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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闻歌悲忆前尘事 ...

  •   我这一曲唱罢,浮台上的所有人都抱头痛哭起来,为自己逃过一劫而开心感动着。当我带着自信万般的笑意出现在殷莫离面前时,他从微愣中醒转过来,在看到我一脸自信的笑容后,他也笑了,那双勾魂眼邪恶万般地看了眼曲江临等人,便从那里面随意选出两个无关紧要之人放生。
      那两人是喜得话也不敢多说,一边嗑头一边往外退,在众人羡慕万般的目送下,急步往外走去。
      “灵秀相信太子殿下最不愿放的,便是灵秀这一个人。这些人于太子殿下而言,可有可无,加在一起,也绝没有灵秀一人来得重要。这点,太子殿下心里也是很清楚的。请太子殿下开恩,将他们全放了,灵秀愿留在此地,绝不外逃。”明白殷莫离断不会给我一线生机,我只得寄希望于顾成新,只盼他能先行逃出,阻止李景旭来此救我。看着那两人获得殷莫离首肯,予他们离去,我怎忍阻止,只得心存侥幸地向殷莫离请求道。
      “你那点微末手段也想在本宫面前摆弄,还是省省吧!他们是本宫用来钳制你的人质,若将他们全放走了,你便可安心求死,本宫还如何能尽兴?”殷莫离这话也说得直白极了,一语便道破我的心思。
      “灵秀愿再比一次,请殿下开恩,放灵秀的夫君离去。”
      “那可不行,既然是一对小夫妻,怎能让他先行离去?”殷莫离笑了,那笑意中满是玩味。
      “不,我不走,灵秀、、、、”顾成新也开口反对,我立马冷声打断他的话道,“你们家只剩下你一人,我不能让你们顾家绝后啊!”
      “那也、、、、、、”
      “你走吧,我心里根本就没有你。我,我爱的仍是姓赵的那一个。若不是他负了我,你又总是这般痴心不悔的等着我,守着我,我也不会在心伤之余,嫁给你。”我说着说着,便借着悲伤之际背过身去,从怀中取出李景旭送给我的玉佩,塞进顾成新的手中,看着那玉佩道:“我不爱你,正因为此,我更不能让你惘送了性命。”
      “不、、、、、”我一直看着玉佩在说话,顾成新不是个愚蠢之人,自然是明白了我执意要他走的理由。可是,他虽知阻止李景旭来此救我是当务之急,眼见我置身虎口,他又如何狠得下心离我而去?
      “我们不再是夫妻了,订情之物我已退还,这姻缘,也算是断了。”我含泪看着他,一脸的绝决,眼中暗暗传达着恳求他离去的信息。
      “原来那人姓赵?有意思,有意思!”殷莫离听到我这话,笑得满脸算计意味。
      殷莫离根本不可能给我机会与顾成新密谈,为此,我只得当着众人的面对顾成新说出这些暗语,希望他能在我为他争取到逃生机会后,自愿离我而去。想到李景旭,我心便暗痛着,想到自己曾让他死过一次,又怎能再让他为我涉险?我一发狠,便对着殷莫离冷声道:“太子殿下喜欢当一只逗老鼠的猫,也要看灵秀还愿不愿意当只任猫逗弄的老鼠。”
      “你敢威胁我?”殷莫离挑起眉头看向我,我则是无畏的傲然回视他道:“猫捉老鼠的最高境界便是猫总会不断给老鼠制造它能逃出去的假意,让老鼠穷尽智慧去逃命。”
      “好,你想让他走,本宫便给你这个机会,只是,他若是不愿走,本宫也没办法!”殷莫离一副嘲弄的笑意看向我。
      听到他松了口,我是狂喜地奔向桌案,飞快地在宣纸上写下一纸休书,在众人瞠目结舌的注视下,我将那休书递给顾成新道:“我们离婚了,这是我写给你的休书。从此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我这话一出口,柯定南是又惊讶又好笑,那口茶险些喷了出来,而严沁阳则是一副极力赞同的欣喜样,殷莫离的反应就坦白多了,看着我笑道:“从来只有夫君休妻子,哪有为人妻者休离夫君的道理?再说了,休妻有七出之条的约束,你大胆休夫,又凭的是哪一出?”
      “我不爱他了,没有爱情的婚姻,只凭名份的束缚是无法长久,也得不到幸福的。所以,为了我们两人都能幸福,只有离婚。”我说得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让殷莫离再一次忍俊不住笑了起来,“好,不愧是箫风清,你这休夫理由,本宫准了。”
      看着他笑得这般开怀,胡啸海是暗暗心忧啊!殷莫离是个严厉狠辣之人,在他的脸上很少会出现笑容。跟着殷莫离多年,胡啸海只见过他为战争的胜利笑过,为获得良才辅助笑过,为得到他国的臣服笑过,还没见他为这种事情笑过,还笑得这般开怀。
      是啊,殷莫离此时的笑意看着爽朗开怀,让他那阴狠之色尽除,像个阳光男孩般富有朝气,率性。他本就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这一笑倒真是让我失了神,想到了汉武帝的那位‘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的李夫人,忘了他是那个让我恨之入骨的魔头。
      看到我这失神样,殷莫离立马便神色怪异地收起了笑意,却没有嘲笑于我,看着我道:“同样的游戏,本宫是不会让同一个人玩第二遍的。那样,可就太没趣了。”
      “那殿下想玩什么游戏?”我也豁出去了,直言相问。
      “沁阳,本宫曾答应过要让你满足心愿。这两日,她便送予你了,在这蝶舞楼里,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只要不玩死她。”殷莫离却没有看向我,转过头来对着严沁阳道。
      听了他这话,严沁阳是喜不自胜,看着我的眼毫不掩饰那份期待已久的狂喜,心急地向我走来。看着他这急切地行为,我是又怕又怒得直往后缩,心里那个愤怒啊,更是有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啊!
      我怒,顾成新和杨雄则更怒,他们是习武之人,眼见我有受难,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可是,如今身受重伤的他们又如何会是严沁阳的对手。
      本就记恨顾成新曾是我夫君这个事实,如今他还敢前来相拦,严沁阳自然不会对他手软,一出手便打得顾成新飞出几丈远,陷入昏迷。杨雄受的伤要轻些,却也吐了血,不支倒地。
      我呆了,想不到这严沁阳竟也是个练家子,看他露的那一手武功,怕也是打遍天下,少有敌手的主啊,我如何会是他的对手。一心想逃,严沁阳却是一个闪身便来到我身前,将我紧搂在怀中,笑得开心极了。
      眼见着我让严沁阳抱在怀里,殷莫离的表情却有些阴晴不定了,“若你能在这两日全身而退,让沁阳不碰你,这个被你休离的男子便可以安然离去,本宫绝不会为难他。”
      听到殷莫离这话,胡啸海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严沁阳也因此笑意轻减了许多,柯定南则是惊疑未定的看着殷莫离,不敢想他这样做是什么意思。
      可我却是恨得要死啊,看着殷莫离脸上那笑意,我真恨不得用高跟鞋给他那张绝美的脸狠踩几个深坑。严沁阳对我的欲念这般强,他又是个武功高强之人,我一个武功低低手如何能在他的手上全身而退?这、这这这明明就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啊!我沮丧了,看着殷莫离道:“灵秀愿再进一次修罗场。”
      听到我自愿进恐怖险恶的修罗场,也不愿与他在蝶舞楼共渡两日,严沁阳气得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痛得我气都有些喘不过来了,可我仍是强忍着,不愿改口,一脸坚决并满含期待地看向殷莫离。
      “这可不行,本宫素重承诺,言出必行。沁阳,这两日她是属于你的,带走吧!”殷莫离说完,便笑着起身离开了蝶舞杰楼。
      听到殷莫离这话我是愤怒得想杀人,却让狂喜的严沁阳抱着往楼里而去。我死命的挣扎着,却无助地发现到自己那点力气于他而言只是猫抓痒一般,无法撼动分毫啊!
      “不要逼我恨你。”进了房中,我在抓不到任何武器的情况下,只有以自己的手掐着自己的脖子,以死来威胁他。
      说来,我此时这样子应是可笑至极了,哪有人这样自杀的?可是,严沁阳却是笑不出来,看着我恨声道:“你想为谁守身,为那个‘他’吗?”他是个极为骄傲的人,说出这话时,他比谁都痛苦。
      “大人是人中之龙,英武无匹,自是很多待嫁千金心仪爱慕的如意郎君。而我,我只是个嫁人多年的妇人,如何配得上大人?”我惶恐地看向他,想以这理由让他对我死心。可谁想,严沁阳却是将我抱得死紧,激情道:“我不在乎,你是这样奇特的女子,自见了你之后,我的眼中再也容不下其他女子,我只要你。”说着,便要行那亲密之事,吓得我死命的挣扎,“凭你这样优越的条件也要靠强迫才能得到一个女人,不觉可笑吗?”
      “可笑?是很可笑,想不到我严沁阳竟也会有这一天,连我自己都想笑。”严沁阳终是愤而起身,离开了我,坐在一旁喝起了闷酒。
      我不敢上前,将自己缩在最里面,抱着被子痛哭。
      回到自己的寝宫中,殷莫离的心情差极了,似赌着一口气般。那些个侍妾们见他这表情,都吓得不敢上前。可她们这副惧怕软弱的样看在殷莫离的眼里更让他心烦郁闷,手起刀落便将召来的那两名侍妾砍了,起身往遗芳园而去。
      当殷莫离来到遗芳园时已是戍时,这个时辰,也只有殷莫离敢一人前来此地。独自一人走进这遗芳园,殷莫离坐在那幽兰亭中,想起了他的母后白惊雪。
      白惊雪是陈国国君最为疼爱的公主,她的美貌与才智名扬诸国,是个美貌与智慧并重的完美女性。身为女子,她不似其他公主那般只知久居于深宫绣花弹琴,在饱学诗文之余,喜爱研习兵法,苦练武艺,对国家政事很是关注,而她与殷天行的缘份便是结于战场,两人因战而爱,更因他们的痴爱而使两国由敌对关系变成了姻亲友邦。这段姻缘在当年,让世人传为美谈。
      成亲之后,殷天行一心称霸天下,自嫁他为妃后,两人的爱仍是炙烈无比,总是形影不离的一副恩爱样。当殷天行因轻敌身陷敌营时,亦是随行军中的白惊雪带兵奇袭敌营,救了殷天行的命。
      可是,当殷天行登基为王之后,却因着所处位置的不同,性情也变了,他变得如所有一心称霸天下的霸主一般热爱权势,多情薄幸,虽仍是深爱着白惊雪,却更爱权势,亦不会拒绝各国送来的美人。
      为了帝国的霸业,他娶了一国又一国的公主,更在朝臣及宠妃的利诱下,利用了白惊雪,假借向陈国借兵的名义暗地里夺下陈国兵马,将陈国灭掉,归于烈火国的版图中。
      白惊雪不敢相信一直对她浓情蜜意的殷天行竟会利用她的信任,来侵略她的国家,气愤难当之下,当着众人的面拨剑刺向殷天行。
      烈火国是个治法极严的国家,对皇上不敬都可叛死罪,更何况是行刺之事。白惊雪这一剑虽没伤到殷天行的要害,在皇权的压力下,殷天行虽是不忍,亦只得先行将白惊雪关押在天牢里。
      殷天行虽不想杀白惊雪,白惊雪却是一心求死。她自责于亡国之罪,每日里都是以泪洗面地悲痛着。为了让殷天行悔恨终身,亦为了保住独子殷莫离的性命和地位,选择了自杀。
      她那纸以血写成的遗书加重了殷天行的负罪感,令他悔恨不已,如白惊雪所料,殷天行因这痛失至爱的负疚感加倍的疼爱殷莫离,更是早早便将他立为太子,明确了他的地位。可是,这份血书也改变了殷莫离的性情,让他变得不信亲情,只信权力,立誓要当个统一天下、令人畏怖的铁血帝王。
      当时殷莫离才七岁,母后的愤而自杀让他对亲情绝望了。知道殷天行不喜欢软弱无为的孩子,所以,殷莫离表现得比其他皇子更加铁血无畏,甚而是残虐冷血。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得到殷天行的重用,才能得到权力,才能在没有母亲保护的情况下安然存活。
      时至今日,他仍会忆起殷天行看到母后遗体后,虽是悲痛得仰天痛哭不已,却在哭完之后,又回复了他那铁血冷硬的表情,对着年仅七岁的殷莫离说了那样一句极为冷血无情的话,“离儿,称霸天下的王者必须冷心冷情、绝情绝爱。在帝国大业面前,骨肉至亲都是可以舍弃的。温柔乡便是英雄冢,我们,不能让美色柔情阻挡了自己那颗争霸天下的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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