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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七章:祸心 ...

  •   慕云升,被夺舍后见到的本家第一个人。

      哦不,确切来说,对方现在只是一缕残魂的形态,还是眼看着就要虚弱的消散了的样子。

      只是故人重逢,全不见旧日恩情,字字带刺,句句锥心。

      “夺舍一事,我虽不曾参与,却是知情人。”

      慕云升不怀好意的笑起来,“原来聪明如表哥也没发现围绕在自己周围的亲族,竟全都是豺狼虎豹吗?”

      “表哥,自你掌权以来,挡了太多人的路了——”

      白詟岂止是错看他,更是低估他。

      慕云升的残魂自浊气中慢慢爬出,宛如毒蛇吐着信子一点点的缠过来。

      “表哥,我可跟那些人不一样,我从未想过要你死呢。”

      白詟抿着唇,面无表情的伸手攫住这条“毒蛇”,半晌都没说话。不过清楚他秉性的慕云升知道,这是对方已经愤怒到极点,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平静,其实只怕这会儿他那心里已经翻江倒海。

      “怎么样,单凭我透露出来的这点信息,只怕在表哥的心里已经冒出了好几个该杀的人选了吧?”

      “你同他们不过是一丘之貉。”白詟手下用劲,青筋迸出,真是恨不得分分钟了结了这个货色,不过很显然这缕残魂知道的不少,是以他迟迟没有动手。

      “其实说实在的,你不觉得现在的我们很像吗?”

      慕云升的语气里激动又克制,阴冷的残魂从对方指缝间滑出,顺着白詟的手臂一路蜿蜒,直到他耳畔,才轻声又落寞的呢喃,“从前的表哥多耀眼啊,高高在上。无论我怎样努力都跟不上表哥的步伐。可是再看看你现在——”

      他开始兴奋起来,“一样的为亲族所抛弃,一样的在个不知名的犄角旮旯里慢慢的沦丧。真好啊……”

      “夺舍的法门对修为与神识的要求甚高,你做不来。”白詟抬手挡住对方的脸,冷漠的质问道:“那么我身上的诅咒呢?看你如今这样子,怕一切都是你的手笔吧!?”

      “当然!”慕云升直接就承认了,“若无这恶咒的压制,怕那些酒囊饭袋还真不好得手呢。”

      若不是场景不对,他那副样子还真像是做了什么好事在跟白詟求表扬,也是够让人反胃的。

      “这样高等级的恶咒,你祭杀了不少人吧?”

      白詟讽刺的冷笑,他忽然想起来被冰甲兽屠戮殆尽的景辉城,此城阵法他是费了很多的心力去布置的,不说抵挡元婴修士,对付个区区冰甲兽足矣。然而当今灵气稀薄,元婴修士都快成了传说了。

      所以,除非有内鬼私开了阵法。

      而也恰恰是此时,实力低微的慕云升却被父亲“胁迫”,带上城中精锐去了荒无人烟,环境又极其恶劣的地方寻找什么灵草。

      他早该有所怀疑的,不过当时的猜疑仅仅停留在对方是想借个名头以报幼时羞辱之仇,倒是万万没想到,这小表弟不仅心思深还下手毒。

      此一箭双雕之法他布置了很久吧?景辉城的人前脚刚被冰甲兽屠戮,后脚就连其魂魄也要被捉去以便其施行恶咒。

      这时候,要做的就是静静的等待白詟到来就是了……

      毕竟每相隔一段时日白詟都会来附近巡查,顺便去景辉城看望慕云升。只需稍微推测一下,便能拿准对他下咒的时机。

      “我只问你,施行恶咒的邪术是哪来的?”

      慕云升高兴不了多长时间了,他快要消散了,虽不知他是如何以此种形态隐藏在白詟识海内,或许是宽幸安的治疗让他提早暴露,又或许是他知道自己即将溃散,迫不及待的要出来炫耀一番。

      哼,至于说什么不想白詟死根本就是鬼话!

      白詟若死了,他到哪里看戏去?不过是想要观望到曾经不可一世的天才,如何痛苦的陨落罢了。

      “唔,原本我是不打算说的。”慕云升软趴趴的抱着白詟的一条手臂,苟延残喘道:“你,表哥,你抱抱我,我就告诉你……”

      白詟冷眼看他,慕云升却笑起来,用下巴轻轻的蹭着他,良久,却等来白詟用力的将手臂抽离。大有你爱说不说,他也迟早能查到真相的意思。

      “唉……”

      寂静的识海内唯有慕云升复杂又痛苦的长叹。他哭着,又笑着,慢慢低下身子伏在了白詟的脚边,此后便渐渐消散了。

      哼,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为自己的罪行而下跪忏悔。

      白詟是忍了又忍好险没直接把那厮掐灭,早知道最后他也没说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一早弄死了事何必多费口舌?

      白詟自问从未亏待过他,可谁知道,多年来的悉心照顾竟然在身边养出了这么条白眼狼!

      这小表弟口口声声是自厌自弃,不忍又痛苦。然而做起事来是毫不手软,阴狠且残忍!他幽森森的,像是一条躲在暗处打算随时扑猎的毒蛇,若非他此次自曝,恐怕以白詟如今的处境,要调查出真相都好久以后了。

      如今,他魂飞魄散,再无其他转机。

      可他又还算活着,因为其施行的恶咒带给白詟的痛苦才刚刚开始。

      “啊——”

      几乎在那厮魂散的瞬间,白詟立时痛苦难忍的痛呼出声,浑身的骨骼与血肉像是要被某种可怕的力道给揉碎了!尤其是早先被封印在其背部的咒印烫的惊人,又仿佛有千钧重!它们狠狠的捆缚住他的四肢,又重重的压在他背上!

      这是恶咒发动了。

      施咒者的死亡让此咒再无顾忌,开始疯狂的侵吞与剥夺宿体的血肉。而与此同时,大段大段灰蒙蒙的又陌生的记忆被强制的注入到他的识海之内!

      危急关头,一直守在白詟身边的宽幸安发现了不对。

      “墨韵!”

      他发现,少年的整个身子都在往外渗血,不过一会儿已然面白如纸,气若游丝。但是他的额间却不断冒着黑气,背后的咒印更是直接烧烂了一块皮肉。

      此时此刻再无暇多想,他调动起大量的亲木之源输送到对方的体内。

      亲木之源甫一入体便被猖獗的黑气吞噬殆尽,处于劣势。宽幸安不为所动,只是加大了输送量,让淡青色的灵气源源不断的注入,直到确保这些足够游走完少年全身。

      然后他收手,将人抱在怀里凝眉观望。

      不过一会儿,浓墨般的黑气开始自内而外的透出点青色,此后便是被一点点的吞噬与同化。宽幸安微微松了口气,然而又需得立刻提起精神,引导着这些青气慢慢洄游,以免这亲木之源真的渗进了对方的经脉,错把少年也给当作吞食的对象就不太好了。

      亲木之源就是这样,副作用极大,有吞食人意识并将其驯化的倾向。

      然而,在将其引出少年体外的过程中,对方便醒了。

      只是其神色迷茫,望着宽幸安的眼神陌生又无助,竟犹如二人初见!?

      “墨、墨韵?”

      宽幸安试着喊对方的名字,少年眨了眨眼睛,轻轻的点了点头应是。宽幸安正要放松下来,岂料对方竟抬起手臂,一下就搂住了他的脖子,然后笑得羞涩动人,轻声问道:“我看公子面生,今儿是第一次来醉梦楼吧?”

      见宽幸安愣住了,对方在他怀里坐起了身子,额头相抵,鼻尖摩挲,暧昧的低语道:“今晚是奴的初夜,公子可要……轻点儿。”

      说完还尾音发颤,酥的像羽毛挠心。一双妧媚的眼睛里清凌凌的,带着点纯真,又透出些春情。脸蛋再不似方才那般苍白,转而是红扑扑的,像给酒意染红了的。

      环在他颈间的手臂白皙而柔软,没什么力气,轻轻一挣就能挣开,宽幸安却如同被上了枷锁的囚犯,呼吸渐渐的急促,眼神一错不错的被对方勾着,双方僵持,沉默了很长时间。

      只是鼻息间淡淡的血腥味将宽幸安拉回了现实,少年方才浑身渗血,如今一身血衣的待在他怀里,血色连同宽幸安的衣襟打湿了一大片。

      更何况,如今的少年嘴里还说着些奇奇怪怪的话,宽幸安就是再迟钝也该察觉出不对了。

      这便红着脸一把就将人推开了,他本意先出去避一避,等控制好情绪再重新为对方诊治。可谁知道对方看起来娇娇软软的,如今竟有力气重新扑腾起来,拽着宽幸安就不撒手。这也倒算了,只是宽幸安没料到这一出,直接就被人拽倒在了床上!

      少年微凉的身子紧贴上来,没给宽幸安说任何废话的机会,双手灵活的解起他的衣带。

      “别……”

      拒绝的话都来不及说出口,一下子被吻住。

      宽幸安瞪大了眼睛,这一刻简直说不上是惊吓多一点还是惊喜多一点!

      不过理智告诉他,此时此刻的少年肯定是神志不清的。现在若真是顺水推舟的做下去,等到对方恢复理智之后必然要剁了他!

      这便指如疾风,迅速点了他昏睡穴。

      等到人闭上眼睛软软的倒在他怀里,宽幸安还一时无法回神。

      床上一片狼藉,窗外却月色宜人,院子里静静放着他二人的躺椅。一切的一切居然发展的这么快,宽幸安摸着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一时又觉刺激,一时又是后怕。

      兜兜转转,他自己也出了一身的汗。

  • 作者有话要说:  悄咪咪又更一章,有小可爱会发现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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