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之缘如水》非尘

109、白驼山上的日子

　　往事悠悠，转眼间，就已经过了年少轻狂的日子。欧阳玲托腮望着天空徐徐飘过的白云，眼睛眨啊眨的，一双肖似娘亲的眼眸流光溢彩。
　　“小姐，您又在胡思乱想了？夫人不是说，江湖险恶，您还是好好地呆在山庄子么？不要再想东想西的了。”
　　青衣无奈了，虽然小姐的样子很像夫人，可是夫人也绝不会向小姐一样说风就是雨啊。就像夫人说的，人心难测，万一小姐在外面出了什么事情，那，主人和夫人还不将天下搅得血雨腥风才怪。
　　青衣丝毫不怀疑夫人和主人的心性，一个个的都是对自己人好的连天上星星都能摘下来，可是对上不关心的人，就是死在自己面前还嫌碍眼呢。
　　如果真的有什么万一……呸呸呸，想什么呢，若是小姐真的出事，夫人和主人一定会先拿自己开刀。谁让自己时小姐身边的大丫鬟呢……
　　“青衣，你到底是我的人还是我娘亲的人啊，连话也和娘亲训我的时候一样。”
　　欧阳玲不高兴的嘟着嘴，美好精致的五官恍然心神，欧阳玲的样貌不似完颜语蓉一般，而是带着中原人和西域人的优点而结合。眼眸的底色有些暗暗的蓝，而头发则是微微的卷曲，肤如凝脂，唇若涂朱。
　　“小姐真是好看啊。”
　　青衣没有回答自己主子的话，而是乖巧的站在欧阳玲的身后为她梳发盘髻。透过菱花镜，欧阳玲清清楚楚的看见自己的乌发在青衣的手中分开、交叉，最后完成一个懒妆髻。
　　满意的拍拍手，青衣说道，“小姐，不是青衣不向着您，而是夫人和主人说的一点也没错。此时不比当年，夫人和主人虽然没有细说，可是，江湖上多少人是夫人和主人的仇家。您和夫人的样貌，只要被有心人细心揣摩，就会猜到一二。到时候，您让夫人多为难啊。”
　　“说白了，你就是不同意我出门。真是的，我就知道你也会这么做。和我爹一样，对我一点信心也没有。大哥和二哥都已经外出闯荡了。就我一个人闷在山庄里头，那里也不能去。真是闷死我了。”
　　这才是小姐您的真心话吧……想出去玩……而且还是准备找那个人……
　　青衣低眉顺眼的站在一边，有些话不是自己这个小丫头能够说的，想来夫人也会知道。毕竟小姐哪次出门都是夫人和主人一手安排人马，说那里面没有夫人的人，她绝对不相信。在白驼山生活了十几年，她太知道夫人的手段和心计了。
　　若是在唐朝，肯定和武则天是好朋友。
　　青衣在一边暗暗咋舌，看着白驼山山庄唯一的千金大小姐拿着有市无价的碧玉簪磨得梳妆台咯咯响。垂头叹息，小姐啊，单凭您这份气度就赶不上夫人啊。听那些跟着夫人的老人说，夫人在您这个年纪的时候都已经是喜怒不形于色了。
　　哪像您这样啊……
　　“不管了，我一定要出去，我一定要开开眼界！”
　　欧阳玲不满意的大喊一声，声音吓了青衣一跳，赶紧上前拉过欧阳玲的手，仔仔细细的看着，问道，“小姐，有没有受伤？没伤到吧？”
　　“没事没事，我只是想通了而已。这次，娘亲肯定会同意的。”
　　“小姐，小姐，小姐！等等我啊！”
　　青衣追着欧阳玲的背影，一边追，一边在心中暗自流泪。她容易么她？她一点也不容易。别看当三小姐的丫鬟风光，谁能看透浮华表面的实质呢？
　　小姐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啊。
　　欧阳玲兴冲冲的冲到娘亲和爹爹居住的别院，满脑子都是说服娘亲同意她闯荡江湖的念头。以至于没有看到跪在小径旁边脸色古怪的。
　　白驼山地处西域，民风开放，就算欧阳玲现在云英未嫁，对于男女之事还是知道的。
　　眼看见父母居住的厢房门扉紧闭，里面传来的动静，欧阳玲只觉得自己的脸想在火烧，连耳朵也变得红红的。
　　搞什么啊！爹爹也真是的，整天缠着娘亲。都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爹了，还是这样不正经。
　　欧阳玲咬着牙，大声喊道，“爹爹，娘亲，玲来了。”
　　屋里面的声响顿时止住，然后就是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和不满的捏怪声。好一会才听见声音，说道，“进来吧，玲儿。”
　　“知道了爹爹。”
　　推门而进，欧阳玲眼尖的看见自己娘亲发髻散乱，衣衫不整，脸上的红晕宛如晚霞。倒是爹爹坐的四平八稳，一脸平静的样子很是镇定。
　　“咳咳咳……玲儿啊，你来这里找爹爹和娘亲是为了……什么？”
　　欧阳克面带微笑的问道，觉得孩子还是自己家的好，多精明的小丫头啊，一看就知道像自己。若是郭靖生出来的女儿肯定是二愣子，比不上自己家的孩子聪明。
　　当爹的人心理都一样，自己的孩子越看越喜欢，别人家的孩子越看越心烦。
　　“都是女儿不是，扰了爹爹和娘亲的好梦。”欧阳玲拿眼打趣娘亲，斜睨自家娘亲时却对上娘亲似笑非笑的眼神，顿时不敢再说了。娘亲的手段就算是爹爹也不敢多加领教，真真让人又爱又恨。
　　“呵呵呵……没事没事。”反正等一下还能在补偿回来。
　　欧阳克看看妻子的花容月貌，在看看女儿的聪明伶俐，觉得自己的人生真是圆满啊。
　　“玲儿想，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江湖上丰富多彩，可是女儿却从没有好好地见过世面。从爷爷和奶奶那里听说，爹爹和娘亲也是在爹爹闯荡江湖时认识的，女儿听了爹爹和娘亲的往事真是好生羡慕。女儿，这才有了一个不情之请。希望爹爹和娘亲能够答应。”
　　“是这样啊。”
　　完颜语蓉恢复了平静，脸色如常。虽然对上欧阳克还笑和戏谑的眼神还是心中恨得牙痒痒的，可是面对女儿还是忍了下来。
　　“单纯的想要闯荡江湖？”
　　完颜语蓉慢慢的问道，自己的孩子自己知道，这个丫头的心思恐怕一半在那个黄改之的身上。
　　“想来，玲儿说的也不错。虽然千金小姐讲究的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是咱们也不是一般的人家，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做人啊，要的就是活的潇洒恣意。”
　　欧阳克没有公然的反对，但是在看见完颜语蓉沉思的样子，也没有把话说死。男人啊，还是管外面的事情，家事还是交给妻子好了。白驼山最著名的不就是妻管严么？这一点不管是鼎鼎大名的西毒，还是曾经花名在外的欧阳克，都是铁一般的见证。
　　就知道爹爹，唯娘亲的话为命。
　　欧阳玲见怪不怪了，只得眼巴巴的可怜兮兮饿看着自己美貌无比的娘亲。虽然已经年过三十，可是完颜语蓉的样子看起来和二十五六没什么两样。时间在她的身上没有留下太多的痕迹，倒是为她本身增添了几许成熟的风韵，就像是含苞怒放的牡丹花，娇艳欲滴。
　　“罢了罢了，既然你这么想，我也不拦着你。但是有一点你要记着，娘亲告诉过你的，人心险恶，江湖风险难测。不管做什么，想什么，都要三思而后行。而且，你不能孤身一人上路，最起码要带着两个丫鬟。一个可以服侍你，另外一个嘛，以备不时只需。”
　　完颜语蓉慢慢的说着，无奈的看着欧阳玲的眼神越来越亮。女大不由娘，这一句话说的还真是没错。
　　“这么说，娘您不反对我外出了？”
　　“我要是还反对，你就不出去了？”
　　完颜语蓉反问，欧阳玲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格还真是和她该死的像，就算她拦着，也不可能会拦着欧阳玲一辈子。毕竟完颜语蓉这次面对的是自己女儿，总不能像对待敌人和犯人一样对待她吧？
　　“嘻嘻嘻。谢谢娘，也谢谢爹。”
　　欧阳玲高兴地起身，整整自己的衣服，只觉得厢房内无比熟悉的摆设也是从未有过的顺眼。恩，这个盆雕不错，不愧是爹爹啊，眼光就是不一样。啊，娘亲带的掐丝累金凤凰垂珠簪子也很好看，娘亲的品味就是好。
　　在欧阳玲兴高采烈，难以自制的时候，完颜语蓉偷偷地向欧阳克打了一个眼色，有些事情作为娘亲的不好说出口，可是当爹爹的就没有那么多顾及了。
　　“玲儿啊，虽然爹爹和你娘同意，但是，也不要在外面做出太出格的事情。当然了，咱们白驼山的人只要不把天捅破一个窟窿就不算是大事。爹爹要说的是，女孩子啊，一个姑娘家，看人的眼光一定要准，尤其是看男人，决不能相信什么一见钟情啊这些乱七八糟的。一定要好好地考验他的真心。若是发现有一丝虚假，也不能再相信他，立马和他断绝关系。”
　　对于女儿一时心软，在半道上救了一个陌生男人的消息，欧阳克和完颜语蓉知道的一清二楚。现在，欧阳克倒是能够了解黄老邪当年的心情了，因为现在他的心情和当年的东邪差不多。虽然黄药师是在确定自己女儿和一个傻小子倾心相许，而自己的女儿不过是一时心软救人，还没和那个人发展到一定程度。但是，欧阳克的心情就是不爽啊啊啊啊！
　　“知道了，爹爹，女儿不会的。”
　　欧阳玲回答的很快，眼眸内的狡黠和丝丝的冷酷和欧阳克如出一辙。“如果让女儿知道，哪个家伙跟拿着女儿嬉耍，绝对让那个人后悔生下来。”
　　哼，让他被蛇当点心都还算轻的。
　　“很好。”
　　欧阳克满意的点点头，不愧是我的女儿，孺子可教啊孺子可教。
　　“虽说年少轻狂，可是在遇上没有把握的事情时还是三思为上。我可不希望我的孩子鼠目寸光，吃大亏。”
　　“知道了，娘，玲儿一定小心再小心，别人不招惹我，我也不会随便的罪人。可以了吧？”
　　欧阳玲乖巧的回答道，只要答应让她出山庄，什么都好说。
　　“时间也不早了，我跟你娘亲还有事情商量，你先回去吧。”
　　欧阳克目不斜视的说道，欧阳玲偷眼一眼外面明晃晃的太阳，真是日上三竿。大正午的，爹爹又在忽悠人。
　　“是——玲儿知道爹爹的意思了，绝对不会再来打扰的。”
　　欧阳玲给欧阳克一个眼神，示意‘你不用说了，女儿我什么都明白’。然后快步离开，她可不想让爹爹怪罪打扰到他的好事。
　　“感情还真好呢……也许，我很快就会添一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吧。”
　　欧阳玲望着远方的白云，心情舒畅，总算是海空任鱼跃，天高任鸟飞了。

　　白驼山上的日子啊，一如既往的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