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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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能迅速驯服虎狮，又能闲庭信步地走在地宫。
除了魔君，还能有谁。
沐南心虽好奇这位魔君的模样，但眼下隐匿在暗处才稳妥，只怕稍稍移动身形，便让对方听出动静。
她一动不动地贴住墙壁，一边观察对方的举止，一边迅速思考应对之策。
怎料他知道里边有人，直接叫道：“出来吧！”声音在安静的洞窟内格外响亮。
沐南心两手紧紧攀附石壁，今日并非魔族祭祖的日子，他不去庆祝自己登上王位，三更半夜跑来地宫作甚！
“是我请你出来，还是你自己出来？”催魂般的声音又响起，紧接着就是慢慢靠近的脚步声。
这里通道狭窄，倘若他走到这儿来，她无法施展身手。
权衡利弊，她果断冲出去，一个闪身，人已出现在洞窟，离他有三四丈远。
沐南心所站位置周围的壁灯恰好全熄，整个人罩在阴影中。魔君身后刚好有两盏灯尚有烛火，可容她仔细打量。
看清他的容貌后，她下意识的反应竟是诧异。
魔族的样貌特征如何，她闭着眼就能描绘——体格高大、粗眉阔脸，浑身的腱子肉、满目的凶狠劲。
历任魔君哪个不是健壮如牛，尤其那两条大膀子，壮而有力，抡起来能徒手劈死一头大黑熊。
面前的男人虽说也是魔族成年男子那样高大，披着的袍子下隐约可见他肩宽体阔。但和先前的几位魔君相比，身形颀长有余，但魁梧不足。
令她讶异的是他的五官——剑眉显英气，凤目敛神光。两瓣丹红唇，似晕了桃花汁。双颊净无暇，似抹了羊脂蜜。
加上这件洒脱的袍子披在身，乍一眼，是个世外修行，与世无争的散仙。
十璟也是和魔族迥异的样貌，且自小生长在魔域。她原以为十璟是适瑜从外域捡来的，此时见到新魔君，才知魔族真有人长得这等清俊。
对方见她盯着自己打量，抬手取一盏灯，端在自己面前，生怕她看不清：“这样瞧得清楚吗？”
“.....”如此‘友善’的开场白，沐南心接不下话，只能继续戒备地盯着他。
他自以为她看清了，便将灯放回原处。
沐南心趁他转身的工夫，迅速朝左侧直达宫门的通道疾驰奔去。
他头也没回，整个人晃动一下，眨眼挡在通道入口的前面。
她惊了惊，眼看就要撞上去，她急忙刹住步伐。好在腰力足，稳住了踉跄的身形，与他之间不过五步距离。
“跑什么？”他问道。
明知故问……沐南心没理睬。
“来都来了，怎不好好游览一番。”他说得十分真诚，要不是他嘴角没收敛的一抹笑意，她会误以为他当真要邀请她在地宫游览。
“游览完毕，正要回去，烦你让让。”她将手不客气地摆了摆。
他指向另一侧通道，是虎狮方才走过的位置，说：“里头你还没瞧吧。”
“里头没兴趣。”
“是没兴趣，还是担心我趁机将你困在里面？”
他好似会读心，将她心中顾虑说得直白。
沐南心蓦然警觉，这位魔君似比单铸难缠。
“你让还是不让？”她厉声。
他默了一刹，道：“说明你的身份和名字，就让你走。”
谎话他一眼就能识破，可她又不可能如实告知。
看来免不了一战.....
沐南心再不多言，将手一展，掌心赫然一支发簪。
这次来魔域，她就带了两件物品。一件是有助于她修炼时静下心神的楠木珠，已经给了十璟。还有一件便是这防身用的发簪，平日戴在头上，用头发缠绕包裹。
若要突破魔君的围困，普通拳脚功夫派不上用场，只能施展法术。
她右手握住发簪，口中念咒，簪上雕琢的花朵隐隐闪现红光。倏忽间，花底朝四面八方迸出一缕缕青光，青光眨眼化作青色的藤，直冲魔君而去。
也不知他是来不及躲避，亦或被这漫天袭来的青藤吸引，忘记躲避，身体很快就被青色滕丝牢牢捆住。他臂间稍稍使力，非但挣脱不开，滕丝竟能吸收他使出的力量，反来将他缠得更紧。
他抬起头：“你是仙家？”
“我是堂堂正正的魔族，休要胡言！”沐南心断然道。
她握紧发簪，指引滕丝将他拽去右边，远离通道的入口。然后念动咒语，滕丝迅速将他从头到脚缠个密不透风。
趁他被困，她火速往通道奔去。
只等进入通道，她再切断滕丝和发簪的连接。失去力量供给的滕丝还有余力可将他拖住，可以为她争取离开的时间。
然而就在她冲向通道时，与发簪连接的滕丝猝然松弛下来。她警觉地扭头——滕丝下方的人影竟然缓缓站起来，很快凝聚成魔君的样貌身形。滕丝的里头哪里还有魔君，只有一道没有脸面的漆黑影子。
那道黑影在他身形重新凝聚的同时，嗖地往地上一躺，恢复成了影子。
沐南心顾不得惊奇，继续往通道跑去。
他抬手朝她不客气地甩出几道掌风，掌风迅猛，一道道往她身前打去。
为了躲避攻击，沐南心不得不往后跳跃。原本不到一丈距离就能进入通道，因他突然出手，又拉远了几大步。
他打出的掌风悉数劈在墙上，嘭嘭嘭地将壁画撞毁，沙尘顿时扬了一地。
“魔族怎么会使出以物聚力的法术？”他仍执着于她的身份。
以物聚力是仙门的法术，真仙以上修为者修炼到一定境界时，可以将部分法力调运出来，凝聚在某件可承载法力的法器上。法器在使用时，不仅能释放所吸纳的力量，使用者还能不断为其加注力量，提升攻击的能力。
沐南心怎会承认，反将矛头一转：“谁规定只有仙家能修炼这个法术？你刚才用的是鬼门三绝，难道你是鬼族？”
鬼门三绝是北方鬼族修炼的法术：鬼影、鬼音、鬼火，他方才挣脱滕丝时用的法术便是鬼影。
鬼本身没有影子，但此术可以修炼出鬼影。需要挣脱束缚时，可将本体和鬼影互换。
他低声一笑：“你居然连鬼门三绝都知道，既然不是仙家，莫非是鬼族？”
方才二人过招，她就知他功力不俗。能轻易使出鬼门三绝的鬼族都屈指可数，何况他还是个魔族，修炼异族功法绝非常人能办到。
她没有心思与他掰扯，只怕滞留越久，越难以脱身。
沐南心暗暗调运法力，尽数蓄于发簪上，她得拼尽全力出去。
“不是仙家，亦非魔族，也不是鬼族。”他调侃道：“总不会是凡人吧？”
她不予理会，只等运力完毕，忽将发簪抛向半空。发簪上的那朵花猝然迸出耀眼红光，红光热辣滚烫，直逼得他闭上眼。
趁他闭眼，沐南心急急往通道入口冲去。终于顺利进入通道，刚刚要松一口气，蓦然听见一道清脆声。
她预感不妙地转过身，就见半空的簪子已被他打落，热辣的红光也散去大半。
她赶忙施法欲将簪子夺回，却被他抢先一步拾起发簪。
他也不惧簪子的余热，饶有兴致地观察。沐南心愤愤攥了攥拳头，只能暂且离开。
*
发簪的热度在手中慢慢消退，直到手感温热，十璟才抬头看向她离开的方向——幽深的通道安安静静，她早已离开。
他将簪子收入衣内，不紧不慢地往出口走去。
***
沐南心跑离地宫后，并未走远，而是悄悄来到魔宫中央的一栋宫殿屋顶，借夜色藏匿身形。
等有半个时辰，终于看到魔君回来。她待在原地观察他离去的方向，最终确定他的居所。
她在魔君屋子对面寻了一座视线绝佳的屋顶，再施法将自己衣裳的颜色与瓦片融合，然后静静趴着，伺机潜入魔君屋内取回簪子。
一宿过去，直到次日午后，魔君才从屋里出来。
沐南心紧紧盯着他的身影，在看见他头上插着的发簪时，差些抓起瓦片扔过去！
居然没脸没皮地把别人的发簪戴自己头上！
她揪住瓦片，按捺住要砸过去的冲动，只能继续等待时机。
*
一个时辰后。
沐南心默然观察下方忙碌的侍从们，他们正不断地抬水往魔君寝宫北侧的一间屋子送去。
水桶运了二三十趟，众人进进出出，满桶进去，空桶出来。
听见他们细碎言语，那屋子里有个浴池，魔君待会儿要去泡澡。
沐南心眼前一亮——泡澡好啊！浑身赤条条的，藏不住东西，发簪也得取下来。
她正计量，恰见一位侍女捧着衣物往浴池那屋走去。她待会儿要穿过拐角的一处小院，正巧小院四下无人，沐南心连忙飞身下来，直接点穴将她弄晕，然后把她带去旁边空置的屋中，施法将她隐藏。
沐南心先用法术蒙上原本的样貌，再易容成侍女的模样，而后捧着魔君换洗的衣物大大方方往浴池走去。
浴池建在内屋，外边的门是敞开的。她刚踏过门槛，领头的侍女快步过来，嘀咕她怎么才来：“大王已经下池了。”
沐南心点点头，就要往里走。
却被领头扯住，小声道：“你等会儿只需听大王的吩咐，要你怎么做便怎么做，不要你做的时候，就乖乖的别动。”
沐南心听话地点头：“是。”
对方又轻声安抚：“第一次难免会紧张，放轻松点。”
沐南心有些懵，不就是个来送衣物的侍女吗？什么第一次？
“别怕，待会儿多出点力就好。”
多出点力？！
“等等.....”沐南心忙叫住她，却赶不及她离开的速度。
她傻眼地看着被关上的大门。
怎么不讲清楚，到底是什么第一次！
作者有话说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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