,文宇没有丝毫的感情波动,就好象刚才他是一旁看戏的人。
清梵希望他生气,他甚至希望跟这个人打一架。可那一成不变的笑脸却总是时时挂在自己的面前,恶魔的笑容,生活已经彻底变成噩梦。
“休息休息我们下午找个安逸的地方。”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跟你走?”
“你不跟我走你去哪?”
“我回我的家!”
这是疯狂还是放纵?平静的生活,有工作,有学校,有朋友,有薪水,还奢求什么?路途平坦的日子难道不应该珍惜吗?自己辛辛苦苦铸造的神仙窝,断送,竟在一夕之间。
“你那也算家?”
“不算家你死皮赖脸的跑来干什么!”
“为了保护你,我只能委屈一下。”
真是伟大,保护谁?是保护人还是保护他那一堆亮闪闪的石头?什么光鲜他往自己身上扣什么。
“我真感动。”
“你终于因我的真情所动容了。”
情溢眼底,楚楚动人。清梵咬了下嘴唇。这是惩罚,刚才就不该一时心软,放了手。陆文宇你下次别在被自己得了手。
“为什么来?”
为什么?文宇突然收起笑脸若有所思的看着站在床边的清梵。为什么?如果能那么容易就说清楚为什么还用如此大费周章吗?
“你……回不去了……”
是啊,回不去了。
脚入深池,越陷越深……
房间里死静,这喧闹的城市每日白天劳碌夜晚放纵,只有清晨时分连死神都沉睡的时刻,才还它沉静的原貌。
两个人,在等什么?
“爱卿来,歇息吧,下午还要赶路呢。”文宇拍着身边的床位,继续展现他那另清梵憎恨的笑容。
“那堆东西不是被那没死的拿走了吗?为什么还要逃!”逃跑很好玩?这破旅馆的床说不定谁睡谁倒霉,即使不是这样,跟了陆文宇这家伙也定是被扣上倒霉蛋的头衔的。手闲闲的不干好事,偷东西也不会挑个傻一点的来偷,搞的连自己都被拖进鼠洞!现在又杀不得,头疼。
“那些?哈哈哈……”
文宇笑的嘴比锅大,也不怕撕破了脸!
“清梵……”
“你干嘛?”
一个没留神,文宇大神已经爬到清梵的身后,双手按在肩上,鼻息进在耳旁。
“我跟你说。其实那些都不值钱。”
清梵挥开巴上来的手,仰头等着他的下文。陆文宇,你最好一句话之内把我气死,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
“真正值钱的东西……我不小心放在你身上了。”
话音一落,清梵呆立当场。自己身上?倒带,重演,记忆里,唯一被放过东西的就是一滴血红的东西。脖子……
清晰的记得混乱之前,确有此事。清梵利落的摸出链子,费力的一圈一圈的找出口,却不见起效。对着镜子仔细端详那颗刺眼的东西,它竟象是,锁。
“陆文宇!!你给我把它打开!!!”从镜前冲回床边,张牙舞爪的貌似要旧戏重演。文宇经理过此招,已有经验,见他扑来,一翻身就下了床。一回疯是假,两回疯可就是真了。深知自己气人的本事,清梵目前还清醒已经算是修炼深层,不过貌似已进颠峰,再来必走火入魔。
“清梵!你要冷静!那是锁没错,可有锁必有匙不是吗?”见清梵欲追,长腿一伸,纵身上了阳台,作势要跳。
“你干嘛?”双手抱肩,眉毛轻挑。很好,害人不成,想畏罪自杀?别掉下去砸了人就好。
“不要逼我,不我死给你看!”
真精彩。
“钥匙给我。”清梵恐吓。“不然你今天不跳都不行!”
“我死了你想要都没的要了!”加入哭腔。
陆文宇你肥皂剧真没白看,关键时刻竟然能用上。
“钥匙给我!!!”清梵又上前一步。
“……我……我没有行不行!”颤抖的声音。
“你再说一次!”
“我……走时匆忙,忘了拿。”低头,看看下面碧绿的草地,真是美丽。
“在哪!”
“在……那堆被拿走的珠宝里……”
“陆文宇!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跳下去!!!!”
看来不跳是不行了,闭了闭眼睛,心一横,牙一咬。
“再见了,清梵,我知道是我连累了你,可我真的是觉得那颗东西和你很般配才……”
清梵大脚一伸,还没碰到人,阳台上的人已经纵身赎罪。
太阳,比月亮圆。
叹一声,人性脆弱,冷漠孤独。一人独自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消失真这么容易就好了。
敲门声。
“清梵,开门吧````我受伤了。”
还敢回来?阴着脸打开门。
“看,被草刮破皮了,还被蚊子咬,又疼又痒,我真可怜。”
“你再吵我让你再跳一次!”
咣的一声摔上门,爬到床上,不理会身后的人。
杜雪这丫头果然是跟他一伙的,找旅馆找什么一楼,简直错失良机!人类创造高层建筑是何等的高明,连谋杀都设备齐全。
怨恨如何深,此时也抵不过一整天的折腾,睡魔,渐渐的让那张总是怒容的脸恢复平静。文宇呆呆的坐在床边,看着划出脖子的血色宝石。
这样开始,何时结束?
“喂?玉锦姐。”
“啊?清梵?你搞什么?今天警察来过……”
“嘘……我没事,就是惹了点麻烦。”
“跟陆文宇有关?”
“呵呵```你知道我没事就好,给你添麻烦了。”
“说得什么话!真的没事?”
“没事。我会经常跟你联络的。”
“恩。小心点儿。”
放下电话,清梵坐到桌前看着正对锅英勇奋战的文宇背影。以前怎么会形容他做竹竿?这分明就是一支大细葱!只是看他动作的熟练,有可能经常性的去破坏别人家的厨房。
“你那堆东西从哪里弄来的?”无意识的玩着脖子上的红色石头,听着锅铲和谐的撞击声,让清梵忽觉心情平静,一切因气而无法心平气和问出的话,突然想说说清楚。
“你之前怎么不问?”抬手抹去额头汗珠,文宇回头咧嘴一笑,被炉火烤红的脸象棵熟透的石榴,看得清梵失神,竟忘了接下来要说的话。
“知道那么多也没什么用不是?”一小勺精白的盐沙撒如锅中,合好锅盖,转身端出煮好的汤,盛好奉在清梵眼前。
清梵的目光从立着的白葱身上移到那双盛汤的手,在转向摆在自己面前的汤碗。不可思义,竟然很好闻。
“那杜雪的出现和那车的爆炸也是巧合?”
“是杜雪弄的。她是这一带有名的情报通,做什么事都不是白做的,这次,恐怕要付她不少报酬了。”
三句两句,对话象在打太极拳。清梵发现每句问话都有答复,而听进耳朵里却找不到丝毫的答案,陆文宇有意隐瞒,自己心中明白却又没办法深问。是傻皆傻,是明皆明。
文宇笑容中流露温柔,伸手推了推汤碗。
“先喝点儿汤。”
似信非信的看了看那碗汤,在心中斗争了几个回合后,清梵缓缓的拿起汤勺轻轻啄了一小口。唇舌环绕,过齿入喉。对面的文宇眼直心跳的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最后,抬头肃穆凝视。
“文宇?”清梵轻唤。
“恩?”听者挺了挺腰,似要等待宣判。
“你下毒?”闪亮的眼睛反射一道寒光,穿透镜片,扎如人心。
对面的罪人瞠目结舌,无法回应,呆呆的看着清梵。
“我……没啊。”文宇环顾四周。房间阴暗,却是碎尸好风水,可自己绝对还没起杀机啊。
“真的没有?”声音比原来更低。
“真的。”文宇开始觉得汗毛发养,什么东西开始往外淌。
圆润的脸蛋闪出一丝轻笑,摸不是说他早已查出毒物还百毒不侵吧?
“怪了……竟然很好吃。”
那笑似平静湖水里突然荡起的涟漪,一圈一圈,越扩越大。
而对面,咕咚的一下,好象什么东西断了。文宇张大了嘴巴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不就是惹你一身祸,挂你一身毛吗?至于这么冰冷着脸开玩笑吗?真是颠簸的日子过久了,竟经不起平静生活里的玩笑了。如果没了过去和将来,只有现在,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