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章：撮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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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不是这样。”白詟蹙眉，“只等晚辈出去解决完自己的事情，自然回来好好的报答诸位。到时无论你们想要什么，灵石珠宝，亦或仙品法器，只要晚辈拿得出一定悉数奉上！”
“哼，你是把我等当作了那挟恩图报之徒？”老头子脸色铁青，“什么灵石珠宝法器的，谁稀罕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族长？”宽幸安终于回神，他有些惊讶于老头子的咄咄逼人，毕竟印象里的对方总是慈眉善目的很好相处，他忙阻拦道：“不过是照料了他几日，举手之劳罢了。没有必要——”
“什么没有必要！？”老头子气的跳脚。
白詟倒是没说什么，仍旧一副聆听教诲的诚恳样子，说：“是在下考虑不周了，如此擅自做主难怪惹您不快。”说这话的时候还不忘安抚的望了宽幸安一眼，“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我必照办。”
“嗯，这样还差不多。”老头子把在旁边碍事的宽幸安扒拉到一边去，“你去忙你的，一动不动的杵在这里吓死人了，难不成我还能欺负了他去？”
“族长。”宽幸安无奈。
又见白詟给他悄悄用口型示意“没事，你去吧。”实在无法，他只好郁闷的独自出去了。
“您可以说了。”
屋内，白詟与老族长相对而坐。
“我们桃源村可不是一个能让人随意进出的地方，此番我虽不知道你是用了什么法子穿过了我们的结界，不过你若真有出去的一天，想再回来是难上加难。”老头子悠悠品着茶，听语气，也没有方才宽幸安在的时候那般强硬了。
白詟只觉得自己要离开这里的事情有门，就是不知道这老头子怎么才能把法子告诉自己。他便更加恭敬道：“在下要怎么做，望您指点。”
“我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对方蹙眉，“所以你不要跟我扯什么出去以后再想办法回来报恩的事，谁知道还有没有以后，你若真想报恩，现在就报，别提那些虚的！”
“您说的对。”白詟唯有应是，恳切道：“那不知在下该如何报答？”
“我也不瞒你，那天要不是幸安他把你从那石头里救出来，我们肉眼凡胎的可看不破其中玄机。若是没有他，你现在说不得已经变成一座真正的石像了。”
“我知道，我心里真的十分感激他。”这句话白詟说的真心实意，但仍旧不解对方提起这个的用意，宽幸安那边他自会想办法报答，似乎于这老头而言没有太大关系。
老头子冷哼了声，一看他那样就是没听懂，罢了罢了，就是宽幸安那个不争不抢的性子，自己就是再多说几句又何妨呢？
“你被救出来以后一直昏迷不醒，身上灵气四散又经脉虚弱，我们把你送到这药庐时情况已然凶险万分。”他捋了捋胡子，似有感慨，“这村子里大多都是凡人，少有的几个修士让他们帮着干点农活还好，要救人却是万万没这个本事的……”
当时宽幸安为他搭脉，确定这是由经脉逆流引起的，就是不知道此人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这样。再一细察，又是神魂动荡隐隐有溃散之象，这情况就比之经脉逆流要严重的多了。
他忙把人安置在床上即刻忙活起来，凡人们在一旁看着什么也帮不上，而且也各自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所以也都四散离去。老族长在旁多陪了会，看着那些珍稀的灵草被宽幸安拿去不要钱的用只觉心惊肉跳。
这还不算完，因为这少年当时有离魂之象，所以宽幸安还需要每时每刻的守在床边看护，日日以自身灵气蕴养。
现在想来，或许是从来没有人能这样牢牢的霸占着他这样多的注意力，而且少年长得也不丑，如此日日相对又精心养护着，要动情似乎也没有那么难。
难只难在，他耗费这许多又把一颗心也交出去，而另外一个人似乎毫无所觉，并且，这个人始终是要离开的。而以宽幸安的性子又哪里做得到强留呢？
“这些日子，他对你可谓关怀备至……”老族长将自己所见所闻和盘托出，当下也不指望面前这人能直接开窍，只希望他可以有所启发，念着宽幸安的那些好。
“你不必口口声声说什么要报答我，真正救了你的人现在还在外面傻傻的等着呢。”
两个人自谈话始，外面的院子里就一阵鸡飞狗跳，时不时传来一些动静，还有人在门边走来走去的声音，想来除了宽幸安自己，也没有其他人敢在他院子里这般造次了。
弄出这么大动静是想表明什么？给这少年撑腰说自己一直都在？
老头子很是无语。
“他竟为我做了这么多，却从未与我说过这些……”
少年神情怔怔，眼里眸光闪动像是被感动的不轻。老头子这才满意了些，不过这还不够，只有感动怎么够呢，当然要想办法让这家伙付出同样多的关心和注意力，才够公平。
“他性子就是那样的，对人好从来不说也不求回报。连我有时候都会怀疑……”
“怀疑什么？”对于宽幸安的事，白詟都听的很认真。
当然是怀疑他究竟是因为喜欢你才对你这么好，还是真的天性善良到可以随意为一个人这般付出啦！
不过这句话现在当然不能说出口，他又不是没事找事，反正自己只能帮到这里了，剩下的只能看这两个人自己要不要在一起，他终究是外人，做的太多说不定反倒弄巧成拙了。
“当然是怀疑他该不会是医仙转世。”他随口扯了个由头，紧跟着切入正题，“总之，如果你真的想报答他，你可以这样……”
白詟附耳过去，时不时的点点头，神色认真。
而被独自流放在院子里的宽幸安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才听到房门开合的声音，他随手扔了拎着的斧头，面不改色的迎过去。
“聊的怎么样？”神情关切的望着白詟。
“嗯嗯，受益匪浅。”小脸红扑扑的，望着宽幸安的时候双眸内难掩激动，“不过，你刚刚是在……劈柴？”
他注意到对方的袖口上沾了一些木屑。
“嗯，随便打发时间的。”宽幸安微微笑了下，眼神飘向一旁打算偷偷溜走的老族长，他几步追上声音温润道：“族长，我送送您吧。”
“……这个，也行。”
要搁平时，这小老头自然不敢托大让宽幸安送他，不过今日他自觉做了一件好事，让对方送送自己也无妨。
两个人出了门，又相携走了一段路。
“幸安啊，你长这么大，可曾有过非常想要某样东西的经历？”
送的有一段距离了，临分别之际，老族长忽然这样问起。宽幸安当时摇了摇头，像是在说没有。
老头子捋捋胡须感慨起来，“是了，你对每个人都很好，好像从未有什么能让你生出点私心来。”
“族长……”平静的眸子微有涟漪，宽幸安轻启唇，像是想要辩驳什么。
“我记得你小时候，极嗜甜。幼娘每每抱着你出去做工时，路上必要买一块糖糕塞到你怀里，才能止住哭闹。”
幼娘是宽幸安的姨母，胜似亲娘。她全名蒋幼洁，老头子与她同族，算是半个长辈。
现在他说起往事，两眼虽望着眼前的年轻人，眼神却悠长而怀念，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她走后，我把你接到家里。夫人当时膝下无子，全家人见着你都开心的围过来，你却呆呆的坐着像是失了魂，任人怎么逗弄都没有一点反应。”
这时候，有人便说拿糖糕来，这孩子爱吃。
于是糖糕被满满的装了一大盘送过来，小孩看着，馋了。那时候的蒋幼洁已经去世好几天了，亲友们都沉浸在悲伤中，没人顾得上照顾他，也不知小孩这几天是怎么度过的。
但他再想吃，只眼巴巴的瞧着仍不肯说话，大人们都笑起来直说这是只小馋猫，说的没完没了的，好像非把孩子逗哭才行。族长夫人当即便脸色不好的瞪了这些人一眼，他们这才不吭气了。
族长夫人拿过糖糕放在小孩面前，问：“安儿想不想吃糖糕呀？”
小孩点点头。
夫人便笑说，那你叫我一声娘吧，只要你叫娘，不仅这盘糖糕是你的，以后你若还想吃便是要多少有多少！
“……可是你非不肯，不仅不肯，还在稍大了一些后直接独自搬出去住了。”说起这事老族长到现在仍不免好笑的摇头，“性子这么倔啊，真是和幼娘十成十的像！”
“现在想起来族长夫人也是好意。”宽幸安这么回道，看模样像是有点不好意思，“当时是我年纪小不懂事。”
老族长却摇摇头，他今天说起这些来自然不是为了算旧账，更何况宽幸安也没做错什么，只是那孩子幼年时的执拗与勇气似乎早被时间给一点点的磨平了，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人足够优秀，包容。却又似缺失了什么。
若非见过他小时候，哪里敢相信这是同一个人呢？
“我只是告诉你，无论你要什么或不要什么，只要你想，你便能决定。”这句话说的颇为郑重，“若是为一时犹豫而错过了什么，我怕你抱憾终生啊!”
“我记下了。”这句话回的很认真，但语气平静，叫人听着就不免怀疑起眼前人是否真的有所触动。
“你记下了却未必懂！”老头子长叹了一口气，然后憋了半天实在是没憋住，干脆道：“你就没想过，有一回天会离开这儿？”
三岁看小，七岁看老。老头子不认为当年那个敢独自搬出去生活的孩子只是凭一腔意气。同样，他也不相信眼前人真的能如他表现的那般淡然，把宁静到平淡、平淡至无趣的日子一直过下去，可能吗？
别人或许可能，毕竟整个桃源村祖祖辈辈就是这么过来的。
可是面前这个年轻人呢？
悬！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第十章：撮合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