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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华年消逝 ...

  •   晏华年的家在农村,属于比较贫困的一个小山村,4岁时她的父母把她从城里送回老家,跟着爷爷晏仕成一起生活。因为年纪还小并没有送到村小上学,晏仕成又害怕她独自一人在家会不安全,所以就一直跟着他到田地里。晏仕成下地干活的时候,晏华年就乖乖的呆在一旁。玩泥巴也好,坐着发呆也好,挺让人省心的。
      5岁的时候晏仕成想着把晏华年送到村小念书,又因为年纪还小学校不收。晏仕成跟学校好说歹说,又承诺每天接送晏华年上学放学,学校这才收下了晏华年。
      8岁的时候晏华年的父母又把弟弟晏繁笙也送回了老家,从此晏华年多了个小尾巴,这一过就是8年。
      晏华年没上过大学,16岁职业高中毕业的她留在了三线小城市白天在商场里面做导购,晚上就支个小摊给女孩子做美甲,回家后还得利用自己学过画画的技能帮人画稿子,常常熬到深夜才能休息。就算好不容易熬到了店长的位置也是如此。日复一日,往复循环。
      还记得晏华年小时候跟父母通电话的时候父母经常告诉她“家里穷,少买东西,别看人家有什么就要什么,我们家境不好,多为家里考虑考虑,你还有个弟弟,他比你小你多让着他点,我又往家里打了点钱,省一点,我们赚钱也不容易。多想想家里!”所以就养成了晏华年如今疯狂攒钱的行为,不舍得休息,恨不得一天24小时连轴转,片刻都不停息。只想着多攒点,家里生活好点,不用过苦日子。11年攒下了五十万,本想在小县城买一套一百二十平的房子让自己有点棺材本。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晏华年开始失眠睡不好,胃口不好吃不下东西,记忆衰退常常忘东忘西。起初并不在意,后来越演愈烈,莫名的哭泣,厌恶自己,内心压抑着的很多事情一下子就爆发了出来。
      工作上店长刁难她,安排自己的侄女占了她升经理的名额不让她晋升,一个业绩明显不如她的人,明明是她通过了考核。
      读书的时候班级里班花带着她的小团体孤立她,明明她什么都没做,只是因为给班花喜欢的男同学借了笔记而已,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错。
      小时候每次弟弟做了坏事都赖在她头上,导致她永远都是挨骂的那一个,明明不是她的错。
      渐渐的人也消瘦了下去,也逐渐丧失了活下去的欲望,严重影响了她工作和日常生活之后才去看医生才知道,因为长期压力太大患上了抑郁症。医生告诉她不要担心,她只是心灵感冒了,不要放弃自己会好的。
      晏华年也有听医生的话好好治疗,可昂贵的医药费又让她心疼无比,仅仅一年的时间就花掉了十多万的积蓄。本以为只是自己很快就能好,可是这病不放过她啊!周围的人那些重伤她的言语,一步步侵蚀着她的内心世界,让她痛苦不堪。
      “小晏啊,你就是太矫情了,你看我们........”
      “就是就是,以前的人那么苦都不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毛病,现在的这些小年轻啊!啧啧!”
      “现在的人啊!就是生活太好了,才会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如此云云。渐渐的晏华年不堪重负。
      最终还是选择走向死亡的怀抱。
      大年三十,一个合家欢乐,举国欢庆的日子,全国人民都欢天喜地的看着春晚等着新一年的来临的时候,晏华年却独自一人穿着她最喜欢的裙子,一条热烈娇艳的红裙,赤着脚走向了天台。清丽的脸庞未施粉黛,一步一步走向天台边上。她的步伐是那么的决绝,仿佛已经没有人可以阻挡她的脚步。晏华年站在了天台边缘,低头望去是车水马龙,行人匆匆,都是赶着回家吃年夜饭的人们,却也是让她万劫不复的万丈深渊。片刻后晏华年抬起头望向这灯火绚烂的城市,眼神慢慢变的幽深,直直的望向远方。
      “喂,你抬头看,那楼顶是不是有人啊?“路人甲
      “你看错了吧!这么冷的天,楼顶怎么会有人!”路人乙
      “是真的!你抬头看啊!”路人甲
      “哇不是吧!真有人,可是看起来不太对劲啊?该不会是遇到啥不干净的东西了吧?走走走!赶紧回家让咱妈给咱驱驱邪,别看了”路人乙
      “也是,大过年的,唉!赶紧走”路人甲
      两位路人就这样急匆匆的离开了。也是,从脚下抬头望去,晏华年一身妖艳的红裙站立在天台风口,发丝与裙摆随风飞舞着,好似那武侠剧里的妖女一般。是那么的摄人心魄。晏华年的双眼逐渐空洞,整个人毫无生气,就这样静静的站着,等着零点一到,天空开始绽放美丽的烟花,家家户户都欢庆新一年的到来的时刻。晏华年毫无留恋的往前纵身一跃......
      除夕这天,27岁晏华年跳楼了,死在了漫天烟火里。
      大年初一的早上。
      一位带着孩子走亲戚的母亲看到了前面拥挤的人群,疑惑不已。
      “这大年初一就有人出来摆摊?不过年吗?”语毕就打算带着孩子走向人群,准备看看这群人究竟是为什么围在这里。可真正走到人群里的时候才发现不对劲,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让人很不舒服。
      “这是又啥想不开的跳楼啊!大过年的,啧啧啧!”
      “唉就是啊!这跳楼了家里人可怎么办哟!”
      有人可惜着,也有人起着哄拿着手里拍照录视频的。这人呐就是这样,有的心疼一个花季少女年纪轻轻就了结自己的生命,有的确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过了良久警察接到报案赶来了,勘探了现场,处理了晏华年的尸体回了警局。
      “您好!您是杨淑华女士吗?这里是庆市公安局,您的女儿是不是叫晏华年啊?”电话另一头的人很是意外。
      “啊对!我是杨淑华,我女儿年年怎么了?”杨淑兰很是意外庆市公安怎么给她打电话了呢?该不会是年年出事了吧!
      “是这样的杨女士,接下来我要说的话请你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公安局的小姐姐内心里并不是很忍心将这件事情说出口,任谁家出现这样的事情一时间都会接受不了。
      “嗯。您说吧,我听着。”杨淑华从今天早上起床开始就心慌不安,如今听到公安局的来电,连声音都是颤抖的。
      “您女儿晏华年小姐于昨晚凌晨从18楼坠落身亡,具体死亡时间及原因我们公安局正在调查中,请您和您的家人节哀!”公安局打电话的小姐姐并没有着急挂电话,而是给杨淑华反应时间,毕竟就算是家人也是要配合调查的。
      “你说什么?我女儿......怎么可能,明明前几天年年还跟我通了电话的,怎么一转眼就......就没了!”杨淑华听到这个消息很是震惊,她女儿晏华年前几天还跟她通了电话说自己今年回不了家,这短短几天时间就告诉她晏华年没了,她女儿死了,杨淑华一时间接受不了,两眼一翻几近晕厥,还是在厨房的晏民安即使发现过来扶住了她。
      “你怎么了淑华?身体不舒服?我这就带你去医院!”晏华年的父亲晏民安急急忙忙的脱下围裙,想带杨淑华去医院。可杨淑华一把拉住了他。
      “女儿......年年......没了!我的年年没了!”杨淑华声泪俱下,痛苦到不能自已。
      “大过年的,你说什么胡话。年年明明前几天还说给我买了酒,这两天就到了呢,你却在这里说我的女儿没了。我看你是老糊涂了!”晏民安气愤不已,晏华年明明那么安静懂事,虽然小时候是调皮了一点,可现在依旧长成了模样俏丽,贴心明理的大姑娘了啊,还说着想在老家县城里买房呢。
      “是真的,刚刚公安局的电话!”杨淑华心痛到无以复加,她的女儿晏华年啊,没了。
      “喂!你是谁啊,干嘛跟我老婆说我女儿没了,我告诉你,你这是造谣,是要负法律责任的。”晏民安拿过手机,听着杨淑华的话本就生气,所以对着电话那头发着脾气。而电话那头的小姑娘也不生气,毕竟有人说自己女儿没了,任谁都不会好声好气的说话。可该通知的还是得通知。
      “您是晏民安先生吧!我们是庆市公安局,您女儿晏华年的遗体正在我们警局,请您过来认领,并配合我们调查!”说罢就挂断了电话,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忙音晏民安愣了。他们的女儿真出事了!
      隔天,晏民安和杨淑华来了庆市公安局,表明了来这里的原因,便有警察带着他们去了停尸间。停尸房里很重的消毒水的味道充斥着两人的鼻腔,台子上躺着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法医听到死者家属来认领尸体后匆匆赶来,领着晏民安和杨淑华的警察向法医做了简单的介绍之后,就带着法医走向前去。
      “两位先做好心理准备吧!”说罢就缓缓掀开了白布,白布下盖着的正是他们的女儿晏华年。尸体惨白的面部毫无生机,头上的伤口虽然已经被法医处理过了,看着却也依旧骇人。
      当杨淑华真的看到晏华年的尸体后两眼一翻便晕了过去,旁边的法医与警察急忙给她做急救。而晏民安看着她曾经懂事从不让他担心的女儿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双眼紧闭,不会再睁眼看他的时候。他喉咙发紧,似是想试着叫醒他家年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一时间寂静无声。如果晏华年现在睁眼的话,就会看到她一生坚强从未见落过泪的父亲,如今眼眶里的眼泪正在汹涌的下坠着。
      杨淑华在法医和警察的急救下幽幽转醒,看到晏华年的尸体的时候便挣扎着扑了过去。
      “年年,年年,醒一醒啊!我是妈妈啊!妈妈......妈妈在这呢.....你......你起来......起来看看妈妈啊......年年......你醒一醒,起来看看妈啊......”杨淑华趴在晏华年尸体上双手颤抖着抚摸着女儿惨败的脸庞泣不成声。她想不通女儿为什么就这样没了,晏华年那安慰她让她别担心的话语仿佛就在耳边,可眼前确实一具毫无生机的尸体,她不能接受,她接受不了。
      站立一旁的法医和警察即便是见惯了生死,看到这种场面也不由痛心。那里躺着的,曾经应该明艳无比的女孩啊!你睁开眼看看,看看你那痛不欲生的父母啊!看看他们那痛苦的眼眸!你为何就这呢狠心的离他们而去了呢!你如何舍得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华年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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