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一朵花，一个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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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来了，就顺便吃一顿饭。
伏黑甚尔大爷一样的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半点没有指使两个未成年人做饭的愧疚感。
老子指使儿子，天经地义啊！
儿子得老子照顾才要天打雷劈！
伏黑甚尔自有自己的一套逻辑。
赵明明牵着伏黑甚尔的手，乖巧的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烧给她的薯片，咔嚓嚓，咔嚓嚓的吃的欢快。
这东西烧的也算讲究，拿着小香炉，点燃三根香，将薯片当作贡品，心里念着孝敬赵明明，肉眼可见的，那包鲜活的薯片便褪了色，这边赵明明手里就多出了一包薯片。
伏黑甚尔曾好奇现实中薯片的味道，袋子一撕就碎开风化了，里面的薯片散落在桌子上，随手拿起一个，咬在嘴里如同烂泥蜡丸，没有半点味道的只令人觉得恶心。
然后他看着咔嚓嚓和、咔嚓嚓吃的欢快的赵明明，左手扳住她的下巴，附身凑过去，直接吻了上去，舌头在小姑娘嘴里一扫，什么薯片碎屑的就全都进了他的嘴里：“原味的，还不错，挺甜的。”
赵明明：“……”
这年头，做了鬼也要但又自己的贞操问题啊！
她羞愤的捂住嘴，向更远处挪了挪。可问题两人手掌必须相连，她这宛如被圈住的小羊羔，走到哪里也逃不出去啊！
更加过分的是，曾经，她遇到问题可以去找警察叔叔。
可如今，她成了怨灵，人类的警察也管不到她身上啊！
要本事没本事，连曾经守护着他们的人民英雄也管不到她的头上了，赵明明欲哭无泪，刚刚吃到嘴里的薯片都变得不好吃了。
“不吃了吗？我还觉得挺好吃的。”
伏黑甚尔舔了舔嘴唇上沾着的薯片屑问道。回答他的是赵明明扔过来的一袋子薯片，开了封的薯片洋洋洒洒一沙发，弄得一片狼藉。但没多久，薯片不用处理的便自动消失了。
“消失了？”伏黑甚尔一愣。
赵明明倒是不奇怪，她曾经也听说过，要早晚三柱香的供奉祖先，要时常换贡品，因为贡品能维持的时间并不长。
以这包薯片为例，薯片在现实中是确实存在的，所以它始终都存在。但当它通过贡品的形式供奉给赵明明，现实中的薯片就失去了“能量”，包装风化，内里蜡味，但它依旧是真实存在的，不会消失。但供奉给赵明明的薯片就不同了，那属于借由这香火传过来的薯片的“能量”，类似于一小团热能，不断地向周围，更冷的地方运动，运动着运动着，薯片也就消失了。
所以这件事情大概就是告诉了赵明明——饭要趁热吃，以及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吃饭洗碗的问题了！因为无论是碗还是饭，都会在不久后消失。
听完了赵明明的解释，伏黑甚尔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赵明明……的胸前。
赵明明警惕的单手环胸。
“啧——我就是好奇，拿吃的没多久就消散了，你这衣服怎么还能一直穿着？”没别的，他就单纯好奇一下，不是特别想看赵明明因为衣服消散的赤体模样——哧溜！
赵明明感觉到了伏黑甚尔的不怀好意，但还是认真解释的写道：因为衣服是黄纸通过灵台蜡烛烧给我，我自己扎的。那样送给我的东西，我可以直接享用。
“哦……”伏黑甚尔有些没劲，“那要不要我给你供奉两件衣服？我觉得这件就很不错！”
他指了指电视上的正进行的东京灰姑娘大赛，舞台上，一个个青春洋溢的小姑娘穿着连体泳装，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伏黑甚尔指着获得第一名的弥海砂：“她这套就挺不错的，你胸比她大，屁股比她翘，脸也比她漂亮，穿上肯定比她好看！”
赵明明：“……”
谁能告诉她，如果鬼遭受了性骚扰，应该向何处举报投诉？
“可以开动了。”
伏黑惠的出现解救了赵明明。
晚饭吃的是咖喱，热气腾腾看着就很香，赵明明凑过去闻了闻，什么也闻不到，做了怨灵，她就只能从人体身上感受到香臭、冷热了。
伏黑津美纪单独为赵明明盛了一碗咖喱，有些不好意思道：“做的不好吃，还请多多见谅。”她说着，按照伏黑甚尔的指示，烧了三根香，拜了拜，将咖喱供奉上。
赵明明的面前出现了一碗咖喱，然后她做了个吃饭的动作，示意——勺子。她又不能用手直接抓着吃。
伏黑津美纪有些不好意思，连忙用供奉了一柄勺子。
这边赵明明吃起来，那边好好的勺子和盘子就碎成了砂石，失去了温度、光色与香味的咖喱饭落到了桌子上，黏糊糊的一片狼藉。
伏黑津美纪和伏黑惠连忙收拾残余，伏黑甚尔却已经一勺子舀到了自己嘴里，大口大口的咀嚼起来：“味道马马虎虎吧。”
赵明明看着来来回回忙碌的两小只，又看了看大爷一样吃饭的伏黑甚尔，对于眼前这个男人狗的程度有了一个新的认知：每一回，狗男人都能通过新的行为刷新她对他的认知。
酒足饭饱，赵明明喝着热乎乎的绿茶，她这一趟来临，伏黑家直接损失一个盘子、一柄勺子、一个茶杯，就，还挺费餐具的。赵明明觉得以后给她用一次性的就好了，不然太浪费了。
伏黑甚尔嘴里叼着一根牙签：“嗯，这次本来是打算看看惠的，不过既然你们的母亲也不在，就给我一起搬家吧，我给你们找了个新妈妈。”
被投喂饱了的赵明明没有任何异议，反正她不干家务，住在她家里，能帮她打扫房间还一日三餐供奉食物和零食，这个新妈妈她愿意当！
某位胸前曾经飘荡着鲜艳红领巾的少女在当鬼没多久，就已经不做人了。
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纪两人生活也会觉得孤单，到了晚上也会觉得害怕，能和大人一起生活，他们也会暗暗期待。尤其是新妈妈这么漂亮，漂亮到他们不知道该怎么用言语形容，只是远远看着都觉得好幸福。而眼下，有机会和这么漂亮的新妈妈一起生活，无论是伏黑津美纪还是伏黑惠，都只觉得期待又激动，一张小脸涨的通红。
“新妈妈你好，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叫伏黑津美纪，今年七岁，目前就读帝丹小学一年级。”
赵明明拉着她的手，写道：你好，我叫赵明明，叫我姐姐就好，很高兴认识你。
“我、我也很高兴认识、认识姐姐。”伏黑津美纪说着说着，又脸红了起来。好开心，真的好开心，被那么漂亮的姐姐握着手写字！虽然她看不到赵明明真实的身躯，但透过惠的眼睛，也见到了不属于这人世间的绝色。只要是人，本质都是颜狗，伏黑津美纪自然也不例外。
“你、你好。我叫伏黑惠……”和大大方方自我介绍的伏黑津美纪不同，伏黑惠红着脸低着头，连看赵明明的勇气都没有，声音弱的比蚊子叫还要小，听的一旁的伏黑甚尔挑眉：“大点声，没吃饭吗？”
怎么没吃饭，刚吃完饭。
伏黑惠又一次介绍道：“……你好……”
开口比上一次的声音还要小。
怎么说呢，赵明明完全没想到老流氓的后裔居然是个纯情小伙，有种基因变异的感觉。
她用力捏了捏伏黑甚尔的手掌压住他就要脱口的嘲讽，右手捧着伏黑惠的脸庞，冲他做口型：“你、好，请多指教。”
“请、请多指教！”伏黑惠再一次红透了整张脑袋，低着头道。这说红就红的脑袋充分说明了他血液循环系统不错。
几人吃过饭，简单做了自我介绍后，伏黑甚尔就拉着两个孩子整理出来的行李，带着他们坐车前往神奈川县，赵明明的老宅了。
白天离开的时候还不觉得，如今傍晚归来，赵明明才发现伽椰子姐姐那屋子看起来真的很阴森恐怖，看着就很像闹鬼的房子了。
不过伽椰子姐姐似乎搬家了……
赵明明有些不舍的想道，然后她在门口遇到了正等着她的佐伯俊雄。
赵明明眼疾手快的将伏黑甚尔辇回屋子里，以免吓到小朋友。自从回到了别墅，她就再也不用和他手牵手了！
“姐姐。”
看到赵明明，佐伯俊雄笑了，冲她跑过来，手里还掐着一朵蔫蔫的玫瑰花：“给你。”
赵明明乍看老邻居，也是开心的不得了，蹲下来接过佐伯俊雄的玫瑰花，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谢谢俊雄的花。
“不客气。”佐伯俊雄道，“妈妈搬家了，搬到东京去了，她说那里的人渣更多，怨恨更深，不过我每天都会来给姐姐送花的。”
赵明明为东京的人们点蜡三秒钟，然后奇怪，神奈川和东京虽然毗邻，但也不是方便到每天都可以早晚来回的吧？
佐伯俊雄道：“因为在东京遇到了可以通过电话来回穿梭的怨灵，妈妈还认识了可以从电视机里爬出来的怨灵，大家都很友好，每天商量着要找谁，怎么将他们弄死，我从中学到了很多，现在也可以通过电线自由穿梭了。”
赵明明：“……”
她觉得她应该为住在东京的人挂白布了。通过电话穿梭的，该不会是“鬼来电”吧？还有爬电视机的，是贞子没错吧？贞子真的和伽椰子相遇了啊！
佐伯俊雄又道：“妈妈还和我说，姐姐你是地缚灵，那说明你的尸体就在这栋房子里，只要找到了尸体，找回你的记忆，你就可以和我一样，自由穿梭了。不过妈妈来的时候没有感受到尸体的存在，所以姐姐你的尸体，应该是被某些东西封印起来了，才会屏蔽了妈妈的感知。”
赵明明眨眨眼。
你妈妈懂得好多啊！
佐伯俊雄骄傲道：“那当然，有好多好多人想要来杀死妈妈，不过最后都被妈妈反杀了！因为有很多和尚、神婆、巫女，从那些人的记忆中，妈妈学会了很多！等姐姐你也开始杀人，就会慢慢的也厉害起来，杀死的人死状越惨，怨气越深，你就会越来越强大，到时候就算找不到尸体，找不回记忆，也可以自由行走了。”
赵明明点点头，又伸手揉了揉佐伯俊雄的脑袋。
我知道了，你快些回去吧，别叫伽椰子姐姐担心了。
佐伯俊雄不舍的一步三回头，离去后，赵明明身后想起了伏黑甚尔凉凉的声音：“怎么，你打算杀人吗？”
赵明明理了理头发，摇了摇头。她从未觉得自己是鬼，她始终是人，那个祖上世代做白事的赵明明。
“那个小鬼，去了东京，早晚会惹到不该惹的存在的。”伏黑甚尔又道，东京和神奈川不同，那里是咒术界高层居住的地方，虽然咒术界平常多处理咒灵而非怨灵，但如果真的太过分，也可能会有人前去祓除。
怨灵是人类惨死后怨气横生，吸收天地精华，因缘巧合下诞生的。其强大程度依附与自身的怨气与仇恨。咒灵则是人类内心恐惧、怨恨、悲伤等种种负面情绪交缠所诞生的，其强大与否，依附与人类的情绪是否强烈。
和咒灵比起来，怨灵要更加难产，因为它们精神层次的攻击很强。祓除一个怨灵很容易损耗掉许多咒术师。不过，虽然祓除一个怨灵要损耗不少，但无论是咒具还是咒术师，在高层们的眼中都只是工具罢了，只看损耗与祓除后的利益值不值当。
赵明明闻言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伏黑甚尔挑眉：“我以为你会舍不得那个小鬼呢。”
这几天和他相处的时候，自然是很开心的。佐伯俊雄乖巧听话，一口一个姐姐叫的甜甜的。伽椰子姐姐也是温柔贤惠很会做饭打扫的女子，她虽然知道咒怨里两人的恐怖，却也被日常的和谐所迷惑。
直到今日佐伯俊雄说出来的这番话，才令她清楚地意识到怨灵和人类的不同。
他们已经将自己放在了怨灵的身份上，所以为了强大捕食更加弱小的人类，就如同狼要吃羊一样，天经地义。
可赵明明始终还将自己看作人类，她吃供奉，不吃人。她本就是人类而不是惨死的怨灵。
道不同不相为谋，以后还是离这种危险分子远一些吧。
赵明明笑了笑，没说什么，从院子里走回屋子，打开门的时候，她看到了红着脸双手背后不知道藏什么的伏黑津美纪和伏黑惠。
伏黑津美纪推了推伏黑惠，他向前走了一步，举起手：“姐姐，我们只能找到这种花。”
伏黑惠肉嘟嘟的手上攥着一朵野花，赵明明不懂花，也看不出是什么品种，反正小小的一只看起来挺可怜的。
“你喜欢吗？”伏黑津美纪看不到赵明明，只是可怜兮兮的偏过头，寻着伏黑惠的视线望过来。
赵明明收下小花，花朵到了她手里就没了生机，蔫蔫的。
喜欢。
她握住伏黑惠的小手比划道。
“那、那……”伏黑惠充满期待的看过来。
伏黑津美纪勇敢的补充道：“姐姐也可以，亲我和惠吗？”她听说，一个小鬼（物理意义上的鬼）给姐姐送花，姐姐亲了他一口，好羡慕，她也想要！
赵明明一人一个吻，冰凉凉的触感接触到两人温热的脸庞上，仿佛雪花落在脸颊。
看着激动红着脸跑开的两个小孩子，赵明明耸耸肩，准备上二楼阳台眺望远方。走上二楼，她就遇见了不正经的伏黑甚尔：“一朵花一个吻，可以送我一个吗？”
赵明明低头看着伏黑甚尔手中还滴着水的百合，沉默片刻：那是别人供奉给其他死者的花束吧？就算是借花献佛，这操作能不弄得这么阴间吗？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一朵花，一个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