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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主持会议(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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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行舟阅历浅见识少,长老还是事先把神使无权过问的范畴仔细说清楚,以免日后行舟不知轻重做出越权的事,惹出麻烦就不好了。”
“神使大人何出此言?神使大人是月神派到人间的使者,历来为我族人奉若神灵,各国皇族更是敬为护国师,神使之言尤如神灵训戒,世人莫敢不从,天下之大无不受神灵恩泽,岂有越权一说,神使大人切莫轻言于此。”
“哦?是这样么?”看向周、宋、康三人。
三位长老不约而同的眼露精光,先后点头称是,宋长老浑浊的三角眼翻了几翻,便不动声色。
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身在其位不授其权,无以为政。
权力真的是个好东西,就象昆修说的,稳稳的坐在神使的位子上,手握实权,排除万难将想做的事一一实现,这便是自由。以前自己的命运掌握在陆明寿的手中,我委屈不甘,痛恨他玩弄别人的命运如同一场游戏,视人命玩具般轻贱,现在我同样具备了掌握别人命运的权力,我却一心只想让它成为昆修的利器。
昆修此时面无表情,眼中却含笑意,明目彰胆要权的神使毫无疑问,行舟是第一人。
“那,这些族内事物的奏报是怎么回事?”我也不嚣张,既然得了实惠就要低调。
似乎颇为意外我不动声色的转了话题,几位长老怔了一瞬,仲长老赶忙答到:“神使大人才高八斗,灵台清明,我等自是希望神使早日执掌本族,为百姓造福。”
当面被为奉承也不是第一次了,但这次格外让我难愖,摸了摸额头,“仲长老您不要这样说,行舟有多大本事自己还是清楚的,身为神使为月族之事必会鞠躬尽瘁,现在说的不是这个,我是想问,这些呈报的内容是怎么回事?”
“呃,大人觉得这些内容有何不妥?”
“嗯,这些,”我将腿上如小山的呈报分与众人,“各位可以看一下。”
众人草草翻看了一下以前就审阅过的呈报,周长老首先不解地问道:“大人觉得有何不妥?”
我开始觉得耐心有限,不过为了保持神使在广大民众心中神圣慈祥的形象,尽量表现出温和大度的举止。
那些呈报主要来自四城,玄武上报,城东的一间逾百年的神舍无故倒塌,人心慌慌,在即将迎回神使之际发生这样事,实在不祥,请求以盛大的仪式祭祀重新建一座更大的神舍以镇妖邪。
下一篇,千户刘某与一女子私通,被女子娘家发觉,便将女子嫁给当地一米店老板做小,刘某不甘,遂将女子藏匿,至今下落不明……
朱雀上报,今春以来,雨涝成灾,冲毁大片良田,请示补种什么作物。
下面这个竟然提出让神使预测未来一年的天气,看是否风调雨顺。
……
……
“四城皆有首领,象这样的呈报为什么还要报上来?”
“四城首领当然有处理呈报之责,但族内所有事物俱要报神使批阅,怎可隐瞒?”仲长老答道。
“这不是隐瞒不隐瞒的事,大家也看到了,每日的奏报数量如此巨大,却几乎没有一件重要的,将大量的人力物力精力浪费在这些繁琐小事上是愚蠢的,四城和教内皆有等级官职,虽然各司其职不过似乎并未完全做到各负其责啊,”停顿一下,看了看众人的反应,“简而言之,各级官员要各负其责,处理好份内的事物,无法决断的再呈报上级主管,处理完毕的定期写详细总结备案,类似这样的芝麻小事就不要浪费纸张了,如果说连这样的小事也处理不来,就让他卷铺盖走人,选能者居之。各位长老以为如何?”
“大人所言极是,虽说杂陈小事下级官员均已处理但又不得不具事以报,经常出现呈报批复与当时所断相拗,如授官员专断之权,不但使各城事物及时得以解决还可令各职官员层层制约上行下效,于我族是大大的好事。”
我挑了眉,扫了一眼仲长老,感情人家早就有此意向,只怕被误会要削弱神使和从使的权力,又权衡着八长老之间微妙的关系,所以一直未有动作,听我此言,自然是正中下怀,也难怪赞同的这样快,还好,没人以为我是有心偷懒分摊工作量。
一旁四兽流露出欣喜之色,其实以前昆修早将权力下放,大家都是心之肚明,如今由我公然提出,几位长老亦表示赞同,可畏皆大欢喜。真是外来的和尚好念经,月族内部几件长期不得解决的事,于我只是几句话的难度,也难怪昆修一再要求我全力承担神使之责,顶着这个头衔的确好办事,而且以我的立场,也不怕人诽谤别有用心。
原本计划一个时辰的会,在我虚心好学的请教和傍敲侧击的打听下硬是延长为两个半,眼看日头偏西,继续赶路是不可能了,所幸就地扎营准备晚餐。
昆修在人前话不多,情绪虽然不太外露但也不过份严肃,所以他只要不生气,还是很好相处的。就象现在,刚刚喝完寄奴端上的清心茶,一扭头就看到二、三十使女将昆修里外里围了个严实,他老人家竟然还露出足以颠倒乾坤日月失色的笑容,完全不介意那群花痴女口水留了满地。
我感觉肺部有些膨胀,气出着不顺,胃也跟着不舒服起来,心里暗骂,还真是没出息,不过就是看见昆修被一群女人围着,既没有眉来眼去也没有打情骂俏,什么都没做,我这是吃得哪门子飞醋啊,再看看别人,全然一付见惯不怪的样子。
“啊呀!阿昆又被美女围住了。”
“嘿嘿,昆哥最有女人缘了。”
“可不是,阿昆风流倜倘,走到哪都有美人追。”
“嗯,嗯。”
我黑着脸扭过头,将兴灾乐祸的缈炎和不断点头的锦威上上下下连剐十七、八眼刀,寄奴站在一边拼命忍着笑,拿着茶碗的手不停的抖,气死我了,居然合起伙来看我笑话。
气哼哼的钻进马车,一头倒在榻上,其实也不是真的生气,只是被当众取笑了面子上一时下不来,他们也是贪玩而已并无恶意,所以我根本未往心里去,这么躺了一会便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很实,与我平日的似睡非睡不同,对外界完全没有知觉,以至于一觉醒来看到陌生的房间,被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