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时空的复仇[悬疑]》鹭起

26、第二时空03

　　【03】

　　陆一凡把门挂上。

　　常鸥觊着这房间里就他俩，立即喊了声：“哥？”
　　没反应，她又：“老陆？”

　　她指了指自己的脸：“你还记得我么？”
　　“无忘。”

　　陆一凡的眉头越皱越紧。
　　常鸥觉得有点完蛋，她“嗯……”了一声，抿起唇，自行找了个地方坐下。
　　“我就知道，男人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还约定，呸。”

　　常鸥穿了修身的长裙，不方便翘二郎腿，只能规矩坐着。
　　她破罐破摔的：“无忘？无忘？无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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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男人的本性。

　　常鸥颇为无奈地一叹气，抬手撩耳边的长发，眉眼间带着一股酸楚。
　　得亏当时她还被感动了。

　　常鸥这更为做作的神情和动作，让陆一凡眉头皱的更深。

　　现在陆一凡现在的化学天赋已经初显出来，晴阳招了他，是打算用他研发新型“精神药物”。
　　但他答应被招安来的目的肯定不纯粹，他妹妹、他妈妈就像是实心的铁球，一直坠在他心上。

　　“你不记得我没关系，我记得你就行。”常鸥开门见山，“我知道你的过去，这卡里有三百万。”

　　陆一凡喉结滚动。

　　常鸥身子后靠，从随手拿的手包里掏出一张蓝色的卡，放在桌面上：“老陆，我对你比乔晴对你有用，能不能揭发他们，就看明天你帮不帮我。”

　　她略眯起眼，摆出一个意味深长地笑：“你不愿意也没关系，钱我还能再加。”

　　她不信，有人能拒绝唾手可得的巨款。

　　陆一凡先看看卡，后看看常鸥：“你脑子……是不是不太好啊？”

　　****

　　一个小时后。
　　步远来到了晴阳生物科技。
　　乔晴气的声音发抖：“常鸥她挖人挖到我头上……”
　　她那双眼微微泛红，含着隐忍的泪望向步远，一脸的不可置信。

　　步远神色冷然，伸手拂开她，径直走到电梯口。

　　正好与刚下来的常鸥打了个照面。

　　常鸥挺兴奋：“哎？你怎么来了？”
　　步远上下打量她，又看她身边的陆一凡。
　　陆一凡面容温和，穿着白色大褂，挺拔的身形衬得常鸥好小一只。

　　“走。”步远一把抓住常鸥的手腕，“回家。”

　　“哎，别这么粗鲁啊。”常鸥被拽出了电梯。
　　步远转身就走，常鸥在他身后小跑着，还不忘回头朝陆一凡眨眨眼，嘘声说：“别忘了啊。”

　　步远回身看她一眼，加大手上的劲儿：“走——”

　　出门廊的时候，又在大厅撞上乔晴。
　　乔晴穿一件鹅黄色西服外套，栗色长发垂在身后，大概是刚委屈过，眼角泛红。看着还挺好看。

　　常鸥嬉皮笑脸的。
　　步远脚步没停，继续拉着常鸥走。

　　常鸥穿着高跟鞋，一路走得跟鸭子飞一样，扑腾来扑腾去，路过乔晴时，抬起另只手挥了挥：“拜拜了晴总。”

　　乔晴转身望着步远那冷漠的身影，一股火腾的窜上心头：“步远——”
　　步远脚步又没停。
　　乔晴又喊：“步远，你忘了你和我说的那些话了吗——“

　　常鸥默默一笑，嘿，有好戏看了。

　　步远冷不防停下，常鸥没刹住脚步，直接撞在他后背上，一句脏话呼之欲出，但立即被她生生忍住，因为步远转过身。常鸥变脸一样朝着他甜甜笑。

　　步远压住心头火，将常鸥拉到身后，怒目望着乔晴：“我说什么了？”

　　乔晴一愣。

　　步远语气越来越冷：“挖你个人而已，怎么了？”

　　呃？

　　这话是常鸥没想到的。
　　她已经想好了，在他们的质问间，她要拼上她毕生演技，撒泼，拱火，卖惨。将这出出轨的家庭惨剧弄得人人都得同情她、理解她。
　　结果……
　　就这？

　　呵呵。
　　常鸥笑都笑不出来了。
　　她意兴阑珊地望着步远。
　　哥们，行不行啊。
　　不行我来。

　　大厅里十分空旷，落地窗透进来的阳光热烈又温暖，洁白的瓷砖地板泛着光泽，整个视野十分开阔，本来人就不多，大家听到动静，都纷纷停下手里的活，过来默默无言地看热闹。

　　此刻，步远这两句话十分清晰地传进了在场人的耳朵。

　　乔晴面色铁青。

　　常鸥期期艾艾地撇撇眉毛，正打算适当地哭一下，质问一下步远这女人是什么意思，结果被步远捷足先登：“你先别说话。”
　　血泪哭诉被生生憋回去，常鸥没忍住“啊？“了一声。

　　步远伸手揽住常鸥：“我回去和你解释。”
　　常鸥想躲没躲开，小声说：“不用了吧……”

　　步远：“我知道你想干嘛，不许演，憋着。”
　　常鸥：“……”

　　乔晴眼圈越来越红，伸手指步远：“行、行……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步远置若罔闻。

　　她又指常鸥：“还有你，明目张胆挖我的人，真当我们晴阳吃素的。”

　　刚才，常鸥正和陆一凡谈这三百万大生意的时候，乔晴敲门进来了。
　　看到桌上的银行卡，和常鸥那张慵懒含笑的脸，乔晴当场气个半死。

　　她和步远相识其实早于常鸥，他们高中就认识，要不是高考后阴差阳错去了不同的大学，也不能让常鸥钻了空子。
　　当年十七八岁，青涩懵懂，两个人之间满是暧昧，本以为长大成人就可以续上这段年少的缘分，结果没想到……
　　乔晴愤恨地望着常鸥问：“你要干什么？”

　　常鸥笑笑：“你们工资就给那么点，还想留着这尊大佛，想得美。“

　　乔晴蓦地看了人群堆里的陆一凡一眼。
　　本以为公司抢人，都是私下暗斗，没想到常鸥直接跑到自家地盘上翘人。
　　陆一凡是研发新型致幻剂的不二人选，她是不会让的。
　　但乔晴不想放陆一凡，还有别的原因——他是常鸥看上的人。

　　当时陆一凡的办公室里，乔晴就回绝：“不可能。”
　　她提醒陆一凡：“咱们是签了正式劳动合同，我们明确说了，两年内不能参与我们竞品公司的药物研发……”

　　常鸥冷笑：“造福大众的好事，都被你们这破规矩给糟蹋了。”

　　乔晴：“不好意思，合同就是这么定的，人人都只逐利，不谈规矩，还有什么秩序可言。”

　　常鸥又从手包里拿出一张卡：“那我再加三百万。”

　　乔晴：“……”

　　常鸥：“反正步远有的是钱。”

　　乔晴：“……”
　　她气的摔门而走。
　　到楼下给步远打了电话。
　　步远那头正在开一个会，挂了他两次。
　　她又发讯息威胁步远：【不接电话，我就把我们的事情抖出去，让你身败名裂。】
　　步远这才无奈给她回了电话。

　　然后他抛下会议，赶到了晴阳总部。

　　……………………

　　场面如今如此胶着。
　　常鸥觉得时间宝贵，于是拽拽步远的衣角：“要不你们先聊，我想先回去了。”
　　步远：“我送你。”
　　常鸥：“不用不用。”
　　步远：“别废话。”
　　常鸥抬眼望他，步远是真的生气了，薄唇威抿，眉头间有个浅浅的折痕。

　　常鸥有片刻失神。

　　在这片刻里，步远已经转身和乔晴说：“你别发疯。”

　　周遭人的目光像是针一样扎在他身上，步远不想再在这里掰扯这些破事，他那边还有会议。
　　说完后，不等乔晴进一步发作，拉着常鸥就走。

　　在离开大门前，常鸥福至心灵地回了个头。
　　她觉得站在远处的陆一凡，似乎一直在注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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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远坚持要送常鸥回家，常鸥推脱不得，只能沉默地坐在副驾。
　　车外景致不断变换，步远紧紧盯着前方路况不发一语。
　　车内气压很低。
　　常鸥觊着快到家门口，突然出声：“步远，你刚才为什么生气？“
　　她脸上没有那些多余的笑容，人也平静很多，眼睛深深望着前方的路口。

　　步远打了个转向，顺便看她一眼：“恢复正常了？不演了？”

　　常鸥没说话。

　　步远轻笑一下，语气漠然：“我为什么生气，你知道原因。”

　　常鸥伸手摸了摸脖颈上冰凉的项链。

　　步远：“别装傻。问你自己吧。”

　　*****

　　步远会议开到深夜，当晚就凑合在公司睡了。

　　常鸥这一晚可谓忙的脚不沾地，按照事前说好，白狗瞒着钱正威，开始协调自己的人手运送、安插到飞鸥酒店，电话里他一根烟一根烟地抽着提神，一边指挥着明天的工作，一边和常鸥对计划。

　　挂了电话，常鸥又于深夜会见了一个神秘人。

　　然后她驱车去了自己的秘密基地，找到了两把枪，一包止疼药。

　　之后她一屁股坐地上，开始操作那些偷偷复制的邮件。

　　天光乍破之时，常鸥推门而出，外头晨曦的光落在她的发上、眉梢上、眼睫上。
　　她眨了眨眼，抬眼看天空。
　　云线落在远处，和晨曦的金光融在一起，安静、空远、美丽……
　　但她知道，这么好的天气不会和她有任何关系，今天会是她此生最黑暗的一天。

　　中午，是她约定了和步远在飞鸥酒店用餐的时间。

　　届时，万事俱备，她要让乔天盛手中的“培安“暴露于天光之下，无所遁形。

　　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知道，自己的精神是多么脆弱，小小的一粒药丸就可以让仁陷入疯狂。
　　舆论和恐慌会瞬间吞没晴阳——嗜咬它的骨血，撕毁它的皮囊，让乔天盛和乔晴再也爬不起来。

　　常鸥收回目光，打电话和白狗最后确认了下进度。

　　白狗在电话里沉默了好久，才问道：“你真确定要这么做了吗？“

　　常鸥“嗯“了一声。

　　白狗“行”道：“那我也豁出去了。人已经安排进去了，客人里也有我们的人，媒体我也找好了。”

　　常鸥：“好，我会准时到的。辛苦你了狗叔。”

　　白狗又抽了口烟，把烟头扔在地上。
　　他也抬头看天上那些混着晨曦的云线：“说了别乱给我起外号，你今天……小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