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爱情 无言的结局》风扬兮

20、第 20 章

　　所有的人里最担心方妍的除了她婆婆就是顾晨了，从方妍进公司的那天起，一直到现在他们算得上是无话不谈的朋友，出了这样的事顾晨很是为方妍感到难过，起先他想给方妍放个长假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可方妍一口拒绝，她不是不想休息可她不能休息，只要一闲下来她就会胡思乱想，于是她更加拚命地工作，籍此来摆脱对程远的思念，就这样她像个陀螺似的不停的转，与之相对应的就是业绩的不断攀升，随着就是收入的大幅提高。但对于方妍来说，挣的钱再多也填不满她内心的空洞，从程远去世的那天开始，她的心就死了。
　　让方妍自己更想不到的是，两年后她又一次见证了死亡，和她相依为命多年的婆婆在程远离开她之后也去了，而老人临终前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再看看自己的儿子、林枫，为了满足她的心愿，方妍几经辗转终于从林枫昔日的朋友那得到他的联系方式。
　　晚上，她回家做好饭放进保温筒，又赶到医院的加护病房给婆婆送饭，老人家吃不惯医院的饭，到了病房门口伸手正要推门,她听到婆婆虚弱的声音：“东东，你妈不容易，奶奶走了以后你一定要好好的对她。”
　　“奶奶，你别瞎说，你不会有事的，等爸爸回来你就好了。”东东的声音有点哽咽，从小他就跟着奶奶，祖孙间的感情有多深就不用说了，虽然老人说的是事实可让他马上接受他还是受不了。
　　“傻孩子，谁回来也没用了，只不过奶奶临死前要是不看你爸爸一眼闭不上眼啊！。”
　　这时方妍推门走进去：“妈，我联系到林枫了，他后天的飞机，您先吃饭吧！”
　　方妍借机把东东打发回家休息，婆婆的状态越来越差，大概熬不过这几天了，她想多陪陪她，这个历尽沧桑的老人在她最困难的时候成了她最有力的依靠，在她离开之前方妍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完成她所有的心愿，只要她能做到。
　　两天后，林枫—方妍的前夫出现在婆婆的病床前，身边跟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进门后林枫大步走到母亲的病床前，抓住她瘦骨嶙峋的手：“妈！”泪水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老人抽出一只手颤巍巍的抚上他已经有了皱纹的脸，十几年了母子俩人终于又见面了，面临的却是将要阴阳相隔，可这又能怪谁呢！方妍带着东东想离开，把房间让给多年不见的母子，转过身却看见那个小女孩怯怯地看着她。方妍往病床边走去：“妈，这孩子…”
　　婆婆的眼光落在女孩身上，林枫向她招招手，女孩乖巧地走到床边叫了一声：“奶奶。”
　　方妍没再停留，转身走出了病房。
　　晚上，方妍把林枫父女安排在医院旁边的宾馆住下，林枫坚持在医院陪母亲，于是他们两人先把林枫的女儿送到宾馆。那女孩打开旅行箱拿出衣物挂在衣柜里，又把洗漱用品放进洗手间，她干这一切的时候有条不紊好像很久以来一直就在这么做，想到她在病房的乖巧、懂事，这是一个早熟的女孩。
　　方妍看向林枫：“她呢？”
　　“没了。”
　　不愧曾经是夫妻，她一问他就知道她在说什么，方妍没再说什么就告辞了，到家后东东从屋里迎出来：“妈，你回来了。”
　　“你怎么不睡，明天还要到医院去看奶奶呢。”
　　“那我明天不用去上学了。”
　　方妍深吸了一口气：“你这两天先别去了，我觉得你奶奶可能也就这两天了，她一直撑着就是想见她儿子一面。“
　　一滴泪落在方妍面前的地上，接又是一滴，她鼻子一酸：“傻孩子，哭什么呢，奶奶不是还好好的。”说完之后自己都觉得很无力，她不知道怎么去劝这个从小对奶奶比对自己还亲的孩子。
　　东东哭了一会儿:“今天来那个人是我爸爸。“
　　“是。“
　　“那，那个女孩是我妹妹了，同父异母的妹妹，对吗？”
　　方妍点点头，东东沉默了一会儿：“妈，我先睡了，你也睡吧。”说完他低着头回了自己的房间。方妍不知道说什么好，十四年了，从没见过面的父亲忽然出现在你面前还带了一个不知何时多出来的妹妹，不用说孩子就是大人也不能马上接受。方妍不想孩子面对这样的局面，可婆婆的心愿她能置之不理吗？况且，她也抹杀不了林枫是东东亲生父亲的事实。
　　晚上方妍躺在床上就是睡不着，她不是没有睡意，这一阵子她一直和请来的护工轮流陪床，已经很疲劳了，可今天晚上她就踏实不下来总觉得有什么要发生，通俗点儿说就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凌晨时分，方妍迷迷糊糊刚睡着就被电话铃声吵醒，她跳下床把电话抓在手里，林枫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方妍，妈不行了她想见你和东东。”

　　方妍来不及多想冲进卧室拉起东东就向门外走，边走边说：“你奶奶不行了，咱们赶紧去医院。”
　　方妍要进病房的时候，医生从里面出来看到方妍医生说：“有什么话快说吧，趁着…”话还没说完方妍已经中进了病房，看着婆婆虚弱的样子方妍有些心酸，看来婆婆一直撑着就是为了见儿子一面，儿子见到了她就要放心地走了。
　　方妍拉着东东站在病床左边，林枫带着女儿站在病床右边，婆婆左手拉着儿子和孙女，右手拉着儿媳和孙子，两个残破不全的家，然后她用颤抖的手把方妍的手和林枫的手放在一起，方妍和林枫相对无言，这时老人的手垂了下去。
　　共同办完婆婆的后事后，林枫带着女儿返回了加拿大，方妍带着儿子过着和从前一样的生活，所不同的是在她晚归后再也没有人等她。如果说有变化的话，唯一的变化就是方妍和林枫有了经常性的联络，他们每隔几天就会在MSN上聊聊天儿，籍此方妍大概了解了林枫这几年的生活。
　　和方妍离婚后林枫很快和那个女学生结了婚，然后两个人一起去了加拿大，女孩子的娘家就在那里。刚开始几年两人过得还不错，慢慢的日子长了人就变得有些挑剔，或许这也是所有婚外情的共性，不能在一起的时候偷偷摸摸的觉得刺激，在一起了又觉得平淡无味。
　　那个女孩子后悔了，她向林枫提出离婚，给女儿留下了一笔抚养费就走了，从那以后林枫和女儿再也没见过她。方妍只觉是得奇怪，就算和林枫不是夫妻了，她怎么能舍得下自己的女儿，方妍问：“她现在在哪儿？”
　　“不知道。”
　　“她不来看女儿吗？”
　　“从不。”
　　“你女儿不想她的妈妈吗？”
　　“孩子没说。”
　　“那你以后怎么办，就这样过下去吗？”
　　“我对不起你，所以也注定有人要这样对我，以后没想过。”
　　方妍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倒是王婧一语中地：“什么人找什么人，他们俩人都一样自私。”
　　方妍听了这话只是笑笑没说什么，这么多年，她早就知道每个人对生活的要求和态度是不一样的，你不能说他们的做法不对，只是她无法认同，一个为了自己所谓的幸福不惜去伤害别人家庭的人，你又怎么能让她放弃一已之私为了女儿去维持一个家，况且就算维持下去了，对孩子也未必就是一件好事。也可能有些人在做事的时候根本就不经过大脑，只是在这个时候想干什么了就毫不犹豫的去干，从来不想后果，当他（她）觉得后悔了、不合适了又毫不犹豫的放弃，再去开拓新生活，这种人活得很随性，就算全世界的人指责他（她），也只会得到一句：“关你啥事？”
　　或许他们的确没错，只是苦了孩子。

　　方妍也和林枫说自己的生活，说婆婆、说儿子、甚至说起程远，她给她讲程远隔着一桌子的菜向她求婚，讲程远去世后她的无所适从，也说起过将来的生活，只到有一天林枫问她：“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可以重新在一起。”
　　方妍愣了一下，接着苦笑：“我们还可以在一起吗？”
　　他说：“其实，可以，那样的话我的女儿可以有一个你这样的母亲照顾，儿子可以到国外来读书，我也可以补偿以前。”
　　方妍沉默了，那天她很晚才睡，过后很长时间她都没再和林枫联系，她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他。她考虑了很久，终于有一天她再次和林枫对话时她说，她想了很多天，她想让儿子到国外去读书，想看看那个刀很久没见的早熟的小女孩，想让林枫的歉意落实到一个他想落实的实处，最主要的她想离开北京，离开这个让她伤心的地方。她也坦白地告诉林枫，我对你没有感情，我所做的决定更多的是出于现实的考虑，林枫说没关系，你能给我一补偿的机会我已经很高兴了，有的时候婚姻的形成并不一定是完全建立在感情的基础上，互相需要也是一个委重要的原因。
　　当天晚上，方妍和儿子谈了很久，她先是问他想不想去国外念书，东东想了想说：“想，但是我不想让你为了我牺牲自己的生活。“
　　方妍说：“怎么算是牺牲呢！爸爸、妈妈在一起你不高兴吗？”
　　东东只说了一句：“我以为只要不是程远大大和你在一起，你都不会幸福。”
　　方妍石化了，一下子愣在那儿，原来儿子什么都知道，自己竟然表现得这么明显。不知不觉中她泪流满面，东东有点儿慌了：“妈，您别哭，只要你开心怎么样都可以，我听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