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不给吃糖

10、第 10 章

　　“喂？宇书啊……”
　　“嗯，妈，是我。”
　　“考完了吧，感觉怎么样啊？”
　　这是高中的第一次考试，宋宇书紧张，他母亲更是紧张。
　　“妈，还好，你不要急，咱慢慢来，没事儿的…”
　　她儿子总是这样跟她讲，可她又何时放松过绷在心里的那根弦。
　　“好。题目难不难啊？”
　　“还好，不是很难。妈我想跟你讲一件事。”再三思量后，他觉得这件事，还是应该告诉母亲。
　　“怎么啦？”
　　“妈，这次考完试就要分科了，我想去学文科。”
　　……
　　“我知道你暂时接受不了，我可以跟你讲我的理由，学文科…”
　　“我不同意，宇书。”宋宇书还未将剩下的话讲完就被母亲打断。“你理科成绩那么好，为什么要去学文科？你自己也清楚，理科你可以轻轻松松的理解，文科呢？初中那会，政治，历史，你在背诵上花费了那么多时间，还是记不住，你难道全都忘了吗？你知道你是偏理科的！”宋母越说语速越快。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要去学文科。妈，你知道的，我需要一定的压力，才能用心去学一门课，想尽办法去提高成绩…”
　　“对，你是需要压力，但你忘了，你只是需要一定的压力，如果压力大了，你反而会一蹶不振。”母亲再一次打断他。
　　他只有一腔热血，而母亲却是真真切切的了解他的脾性。
　　宋宇书被母亲一句话堵的说不出话来。
　　“我不管这段时间你那边发生了什么，反正我不同意你学文科！”
　　他和母亲又吵了起来，这样的状态已经持续半年多了。
　　“你也将近一个月没回家了，这周回来一趟吧，回来看看，休息休息。我不会和你讲分科的事。哪有母亲不想念孩子的呢？又何况是他的母亲。
　　“好，我会回来的。”他要回去，他要跟母亲当面说清楚。
　　“哥？”宋宇书放下已经挂断的电话，准备向李一尘交代这段极其不愉快的通话内容。
　　“打完了？”李一尘放下手中的英语试卷，抬眸对视上那双复杂神情的眼睛。
　　“嗯。”
　　“阿姨不同意。”房间很静，窗外的那一两声鸟叫声，根本盖不住电话中宋母的那一句“我不同意”。
　　“你都听到了？”
　　“这个点还不算很吵，多多少少听到了一些。”
　　“这个周末，我想一趟家，回去跟我妈讲清楚。”手机被他随意的丢在桌上，人早已躺在了床上。仿佛那一通电话，耗尽了宋宇书全部的力气。
　　“宇书，要是阿姨不同意，我们就学理科，就算学不太理想，理科出路也多一点。”他转头继续看英语试卷。
　　“不会的。”
　　一个转头，一个转移视线，已经出卖了李一尘。他是想学文科的，他是在文科方面是有天赋的。他信宋宇书会跟他母亲闹翻，然后跟自己选择文科。他笃定宋宇书对自己的感情。
　　这次的见面似乎并不顺利，周日的宋宇书破天荒的没来上晚自习，像他这种人不来上课的情况却不多见，原因显而易见。李一尘似乎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回到寝室的他并没有给另一半打去电话，望着空荡荡的对铺，他也在迷茫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是否会给这个“木头”带来麻烦。
　　第二天的宋宇书是踏着早读铃声进入的教室。他身上淡淡的啤酒味还没完全散去，大概是网吧通风不好。
　　“你昨晚没回来，是身体不舒服吗？”
　　“没，我妈帮我请了假，说好好和她聊聊。”
　　李一尘没戳破他的谎言，哪个青春期的男孩子不想保留一点自己的颜面呢？更何况宋宇书的脸上还带着轻微的紫色手印，正常社交还好，这么近的情况下李一尘不可能看不见。也是宋宇书匆匆赶来，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小细节。
　　当晚自习的那张分科表格发到宋宇书手上的时候，他还是毅然决然的选择了文科。既然所有人都说我这件事做不成功，我就要做成功给他们看，更何况现在有爱我的人陪着我。宋宇书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对宋宇书来说，文科不比理课简单，那一个个历史人物和各个朝代发生的事，他总是记不明白，书上的汉字都能认识，但和好几个朝代的事放在一起，它们就好像自己在宋宇书的脑子里乱了套。还有那一个个英文单词，明明背的时候很清楚的，为什么默写的时候就会写成别的字母呢？
　　反观李一尘，英语课好像从来没有停止和周公下棋，课后也没见他看过几遍书，默写的时候反而次次都对。
　　“哥，你怎么做到的？为什么我就是记不住呢？还有那个语法，我也能搞明白啊，为什么我怎么填都错呢？”宋宇书实在不解，这是他念书以来第一次碰到瓶颈。
　　“这个嘛，可能，是我语感好？”
　　“那单词的事怎么解释？”宋宇书暂且吃下这个语感不好的亏。
　　“你初中没有学音标吗？每次听写的时候，他讲英文我就能拼出来。”
　　“还能这样学？初中的时候就只学会了发音，其他都没注意。”宋宇书板着脸。
　　“没事，我教你，离期末考试还早，应该还来得及。”
　　其实宋宇书不是什么愚笨之人，理科随便听听就能考满分的人，文科怎么就学起来这么费劲呢？这还只是个开头，还有两年半，还有出头之日吗？
　　晚上回寝后，宋宇书就一直闷闷不乐的，他已经好几周没回家了，李一尘也陪着他好几周没回去。今晚不一样，宋宇书下午放学后买了几罐啤酒放在了寝室，毕竟明天没课，醉了也没事，再说了，那些知识点真的难，借酒放松，是他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了。
　　“哥，要喝吗？”十二月初了，天是有点冷了的，虽说北方有暖气，但那么大一个寝室只有两个人，未免有点过于冷清了。
　　“来呗，正好有点冷，暖暖身也不错，你可别喝多了啊。”胃有点问题的人是不易多饮酒的，但看着爱人的压力，少喝一点也没事，反正自己在身边，也能照顾他。
　　少年的想法总是很奇怪，放着床和椅子不坐，非要铺个毯子坐在地上，可能这就是宋宇书要的感觉吧。
　　宋宇书买的不多，可一喝就有点停不下了，就着酒就开始跟李一尘讲那些小时候的事，讲自己的父亲，讲自己的母亲，讲自己其实没有那么冷漠，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情。他靠着李一尘的肩头，不知何时迷糊的睡了过去。
　　烂摊子总是李一尘在收拾，对爱的人，没有什么埋怨，只要他喜欢，他想，自己就会陪着他。
　　醉酒后的宋宇书睡的格外的不踏实，一会踢被子，一会半只脚耷拉在床边，一会又叫着哥。“人都有两幅面孔吗？”李一尘在心里疑惑。
　　他把自己的床推过来和宋宇书的床拼起来，又将自己的被子也盖在宋宇书身上，恋爱总是让人脑子不清醒。宋宇书是热，不是冷，多盖一床被子的宋宇书踢的更厉害了。
　　李一尘只好和宋宇书同床共枕，这样夜里踢了被子他也能及时盖一盖。
　　李一尘轻轻的将胳膊穿过宋宇书的腰，慢慢的将人拉进自己的身体，在酒精的作用下，他又大胆，又害怕，如果有，他会怪他吗？
　　可自己真的忍得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