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凛仙》艺姚寒蝉

4、绚烂花束

　　大雪纷飞间，寒凉的风缓缓拂过，带着雪花凌空起舞。
　　一片棱角分明的雪花缓缓飘落，带着优美的弧度，轻轻地，划过凛冬乌黑的发上那冰蓝色的发簪，蓝与白交相辉映间，雪花落在了她侧耳的发上。
　　如同雪花装饰一般，装点在如雪一般的人儿身上一点都不突兀。
　　凛冬仰望着漫天大雪，白凌上附着着术法，将其牢牢的覆在她的眼上，神识飘散间，突然看到一束绚烂夺目的色彩。
　　那是一束红蓝粉紫四色交杂的花束，在茫茫雪地间，漫天雪花中，这一束艳丽色彩极其显眼。
　　而捧着花束的是一双略显修长的手，白底金边的衣袍，白皙的肤色，微敛的桃花眼注视着手中的花束，神色看上去那么的专注，樱红的唇瓣轻轻勾着，可见其心情。
　　他那柔顺的发一半束起，一半披散着，风带起他略微遮住左眼的刘海和束发的白金交加的束带，小小年纪就能感受到风华绝代的气息，可见长大以后该有多么绝色潋滟。
　　凛冬欣慰轻叹，经过这几天的喂养和泡仙泉，她的小徒弟已经不在是面黄肌瘦的模样了，不过她也没想到自家小徒弟的模样居然如斯美貌。
　　“师尊！”
　　冥一眼面望见倚在窗口的凛冬仙尊，对着她喊了一句，声音听着虽然极力稳重，但是还是能听出里面的兴奋和开心。
　　“嗯。”凛冬轻声回应道。
　　冥将手中绚烂至极的花束高高举起，桃花眼中是晶亮晶亮的，里面好似开满了星星点点的花朵，“师尊，你快看，这是我在一处洞穴附近采的花，可好看了。”
　　随后视线移至师尊面上的白凌，神色瞬间黯淡了下来，眼里漂亮的星点也消失无踪，他似乎有些无措，“我，对不起师尊，我忘了您眼睛上蒙了白凌。”
　　看着自家小徒弟失落羞愧到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凛冬感到一阵无奈又是好笑，她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这样的真情实感了，多久了呢，几乎记不清前一次是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情绪波动了，这些年每次都是待在尧雪峰静如止水的修炼，枯燥的观望着山下附近的镇子里的家家户户。
　　心境几乎没有任何的波动，甚至有些不明白那些人的欢喜悲痛。
　　可如今有了个小徒弟，她渐渐有了身为师尊的责任，也有了小徒弟为她带来的各种奇异的情绪。
　　对于收了这么个小徒弟，嘴上虽然不说，但是她心里是高兴的。
　　如今看着小徒弟自责的表情，才想起来自己似乎没有告诉过他她能使用神识看到周围一切都事。
　　“是我疏忽了。”凛冬摸了摸他的脑袋道，“不用自责，为师虽然眼睛看不到，但是修为到为师这个境界，神识都十分强大，能调用神识代替眼睛，看各种事物都是没问题的。”
　　冥听到后，眼眸瞬间亮了起来，“真的吗？太好了，师尊。”
　　随后低垂着眼似在看着手中的花朵，实则眼中神色极其深沉，幽深的眸子看上去深不见底，心道：果然。
　　还好他不曾因为她眼覆白凌便心存侥幸，戏都做足了，不然怕是早就露馅了。
　　他可是好不容易留在了叶城，绝不会轻易离开。
　　看着手中的花朵，冥眼睛亮晶晶的，对着凛冬道，“师尊，这花长得可真好看啊，弟子特地采回来送给师尊的，师尊喜欢吗？”
　　最后一句问的十分小心翼翼，望着弟子渴望和濡慕的眼神，凛冬心中微微一软，唇角勾起，瞬间柔和了她周身凛冽的气息。
　　“为师很喜欢。”
　　冥心中微微一怔，很快回过神来，看不出异样的笑起来，如同一个被肯定和夸奖的孩子。
　　看着师尊将那束花插在用术法凝聚的冰瓶中，眼神幽暗，还好师尊没有将这束花丢弃，毕竟这束花可是还有一个用处呐。
　　等到自家徒弟吃完午饭时，凛冬进屋准备给他照常放仙泉泡澡时，突然发现自家徒弟周身的气息似乎有些不对。
　　她内心‘咯噔’一下，连忙放出神识查看，她从来没有养徒弟的经验，就怕自己哪个方面没做好把徒弟给养坏了。
　　这一看才发现，自家徒弟神色十分失落，眼眶还微微有些泛红，凛冬心中一凛，问到，“怎么了，冥?”
　　冥似乎才发现自家师尊来了，连忙擦了擦通红的眼眶，欲盖弥彰道，“没，没有，师尊，弟子没事。”
　　凛冬皱眉，这个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你忘了，师尊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神识能看得到。”
　　随后轻叹一声，柔声安慰着，“我是你师尊，不管出什么事，都可以和师尊说，师尊是绝对不会不管你的，所以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和师尊商量。”
　　“我……”冥眼眶又开始泪眼汪汪了起来，他手忙脚乱的擦试着眼睛，别开脸不让师尊看到，似乎感觉有些丢人。
　　他擦完眼泪有些委屈的指着一旁色彩斑斓的花束，那是今早冥采来的花束，只是早上有多高兴，现在就有多失落。
　　那束花此时已经没有那么鲜艳了，色泽都微微蒙尘般，每朵花都蔫了吧唧的，微微收缩着，在过不久就会泛黄枯萎，零落成泥。
　　冥的声音十分的低落，“师尊，这花蔫掉了。”
　　凛冬听完舒了口气，还好不是自家小徒弟身体不舒服，她侧着脸精准的对上了拿束花，轻声道，“花开花落本就是常事，不用太过伤心，何况这是尧雪峰，气候本就寒冷，这花自然是受不了这里寒气的侵蚀。”
　　冥垂着眼，“可，可是，”他抬眼看向师尊，神色执拗认真，“这是弟子送给师尊的，弟子想要送给师尊艳丽的色彩，就算不能保持永恒，也希望能久一点……再久一点。”
　　说到最后失落的低下头，声音也越来越小，哽咽着像是低喃。
　　凛冬怔愣，她有些沉默，因为她也不知道心里的感觉是怎么样的，她从来没有收到过这样富有满满心意的礼物，这样的……倾注了情感的礼物。
　　这千年来，她收到的礼物虽然不知凡几，可那些从来都是场面应付，没什么大意义的物件，虽然价值连城，可是根本没有心意可言。
　　望着自家徒弟越来越失落的神色，凛冬再一次摸了摸他的头，乌黑柔顺的触感真实的反馈在手心，这是，她可爱的小徒弟啊……
　　她轻轻一挥手，插着花束的花瓶飘了过来，随后她施了个复杂的手决，花瓶上有奇怪符文的纹路流淌，紧接着花束开始结了层冰，透明的冰晶定格住花束的时间，也让花束整体看上去泛着微微流光。
　　“这是……”冥睁大眼睛看着这梦幻的一切，花束虽然没变，但是因为一层冰晶，是的花朵看上去更加美丽朦胧了。
　　“这是冻结术，可以让事物冻结，保存住想留存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