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各怀心事的夜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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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现场的羽织和新一在街上闲逛着，方才磅礴的大雨已经停了，路上三三两两的是回家的上班族。
“哥，不好意思，害你没去听口供。”抱歉地挤出笑脸对着哥哥。
“在我面前就不要硬撑了，羽！眼泪并不代表软弱，伤心的时候，就释放出来！哥哥的肩膀一直都为你留着！”新一抚摸着妹妹的头，满脸心疼，“你的那段时间我错过了，但我并不后悔，因为我的羽织还是破茧而出了！”新一的笑容里全是信任，无条件的信任。
哥哥是怀着这样的心情在那几个月里等着自己吗？一直都是自己在作茧自缚吗？直到现在……
还没等羽织反省完，手机的铃声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兄妹间的默契，羽织看着晓的来电，没好气的想难道是来检查自己有没有完成任务，所以她不慌不忙地将手机送到耳边，准备说话。
“羽……羽……救救我，救救我！”
这样颤抖的哭泣声让羽织慌了神，她瞪大了眼睛，这是晓吗？晓很无助……
“晓？晓吗？你在哪里？怎么了？”
还没等晓做出回答，羽织又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了叫嚣：
“你这个死丫头，给我滚出来，我看你能在里面躲多久！你这个死丫头！”
羽织现在十分后悔自己成为声优而养成的能力，刚才认出迹部声音的时候，现在这个叫嚣的声音也是，那，分明是齐叔。
“晓，是齐叔吗？”羽织满脸的慌张引得新一也很紧张，“怎么回事？你们在哪？！”
“我……我在……东京综合病院。爸爸他……爸爸——”
电话被毫无征兆的切断，羽织收起手机拉起新一就跑：
“哥，去东京综合病院，晓和齐叔……有危险！”
当新一驱车快速赶到的时候，两人才发现，他们要如何找到要找的人呢？齐晓几个小时前才和自己分手，现在，入院了吗，还是齐叔？难道他们要直接拉个人来问这里有没有人闹事？正当两人不知如何是好之际，一群护士和医生从眼前匆忙走过，嘴里还叨念着：
“中国的齐先生又发病了，快一点，她女儿又要遭殃了！”
兄妹两互换个眼神跟着大部队朝里走去。还没到达病房门口，羽织便看到满脸泪痕的怜姨，正将晓护在怀里，而那个一向是她人生导向的齐轩岭叔叔，欲挣脱医生的钳制想要继续挥打手中的扫帚，目标毫无疑问是他的妻女。看着几个医生熟练地将镇静剂注射到齐叔体内，羽织的脚像长了钉子定在那里，讷讷地唤了句：
“晓……怜姨……”那个满脸狰狞的男人，真的是齐叔吗？
“羽？”晓看着好友怔怔地站在那里，强忍的泪水爆发出来，她跑过去抱住女孩，哭声久久没有停歇，“羽……怎么办……怎么办……”
羽织不停地抚拍着晓的后背，但晓依旧哭的气喘。原来那些伤痕是齐叔造成的，所以晓才不肯说！自己是笨蛋吗？今天才发现，怪不得晓不让自己去她家。
但是齐叔是怎么了，一向温和的他是从来不打晓的，更别说怜姨了，就算是晓翻墙，他也顶多是温柔的斥责几句，齐叔……
“会过去的，晓……会过去的……”除了这种不痛不痒的话，羽织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哭成这样的晓，她已经多久没看到过了……
待一切冷静下来，羽织惊奇地发现周围又出现了不少熟面孔，混乱间首先到场的忍足，跟他一起来的是向日和凤，再来是等待期间出现的迹部和桦地，天知道自己现在是多么不想看到那张欠揍的脸！
我说你们赶场呢！羽织坐到晓和怜姨身边，握着两人的手，初夏已至两双手却冷的那么不合时宜。
“冷静下来，齐叔还需要我们呢！”朝着怜姨她们自己只能这么说，那份无助我们其实都能体会，“忍足，你们怎么会来？”
“接到晓的电话，就来了！”忍足看一眼依旧低头不语的晓接着说，“我父亲是这家医院的院长，所以告诉晓她父亲一有什么事就立刻通知我！”
听着忍足的陈述，晓不时朝自己露出抱歉的神色，也罢，也不是追究自己并非这群人中首先知情人的时候。羽织安抚地拍拍晓的手，示意自己理解：
“那齐叔到底是怎么回事？”
“脑部肿瘤……”晓的声音在走道上低低响起，“爸爸的脑里有个肿瘤……”
羽织惊住，这意味着什么，大家都很清楚。
“什么时候发现的？”
“来日本的前一个月”晓的声音满是疲惫，听的羽织很心疼，前一个月？不就是每每和自己讲电话到中途就突然断掉的时候吗？
“为什么齐叔的情绪波动会那么大？是良性的，还是……”羽织觉得自己问出的声音都在颤抖，她怕得到那个可怕的答案。
晓沉默了很久，最后还是忍足打破了宁静：
“目前确定是良性的，但肿瘤的位置特殊，在脑前叶，所以伯父的情绪才会难以控制。”
“脑前叶？那样就怪不得了，”新一对上众人疑惑的眼神，“脑前叶是掌管一个人情绪、语言、判断力和自我控制能力的脑部组织，一旦受到压迫，人就很可能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是吧，忍足君？”
“恩，不仅如此，渐渐的说话也会有障碍……”
“刚才，也只是晓和朋友打电话的语气亲昵了点，他就又发作了……”怜姨已经泣不成声，连续两个多月面对不知何时会爆发的家人，她们的精神也快到极限了吧？
“那现在怎么办？可以做手术吗？”羽织急切地望向忍足。
“齐太太，”医生从病房出来，看着门外焦急等待的我们，“齐先生的情况，我想和您谈谈。”看着怜姨在晓的搀扶下走过转角，生命的无力感又一次袭上羽织的心头，真是很无助。
“手术的风险很大，医生不建议进行……”看着母女两人离开，忍足开口道，“现在也只是在用药物控制。”
“去国外呢？国外的医疗条件更先进吧？”向日也是满面阴暗。
“这方面的技术，日本已经领先世界了，而且齐san目前的身体状况，也不适合长途奔波。”
一堆人都安静了，羽织无力地抓着身旁的新一，将头埋在他的怀中，像是低喃又是自言自语地出声：
“为什么总是这样？总是这样？”
新一知道妹妹又想起了什么，轻轻地安慰着：
“没事的，都会过去的，”和羽织刚才说的一样，“坚强一点小羽，晓和怜姨还需要我们的支持啊！”
羽织擦擦泛红的眼睛，她怎么能消沉，现在正是她陪在晓身边的时候，就像那段时间晓和翎风从未对自己放过手一样。不过现在只有自己，翎风不在，我能支持好晓吗？
羽织朝医生办公室的方向望去，眼神为收回的瞬间与迹部看向自己的眼光交汇，她下意识地避开，现在的迹部，她觉得很危险，与宫本，也很危险。
晓终于在谈了半小时左右后回来了，疲惫的身躯让人怀疑她是否能站稳，被路过的病人一撞，毫不意外地要摔倒，幸好忍足眼疾手快地上前扶住。
“没事吧？”
“恩，谢谢……”
“医生怎么说？”
“建议立刻动手术，这样下去，爸爸的身体……撑不了多久……”
“你们同意了？”
“还没有……”
又是一阵沉默，直到过道的人群少了起来，大家才发现，探病时间已经过了，
“今晚我们就先回去吧，待下去也帮不了什么忙。”新一看着晓，“晓，好好休息一下，听说明天会是晴天哦！”
“恩，谢谢新一哥……”晓看向众人，微微颔首，“今天很感谢大家，辛苦各位了！”
“哪里嘛，反正我们也没有其他事。倒是齐，你要加油哦！”向来乐观主义的向日想要缓和气氛。
“是啊，晓，我们都会一直支持你的！”凤也露出温和的笑容。
“有事可以联系本大爷。”
“我就不用说啦！”狡黠地朝晓一笑，“今晚要不要和我一起睡？”
“羽织……”
忍足看着稍稍恢复生气的女孩心里舒了口气，这段日子，他可没少费心，基于对她的兴趣，自己这次可是大费神啊！
“那我们就先走了！”跟怜姨打过招呼，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医院。
忍足自告奋勇要送晓回去，结果自然是在羽织这中途遭劫，她二话不说将晓拉上新一的车，然后挑衅地看向他：想追我家晓，看你能耐够不够了！
凤和向日说是等迹部家的车，一时间都杵在那。说起迹部，从刚才起自己就回避着，这样会不会显得更欲盖弥彰？羽织思量着，走到某人面前，决定还是打个招呼：
“迹部，今晚我回家了，”迹部依旧是一副雷打不动的表情，“那个，宫本san，你最好还是安慰下，毕竟受了那么大打击。”在生命面前，事实上，任何争执、嫉妒、诡计都没意义了，相比齐叔的病，她的小心情根本不足挂齿啊！
“恩，已经安慰过了，她也要自己站起来才行！”迹部的眼神有丝不解，不懂她特意提醒自己的目的，但就在刚才，他确信了一些事，“早点休息，自己小心点！”
“恩，有哥哥在呢！”
那是什么眼神啊！羽织想也不愿想地钻进车里，迹部果然很可怕。看着载有女孩的车绝尘而去，凤的眼眸也暗淡下来……他好像一直是局外人的样子？
知道消息的绫二话不说在当晚造访了工藤家，虽然和晓才见过几次面，但有羽织做纽带，两人的关系早已默契，此刻都坐在床上，桌边昏暗的灯光照着三张疲倦不堪的脸。
“晓，羽织，知道今天谁来看我们训练了吗？”两人一脸疑惑，绫的声音却依旧空灵，“不二裕太，不二裕太哦，那个总是一脸臭臭的不二裕太居然来看他哥哥训练啊！”
绫一脸发现新大陆的表情，让羽织和晓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舒缓。
“都大赛之后他们就没事了吧？裕太来看周助训练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了！”况且还不一定是来看周助的呢！想起之前周助的那通电话羽织就一阵恶寒。
“所以说啊，困难的时候总会过去的！”绫像是终于讲到了重点，她看着晓，“那对别扭的兄弟僵了这么长时间，现在春天不也到了吗？”
晓的眼睛一亮，是啊，爸爸都还没有放弃，她怎么能总这么消沉：
“是啊，总会过去的！”晓终于露出微笑，“不过……绫你能不能举个贴近点的例子啊？我爸的情况可不比兄弟相残啊！还有……”温暖的笑容看向窗外，“春天不是才过嘛？”
“呃？”绫和羽织一震，然后爆发，“哈哈哈哈……”
“晓，你真是个人才！”
“什么嘛，人家也想诗情画意一下嘛！”
三个女孩围在一起，淡淡的哀伤依旧萦绕，却带不走彼此鼓励的坚强。
晓，虽然翎风不在，但我也会尽我所能的支撑你，看着最亲的人受苦自己却无能为力的遗憾我明白，所以……无论如何都不想你有和我一样的经历。翎风……羽织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盼望他在身边，即使现在只是出现对着两人一敲然后奉上一段不痛不痒的嘲讽……
“啊！”
“怎么了，晓？”
“钱包不见了！”晓的手在口袋里摸索。
“啊？……”不是人倒霉还得破财吧？！绫无奈地想叹气。
“嘛，嘛，破财消灾嘛！”羽织拍拍晓，“而且你那钱包里也没多少财产吧？”
“谁说的！”那里面可有只此一次的“钻石”啊！
当三个女孩已忘记追究钱包去向酣然入睡的时候，还有一些人却注定今夜难眠。
凤在家里机械地重复着翻开手机又盖下的动作，他想询问羽织现在怎么样，下午在现场场面很混乱，他也没有漏掉女孩的神伤，她是喜欢迹部san 的吧？现在自己的好朋友又遇上这样的事，她能不能接受呢？思前想后，他还是决定问问……
宫本玲子倚着窗台，褪去泪水的眼眸里，尽是决绝。下午迹部追她出去，姐姐的死已经让她难以接受，而能够安慰她的，她知道只有迹部。所以她第一次不顾女人的矜持，慢慢靠向迹部，希望得到救赎。宫本闭上眼，让她痛心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迹部被强吻后自是十分愤怒，但良好的教养和她的遭遇又让他不能发作。所以他推开宫本，冷静近乎于残酷的语调告诉她：
“玲子不要这样，你是我们重要的伙伴，不要让本大爷看轻你！”
“我不要是什么重要的伙伴！景吾你明明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知道……明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你不是也回应了我吗？难道认识你到现在的情景都是假的吗？”姐姐已经不在了，我的悲痛还有什么好抑制的！
“对不起！”宫本惊恐，冰帝的帝王，居然在道歉，为了那个人！
“哼，道歉？你为什么要道歉？”听到迹部的道歉，宫本反而冷静下来，她其实一直都知道，迹部看着的，不是她，因为他只有在看着自己拉琴的时候才会露出那样温柔的表情，“我们从来没有承认过什么关系，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宫本失神地推开迹部，晃悠悠地想要回去，“是她吗？你要找的人是她吗？迹部，我只是被当作替身而已？”声音无力而低远，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
迹部看着宫本，实在怀疑现在跟她说这些话是不是时候：“玲子，”他走过去扶住宫本，“本大爷不会做那么没品的事，我承认你和羽织在一些方面很像，但你们是不一样的！你是我们不可多得的伙伴，重要的经理，有你在，我们才能一步步迈进……”
“朋友？伙伴？”宫本自嘲的一笑，“你还想用这样的温柔伤害我多久？”她真的是累了……
而事件的主角，现在正和忍足通着电话：
“这么说，手术的成功率只有20%？”
“啊……但是不做的话，以齐san 现在的状况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忍足取下眼镜，揉着鼻梁骨。
“忍足……你这次似乎太过尽心了啊？”疑问的语调里是不容否认的肯定。
“啊？只是为了一些兴趣不得不进行的步骤罢了！”忍足将眼镜重新戴上，“比起我，你是不是应该先担心下自己？玲子的事都说清楚了？”下午看他们回来，忍足就看出了什么。
“恩啊……”迹部把弄着手中的钱包，内侧的证件袋里，一张亚麻色头发少女迎风拉琴的照片让他再次坚定了心意。
“迹部，没想到你的感情细胞还如此青涩啊，啊？”
“忍足！本大爷不介意给你增添点活动量！”青涩吗？这种不华丽的情绪怎么会出现在本大爷身上！
迹部也有些疲惫，询问忍足，似乎也是出于不希望再看到她为了好朋友而伤心，下午的自己对她说话太重了吧，她的眼神至今还在自己眼前回放……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各怀心事的夜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