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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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心地替小人鱼捏好被子后，顾宴走出病房。
“顾校，您的伤？”在病房门口候着的雷蒙见顾宴出来，立马走上前询问。
顾宴轻轻地带上门，压低声音回道，“这点小伤不碍事。这几天军部有没有什么消息？我受伤的事情没有泄露出去吧？”
“回顾校，您住院的消息除了部下们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人知道。医院那边也已经打点好了。军部那边...”雷蒙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听说白家那位有和皇室结亲的打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们十七军团要不要在白深远提名时卖个好？”
“不需要。”顾宴直接拒绝，“公是公，私是私。各个军团负责人的选择必须谨慎再谨慎。什么时候白深远能戒掉焦躁什么时候再考虑他。”
帝国军部脱离于皇室，其最高指挥官是元帅。军部目前共有二十个军团。元帅从各军团负责人中选出。各个军团负责人享有极高的军事权力，是帝国军部除元帅外的最高军事长官。遇到紧急情况时，允许各军团负责人在不上报军部的前提下自行决定。其余情况下，各军团均要接受帝国元帅的调遣。
因此军团负责人的选举甚是严格。每两年帝国军部都会举行军团负责人的审查和提名：审查针对的是就任的军团负责人，审查未通过者轻则撤职、重则剥夺军籍和军衔；提名针对的是各候选者，提名需征集各军团意见，提名通过者方有担任军团负责人的资格。
“白家要和皇室结亲，皇室这是不甘心啊。这手，伸的可是越来越长了。”顾宴摇摇头，笑了声。“传达下去，服从军部的命令是帝国军人的天职，十七军团里绝不要有二心的人。我们只需对军部负责，我不希望在我一手训练出的十七军团里有人在这一原则上犯错误。”
“是，顾校。”
医院走廊里现在只有他一个人，顾宴点燃一根烟，并不吸，放在鼻子边轻嗅。
他之前从不碰这东西，只是在爱人去世后他才开始疯狂的吸烟，借此来麻痹自己，使自己从痛苦中暂时逃避出来。
他自制力很强，之后决心振作起来，这玩意儿也是说戒就戒。
只是保留下一个习惯：特别想她的时候就点燃一根烟，闻闻尼古丁的味道。透过慢慢飘散的香烟的烟雾，他总是能看到她的模模糊糊的笑脸。
我大概是魔怔了，他想。
他和她是青梅竹马。
顾、白两家的关系并不好。帝国四大家族中顾家和白家主军，梁家主商，楚家从政。
一山不容二虎。早些年两家势均力敌时关系就冷淡，两家各憋口气誓要将对方踩在脚下。双方都是世家贵族，自然不屑于底下里搞小动作，都争的是实打实的能力和战绩。
顾宴和白深远同龄，他们都是直系子孙，是家族未来的顶梁柱。他们两都是五岁就被送进军部去训练。帝国的军部从不问出身，向来最是看重能力。两个人从头学习，耐着性子，在军部接受着残酷的训练。
两家的争斗这两小孩儿也心知肚明。但顾宴没当事儿，他身上有着顾家其他人都没有的温柔和耐心。
顾家主母在怀顾宴弟弟顾深时出了意外，导致顾深一生下来就身体孱弱。顾家人向来慕强厌弱，因此对顾深不太上心，只是花钱请了几个保姆照顾他。顾宴知道后气得大闹了一顿——他从未发过那么大的火。此后，比他小十岁的小顾深变成了他的小尾巴。顾宴训练时小尾巴不哭不闹，呆在远处看哥哥训练；顾宴休息时，小尾巴立刻凑上去，要让哥哥抱他。在顾宴的坚持下，顾家对小顾深的态度逐渐也上心起来。顾深从小就很喜欢设计机甲，索性顾家已有了顾宴，便也默许他之后离开军部去学机甲。
顾老爷子为此常骂他是“妇人之仁”，让他“要狠下心来”。但在他知晓顾宴二十五岁就成为军团负责人的消息后彻底闭了嘴，这时他才隐隐意识到他的这个孙子从不是什么良善之人：温柔从不意味着毫无原则，他只是不愿意以恶意来揣测这个世界，他的温柔亦是他的人生态度。
白深远却明显受了影响，无论做什么事他总是要和顾宴比个一二出来。但在顾宴看来，这种比较毫无意义，反而使得白深远愈发不能一心向内、做事也越是焦躁和粗糙。两人的距离也因此越来越大：顾宴已有上校军衔，又是十七军团负责人；而白深远则区区只是个下校。
白深远的妹妹白若黎比他们小三岁。帝国军部是允许女性参加的，但白若黎是白家这一辈唯一的女生，白家自然舍不得让这唯一的小公主去受苦。
可白若黎一直很黏他哥哥，成天跑到军部去找她哥哥。白深远对白若黎倒是一般，比赛赢了顾宴的时候就会逗逗她，输了比赛心情烦躁的时候压根不理她。
顾宴尤其看不得萌萌的小孩哭，便去哄她。
一来二去，便把白家人捧在手里的小公主哄成了他的对象。
白家人起先不同意，但看着顾、白两家的差距越来越大，便也默许了这门亲事。
顾家人也不同意，尤其是顾老爷子，听到这件消息气得差点用拐杖打他，但对上顾宴那时沉沉的眸子，他清楚意识到他的孙子是下定决心了的。他叹口气，告诉他，“宴啊，别把任何人放在心上，否则容易受伤的。无论如何，你都有我们。凡是要想开些。”
没想到顾老爷子一语成谶。两年后白若黎去世，顾宴像去了半条命，昏昏沉沉了一年后被顾老爷子一巴掌拍醒，此后便一心放在军部上：训练十七军团、完成元帅下达的任务。他拒绝了所有长辈的说亲，不久后就申请调到了这里。
灼烫感使顾宴回过神来。原来是这根香烟燃尽了。
顾宴扔掉剩下的烟头，走到窗前。
他看着窗内小人鱼熟睡的侧脸。
爷爷，你是对的。
但“情”这一字谁又能说得透呢？
我的人鱼公主这么乖，要是我不放在心上，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