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凛仙》艺姚寒蝉

7、离开

　　“师尊?”
　　“不用管她。”凛冬转身，雪花仍在飘飘悠悠，但已经没有刚才凛冽。
　　冥微垂着眼，心中思索着，果然，怪不得感觉那个知春仙尊很奇怪，她字字句句都像是强调自己为他人好，可是却每句话都带着或炫耀或鄙夷，表里不一自私到极点。
　　凛冬突然停下脚步，微侧着头，雪花飘过她的乌发，漫天飞舞都瞬间成了背景。
　　“她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
　　冥身形一怔，勾人的桃花眼抬起，直直看着雪中身姿妙曼□□的师尊，他本来也没将对方的话放在心上，但是，他又垂下眼帘，唇角微微上扬，声音带着轻微的兴奋，“是，师尊。”
　　真好啊，被人维护的感觉……
　　回到屋前，今日依然是和前几天一样，桌案摆了笔墨纸砚，白纸平铺在桌案上，凛冬微凉的手掌轻轻握着冥小小的手，执着笔，在纸上一笔一划，道，“这是空。”
　　“空……”冥有些失神低喃。
　　“是，天空的空。”凛冬松开他的手，指着外面小雪纷飞的上空，碧蓝的天空十分纯净和广阔。
　　冥顺着指尖向上看去，空旷的天空一望无际，却让人感觉到浩瀚的苍茫和自由。
　　“——阿冥，快看，那是天空。”
　　“——天空?”
　　一副画面再次展现在脑海，还是那个看不清面容却让人感觉到无比安心和慈爱的女人，以及一个四五岁的小萝卜头。
　　“——空冥空冥，阿冥，这就是你姓氏里的空哦。”
　　“——啊，那父君也是这个姓氏咯！”
　　“——当然，小傻瓜，你和你父君一个姓，当然都是一个字。”
　　那是……什么？
　　为什么，他的脑海会有这些奇怪的画面?
　　“冥?”
　　清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怎么了？”
　　冥瞬间回神，将思绪拉回，“没什么，师尊，我们继续练吧。”
　　看着小徒弟似乎真的没事，凛冬便开始打算教他下一个字。
　　“师尊……”鬼使神差的，冥突然开口道，“我想……用这空字做姓氏，可行？”
　　“空?”凛冬微侧着头，轻喃一声，“空冥空冥，自然可以。”
　　紧绷的身躯在凛冬答应的瞬间松了下来。
　　“这是你的名字，自然由你自己做主，只要不是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为师不会干预你。”
　　对于自家徒弟随随便便找了个姓，凛冬十分看得开，这对她来说完全不是什么大事。
　　在这入定练字循环了几日后，一道带着仙力的纸鹤飘了过来，凛冬修长白皙的手握住了纸鹤的翅膀，指尖轻点纸鹤的脑袋，瞬间纸鹤消散，形成一列金黄色的字排列在空中。
　　挥手打散这一行字后，不远处传来脚步声，紧接着小徒弟俊俏的小脸便露了出来，他的怀里是一束定格住的绚丽花束，甚至连花朵上沾着的露珠都清晰的封存在透明的冰层下。
　　“师尊！”
　　空冥大大的眼眸中溢满笑意，璀璨的和他手中的花束一样绚烂，仿若盛满星星，一束久违的阳光撒下，披洒在他的肩上脸上，似泛着圣光一般耀眼。
　　凛冬的神识有瞬间失神涣散。
　　等空冥吃完早膳后，凛冬便道，“空冥，为师收到了书院的回复，你明日就可以去书院报道了，书院会再次给你测试资质和属性，你已经测过一次，步骤也是了解的，和上一次一样。”
　　空冥听完，轻轻抿唇，终于盼到这一天了，可以进书院学习更多的术法增强力量了，明明应该高兴的，可是……却总是有丝丝不舍。
　　这些日子他都是和师尊一起，师尊教他习字指导他入定修炼，如今他要去书院了，师尊难道就没有一点点的不舍么？
　　不！不对！
　　空冥有些厌弃的咬牙，他在想什么啊！如今最重要的应该是获得力量变强，他要想的也是这些，其他的都不重要！
　　凛冬还在叮嘱，突然感觉到自己徒弟奇怪的情绪波动，神色扫过问道，“怎么了？可是有哪不舒服?”
　　空冥暗暗捏着拳，收拾好情绪，笑了笑，有些失落道，“没有，就是马上要离开师尊了，有些不舍。”
　　凛冬怔愣，这让她怎么答?几百年都没与人相处过的凛冬仙尊对于依赖自己的小徒弟，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才好。
　　只能再一次摸了摸他的脑袋，“嗯，为师也是。”
　　如此煽情的话让她都感觉有些不适应，掩饰般的咳嗽一声，“在书院里好好修习，但也要劳逸结合，你如今还未辟谷，三餐记得要按时吃，书院里的需要用灵石的地方也不要省着，为师放了几千枚灵石在你的储物袋，不用担心没钱用。”
　　空冥神色自若，乖乖听着，低垂的眼帘让人看不清眼中情绪，等凛冬说完，便乖乖应道，“放心吧师尊，弟子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嗯。”
　　空冥抬头看了凛冬最后一眼，便抬手行了一礼，“师尊，那弟子便先去收拾一下了。”
　　得到凛冬应予，空冥便回了屋，书院离尧雪峰还是有一定距离的，因此空冥在下午便要下山去了，今晚或是露宿，或是找间离书院近的客栈。
　　很快便到了该出发的时刻，凛冬带着空冥来到尧雪峰背山腰处，那里有一处隐秘的洞穴，进去后才发现里面居然有一个大型的传送阵。
　　“师尊，这是……传送阵？”
　　这几日在练字之余，凛冬还特地给了他一本书，书里便记载传送阵的介绍和图样，只是那书上的都是普通的传送阵，根本没有面前这个壮观，因此他才有些不确定。
　　“嗯，这个阵法可以传送到任意一个地方，只要有另一个传送阵，不管大小，这个阵法都能传送过去，就算是在离千明洲最远的百夜城，只要百夜城有传送阵，也都能传送过去。”
　　空冥心中一跳，看着传送阵目光幽幽，很快勾起一抹笑，夸赞道，“这传送阵真厉害，可若是有人在别处用传送阵来到这怎么办？”
　　凛冬不以为意道，“想要进尧雪峰的传送阵是需要令牌的，便是为师赠与你的代表十分的玉牌，没有令牌，别人无法传送至此。”
　　原来如此，空冥看了眼传送阵，便转身对着凛冬行了一礼，郑重道，“师尊，弟子便离开了，师尊……保重。”
　　“去吧。”凛冬一直望着弟子的背影，瘦小却□□，神识一刻不离的注视着他，直至他的身影踏入传送阵。
　　亮光从四周镶嵌的灵石汇入阵法，古老而余韵的符咒在阵法显现，空冥的身影在这一刻逐渐模糊，直至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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