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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一)走进大学 ...
序
我站在青春的尾巴上,送走风光旖旎的高中时代。心中一半是甜,一半是酸;成长里曾压抑的热情,多半寂寞的溶在过渡的岁月尖端,等待的不过是一朝铿锵有力的渲泄。我是那么恨又那么爱,矛盾的对待着我的青春。无力亦无心去把捏它变幻的角度,一次又一次从它挑衅的面孔前躲开,将自己保护得一丝不苟。
(一)
十八岁以前,上天在我生硬平淡的青春里安插了一个他,一个优秀的他。没有戏剧化的相识,没有轰轰烈烈的相处,更没有声泪俱下的结束。我们很自然的走到一起,很坦然的交流,让彼此的世界里习惯了有另一个人的存在。我们像所有伙伴一样,拥有并珍惜着彼此给予的友情。安静的在一起,不用过多的言语,一个眼神、一个微笑、我就知道你看到了我,你就知道我读懂了你。一起回家,一起逛书店,一起吃着不上火的小吃,一起听温婉的英文歌。那么多年,简单的干朋友之间该干的事。每当同学之间打趣道我们是一对最默契情侣时,他总是淡定的一笑而过,我便能轻松回应,是最默契伙伴。然而,高考的前夕,在那个熟悉的书店当那个沉稳内敛的他郑重其事的站在我面前,说着一些对未来的憧憬,并且在未来的旅程里,希望有我和他牵手走过时。我听到心中的千军万马被击败的溃不成军的声音。所以,理所当然的,一切单纯的意象再也不单纯了。
十八岁以后,望向那段刚挥手的高中生涯,说不清舍与不舍,明明仍在昨日,今日已经遥远的触不可及。当我离开A市站在C市的天空下,与一个又一个匆匆的面孔擦肩而过,忽然就明白,我小小的羽翼在一方陌生的土地上寂寞的展开。展开,然后颤颤嵬嵬的起飞。
一辆又一辆金黄色的出租车,在眼皮底下停了又停,走了又走。我小心翼翼的站在火车站的出口,心里既紧张又期待,这个城市的一切都是无耐的陌生;陌生的面孔;陌生的口音;陌生的方向。我拖着两大箱行李,绕过依依人群,拦下不远处一辆出租车。司机探出头看了看我,见我大包小包的便下车来,利索的帮我把行李放到了车尾箱,而我随即紧盯车牌号牢牢的记在心里。
车平稳的快速行驶着,司机干干的笑两声,打趣的问道:“喂,小朋友,我看上去很像坏人?”
我坐在后座,看着窗外闪动的画面,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问得回过头来,尴尬的看向他的背影“什么?”他转过头无趣的看我一眼,冷峻的脸上眉头微蹙,继续说:“我看你那么紧张的记我的车牌号,难道怕我对你不轨?”
我无声的打量着他的背影,修长的双手熟练的引导着方向盘,穿着笔挺的浅条纹衬衫,右手腕戴着一只看上去很名贵的表,整个人的气质不凡。“那倒不是,不过,多个心眼也不是坏事。”想起离家前父母的叮嘱,总是有道理的,外面总归是人多复杂。
如今这世道,早已不是那个有饭一起吃,有房一起住,有革命一起闹的年代了。说是一个进步的时代,同时它也肮脏着。眼睛看到的也可能是浑浊不清的表面现象。
不经意看到后视镜里他清爽干净的脸,他眉宇之间的英气。那么年轻的一个男人,他动了动嘴:“这是不是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个世界好人总会多过坏人。”怎样是好人,怎样又叫坏人?好与坏说透了就在一念之间,一个念头就可以将两者之间的界线拉到扭曲,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怎样才算是小人,谁又算得上是真君子呢?大多数小人喜欢在人前说自己是君子,这个世界斯文败类多。”我无意的笑了笑。
“现在的女孩是不是都像你一样不饶人?”他苦笑一声。
“我记得好像是你一直不放过我哦。”我用很委婉的语气说。
他隐约的笑声从前面传了过来,之后久久的一段时间里他都没在说话,一直很安静的开车。我怔怔的坐着,脑袋里翻腾着稀烂的念头。
“到了”车稳当的停在C大里,他先我一步下车,打开车尾箱帮我把行李抬了出来。我站在他身侧,阳光照住他高大的身体投射出颀长的阴影,我仰头看了一眼他过于英俊的脸,笑着说:“谢谢。”
“不客气。”他坐回到车里,发动引擎。没来得及顾及行李,我急忙走到车窗边,翻开背包:“请问多少钱?”他淡淡一笑,随即从一只黑金的卡片盒里抽出一张名片递到我眼前“我的名片,钱以后再给我。”茫然的从他手里接过,他已经开着车从我耳边呼啸离去。
上面印着规范的烫金字体:Aetna corporate culture — 林哲Jell Lin
九月的天,阳光温和的在睫毛上跳跃,空气里流淌着一股柔软的气味。我拖着两个大皮箱,涨红了脸穿梭在大学的林荫道间,风将齐肩平整的直发扬起,汗水将额前整齐的刘海黏得贴住,时不时惹来几道异性的目光。
“同学,请问新生报名处往哪走?”我喊住一个过路的男生,帮我解除危机,不然这迷宫般的学校总得把我的腿折腾到断。
男生看我一眼,很友善的笑了笑,顺手帮我把箱子提了过去“我带你过去吧。”
“那真是谢谢你了,你人真好。”我一时高兴得摸不着北,男生听到我这样说脸上的笑容更为温和,“新生报道一个人会很辛苦。”他说。“那你是大几的学生?”我偏过头看他,发现他是个很有趣的男生。“大三…”他将皮箱放下,然后拉出扶手同我一样改用拖着走。“你可以告诉我你里面装了些什么吗?”他用一种很好奇的眼光看着我。“秘密!”我斩钉截铁的回答。他又突然一惊道:“不会是金刚吧?”我像是被戳穿了心思一样窘迫的盯着他说:“不是,是金刚拉出的化石。”他似乎有所领悟:“那我岂不是拖着一整箱,穿越时空的米田共。”我郑重的点点头算回应他,然后两个人笑作一团。
15分钟后,他把我送到了报名处。我告诉他我叫苏晴,法律系。而他支支吾吾半天愣是没告诉我他的名字,只是一味笑着说“我会来找你的。”
填表,交费,领钥匙等,一切正常手续后,我终于来到了416寝室。
推门进去,走了不到两步就看见房间里一个人横七竖八的躺在床上,重重的喘气。
我把东西从身上全卸了下来,把整个寝室观光了一遍。这是一间四人套房,有两个房间,每个房间有两张床,还有一个朝东的阳台,卫裕设施齐全。当我正想将东西全面抬到朝北的房间时,对面房间的人嚷嚷着爬了起来,大步流星的站到了我身前。那人个头明显比我有气势,一头干练的短发特精神。
“哇,这两大箱的装备,有没有要了你命?”她用手掂量着两个皮箱的重量,神情说是难堪,手臂力量却十足。
“还剩三分。”我无奈的回道。
“我看难说,就说我妈给我装的那大箱子的棉被棉衣,上北极都够了,何况这天还用不着了,纯粹浪费我体力,今天晚上可要狠狠的补上一补。”
听她这么说,我顺着往房间里看了看,果真,那架势堆得跟难民营似的。我笑笑说:“吃猪蹄吧,以形补形。”只见她一拍手,兴奋道:“我也这么觉得,你太对我味了。来,你跟我一个房间,那边的房间留给另外两个人。等到夜半无人时,我们再来私语。哈哈”说完,就见她兴奋地提起我的东西走进房间,立马又探出半个脑袋“对了,我叫凌北,你可以跟我妈一样喊我凌凌,还可以跟我爸一样喊我小北北,更可以…哎,随你了,对了,你叫什么?”
…………“小晴晴!”我说。
接下来的一大段时间,我跟凌北两人打算把屋子打扫一遍也将行李整好。
“妈呀,我的脑袋还在么?”凌北拿着抹布,高仰起头擦着窗户玻璃,脸上的表情那般扭曲。“放心,它还稳当的挂在你脖子上。”把自己的床铺好后,我开始折腾她那一大堆东西。翻开那大提包“你把自己当猪喂,也用不着带那么多零食吧!”我背对着擦窗的她,感叹道。
“唉唷,酸痛死我了,我来我来,它们都是我的宝。想着每天魔鬼式的训练,靠吃才挺得过来。”说完,她放下手中的抹布,三两步走到我面前抱起那一大堆零食,珍惜的放到了床边上。“什么魔鬼训练?”我反问她。
“我是体育生,靠体育才考上一本大学。每天都要拼掉半条老命。”我看到她眼中的委屈,或许有些东西花费了她太多时间,乃至留下的都是记忆里的辛酸。就像我一样,一直在为同一个点奋斗,扔下了途中太多风景。当终于触到这个点时,回过头去看自己留下的脚印,却早已模糊不清。
“最终不是有了很好的成绩嘛!”我扯着嘴笑了笑,心中却堵塞得透不过气来。凌北满意的点头,一下蹿到我身旁坐下,拉过我的大皮箱“那倒是,也值了。哈哈,让我看看你都带了些什么好东西。”皮箱刚被拉开,就听到她嘟囔“我晕,你这是要去走天涯?”
我把箱子从她手边拉到自己身前,将满满的一箱子鞋,一双一双拿出来摆好。凌北在一旁目瞪口呆的欣赏着,像是欣赏着一个女巫在邪恶的调制着她害人的毒药。我不以为然她那副骇人的表情,对于不静止的买鞋这种怪癖,她那爱吃的性格也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了。
“如果说走天涯,那起码也得让我搞到一双风火轮。”我白她一眼。
“那可是好东西,如果哪天你搞到了,记得给我带一双,我训练腿酸着呢!”凌北拆开一包沙爹牛肉,顺手将一大包奶糖扔进我怀里“先安慰安慰我们的胃。”
“算了,这些垃圾食品我可不敢恭维。”把零食放到一旁,我开始整理一些书籍,这个时候突然有人敲门,我站起身来,走过去“来了。”
“谁啊,没钥匙啊”凌北咬了一大口手中的牛肉,对着我的背含糊不清的说道。
《年馑》从2月1日起开始更新,欢迎大家来看。以后开始在晋江上连载,两天更新5000字,不好的地方希望朋友们多多指出,我会不断去改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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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一)走进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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