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 3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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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晚自习才刚下，沈谨就和余阳偷摸着翻墙来到校外，决定去吃烧烤。走在大街上，沈谨拿着手机打游戏，余阳开口说：“老沈，要不要周末去吃火锅啊，把他们几个也叫上，大家一起聚一聚。”
沈谨头也不抬地回答道：“我这周末有事，再说了，天天都能见到的人，聚什么聚啊，还不如等下个月的十一号，刘锦的生日再出来聚呢。”
“对诶，十一月十一号，双十一是老刘的生日，那时候聚倒是挺有意义的啊。”
余阳转头见沈谨游戏一局接着一局地玩，不由得好奇地问道：“现在蒋哥不是不收手机吗，怎么你还玩不够啊？”
“看你说的，游戏这种东西是有止境的吗？”
“也对。”余阳自顾自地点了点头，丝毫没有发现低着头的沈谨看不到， “对了，你刚才说你周末有事，有什么事啊？”
一听歌这话，沈谨顿时来了兴趣，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也没什么，就是我让蒋辞周末的时候带我去一个他很熟的爷爷家玩儿。我跟你说啊，这要是成了……”
“见家长！！”
余阳突如其来的这一嗓子把沈谨耳朵震得嗡嗡响，话都还没说完，沈谨就不得不捂住自己不幸遭受摧残的耳朵，这一事件也证明了两人的关注点根本不在同一条直线上。
“你踏马有病啊！见什么家长，我见你爷爷啊，你能不能听人把话说完？”
沈谨也不是什么脾气好的人，更何况余阳刚才的那一嗓子完全就是在他耳边响起的，震得他耳朵疼。
余阳在惊讶之余也发现了沈谨即将爆发的火焰，连忙笑笑，说：“能，能，你说。”
沈谨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斜了余阳一眼，然后接着说：“我是想说，如果蒋辞这次带我去了之后，我就能认得路了，那我们以后就可以随时来校外了。”
余阳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哦，但是……我们现在也可以啊。”
“不用翻墙。”
“这个也可以啊。唉对了，我今天发现一道小门，等改天我把锁砸了，以后要是不想翻墙就可以走门了。”
“可以吃饭。”
“现在……不能吗？”余阳在脑海中翻找出关于沈家跟余家的了解，然后说到，“我想着，就我们两家的这个经济状况，吃个饭……也不难吧？”
沈谨语塞，余阳几乎一整个对话下来都是他说一句就反驳一句，而余阳也趁着沈谨不说话的间隙，说到，“而且蒋哥不管怎样，现在都还是一个纪检员，你觉得他会让你在他眼皮子底下随意的违反校纪校规吗？”
沈谨突然清醒了，“对啊，我都忘了他是纪检员了。但是没关系，我有预感，这个地方以后绝对会有用得到的时候。”
余阳叹了口气，似乎很不忍但又不得不讲述着一个事实，“那你知不知道，你的预感从来没有一次准过？我说你啊，想去玩就说去玩，我又不会不理解，毕竟我早就知道你这人喜新厌旧了“”
余阳说到后面还带了一些委屈，沈谨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诶对对对，你说啥都对，真是懒得理你。”
余阳得意扬扬地摇头晃脑。不一会儿，他又左看右看地观察周边环境，而沈谨一直都在低着头打游戏，有好几次他前面有障碍物时，余阳都懒得提醒他，但看到他即将撞上时，又害怕他事后报复而不得不把他拉到一旁。
走到一条人少的小路上，沈谨终于收起了手机，余阳也终于松了口气。忽然间，他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于是他撇下沈谨，寻着声音独自向前走去。走到一条昏暗的小巷子时，声音逐渐变大了，余阳向里望去，声音之源也紧跟着出现在了余阳的眼前。
“你干嘛呢？”
沈谨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上来，余阳看到他先是吓得一颤，但很快他又恢复了平静，扬起下巴朝巷子里示意，“你来正好，看看那个将校服外套当披风一样披在身上的是不是李元那孙子？”
沈谨也往里看去，很快就看到了披着披风，正在和三四个“小弟”欺负一个不知道从哪来的倒霉蛋，他不禁蹙眉，“可不就是他吗，一天天的只会找那些没钱没背景又没权势的软骨头欺负，一旦碰上一个硬钉子，立马就会低声下气，求人家饶命。”
余阳轻蔑地浅笑一声，“嚯，不就是欺软怕硬的怂货吗。”
余阳一瞥眼，无意间看到那个正在被李元他们用言语“问候”的倒霉蛋，眼睛瞬间亮了，不确信的他还是拍了拍沈谨，“老沈老沈，你看那个被打的穿的是不是小言他们三中的校服？”
“小言？”沈谨闻言看了过去，很快就微微皱眉，“还真是三中的校服。李元不是在附中吗，三中离附中挺远的，李元怎么还找到三中的人了呢？而且李元见过小言的，那他会不会……”
“停停停！”余阳看着逐渐激动的沈谨，生怕下一秒就发生什么意外，“也许人只是李元无意间碰见的呢，又或许是那人主动来‘找’李元的呢，现在的人大多‘人不可貌相’。更何况过了这么久，李元也不至于闲得慌，跑到三中去逮人吧，你就别瞎担心了。”
沈谨渐渐恢复了平静，“说得也是，更何况三中的治安管理和尽职尽责我还是很满意的，不然也不会让小言去三中。”
“诶，这就对了嘛，我俩就好好看戏吧，再适当的分析分析。”
——
“诶诶诶，我听到了，那倒霉蛋好像叫许宥，然后……”余阳侧着身子，竖起耳朵偷听，时不时还会跟沈谨热情的分享，“他好像欠了李元钱。”
沈谨没说话，静静地看着余阳。
不消片刻，余阳意识到沈谨突然就变得格外安静，先前即使不耐烦，但沈谨还是会草草地敷衍他几句，现在却一点声音也没有。余阳疑惑地转过头，视线里猛的闯入沈谨鄙夷的目光。
“我……！”
“有病？”
沈谨热心帮余阳接话的这件事一点都没让余阳感动，反之他还有些生气，“姓沈的！你想干嘛？”
沈谨不以为然，“这才过了多久啊，你怎么变成炮仗了，一点就着。”
余阳摊了摊手，泄气般地说到，“大哥，你到底要干嘛？大白天的突然这样真的很吓人的，好吗？”
沈谨仿照着余阳的语气回道，“大哥，可是现在是晚上诶。”
“哦。那你到底想说什么，或者想表达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想看看你脑袋里的包具体在哪里。”
“嗯？”
看着余阳满脸的疑惑，沈谨淡定自若地指了指许宥校服外套上那小块金属质地的牌子，“关于那小子的名字甚至是班级，那块对你来说几乎是‘万能’的牌子上都有，然后他欠李元钱这件事情，我大概在几分钟前，刚见到这副场景的时候就已经凭自己的耳力听到了。所以总结来说，你刚才跟我说的，在我这跟废话差得真不太多。”
余阳哑然，战术性地咳了两声，“不要那么在意细节吗？”
沈谨干笑了两声，毫不留情地说到，“是你太粗心了，才会觉得我注重细节。”
“诶诶，我觉得李元这头红毛跟他气质挺不搭的，你说是吧？”余阳果断的选择了转移话题来避免被毒怼。
沈谨还是很给面子的，接着余阳的话往下说：“确实不搭，但可能错的不是颜色，而是他的气质。”
“噗！”余阳一下子笑出声，顺利的把先前的局面扭转，两人统一战线，一致对外。“多么直白的‘内涵’啊，还得是你。”
沈谨笑了一声，淡然地接受了余阳朝他竖起的大拇指。“诶，我怎么觉得李元左边那一米八几的大高个比他还像老大呢？”
“对对对！我也这么觉得。”余阳将身子微倾向沈谨，“你说，李元他是不是又攀上什么‘哥’啊‘姐’啊的，不然胆子不会这么大吧。还有……”
十多分钟后…
“诶诶，你快看李元他们是不是准备动手了？”
“应该是，这都走到巷子尽头了，再不动手，这么长时间难道是搁这玩呢？”
许宥被吓得一步步往后退，李元他们居然没拦着，而是跟着往里走，现在看来应该是早就知道这是一条死胡同了。而沈谨、余阳两人也不急，抱着把戏看完的心态，一直跟在几人身后往里走去。
“老沈，李元要是动手了，我们要帮吗？”
“报警就行了，帮就……”
“诶！你们两个干嘛呢？”
李元丢了外套，拎起拳头正想对准许宥的脸打下去时，突然被旁边响起的吼声扰乱了心绪，几人齐刷刷地朝着不远处站在阴影中的两人看去。
沈谨略带尴尬地摸了摸下巴，小声嘟囔了一句，“现在好像没办法不帮了吧。”
余阳咳了两声，小声回道，“现在的局面已经不能用‘帮’字来解释了吧。”
“你们两个是谁？有本事别躲在阴影里，站在光亮处来说话。”
既然躲是躲不掉了，那就大胆面对吧。两人心一横，齐齐走上前，灯光撒在两人的身上，李元很快就认出了两人。
“是你们两个！”李元惊讶之余，又大声笑了起来，“今天吹的是什么风啊？竟然把我的两个老朋友都吹到了我面前。”
余阳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可别瞎说啊，我们两个可没有你这样的‘老朋友’，要是不小心被别人听到了，可是会很影响我们的形象的。”
话里的讽刺味道成功把李元激怒了，他重重把许宥推倒在地，随手抄起一根棍子就领着几个小弟冲向两人。
余阳立马切换状态，抄起旁边的木棍就冲上前去跟他们打了起来。沈谨在看到李元手中的木棍时，顿时感到腹部传来一阵绞痛，满脸的无语，“怎么又是棍子？”
虽说很不情愿，但看到空中正要落在自己身上的棍子时，沈谨还是边躲开，边随手捡起地上的木棍。宁愿做战死的士兵，也不做挨打的小强。
几人很快就打得不可开交，沈谨趁机一棍打在李元的腹部，报了那次的仇，又一棍子打掉了他手中的木棍。当然，这也引来了李元的报复，接下来所有的火力都集中对准了沈谨，个个都凶神恶煞，每一棍都用了很大的力气，如果不小心挨了，绝对不只是青了那么简单。
“嘿！谁在那打架？”
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几人的恶战，其中一个小弟对着李元说：“好像是有人来了，元哥，怎么办？”
“怎么办？”由于剧烈的打斗，李元此时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还能怎么办，跑！”
“那元哥，这小子怎么办？”
几人回头看向许宥，许宥正艰难地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这次就先放了他，反正想找人，什么时候找不到。”
几人当即丢了棍子，也不管还站在原地的沈谨和余阳，直接略过他们往外跑。跑出几步路后，李元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两人咬牙切齿地说：“沈谨、余阳，今天的仇我一定会报的，我们的账慢慢算。”
说完后，他突然将目光转向沈谨，不怀好意地笑了一下，淡淡地开口道：“沈谨，作为老同学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伍齐已经回国了。”
话一出，沈谨还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余阳先慌了，震惊的瞳孔里藏了一丝恐惧，他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就听见一道不轻不重的声音从旁边响起，是沈谨开口了。
“他回来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他的老妈子。”
沈谨满不在乎的态度惹得在场其他知情人士的诧异，片刻后，李元又皮笑肉不笑地开了口，说：“真希望他找上你，甚至是‘你们’的时候，你还能说得如此轻松。”
李元说完后就转身跑了，余阳丢下手中的棍子，走到沈谨前面，问道：“你没事吧？”
回以余阳的是沈谨的微微一笑，以及一句没有任何异样情绪的话，“没事啊，能有什么事啊？”
余阳松了口气，正在这时，先前吼出那句话把李元他们吓跑的人竟然还不罢休地跑了进来，一边跑还一边喊：“都跑什么跑！竟然敢打架斗殴就跟我去公安局啊。”
“前面那几个，你们是干嘛的？”
诶，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呢？随着一阵阵声音传入耳中，余阳越听越觉得熟悉，于是他偷偷转过头看了一眼。只是还没过两秒，他又飞速将头转了过来，忙扯着沈谨的衣服，焦急地说着，“完了完了！老沈，秃头李来了。”
“谁？”沈谨还没来得及甩开余阳的手，就被弄得一头雾水。
“秃头李啊！南扬一中李洪副校长，李副！！”
余阳不停地晃着沈谨的胳膊，身后那人也在脑海中将他们的身影与记忆里的人物重合，很快就认出了两人。
“沈谨、余阳？好啊，又是你俩小子，居然还敢打架斗殴！”
李洪大步走上前，看到两人正脸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们两个真是一点也不减当年的作风啊，这才开学多久，就到处惹事，快跟我去公安局处理这事。”
“不……不要……不要去公安局。”。
许宥极低的声音在四周安静的环境下无一例外地传入三人的耳中，李洪也首次注意到这个靠在墙角的初中生。
沈谨挑眉问道：“为什么不要去？”
许宥支支吾吾地说着：“他……没打我，而你们也没…没受伤吧，更何况……更何况他们现在都跑了。”
沈谨不明所以地看着许宥，许宥则是眼神闪躲，一旁的李洪这时点了点头，说到，“打人的都跑了，就剩下被打的了，确实是有点困难，但是‘遇事找警察’不是你们从小就学的吗？”
“不……”许宥缓缓站起身往外挪着身子，“就是不要去公安局，我要回家了，我爸妈还在等我呢。”
许宥说完就一溜烟儿地跑了出去，三人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消失在巷子里了。许宥跑了，李洪就将全部注意力放到两人身上，他微微皱起眉说到，“现在这个时间……你们两个不应该是在学校吗，怎么会在这？”
两人一听话头不对，干笑两声就想跑，结果才刚迈出去一步就被李洪拎着后领子拉住，“你们跑什么呀？本以为你们只是在校外跟人打架了，没想到你们居然还翘课了。现在啊，可以不去公安局，但是你们眉每人的三千字检讨不能少。这周就要结束了，我看你们的检讨就留在下周一的国旗下演讲吧，好好准备！”
李洪说完就松开了两人，两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倒是没跑，跟着李洪一起走出了巷子。一出巷子，两人就待不住了，急匆匆说完再见后就跑了。沈谨很不走运，都跑出几米路了，又被李洪叫住了。
“诶，沈谨！你同桌不是蒋辞吗，你翘课他都不管的吗？”
“呃……他……”沈谨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余阳也在一旁暗暗紧张。
片刻后，李洪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点了点头，自言自语地小声说了一句，“嗯，倒也确实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嗯？”
“哦，没什么，没什么，你们走吧。”
两人也没多做停留，转身就跑了。”跑到一家路边的烧烤店，余阳坐下后快速地点好菜，然后看向沈谨欲言又止。很快，点的东西就上齐了，沈谨吃了几串羊肉后，率先开口说：“你有屁快放，不要让我吃个烧烤都吃不顺心。”
“那个……”余阳支吾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关于伍齐回来的事，你怎么看？”
沈谨顿了顿，又故作轻松地开口道：“能怎么看？腿长在他身上，他爱回来就回来呗，跟我们都没有关系。”
“如果他来你呢，不做什么打算吗？”
“有什么好做的？不过我倒是宁愿他只来找我，就看他怎么决定的了。”
“行吧。”
两人边吃边聊着最近的见闻，对于沈谨不高的兴致和忧郁的心情，余阳选择了看破不说破，努力讲段子逗他开心。
很快两人就吃完准备回家了，临走，余阳问出了自己想问的最后一个问题，“诶，对了，你的三千字检讨准备怎么办？”
“我？”沈谨莞尔一笑，“那就要看你愿不愿意突破自我，写一个六千字的了。”
“那你还是另请高明吧，恕在下无能为力，我走了啊。”余阳拦下一辆出租车坐了上去，跟沈谨挥手告别。
“走你的吧。”
沈谨转身朝着相反的道路走去，走到站台处坐上车，一路上都在想他的三千字检讨来隐藏自己忧郁的心情。公交车很快就因为等红灯而停了下来，沈谨靠在车窗上满脑子都在想自己的检讨该怎么办，自己写是不可能的，那就只能通过别的方法，比如找人帮忙写。找谁呢？
突然，沈谨的眼前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蒋辞左肩上挂着书包，右手插着兜，两只耳朵里都塞着有线耳机，沿着人行道走向相反的路途。
看到蒋辞的沈谨心情瞬间阴转晴了，边笑边自言自语地说道：“三千字检讨有办法了。”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 3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